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四弟有何意外的惊喜么?”皇帝一听压轴之时,眼中不禁一亮,“听闻皇弟多番民间走动,想必这个中所搜罗的民间奇闻,是不在少数了呀!”从皇帝的话中,当可听出他对这民间奇趣之事,那是比这烦闷的宫廷来得生动多了去呀。
凌羽一见皇帝的这般表态,心中稍稍一笑,却在脸上,洋洋洒洒的,扯出了一个笑,起身对着皇帝躬身道,“皇上,这民间奇趣的搜罗,怕是远比不上臣弟现下所带来的这件宝物来得珍贵。”凌羽似乎有心引起皇帝的好奇之心,却是故意将那话,说到此地,,就给生止而住了。
“哦?……”皇帝此时,听得凌羽的这般说道,心中的好奇之意,早是急不可耐了,“皇弟,你就快快献来吧……”凌羽但笑,却在此刻,见在皇帝侧下的凌风,似是一夜浇酒,却此时显得一派酩酊之样。
“皇上,臣下不胜酒力,怕是这宴席,不能一陪到底了,臣想,先行与殿下诸多将士,好好肠叙一番,对明日出征相互鼓舞,也是大有好处啊!”如此一番,皇帝正想说着什么,凌羽却开口阻止了,“三皇兄有这在和般与将士同心同德之心,于我朝来说,那是有益而无害呀!”
从凌羽的眼中看来,又怎会看不出凌风的这醉态,是故作来给皇帝与朝下群臣看的呢。别人尚且不说,就凌羽来说,又怎会不知他酒量,即便再如何的不济,也还不至于这般几巡酒落,便显酩酊。只是却不知为何,凌羽的话之中,更像是想把凌风支开的一般。
而皇帝也无多想,既然于朝有益,自然也是准了。就在凌风退下的一刻,他与相对而座的凌羽,互视了一眼,这一眼当中,有深耐的不解,有深明的相慰,则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奈。
凌风一去,凌羽与皇帝几句简短的寒暄,便在几下掌声落时,有一莲台轻缓而出,莲台之中,一女子,飘飘白衣,端站莲台之上。素足无着半履,轻点莲台面上,足间巧落,竟漾起人心几重波澜,久经不散。
风乍起,扬起白衣胜雪,飘飘绝袂,使得这莲台之上的女子,恍若仙人。只是这天人之姿,却在脸上的那方白纱掩盖之下,只得见那一双如同皓月一般的眼眸,其下,那妨百纱便全部将之取代。
只是,在这一半一半的容颜不得一窥尽全之下,这女子的倾城之色,更添加了几分迷离,更添加了几分妩媚……
“此绝色,天下百花当羞惭呀……”皇帝,望着莲台之上独舞的女子,一时之间,竟双眼呆若木鸡,再不能将目光从这女子的身上挪移了开来。
这一夜,谁都难以安然,尔后,这女子一舞方罢,却似乎向是蒸发在人间一样,任之皇帝叫人传遍整个宫闱,皆都说这女子在一舞罢后,便被四王爷送出了皇宫,故而难寻。
皇帝在这心痒难耐之下,便借机悄然的,向凌羽询问了这名女子底细,凌羽却也只淡笑而过,无不每次,都是淡淡的答上一句,“这只是民间的有青楼女子,入不得圣目之类的话……”
而后,皇帝便不再向凌羽询问这名女子的来历,是是不知是谁,却在此时对皇帝说,这名女子,名叫画扇!
——花魁,画扇!
卷七只是当时已惘然
第62章销金窟
当其时,天下政治也算昌明,偶虽听闻海上贼蔻有之,百姓却也安居乐业,神州繁荣处处,一付盛世气派,也是有之。
天下若达其盛,人文自当其丰,遂时有名城,地曰扬州。因地处中原通衢之地,水脉之流广,通于八方,又久未经天灾战乱之苦,渐渐便有了一付昌盛之象。然又历经几朝扩建之后,扬州日益兴盛,隐隐便形成了一幅‘醉梦太平年,不知人间苦’之画像。
烟花三月下扬州,骚人笔墨,传为极广,老少妇孺,众口皆皆!却观此时入夜扬州,一脉水乡尽撩风情,当真是‘水在门前过,人家尽枕河’,如是说法,确不为过。又见水乡尽处,烟花消魂,盛名久负,扬州之面纱,在两岸的红灯笼高高挂起之时,尽显无余,处处笙歌乐舞,销金百媚,比比美人绝色,黯然千回!但又闻,月自东升,一通金锣鸣后,箜篌遍响,玉笛即徊而应,花船流水,胭脂娥眉。
却见酒肆灯花欲泪,脚间璎珞翡翠,骚尽一时,至今谁媲?从来,都是智者狂而狂者醉,多少文人墨客,慕名而来。穿雾雨幽幽,赏丝竹声声,会佳人款款,品其世津津,就以当时声名之盛,折煞无数风流娇客,道是一句诗换一场醉,也毫不过分,真可谓是无处话风流。
但见此刻,水面之上粼粼微光。远,邀月相遥映,近,撑桨撸浅晃,打破一镜灯红莹晶,却是花船无数,竟水直上。船上佳客盈盈,却是朝着同一方面而去,无一例外。又见无数花船穿梭之间,一艘煞是平凡的浅舟缓缓前行,不与其他花船同样,疾疾而进,反倒悠闲浅晃,随波轻流。
摇桨的,是一位年迈的老翁,头戴斗笠,花白的胡须在四周红灯笼的照映之下,竟也熠熠。船头之上,却是临风立着一男子。但见这男子,腰间负宝剑而佩,微微笑臆,此时却在船头处,遥望江面波光,眼中烁烁,处处尽显意气风发。但见此人,一身白衣迎风飘动,颈边黑发如墨,一根雪白发带随着风猎猎,在奢侈的夜空中无度张扬着。
本是平凡人,平凡事,却在这不平凡的夜,就连这平凡得不再平凡的简陋船只,在此销金流水的花船过处,相互衬托之下,竟然也显得不平凡了起来。
男子,背水负手而立,望得身前船逼水尽水不尽,一时心中无限感叹,却是迎着风,笑喝着,敞开声鸣道:“当真好一处扬州地呵,不愧盛名,不愧千秋啊!”身后艘翁,见那男子如此兴致,在此扬州盛地,外来才子有感而发,早是见怪不怪,只消轻轻摇了摇首,含着笑依继撑着他的桨橹。又望得身旁花船急急朝前而去,立在船头的男子不免一阵疑惑,朝身后撑槁者询问道:“老人家,怎的今夜花船往来,如此之甚啊?”
“客官,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呀!”艘翁在此渡,少说也有了数十载之久,这过往人客,江上百数,他是知者甚多,故而方有人如此一问而起,他便敞开了口夹,滔滔不绝了起来。“这万花楼之中,一直以来,就有一个名扬天下的花魁呀……”
那男子笑了,悠然道:“这花魁之色,天下皆有,何为名扬天下之说呢?”
“客官,你这就有所不知了!”艘翁一听这男子对他的话有所质疑,不禁加之一句,“这普通花魁嘛,倒也只有姿色可论,可是今日这花魁,说起来,却平常青楼中的那些个花魁,有那么些许的不一样,正因为这一点点不一样,她才能名声如此大噪啊!”
“哦?……”经艘翁如此一说,站于船头的那男子,突然之间,却有了兴趣,“但不知这位花魁,是否名唤——画扇?”
画扇,又是画扇,这男子眼神之中的期待之色,远远比这漫江花火的灿烂,来得深沉,也来得明媚。然而艘翁在听到这男子的话之后,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公子,也是慕名而来,想必所知道的,和老朽所知,也相差不远。不过……”老翁突然显得神秘了,也不撑槁,便将那桨放下,转过身对那男子道:“公子,这可是一个大家都知道的秘密呀,这花魁从未见人,也从未有过半点关于她的身世传闻,就连她的这名字,也是在这青楼之中知情人的透漏之后,才传了出来,这不传无人知,这一传呀,便如炸开了锅一般,各地才子,无不慕名前来呀。”
男子听到此话,却略显得沉吟了,“如此说来,这位花魁,还是非见不可的了!”艘翁听了这男子的话,也只淡然一笑,并无再搭话,转身再次撑起了槁,依继朝前方那处灯火糜烂之处划去。
男子在艘翁撑去的那一刻,却有恍惚,见一边岸上,忽有人影闪动,男子转念一想,又是沉吟,转到,对艘翁说:“老人家,就在这边岸上停下便可!”艘翁一听,便也应命。
上了岸,循着岸上磷磷灯火,男子信步而去,转入巷中一处阴暗的角落之处,刹时之间,几道人影,窜至男子跟前,却见人影高大,几欲将男子笼罩而去,只是天生威严,在此地极目难触的黑暗之中,男子也隐隐有着撼动天地的气势。
果不然,那几道黑影在见到男子之后,便朝着地上一跪,扣道:“卑职叩见陛下!”
都道是皇帝多生性,生性多风流,果不其然啊!才登基短短几月,便撇下皇城之中的如山揍折,跑到此处烟花众地,为求美人风情一般。照他天子之话来说,便是温香软玉乏刺激,沉陷花野草反为珍。
皇帝正了正颜色,意示那几人平身,道:“朕今日是说微服出巡,你等大可不必在朕后面跟随,免得扰了朕雅兴!”一番雅兴,皇帝不自觉的将心游畅,早已飞去了那名传说中的花魁的身上了。
“只是,四王爷担心皇上您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