她言语间的淡漠听得碧儿有几丝发愣,曾几何时,她那嚣张跋扈,事事爱计较的小姐竟变成今日这般,若是当初,遇到这样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别说是妾,就是用尽一切手段她都会将宁王夺回。
火焰在火盆中打转,熊熊烈火映得水幕儿的面色几分白皙,更多的却是疏离。碧儿想了想,终究不再计较,无论小姐怎么变,她都还是她的小姐不是吗。
更何况现在的她更加平易近人,更容易与人相处。
“小姐,你真的打算嫁给瑾王?听说瑾王他……”碧儿欲言又止。
“我又能做何选择,不过既然当真要选,那最适合的便只有瑾王了”
碧儿依然疑惑,水幕儿却轻笑起来站起身,”碧儿,你还小,等你再大一些你就会知道了“
看碧儿懵懂的点头,水幕儿又笑着道,“其实这个瑾王也不错,今日堂上他的解围你不是没有看到,说起来,我嫁过去倒不一定会十分委屈,或许还有几分乐趣”
碧儿还想再问却被水幕儿打发去休息了,到了第二日瑾王果然亲自上门提亲,他到后不久紧随而来的便是宫中赐婚的圣旨。
水幕儿到前殿接旨时,这才有意无意认真的瞟了一眼那位传闻中的瑾王。
只见他二十出头,长发轻挽倒是比昨日初见时多了几份随性。他说话的时候依然是带着咳嗽,说得极慢,字里行间却很是温文尔雅,虽说许是因为面上覆了面具的缘故,让人看上去多少有几份生硬,到底有了敬畏之心,但看他卧在轮椅中的双足又终究生出不忍。水幕儿也很难形容初见他时的心情。
许是察觉到有人看他,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也不知是不是水幕儿的错觉,她总觉那道目光里似带了几份笑意,再看,却一切归于平静,他似根本没有抬头。
“慕儿,既然来了就过来见过王爷”水延年责备出声,水幕儿无奈的看了二人一眼,只得乖乖上前行礼。
“臣女水幕儿见过王爷”
瑾王掩唇轻咳了几声,半响才道,“起来吧”他说话时虽有几分底气不足,但到底是十足的好嗓子,声线如轻烟,几分飘渺又几多眷恋。
水幕儿看着他没有丝毫血色的手有气无力的托着茶杯,忽然有种也许他明日就会驾鹤西去的感觉,为心中的想法觉出几分好笑,水幕儿告辞离开。
待嫁的日子总觉倍加辛苦,从前不论再怎么胡闹,爹爹总会睁只眼闭只眼让她糊弄过去,可是而今他却怎么都不让她出门,才在家里硬生生熬了两日,到了第三日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恰巧这日是水静儿回门的时候,早早的她便带着碧儿悄悄溜了出去。
街上依旧一贯的热闹,她们这才逛了几个商铺,突然地路中央一辆马车前的马儿竟突然被什么惊吓到,在大家上发起狂来的乱蹿起来,水幕儿的碧儿此刻都离它不远,首当其冲竟做了第一个牺牲品,不但手里的糖葫芦被踢到不知哪里,小腿肚更是狠狠地一阵剧痛,她被马儿力气带着滚落大街一边,这时终于有人从马车里探出头来,飞身而出制住了发癫的马。
待看清那道挺拔的青色身影,水幕儿脸色蓦的一百,浑身僵持着竟似忘了腿肚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