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你与凌风之间的怨隙更增么?”画扇无奈的,对着这皇帝突如其来的这般情意,大感无奈,“我乃一青楼之女,承人百唾,自有明知,又怎敢攀得皇家大墙。”画扇顿了顿,决心正视,道:“……再者,奴家此心,早非凌风莫许,你欲强诸手段,只怕玉石俱焚,不得瓦全了!”
“你在要挟朕?”皇帝半眯着眼,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一刹那之间,他竟有一种天资受渎之觉,不觉怒从中来,“你别忘了,凌风此去边关,非得十年八载,难得一回,边关人冷,你以为他尚能把将放在心上么?”
“此事,无关皇上,您费心了!”画扇狠狠回绝,转过头,“夜深了,妾身想歇息了,还请皇上移步,……”
“你等着……”皇帝步步后退,似有成竹在胸,“朕不辞辛劳,抛下国务,你以为就会如此容易的,让你有言两语的,给退了回去吗,凌风又将如何,从小到大,他哪样不是输在我的手上!……”说罢,皇帝自得一笑,也不久留,竟也径自转身离去,只是这股意念的坚定,竟叫画扇大愕不已,只是,她却望着皇帝的背影,幽幽的道:“他真的输了吗?”语,是质问着的,却在当中,有着不容质疑的坚定。
自那一夜后,皇帝急惶惶回京,却有一道圣逾下,召画扇进宫。此一道圣誉下达,满朝文武,无不持着反对之声,唯一静默着的,却一直是四王爷,从头至尾,都不说一句反对之话,只是,也未曾说过一句赞同的话。一时之间,这位王爷的态度,不免让人多增了几丝怀疑。
只是当日凌羽退朝回府之时,却闻通报,说是有一秘密人客,早等他多时。要他速速相见,是有要事一议。不想,凌羽听到此话之时,一直无形于色的面容之上,却有了笑意,且是忍不住的自得之笑。直将那个一直藏匿在他府中的女子,流苏个勾,引了出来。
“看王爷笑得这般开心,敢是今日早朝,有什么顺心之事呀!”流苏娇嗔的声音,又软又糯的,直教天下所有男人听了,都不免酥了心。
不想凌羽却是摆摆手,但仍止不住其笑意,道“岂止顺心,简直令我兴奋得,欲大宴三天,一醉方休啊!”凌羽说着这话时,仍旧笑着,却拉着流苏,站在自己的身旁,有着宠溺的意味,“你就等着和本王一起,分享这份喜悦吧!”
流苏听到这话,不免一阵欣喜,这位四王爷,虽然说是阴晴不定,但在女色之上,却从不沽钓,从而使得他的身旁,只有流苏一个女人,即便将来她青楼支女的身份上不得正室之名分,但最起码稳坐侧室,而他此时的痛爱有加,更是她来日的筹码。“不过王爷,究竟是何事能令得你这般狂喜,你还未讲与妾身知呢!”
凌羽经才一阵狂喜,时下已渐渐敛了狂意,对流苏道:“还能有什么,咱们的皇上,就要纳妃了!”
流苏一听,不免泄气,嘟着嘴,喃喃道:“我道是什么天大的事,原来是纳妃,这也不是什么第一次的事了,值得你这样狂喜不已吗?”
“不一样,……”凌羽没有对流苏的这番话动怒,反而给她卖一一个关子,“这次皇上所纳之人,你是打死也不会想得到的!”见流苏的好奇之心,经已被勾得差不多了,凌羽道:“你猜猜是谁?”
“这天下女人之多,我怎么能猜得到呢?”
“名叫画扇!”凌羽望着流苏那惊愕的表情,不下又是一阵笑,“怎么样,你意想不到吧,皇帝这次所纳的人,居然会是画扇!”说完,依旧笑着。
许久流苏才缓缓的回过神来,“这画扇是哪辈子积来的福,竟也能被召入宫!”流苏定神一想,转念道:“不对呀,她不是一向和你啊三哥相好的吗,怎的突然,又招惹上当今的皇上了呢?”
凌羽自得的道:“这其中必有道理,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只是,一切都在本王的意料之中,不失分毫,你当知道啊,这一天,本王是盼了多久啊!”
“您,盼什么呀!”流苏揣问,也许是她错觉,也许是她多心,总在无人之时,她会觉得凌羽的言语或者举动,总有些与平素违反之举,就感觉,他并不像表面的那样,忠于现在的皇帝,更像的是,一头蛰伏在他身边的猛兽,只在等待时机,伺机扑上一咬。
一有这个想法,流苏立马否决,她望着现在的凌羽,一个如此深藏不露的男人,又有着位极人臣的荣殊,他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去和现在的皇帝作对,想到此,流苏才稍稍的放宽了心,一边怪责自己多想了。
要在平日,流苏的这般沉吟,绝对会引起凌羽的怀疑,只是今日,他确实是兴奋过了头,一时不察,竟然也将流苏的这细微的变化,给忽略了过去。“我盼什么不打紧,打紧的是,如今画扇那人,正风风火火的赶来,与我商量对策呢!”
“她在王府中》,我怎么不知道?”流苏又是一惊,她在此府中,虽无正名,但在下人的口中,也是明了的,众人都在暗地里叫她二夫人,这府中大事不及她过问,这小事,总也不能躲过她的耳目的,只是今日,竟连府中来了人她也不知道,可见,画扇此事,绝非小可!
“她自然是有些那言之隐,这些,日后你便知,如今,我只须安抚她进宫,那么日后之事,便水到渠成了!”说罢,竟也朝着会客堂走去,独留流苏在当处,冥思苦想,“他究竟想做什么?”、、
一句不解,自流苏的口中出。只是,这偌大的王府,连她这个凌羽的枕边人都不得而知的事,这个王府之内,又将有何人,能答她此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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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座落于天子行宫之侧,占据了整座坊间,殿宇巍峨,重楼叠翠,其泱泱气度不言自显。府内一应宫苑台阁,俱是朱漆金钉门,翡翠琉璃瓦,白玉作阶,以金为墙,富丽堂皇处仅比天子行宫略差一线而已。
则在政府厅之间,全部打通成一间大厅,通透敞亮。大厅各处错落有致地放置了一些奇花异草,增了几分雅致,确是个赏景听松品茶饮酒的好所在。而会客厅之外,是一方水榭,但见长亭相接,短亭相连,王府所具之风范,远比寻常人家,气派得多。
但见此刻,会客厅之中那法规踪影,经是等得不耐烦了样,径自朝着水榭而去。然而那人,依旧周身一袭长袍相罩,连接颈领之处,是一顶宽松长帽,套落头顶,再加上戴者有意无意间的一垂眸,从远而看,自然不知这人是何等面目。
偶间,有见人影,朝此处人影缓缓而来,行至水榭旁,沉闷地一叹,也无出声。但见此刻,水榭下方潺潺清流,影照出站于正上两人的容,那个身罩长袍者,虽周身紧裹,但终究难掩饰去那先天所带的女儿娇容,映入水中,那不被遮掩住的容颜,焦急之中,隐有倾城国色。
而站在她身边的另一道人影,通过水下折射的映影,衬的那人气宇轩昂,从眉间淡淡的,散发出一股天生优越的王者之风,硬是将这水边女子的那股清冷之气,给生压了下去。远眺长亭,但有佳人王孙,恍若天成,不禁称绝。
“我……”那女子率先开了口,却也只说了这一句话,再无下言,是或在寻思,是或在沉吟,谁也不得而知,然终只有这一个字,再无他言。
“我都知道了!”凌羽却接着她的话往下说,“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若非不得已,你也不愿来此抛这个脸,冒这个险。”他转过身,负着手,却是感叹着,仰着头,向着天道:“这次,皇帝他做得太过分了!”但是,他也是有顿,似有感慨,道:“不过这也难怪,女人若是有着三分姿色,便是祸水,何况倾国倾城之姿,更是惹人垂涎,况又他是天子,他所想要的东西,能轻易放弃吗?”
那女子听了凌羽的这般话,不自然的别过了头,不与凌羽相对。心中虽然对他的这番话有着莫名的不悦,但不可否认,他说的是实情。略有难堪的,她缓缓的摘下了头上那顶帽子,垂落在背,顷刻间,倾城容颜显露无虞,唯有在凌羽的身前,他才无所动,也只有这个心怀天下的男人,才不会被她这张祸水容颜所撼动,依旧临风不动。
“救救我……”画扇,终将开口对凌羽说,“现在没有谁了,凌风远在边关,而我又孤身一人,能救得了我的人,只有你了,我万不得以,才会离开那座小院,来这里找你!”
凌羽点了点头,表示了解,“我明白,……不过,……”他言语中的沉吟,让画扇揪紧了心,静待他的下话,“你该知道,我纵有揽天权,终究是他的臣子,你该知道,我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