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姜大夫的悉心诊治和严玉容的特别照顾,高素月的病情已经大有好转。
这天,严玉容来给林夫人问安,侍奉汤药,看林夫人心情不错,就说:“娘,高素月的病已经好了八九分了,这几天脸色不错,胃口也好,是不是是不是继续住在宛翠阁有些不妥呢”
林夫人看着她:“有何不妥”
严玉容有些胆怯地说:“毕竟她只是一个丫鬟了,继续住在宛翠阁,旁人会说闲话的。就怕有人误以为,大少爷对她还旧情难忘。”
林夫人放下药碗:“恐怕是你自己担心世杰对她旧情难忘吧。高素月这个事儿,我也不便说话,毕竟她曾经是世杰的人,是世杰将她罚去了洗衣房,也是世杰让她回到宛翠阁养病,那么,现在需不需要她从宛翠阁搬出来,也得世杰发了话才行。玉容啊,娘一直都没想通,高素月病了就病了,世杰为什么要你去照顾”
严玉容冷汗直流,不知道婆母说这句话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给高素月下过药的事情,还是在装糊涂。
在林夫人锐利的目光下,严玉容嗫嚅道:“娘这个是大少爷吩咐的,儿媳自然不能不照办。”
“你能这样懂事,懂得替世杰分忧,是最好不过了。”林夫人点点头,“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娘不希望家里再出什么风波。你身为现在林家唯一的一个儿媳,一定要明白自己在林家举足轻重的位置,说话做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不要叫人说出什么闲话来。”
严玉容顿时脸红到了耳根:“娘教训的是,儿媳记下了。”
严玉容走后,金大娘直摇头:“大少奶奶还是这么的不知足。给大少爷下药,给丫鬟下药,足够她沉塘沉井了。”
“她不是不知足,而是太蠢了。”林夫人叹了一声,“舜英啊,你说,若是当初给世杰娶进门来的不是严家大小姐,而是紫灵,是不是世杰就会多一个有力的助手,而不是多一个扯他后腿的累赘”
金大娘笑道:“夫人,您敢是糊涂了吧。大户人家,哪里有娶丫鬟做儿媳妇的何况那时候大少爷对紫灵也是横竖瞧不惯,您真要给他们两个捏到一块儿,还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可是玉容这个样子,着实叫我不放心啊。”林夫人紧皱着眉头,“人不聪明,又没主见,还喜欢把事情办坏算了,不说这个了,这门亲事,也是我点头的,如今要埋怨,我也只能埋怨我自己。”
“秦师傅,这个表面,需要打磨得更光滑一些,因为装上齿轮和发条之后,这个表面是要与另一个表面配合起来反方向旋转的。”
叶紫灵正在南记作坊指导工匠们精心打制小摆件,忽然林世杰气急败坏地走进来,一看见叶紫灵就说:“表舅这是真的要和我们对着干了,居然将家具的价钱又往下压了两成,弄得庆盛昌失去了很多老主顾。”
“怎么回事”叶紫灵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他,“恒裕刚刚开张的时候不就已经打了九折了吗,现在又往下压两成,那他还有什么赚头”
“他不是为了赚银子,而是为了先打垮庆盛昌,将宁州及其附近的顾客都吸引到他那边去,然后就可以在木器行中独大了。”林世杰一边快速地在地上踱着步子,一边大摇其头,“这样做,无异于玉石俱焚啊而且我还听说,恒裕在这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已经与承泰、金顺、荣丰一共三家中小型的木器行联手,准备做得更大了。”
叶紫灵咂舌道:“果然是大手笔。可是,承泰、金顺、荣丰这三家木器行规模也不算小,在宁州经营的时间不算短,生意也还好,怎么就甘心情愿与恒裕联手呢宁为鸡口毋为牛后,这个道理,每个做生意的人都知道吧。”
林世杰冷笑着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如今是四家木器行联手在对付庆盛昌。”
“那么老爷和夫人知道这件事吗不跳字。叶紫灵心中哀叹道,庆盛昌这次真的遇到强劲的对手了,四家木器行联手,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林世杰脸上显出了愁容:“他们,暂时还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打算让爹知道,如今的他,颐养天年就好,可是娘那边,是不能瞒着的,也瞒不过去”
“我们先不要自己乱了阵脚。”叶紫灵沉吟道,“听起来,是这四家木器行联手在对付庆盛昌,可是,目前来说,他们除了一再降价,也没有什么新举措出来,所以,我们先不要慌张,且先静观其变,找准他们的薄弱点,下手痛击,方可保得庆盛昌无虞。”
林世杰惆怅地说:“可是,他们这四家 本身单个儿的时候就不弱,这一联手,恐怕是愈来愈强了,想找薄弱点,恐怕不那么容易。”
“那可未必。”叶紫灵笃定地说,“这四家木器行,本身都不弱,现在联手的话,也着实是强强联合,可是,他们为什么突然会合作呢我想,八成儿是恒裕将他们拢在一起,许了很多愿,说服他们和恒裕联手对付庆盛昌。那么这里就有三个问题了。第一,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将庆盛昌打垮,让庆盛昌从宁州商界消失,可是,难保他们不会各自打自己的小九九,比如谁出的力多谁出得力少,谁出的银子多谁出的银子少等等。其实,这种暂时性的联合是很容易起矛盾的。第二,这四家木器行联手,牵头的肯定是恒裕,最后拍板的,也是恒裕,可是恒裕才开张没多长时间,难保其他三家对他不服,这也是一个闹矛盾的机会。第三,既然是恒裕牵头,而恒裕又是曾老爷在经营,而曾老爷经营木器行的那一套本领和套路,又都是从庆盛昌学到的,那么,这一点既有利于他轻车熟路地打击庆盛昌,同时也有利于庆盛昌很容易地对付他,因为大家彼此太熟悉了,因此,在这一点上,曾老爷并不占优势。”
听了叶紫灵的一番分析,林世杰频频点头,眉头也舒展了不少:“紫灵,还是你聪明,而且临危不乱,能想得到这些。”
叶紫灵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要自己慌张。还是那句话,静观其变,这种临时性的组合,总有出现裂隙的时候。等到时机成熟,咱们再去扇扇风点点火,弄个反间计什么的,他们那个组合,不解散才怪。”
林世杰笑了:“紫灵,娘说得对,你真的是我的福星。”
叶紫灵高兴地说:“是吗那么东家是不是打算给我加薪啊”
林世杰一脸的柔情顿时消失:“就知道钱。我说紫灵啊,你并不是一个看重钱的人,干吗非要把个钱字挂在嘴上”
叶紫灵正要反驳他,一个伙计走过来了:“大少爷,叶姑娘,又有两位老主顾,一定要退掉订单,说是咱们这里的家具价钱太贵了,他们要上别家买去。”
叶紫灵和林世杰对视了一眼。
叶紫灵说:“那就退了他们的订金吧。做生意本是两厢情愿的事情,现在人家不想与我们做生意,我们也不好勉强。”
伙计为难道:“可是这几天退的订单太多了,以前从来没有这样。”
另一个伙计走过来说:“大少爷,叶姑娘,要不,咱们也降价吧,或许,能挽留一些老主顾。”
林世杰迟疑道:“降价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用目光征询叶紫灵。
叶紫灵斩钉截铁道:“万不可降价。若是一降价,咱们庆盛昌的身份就降了,无异于自己往死胡同里走。”
“可是,现在不光是南记这边丢了订单,老店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林世杰有些沉不住气了。
“没关系,只要做好北平王府这批家具和小摆件,赚的银子足够支撑好一阵子了。庆盛昌是宁州木器行的龙头,质量、口碑和服务都是众所周知的,不能因为出现了一两个对手恶意竞争就自降身价。”叶紫灵看起来并不紧张,“大少爷,相信我,先不要忙着降价,观察一阵子再说。毕竟,庆盛昌还没有到山穷水尽需要降价以保全自己的地步。”
林世杰出去给那两位顾客退了订金。
叶紫灵则继续埋头设计图纸。
忽然,叶紫灵抬起头来:“不行,咱们得想办法探探恒裕和那三家木器行的底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林世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派过去几个人或者买通他们那边的几个人”
叶紫灵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是他们不仁在先,咱们才被逼不义的。你派人去打听打听,看看那四家木器行里面最好是恒裕有没有熟人,先拉拢到咱们这边来,至少,可以给咱们及时提供可用的信息。”
林世杰说:“我这就派人去办。”
曾广成站在恒裕的门口,远远地看着庆盛昌。
一个中等个头儿、身体发福、穿着狐皮坎肩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笑着说:“广成老弟,难道你还没有下定最后的决心吗不跳字。。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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