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冬日的太阳高高的挂在那灰蓝色的天空,散发着微暖的阳光,只是被这冷风一吹,剩下的不过是一抹冷气罢了。

“夫人,小侯爷跟宫老板来探望你了,这会儿在厅里等着夫人呢!”蔷薇看见那像是一尊雕像一般坐在院子里的陆尔雅。

陆尔雅闻言,应了一声,“你请他们过来吧,屋子里闷!”

蔷薇见她答应,便连忙又只得去把柳少初跟着宫少穹给请过来。

柳少初见过陆尔雅最痛苦的时候,此刻在见她这副模样,反倒是精神了许多,倒是这宫少穹,与陆尔雅少说也有一个月没有在见到了,如今看见她这么消瘦憔悴的面容,不由得担忧道:“尔雅,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一面走到陆尔雅的面前,仔仔细细的打量她,似乎是在认为这个陆尔雅是假的一样。

陆尔雅摇头,“没事,过阵子就会好的。对了,我听说赵清将你们宫家皇商给取消了。”

宫少穹见她状态算是正常的,便坐下来,叹了一口气,“是啊,不过区区一个皇商的身份而已,革了就革了,我宫家就算没有这皇商的身份,照样是这商界里的楚翘。”

听他这么说,陆尔雅这才记起,那瘟疫灾区所有的药材布帛,还是有油粮米都是从宫家商号里供应的,如今天子易主,这赵清定然是没有从国库里把这些费补给宫家,不禁担忧的问道:“那这一次瘟疫上的银子,岂不是都打了水漂?我害你损失了这么银子,恐怕几辈子也赔不了你。”宫少穹一向视钱财为命,连床个人呢枕头都是黄金白银打造的,如今这白白了这么多的银子,而且当初自己还给他保证了,一定会从国库里讨回来给他的,可是现在··

却听宫少穹不以为然道:“没事,那么一点点银子而已,何况我这次虽然是没了银子,可是却赢得了一个好名声,如今各州各县,我宫家的商号不但没有因为被取消了皇商的身份而生意大跌,反而是一日日的暴涨,大家已经在这一次瘟疫里相信了我宫家的一切东西,而且听说在一些小的县城里,竟然我宫家的东西都可以防治瘟疫了。”宫少穹说到此处,不由得高兴的笑道。

陆尔雅闻言,便放心了,不想他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一面问柳少初道:“你父亲的身体好些了么?”

不想柳少初道:“没事,他不过是骗我回金城来罢了!”

陆尔雅朝蔷薇吩咐道:“蔷薇,你去给我们泡些热茶来吧,这都已经凉了。”

蔷薇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将几个在场伺候着的小丫头都给打发着下去了,陆尔雅这才道:“我有一件事情与你们说。”

“怎么了?”柳少初见她这如此严谨的神情,不由问道。

“我那日被夜狂澜带走,救我的人,给我的感觉好像是北捷。”陆尔雅说道。

柳少初曾经也不止一次的怀疑,毕竟当初他的遗体无缘无故的不见了,而且却在了无声息,可是也没有想到是谁能把上官北捷带走,而且让他起死回生,此刻听见陆尔雅这么说来,不由得有些紧张的问道:“那你可看见了他的脸?”

陆尔雅摇着头,只道:“他带着一张银色的面具,我没认出来,而且他的瞳是褐红色的,只是那眼神让我觉得像是北捷的,还有他是满头的银发,所以我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先例,这解了蛊之后,身体有特别变化的,比如就是头发变色。”

宫少穹环手抱胸,靠在那光秃秃的树干上,只道:“这个说不定还真有可能,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但是那典籍上不知道有没有记载,我今日回去好好的查查,我父亲原来对这些事情比较感兴趣,收藏了许多有关番邦蛊术跟巫术的书籍。”

柳少初也相信陆尔雅的话,他从前没有爱过,所以不相信人的感觉,可是现在他心有所爱,即便陆尔雅易容了在他的眼前走过,他也能一眼将她给认出来,因为感觉,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有可能是假的,唯独这感觉是骗不了人的,不由问道:“那你之后可曾在见过他?”

“这倒是没有,而且那日他把我从永平公府带出来以后,并没有直接把我送回来,而是让风云带着我回来的,而且我问过风云,似乎觉得他们对我有所隐瞒。”风云是上官北捷的父亲给他的暗卫,两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可能不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所以陆尔雅有些怀疑,若那个人真的上官北捷的话,那么风云定然是见过了他的。

只是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不与自己想见呢?陆尔雅越想这脑子里便越是乱。一面又道:“不过不管是不是,眼下这都不是我最担心的,如今将军府没了上官北捷,我父亲又去了边关,这个家虽然现在有大哥跟母亲撑着,可是如今永平公府气焰如日中天,恐怕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将军府的,何况夜狂澜如今官居一品,我听说这朝中的事情多半是他一个人决定的,那赵清根本每日就只晓得醉卧烟霞,可是这样?”

柳少初点点头,“是啊,不过即便是我们知道了也没有个什么法子,不过好在这兵权都是在上官家的手里,他即便是想有个什么动静,也该掂量着,所以尔雅你也不必太担心他们会对将军府不利。”

“是啊,这个尔雅你完全不必担心,对了你可是有去找了翛王爷,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都没有出闲,这也太不像话了。”宫少穹道。

陆尔雅这些日子都一直绕着上官北捷的事情转悠,所以竟然将他给忘记了,此刻经宫少穹这么一提醒,才道:“我竟然把他给忘记了,也不晓得他知不知道这金城里的巨变,我一会儿便修书与他,看他是个什么态度,难道真的叫永平公府这么任意妄为下去么。”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便先回去翻翻典籍,如果有什么发现,就立刻与你来说。”宫少穹一面说着,一面将自己带来看望陆尔雅的雪参拿出来,又道:“这个可是天山雪地里长出来的雪参,我母亲给我讨了许多次都没有给她浪费了,如今送你补补身体,因为算是物得其用,而且据说对美容养颜极其的有效果,现在看你这一脸的菜黄色,像个四五十岁的老太婆一样。”宫少穹的嘴果然是不饶人,而且也不分个什么时候。

好在陆尔雅是熟悉他的性子,所以才没有与他较劲,只道:“谢谢你少穹。”

见此,柳少初二日便与她告辞出了将军府,很难得两人都没有坐马车回去,而是在这几乎没有人烟的大道上漫步而回。

西阳之下,虽然没有夏天的热炎之气,却也有些暖意,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走着走着,宫少穹突然顿住脚步,朝柳少初道:“少初,你的心思我看得明白,可是我还是觉得作为朋友好些,而且她的心里也不可能有你的,即便是北捷真的不再了,她的心意估计也不可能移一分给你。”虽然从上一次柳少初跟着陆尔雅去倾国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柳少初对陆尔雅定然是有了些心思,可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深,今日看见他看陆尔雅的那眼神,无一不是真情透露,虽然他有所掩饰,可却是他的这么掩饰,才更会显得他对陆尔雅已经不是当初的好奇,而是至情至深的爱慕与迷恋。

可是这样怎么可以呢,陆尔雅是上官北捷的妻子,是他们最好的兄弟的妻子,有道是朋友之妻不可欺,如今上官北捷不在了,他们更不能打什么歪主意,而是要好好的帮助陆尔雅才是,所以他断然不能在让柳少初继续沉迷下去。

虽然曾经自己也差点在喜欢过她,而且就是在那次她跳夕照楼的时候喜欢上她的,因为那时候看见她跳,明明知道她不可能摔死的,何况下面是湖水,她东洲人,不可能不悉水性,可是自己那个时候还是担心了,心像是一下要给从喉咙里吓出来一样,那种感觉现在他记忆犹新,反正远远的比自己担心每一笔生意谈没有谈成担心得多了。

只是他很理智,而且也知道自己不能承受这种担忧,因为那种担忧不像银子那样,亏了可以在赚回来,所以自己果断的把心给收回来,不去想她,而一遍遍的强调自己,那是上官北捷的女人,他怎么能去动了,若不然自己就是禽兽。

柳少初也知道自己爱慕陆尔雅的事情,宫少穹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也有些诧异他会跟自己提起,甚至在劝说自己,不禁苦苦笑道:“少穹,你不明白,这跟你喜欢银子是不一样的,我何尝没有想过放弃她,可是我能放不下,也收不回来了?我知道我这样做,很对不起北捷,可是我说不去想就不去想了么?”柳少初说着,口气里满是自责的口气。

一面又道:“我与她经过了那么多事情,可以说是一起同生共死,在那神羽关的那些日子,我就永远也忘记不了,所以你不会明白的,不过你放心,我知道我们彼此的身份,即便是我在怎么的爱她,可是也从来不敢有办法的非分之想,只是希望在她不高兴的时候为他排解忧愁罢了,她高兴的时候,我自然晓得如何退去。”

听着柳少初的这一番话,宫少穹不禁为他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又是何必呢?难道就不能把她当做妹妹来看待么?你不要总是说我爱的只有银子,我告诉你,我曾经也是对一个女人动了心的,可是发现她已经有了夫婿孩子之时,我便告诉自己,可以做奸诈的商人,但是绝对不能去喜欢一个已经出阁了的女人。”

柳少初闻言,有些诧异的看着他,“难道你······”

宫少穹俊美一笑,“都是过去的事情,不要说出来的好,免得难为情。”看他们四个生死兄弟之中,除了悟空之外,三人都把心遗落在了同一个女人的身上。

可是他们竟然没有翻脸成为仇人,反倒是越加的珍惜这中间的友情。而且更叫人郁闷的是,这个女人不是倾城倾国的绝世美人,也不是那满腹才华的才女佳人,而只是一个长得算是能用好看二字来形容的女人,她小气,贪财,有的时候还爆粗话,最重要的是,有时候特别的小心眼。

可是他们却都对她动情了,这如今连宫少穹都还没有弄清楚,当初自己是怎么喜欢上她的,她到底是哪里好了?郁闷啊!

柳少初顷刻朗朗的笑起来,似乎找是发现了什么奇异好笑的事情一样。

见此宫少穹不禁有些不满,踢了他一脚道:“你笑什么,这大街上的,你也不嫌丢人么?”

不想那柳少初仍旧笑道:“反正又没有人,何况他们也不知道我这是在笑话你啊。”

闻言,宫少穹更是恼怒道:“笑吧,笑吧!”一面腾起身子,跳到自己家的马车上,坐着走了。

柳少初笑哑然而止,自己在笑的其实是自己。

夜子轩靠在书桌上,正在打盹儿,他已经连续四天没有睡觉,而在寻找着永平公府有史以来的所有卷宗了。

自从夜狂澜陡然间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或许说夜狂澜的真面目露出来以后,他随之便发现,永平公府这么多年来,似乎都一直隐藏着一个秘密,可是究竟是个什么秘密他却不知道,所有便以看书为由,从府里的锁书阁里拿来许多的书来,而且趁机偷偷的翻看了许多的卷宗。

而且前几日见没有人防备着,所有便将几本卷宗给拿来出来,这几日一直躲在书房里看,好在这些日子大家的眼与心都集中在夜狂澜的身上,所以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来注意他这里。

突然一阵冷风卷进来,向官急匆匆的走进来将他给摇醒,只道:“公子,公子,夫人朝着书房来了,你要不要先把这些东西藏起来。”他虽然没有读过书,可是跟着夜子轩的时间也不短了,多少是能认识几个的,所以自然是知道他看的这些东西究竟是不能看的。

夜子轩猛然的一醒过来,似乎没有听清楚他的话,一脸迷茫的朝向官问道:“怎么了,你方才叽叽咕咕的说了个什么,我也没听清楚。”

“夫人来了,公子还是赶快先把这卷宗藏起来,若不然叫夫人告到太太老爷们哪里去,公子你可是要受罪的,这偷看卷宗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向官一面七手八脚的给他把那乱七八糟的卷宗收拾起来,往那书桌的箱子里塞去。

夜子轩这才反应过来,像是给打了鸡血一般的站起来,一面收着卷宗,一面朝向官吩咐道:“你先去门口挡着她。”

向官闻言,虽然是不想见到那个讨厌的女人,可是现在公子发话了,自己不得不到门前去,拦着她说话。放下手里的卷宗,便转过那一扇黑曜石为框架的大屏风,走到门前去,这才拉开门,迎面而来的出来外面的冷风,还有那阵阵的香气。

向官有些被这些香气所呛到,便堵在门边咳嗽了起来,一面扯着笑道:“小的见过夫人,公子咳咳咳,公子这会儿正在用功呢,咳咳咳,夫人若是没有个什么事情,就还是不要来咳咳,打扰的好。”

“用功,用什么功,如今功名他已经有了,还日日熬灯守夜的用什么功,我看是这里藏着女人了吧!”嫁给夜子轩的时间也不短了,可是自己却还没有个信儿,这阵子婆婆总是旁敲侧击的问她怎么还没有怀上的事情,而且昨天竟然给送了好些紫河车过来给她,不禁叫她给气愤的,他们竟然以为是自己的身体不好,今日又说要找大夫来给她看看,中午自己在园子里遇见夜冰,她告诉自己,婆婆那里想孙子抱已经想疯了,如今见着她迟迟没有个动静,所以已经在给夜子轩物色小妾了。

这叫她如何不气,如何不委屈,如今这么久了,这夜子轩即便是钻过自己的房间,留下来过夜了,可是两人并未同床共枕,如今自己还是个完璧之身,怎么可能怀上孩子呢?可是这种闺房中的事情,自己哪里好意思向自己的婆婆启齿,所以前阵子写了书信回去给自己的母亲。

而今天下午便收到了母亲的信,而且还给她寄来了一些药,据说是给男人用的,所以水依然便给加在了他的夜宵里,今日还亲自送来。

向官见她的气不小,便不敢多惹,只道:“夫人,公子说人活到老学到老,这回儿真的在用功。”

水依然也不是好骗的,垫着脚尖往里头看去,一面只道:“若是真的在用功的话,怎么不让我进去,难道我是那样不懂得体贴人,要进去打扰他?何况我这里看他日日熬夜的,还给他亲自送来些粥,暖暖胃,也不瞧瞧这大冷天的,若是给凉着了,可不是完的。”

向官怎么觉得今晚这夫人说的话怎么就那样的体贴,每日虽然她都有送夜宵过来,不过都是叫丫头给送过来的,所以最后还是自己跟着公子给吃了的。然这一想,不留神,就叫水依然给挤了进去。满脸着急的跟着进去,一面拦着她,一面朝屏风后面的公子看去。

却见公子正规规矩矩的在书桌前看书,一直给悬着的心终于给放了下来。

水依然走到那屏风边上,便见这屋子里果然就是他一个日坐在书桌前面看书,便放下先前的那副捉奸的表情,而是一脸温柔的说道:“相公,你日日用功这是好事情,可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她说到此处,朝身后的丫鬟示意她们把食盒给放下出去。

几个丫头见此,便将向官一同给拉着出去了。

水依然见他们把门给关上了,这才将食盒提上桌来,一面又满是贤惠的给他把那一叠叠书收拾过去,腾出一片空间来,把食盒里的粥跟着几样可口的小菜抬出来摆好,“相公来先喝碗稀饭,这可我亲手给你熬的,整整的熬了两个时辰呢,相公若是不吃,那就太对不起我了。”她的声音里不止是充满了温柔,而且还是满带着撒娇献宝的意思。

这叫夜子轩十分的不适应,也不舒服,不由得将书放下,见这么多饭菜,想着向官要跟着自己熬夜,而且自己还要指望他来放哨呢,所以便道:“行了,谢谢你的好意,时间也不早了,你就先回去,这里叫向官进来便好了。”

“相公,我们成亲了许久,还没有正正经经的在一起吃过一顿饭呢?人家今天晚上连晚饭都没有吃,就是专程想留着肚子跟着相公一起吃呢。”水依然说着,一面添上两万粥。

夜子轩心里却还记挂着向官没有吃的,只是这还没有开口,水依然就给自己递上来了一碗粥。

抬着这冒着热气的粥,不禁觉得手里的暖暖的,水依然见他还不动手,便亲自舀起一匙喂到他的口中道:“尝尝好不好吃。”

夜子轩连忙习惯性的退避开,不想身后昨日才叫自己放了一个一丈多高的瓶,里面都插着早梅,所以根本没有法子避开她,只得将那粥给吞下去,一面朝水依然摆摆手道:“我自己来,你快吃了就回去休息吧。”

“相公这是在赶我,人家还想陪着相公熬夜试试呢。”水依然小脸有些不满的扭起来。

他就是在赶她,明明都知道了,还要逼他说出来,不禁道:“你一个女人跟着我在这书房里像个什么话,这里放的都是圣贤之书,我又是一个饱读诗书之人,叫人旁人知道你跟着我在这书房里,会做和感想。”他可丢不起这个人,何况这要做戏的话,也不能在这书房里头,若不然叫她发现了自己偷过来的那些卷宗,那还得了。

水依然一脸的委屈,却未说过什么,只道:“那相公多吃一点,别半夜的时候饿了,到时候厨房里的婆子们都睡了,什么吃的都没有。”

不知道怎么的,今日水依然的种种表现都叫自己觉得她今日的怪异,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只是又说不出来,一面想着赶紧吃完了,看她还以个什么理由留在这里。

见他吃过了两碗,水依然便放心了,那药虽然敢多放,但是他也吃了两碗,就不相信他能在自己的面前还能把持得住。便道:“相公还要不要在添上一碗?”

“不了,你若是吃好了的话,也撤下去吧,我还有事情呢!”夜子轩迫不急待的巴不得她立刻就走。

不想这水依然不但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在开始宽衣解带了。夜子轩见此,连忙别过头去不看她,只道:“你干什么,赶紧给我出去。”

却不想这水依然今日是铁了心的,必须要与他圆房,如今自己已经是他的妻子,根本没有什么指望在能得到上官北捷那样的青睐,也不指望上官北捷像娶陆尔雅那样的娶自己了,只道:“相公,我们成亲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了,可是你这么把我冷落着,究竟算个什么?难不成你是真的要去纳妾宠妾也不愿意碰我么?”

无端端的,夜子轩只觉得自己一瞬间像是被点燃了似的,整个身子都是一阵火热的感觉,像是什么要爆发出来了,强力的压抑着自己身体的奇怪反映,一面道:“你出去,若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说着,一面强忍着身子的不适,绕过书房,想要出书房去。

水依然见此,一把连忙从他的身后将他牢牢的给抱住,只道:“你休想走,何况这粥里我已经下了药,你难道能受得住么?”

“你···”夜子轩一面只觉得自己身体的燥热因为她的相近而便得凉爽起来,心里却觉得十分的恶心,在听到他这样的话,不由得更是满是恼怒,一手将她的环住自己的手给拉开来,将她给拽到一旁去,“滚出去,若不然明日我便休了你,竟然敢对自己的丈夫下药,你是何等的居心。”

水依然被他这么一推,给摔得老远,有些诧异,不想他一个书生不止是力气是如此的大,而且让耐力竟然也不小,“好,那你就是要我死,也得告诉我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碰我,我告诉过你,我的身子是清白的。”

“我知道。”他自然知道她的身子是清白的,只是不管是不是清白的,他都不会去碰,不止是她,便是以后母亲真的给他纳妾了,他也不会去碰。

水依然闻言,不禁愣住,他知道,竟然知道为何要这么冷落自己呢?便质问道:“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夜子轩别过头去,不看她,此刻她的外衫中衣都已经脱下,就剩下那薄薄透明的一件里衣,里面的紫色抹胸依稀可见。

只道:“没有什么意思,就是不想碰,而且我告诉你,不止是你,对待别的女人也是这样,所以你放心吧,没有谁会在你的面前给我生下任何的子嗣,所以你的地位是没有人能动得了的。”

水依然满是诧异的看着夜子轩,难道他不行,眼睛不由得放到他的下身,可是那里明明是有反应了的。

夜子轩被她这么一看,更满是怒意,只道:“你难道还不出去,等着明日大家看你被休的笑话么?”

水依然愤愤的走回去捡起自己的衣服,可是并不真的要走,而是在伺机将他打晕,然后在····,见到那书桌上的一方墨砚,便一手抓过来,也顾不得里面的墨汁沾到手上,便朝夜子轩的后颈砸去。

不想这墨是夜子轩大婚的时候,陆尔雅托上官南飞送过来的礼物,他很是宝贵,所以便不管到那里都用这墨砚,而且这墨砚是陆尔雅送给他的唯一一件礼物,每一次只要看见这墨砚,便会想起那第一次见到陆尔雅的时候的情景。而且每一次回想起那一次的相遇,都觉得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而他在用墨的时候,里面喜欢加上松香,这会儿陡然闻到浓浓的松香,便以为是自己的墨打翻了。不想这一转身,迎面便见水依然将那墨砚朝自己砸过来,条件自然反应,便躲到一旁去,不想水依然那时候已经松了手,根本收不回来了,两人只得这么愣愣的看着那墨砚划着一个优美弧线跌落到地上,顿时给砸碎成了三块。

夜子轩看着那砸坏了的墨砚,不禁顿时腹中生怒,将那药效顿时给压了下去,快步走到那墨砚边,不嫌那墨汁染手,一块块的捡起来。

水依然见此,不禁担心他会怎么样对待自己,便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与你闹着完,没想伤你,真的。”现在她还没有弄清楚这情况,以为夜子轩的气是因为自己下手伤他。

却不知道夜子轩现在生气的是这墨砚,因为这是陆尔雅送给他的。

站起身来,愤愤的看着水依然,满脸的怒气,一双眼盯得那水依然一阵惧怕,一面忍不住的向后退去,一面诺诺的回道:“对不起,我不是有心伤你的。”

只听夜子轩冷冷的质问道:“你竟然把我的墨砚打碎,你不可饶恕!”果然是报读圣贤之书的人,想骂也每一个好启齿的词语来骂。

水依然见他是为了那墨砚生气,不由松了一口气,只道:“一方墨砚而已,我们云州多的是,你若是要,我给你找人捎些过来。”

“你以为这是普通的墨砚么?我告诉你,这是尔雅送给我唯一的一件东西,你竟然给毁了,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夜子轩说着,心里极为难受,似乎这砸坏了的不是这方墨砚,而是自己的心。

尔雅?又是陆尔雅,为何但凡是自己的东西她都要来插上一脚,不由问道:“你不碰我,就是因为她?”简直是难以置信,向来听说过女人给男人守贞洁的,这还没有听说过男人要给女人操守贞洁的,这不是笑话么?更好笑的是,这笑话竟然与自己有关系。

夜子轩现在想必是生气得失去了理智,听见她似乎很是有理的质问,便回道:“是又怎么样?我就是爱她,从一开始就爱,所以你以后也不要在痴心妄想了,即便是我死了,也不会对你有半分的感情,你可以睡在我的床上,但是你绝对不能躺在我的身边,脏!”

以前被人剥光了在永平公府里时,自己虽然觉得委屈,被侮辱来了,可是也没有像今日这般的气愤过。她已经无数次的把自己跟着陆尔雅比过,那陆尔雅不管是哪里都比不了自己,可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何但凡是自己上心了的男人,心思却都是在她的身上呢?

一面将自己的衣服胡乱的穿起来,现在就恨不得去找陆尔雅质问。

向官听见里面的响声,本来早就想去看看的,不想反倒被这几个丫头拉着离那书房远远地,许久只见书房的门打开,只见那夫人衣衫不整的从书房里出来,自己这还没有反应过来,丫头们便都已经拥了上去。向官也懒得在去管她们,直接也冲进了书房看自己的主子。

这一进来,便问到满室的松香味,比公子平日里作词了还要浓,而公子则是两手的墨汁,地上也洒了许多,就在那么跪坐在地上。

见此,向官不禁担忧道:“公子,你怎么了?”

夜子轩只觉得十分的疲倦,一来是熬夜几天,又没有休息,二来又中那yin药,此刻在被这么一气,顿时便是七筋八脉不顺,五脏六腑一堵,昏死了过去。

把向官给吓得立刻叫人来,那水依然也没有走多远,听见向官的喊声,不禁满是担忧害怕的折回来,先吩咐丫头把那粥处理掉,一面找人来把夜子轩抬到书房隔壁的耳房里去,又打发人去请了廖大夫来。

又有丫头去通知了夜子轩的母亲方太太过来,大家一阵着急,问了为何昏倒的,水依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向官又不明情况。

而廖大夫虽然是查到了夜子轩身体里有些媚药,但却是个精明的人,当时并未说出来,只道:“轩三爷不过是这几日熬夜过度,中气不住,精神短缺,好好休息几天,在服些安神汤就没什么大碍了。”

方太太这才放了心,又叮嘱水依然好生的照料着,这才回去休息。

送走了方太太,那水依然少不得递给廖大夫一些银子,只道:“劳烦廖大夫深夜过来了。”

那廖大夫会心一笑:“多谢夫人,只是这以后还是有着点,急功近利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这话说得水依然一阵脸红,自然知道他是在说那媚药的事情了,只道:“多谢廖大夫赐言。”一面找了个贴身的丫头送了廖大夫,这才回到房间里,又打发了向官去睡,自己便躺上了床,总算是跟他同床共枕了,可是什么也做不了。

然这心里竟然都没有一丝担忧夜子轩身体的,却在盘算着怎么向陆尔雅报仇才是,自己的每个男人她都要,既然她那么却男人的话,自己就想法子给她多找些。

次日便去拜访夜瑶。

夜瑶跟她本来就是熟悉的,不过只是很少来往,而且她们三房那边与二房离得又远。此刻见她来不禁道:“妹妹可真是稀罕,这做了永平公里的媳妇,还是第一次来看望我这个姑子呢。”

“三姐说的这是个什么话呀,三姐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向来是不爱窜门子的。”水依然笑着回道。

平日不窜门子,那今日难得是有事来?夜瑶一面请她进去,一面喊了丫头们出去泡茶,实在是把丫头们支开,闻杏见她们有事情要说,便也知趣的离开,去了柳月新把那里找念桃。

“妹妹今日来,所谓何事啊?”夜瑶倒是直接开门见山的便问道。

却见水依然一脸的委屈道:“三姐可要帮帮我这个忙啊。”

帮忙?那也得看看是个什么忙,夜瑶只道:“你先与我说,到底是个什么事情,看我能不能帮,能帮的话,我自然会给你想着法子,若是不能帮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只听水依然道:“还不是那个陆尔雅么?”

陆尔雅?这个她很是感兴趣,当即便问道:“她怎么你了?”夜瑶充满着期待的问道。

水依然回道:“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子轩,昨日子轩病倒就是为了我打碎那女人送他的一方墨砚而已,你说这气不气人,我这个明媒正娶的,竟然不如一个野的。”

从她的这些话里,夜瑶大概是听出来了,这夜子轩一向不宠水依然,原来大家只当他是个老实的人,而且又是读书人,难免是严谨些,不像是夜狂澜跟夜狂俊那样轻浮,不懂得心疼人体贴人。不过她倒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陆尔雅原来跟着夜子轩早就有一腿了,说不定在东洲的时候,他们就有来往的。

心里不禁有些可惜,自己若是早些知道这件事情,那当初就不用弄出下药的事情来了。一面安慰她道:“妹妹不要生气,你也是的,跟着那样的女人生气多不值得啊,你今日来,就是为这个事情的。”

“是啊,我不能这么叫她好过,如今这将军府没有倒,我就不容易见到她,想约她出来呢,用我的帖子恐怕是不行的,所以想请姐姐想想法子。”水依然说道,一面期望的看向夜瑶。

夜瑶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可是就算用自己的帖子,她也不会来的啊,便道:“若不然的话,我们去请王夫人,让她发个帖子请陆尔雅到她家去赏早梅,而且陆尔雅她也是见过的。”

且说这王夫人,便是原来就是当初在陆尔雅跟上官北捷成亲时,要跟着三王爷家结亲的丞相夫人,如今天子换了,百官也差不多换得七七八八的,而这丞相也成了夜狂澜,而原来的王乃恭丞相被下了之后,又巴结着永平公府,便又捞了一个尚书来当着。

闻言,水依然倒是觉得十分的好,便道:“三姐的这主意好,如此的话,我们便这样定了。明日不知道怎么样,今日就给她下帖子。”水依然已经不能在等下去了,也不能让陆尔雅那般安逸。看她以后还敢勾搭着男人。

夜瑶自然答应,只道:“你放心,先回去准备好,我一会儿就给王夫人写信儿过去,麻烦她给陆尔雅发帖子。”

水依然高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就谢谢三姐,我先过去守着子轩了。若不然我一个差错,又要叫人说我是个不贤不良的女人了,丈夫病着也不在身边好生的伺候着。”

告辞了夜瑶,水依然这心里一下顺畅了许多,似乎已经大大的出了一口气一般,叫她的心里很是舒坦,一面这心里又在想明日约到了陆尔雅的话,怎么对付她才好,难道真的要找些男人去对付她么?

昨日给翛王爷送了信,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接到,陪着孩子玩了一会儿,便又哄她们午睡了,便收到一个帖子,是那原来的丞相夫人送来的,请她上府里去赏早梅。

陆尔雅原来是想回绝了的,可是又想算了,自己这么每天闷在屋子里,延平公主那里也担心,出去活动也是好的。

“尔雅,怎么了?”延平公主这进屋子里来,便见她拿着一个帖子,所以问道。

陆尔雅将帖子递给延平公主道:“母亲,你看这是王夫人请我去她府上赏早梅的,我正在想要不要去呢。”

“哪一个王夫人?”延平公主一面打开帖子,却见上写着的便是那王乃恭的夫人李氏,便道:“这个王乃恭可是个下贱人,赵清这逆子一继位了便将他给撤了,不知道后来又用个什么法子巴结上永平公府,后来才捞上一个二品尚书,如今主管礼部,她原先也没有怎么跟你来往,这会儿突然请你去,恐怕是有个什么猫腻。”

闻言,陆尔雅不禁小心起来,问道:“母亲这话如何说?”

延平公主虽然没有出门,但是这内城里的什么都传得快,只道:“这如今,王乃恭一家跟着永平公府,可是同穿一条裤子的,那李氏跟着永平公府里的那些姑娘媳妇们,混得也十分的熟悉,她如今这突然请你,不免叫我有些担心,会不会是那永平公府的人要骗你出。”

如今上官北捷不在了,自己自然要代北捷好好的照顾好陆尔雅,不能让她有半分的差池,若不然自己如何对得起北捷,所以这个时候不得不多想。

“那母亲的意思,我还是不要去的好?”陆尔雅问道。

延平公主只道:“这个得你拿主意,只是这万事都得小心些,有道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只听陆尔雅回道:“母亲你且听我说,我是这样想的,若真是永平公府的人在后面捣鬼的话,我倒是觉得不会是夜狂澜,毕竟以他的智商,是不会做出这种小孩子玩的把戏来,我倒是怀疑是夜瑶跟着水依然,你想她们两人都恨我,这会儿她们成了一家人,难免不挨在一处,狼狈为奸正常的,只是若这一次我不去理会,定然还会有第二次的,与其这么叫他们喋喋不休的给纠缠下去,倒不如一次解决了的好。”

延平公主听她说来,也是个理,这女人之间的事情,就怕是纠纠缠缠的不好了结,虽然知道陆尔雅跟她们的结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开的,但是总之是要给解决了才好,而今日若是不答应了她们的应约,免得以后她们在变着样的闹着,到时候又要落个不得清净。所以便问道:“那你是如何打算的?”

陆尔雅只道:“风云自然是要跟着我去的,以免半路在遇见夜狂澜的时候,也能挡着,丫头我就带着蔷薇去吧,多带也只会叫我觉得麻烦,若是她们两要跟我耍什么阴谋诡计的,我自然还有风云护着,见势不好,我就抽身走。”

也只能是这个样子了,只是延平公主还是担心道:“尔雅,若不然你就不要去了,你也知道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若是真的你在有个好歹的,那我怎么办?”

“母亲,凡事往好的地方想!你不要总是胡思乱想了。”陆尔雅见她如此的关心自己,却不知道要如何的报答她才好。

便满是愧疚的朝延平公主道:“母亲,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若当初我不去幽州,直接从神羽关就回来的话,那就不会出这种事情,也不会害得北捷如今连个音讯都没有。”

延平公主不能说没有这样怪过她,可是后来一想,这关她什么事情呢,这是福是祸都是那上天有了定数的,即便是躲过了这一此,可是后面的日子,谁又能说的清楚呢,何况不是说北捷的遗体无缘无故的便消失了么?所以她就认定,只要有一日没有亲眼看到北捷下葬,自己就有个希望,希望他活着,只是身上的蛊还没有解完,所以才没有回来罢了。“尔雅,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也许北捷还活着呢,在说你跟北捷的感情,我们是感受得到的,北捷一直以来都觉得没有怎么的陪着你,所以心里总是感觉对不起你,他这样做,无非不过是想弥补以前而已,绝对不是因为你才害死他的,以后千万不能在这么想了,更不能在说出这样的话来。”

然延平公主越是这么说的话,陆尔雅越是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正欲说个什么,突然觉得在胃里一阵恶心,差点忍不住的就要呕起来,连忙将帕子捂着口,眼前一阵白。

见她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又是这么一个动作,延平公主不禁连忙问道:“尔雅你怎么了?”

陆尔雅丝毫没有向延平公主的那一方面想,只是摇摇头道:“没事,估计是这阵子没有规律的吃东西,伤着胃了吧!”可是这才一说完,又是一阵干呕,而且比先前还有来得猛烈些,当下便没忍住,只得连忙把头别过去一面吐起来,不过却都是干呕而已。

延平公主见此,已经十分的却定了,当下便大声的唤青嬷嬷道:“青嬷嬷,你去请文大夫过来,就说夫人身子不适。”

青嬷嬷闻言,便匆匆的自外间进来,满是担心的问道:“夫人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母亲,我真的没有什么事,不用在麻烦文大夫了。”陆尔雅觉得最近自己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不过是干呕一下,这有什么的。

延平公主只道:“什么没有事,何况哪里麻烦文大夫了,反正他都是闲着的。”延平公主说着,一面又朝青嬷嬷道:“青嬷嬷,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啊。”

青嬷嬷见此,便行礼出了房间。

延平公主则满是欣喜的走到陆尔雅的身边,陆尔雅她这神情,着实有些怪异,不禁担心的问道:“母亲,你怎么了?”那延平公主却伸手去先搭上她的脉搏,看到那手腕上的疤痕,心里很是心疼,只道:“来,你别动,我虽然不大懂,但是还能看看是不是。”

“什么是不是的,母亲你这么蹲着你的腿就不痛么?”陆尔雅见她就这么跪在自己的椅子边上,不由得问道。

不想却听延平公主道:“不酸不酸,我就看看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若不然你先去床上躺着,那样稳些,我才能摸得出来。”

陆尔雅总算是明白她的意思了,只道:“母亲,这不可能,我跟北捷不过在一起几天而已。”至于当初一次就怀上意儿跟铉哥儿,那是因为自己算好了时间的,然而这自从生了铉哥儿他们兄妹之后,这月事就不大正常,时来时不来的,所以即便是这个月没有来,她也没有当回事。

延平公主却道:“什么不可能,凡是皆有可能,如今这若是真的,那也算是对我的安慰了。”说着那脸上的神情难免有些哀伤。

陆尔雅拗不过她,不得已躺到床上去,却听见玉嬷嬷来报道:“公主,有人找您呢。”

闻言,陆尔雅不禁觉得有些有些好奇这来人是谁,竟然是指名要找延平公主,而不是见呢,便想难道对方的身份比延平公主还要高么?

只听延平公主问道:“谁呀?”

“是沉公主,她似乎很着急,这会儿已经跟着来了东阁。”玉嬷嬷的声音显得很小,似乎那沉公主是个很可怕的人物一般。

而延平公主听罢,顿时将搭在陆尔雅手腕上的手收回来,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她到了幽州,自然晓得那里发生的事情了,她现在来是不是要找尔雅的不是。

沉公主的脾气自己是十分了解的,若不然也不会跟千堇尘因为那么一件事情而闹这么多年,而且不止是自己不在踏倾国一片国土,还不见千堇尘一面。现在北捷因为救尔雅而失去了生命,所以延平公主才担心她会不会因此而记恨尔雅,甚至杀了尔雅。

当即便匆匆的朝院子里走去,想在她还没有进来之时将她带走,不过却是晚了,这才出了里间,便迎上了青沉。不由愣住站在门边上,只道:“青沉你怎么来这里了,去我院子里吧!”一面连忙挽着青沉的手臂,想要把他给带走。

青沉此刻这才到金城,一路的风尘仆仆,还没有来得及换洗,便直接到了将军府,她倒是想看看这个值得自己的儿子付出生命救活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当下一把将延平推开,那手里还拿着马鞭,一头的青丝像是男子那般高高的束成一束,虽然有些碎发,可是仍旧叫人看起来感觉很是干净利落。

延平公主见拦不住她,便只得连忙走到床边,坐到床沿上,将满脸诧异的陆尔雅挡在自己的身后,只道:“青沉,你冷静些。”

青沉见延平如此紧张的模样,不要心生好奇,这陆尔雅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她怎么保护,一面回她的话道:“我很冷静!”若不然早就把这东阁给抬平了,一面将马鞭扔到那桌上,一个很是潇洒的动作坐到那椅子上。

陆尔雅听着他们的这话,在听延平公主一直称她为青沉,不由猜测到,难道她就是上官北捷的亲身母亲。从床上半爬起身子来,把头伸出延平公主的肩膀,不由得顿时那自己的怀疑打消。

眼前的这个青沉,一身紧身的紫蓝色的轻装,看她坐在那椅子上的模样,一脚就直接的蹬着椅子的边缘,这坐姿跟那些地痞什么的坐得一样,而且那头发也为绾,而是高高的束起来,整个一身的打扮就是像个刚刚出道混江湖女人。

而且她很年轻,即使她的装扮很是简单,但是那种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却是如何也掩饰不住,而且最叫陆尔雅震惊的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长得美的女人,原本觉得延平公主已经是给美人了,可是如今跟着她一比,延平公主分明就是一个平凡的女人而已。

她似乎也看出了陆尔雅在打量她,当然她也在看陆尔雅,长得还真是不怎么样,难怪前阵子赵亦的那个白痴女儿天天在皇宫里闹着,不过自己还真是有些没有想到,往日里听旁人说她样貌不出色,先前还以为是跟着自己的儿子站在一起的话,自然是显得不怎么样,可是现在看她,一脸的苍白,而且那五官也就算得上端正,眼角微微向上挑起,有些魅人,其他平淡无奇。

自己还真是没有看出来她到底是有个什么好,而且名声差不说,又是嫁过人的,还是那夜狂澜的小妾。

延平公主见青沉的那脸色,果然是不怎么好,便用眼神示意那候着外间门前的玉嬷嬷把意儿铉哥儿抱进来。玉嬷嬷当即会意,匆匆的去隔壁的厢房里抱孩子。

青沉一步步的走进,走到床边,将延平拉开,但是延平哪里会让她,只道:“青沉,你若是在这样我就动手了。”

却不想青沉满是不以为然的说道:“动手,如今上官争雄不在,你可是没有半丝的胜算。”这简直是在挑衅,那延平公主当下挽起袖子便要出手。

恰在这个时候,玉嬷嬷跟着蔷薇把铉哥儿和意儿抱着进来,只是两个玉一般的孩子一见着躺在床上的陆尔雅,都伸直了那胖胖的小手臂,口里依依呀呀的朝陆尔雅喊去。

青沉公主向来是不喜欢小孩子的,特别是这种连话都不会说的奶娃娃,可是不想这一眼望去,便见着两个像是白玉雕琢出来的一摸一样的小孩子,而且那可爱的模样不禁将她的气都给压下去,无缘无故的自己竟然就不生气了,而且竟然有些想抱抱这两个孩子。

延平公主见此,便连忙道:“这是意儿跟铉哥儿。”

玉嬷嬷也连将意儿凑上去给青沉,青沉便不由自主的去抱意儿,不想这意儿突然对着她甜甜的笑起来,露出那两瓣白白的乳牙,青沉这还没来得及高兴,她的笑陡然一收,在玉嬷嬷的怀里扭转过胖胖的身子,朝陆尔雅挥着小手,依依呀呀呀的又喊起来。

玉嬷嬷怕她挣脱下去,只好把她给放到床上去,只见意儿立即伸手拉着铉哥儿的腿,将他扯过陆尔雅的身边,自己趴到陆尔雅的怀里去,小手紧紧的抓住陆尔雅,一脸得意的看着铉哥儿,铉哥儿哪里又容得了她这么对自己,竟然一口咬下意儿的大腿。

陆尔雅见此,连忙喊道:“玉嬷嬷,快把铉哥儿抱起来。”

那铉哥儿倒是没有咬上意儿的腿,只是咬在了意儿的小裙子上,却就是把放口,延平公主见着也着急了,生怕两兄妹又打起架来,这阵子没有溯哥儿可以欺负了,兄妹两便开始在起内讧了,不是抢玩的,便是要争宠爱。

朝铉哥儿哄道:“铉哥儿乖,放开妹妹的裙子,要不然你母亲可就不疼你了。”

青沉见此,正要说延平是不是白痴了,这么小的孩子能懂个什么啊,却见那铉哥儿将意儿的裙子放开来。不由得满是惊异,伸手去抱铉哥儿,不想那铉哥儿正在气愤里,见青沉要去抱自己,毫不客气的蹬了青沉一脚,又外加瞪了她一眼,这才朝陆尔雅的面前爬去。

陆尔雅一手抱着一个,叫他们和平的每人分靠一边的肩膀,两人之间的争斗这才停止了下来,都满脸得意的笑着,然那小手却是十分不安分的在陆尔雅的面前相互抓起来,果然是片刻也不得安宁。

“真是有趣!”青沉实在是忍不住的去伸手捏了捏意儿的小脸蛋,一面说道,但这手还没有收回来,这护妹心切的铉哥儿当即便伸手去抓她的脸。青沉顿时给吓了一跳,“这个臭小子,竟然敢暗算我。”

延平见她此刻已经把找陆尔雅的算账的事情给忘记了,便更加的转移她的视线道:“小俩兄妹,没有人的时候就两人打,不过若是有旁人的时候,那倒是齐心得很,一起攻击旁人,前阵子将他们放在我那里跟着南飞家的溯哥儿,那溯哥儿就没少被他们欺负,她们兄妹俩倒是一天天的胖了,溯哥儿却是瘦的跟一个猴子似的。”

却听青沉得意洋洋的说道:“那是我青沉的孙子,能叫别人来欺负么?这才是好样儿的。”

陆尔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青沉竟然真的是上官北捷的亲生母亲,可是能不能不要年轻得这么过分,现在回想起刚才延平公主那么护着自己,难不成是因为这青沉公主是来找自己给上官北捷抵命的?想到此,不由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焦躁。

只见青嬷嬷进到屋子里来,见到青沉公主也在,便行了一个礼,才禀道:“公主,文大夫来了。”

延平公主闻言连忙请文大夫过来,一面方想起陆尔雅的身子,这便连忙强行的将意儿跟铉哥儿给抱过来。两个孩子自然是不愿意,呜呜哇哇的在她的怀里叫起来。

青沉见此,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串铃铛轻轻地摇起来,两个孩子听着这悦耳的铃声,眼神都纷纷给吸引过来,相互看了一眼,目光便都转向青沉手里的铃铛,顾头不顾尾的朝那铃铛扑去,开始抢。

然他们这么一扑,只差没从延平公主的手里扑出去,只把延平公主吓得满是冷汗淋淋的,不由得朝青沉责怪道:“你干嘛啊,逗个孩子也没个分寸,差点就摔了。”一面说着,将意儿塞到她的怀里。

这会儿意儿见青沉的手里有铃铛,所以便也不挣扎,就任她抱着自己,一面专心致志的的玩着那铃铛,时不时的摇着向铉哥儿炫耀着。

文大夫给陆尔雅把好了脉,便道:“恭喜夫人,以后多是禁忌吃的,哥儿跟意儿小姐也少抱。”毕竟那两个小胖子,怎么的也觉得少说也有个十七八斤的模样。

陆尔雅愣了愣,这当是给延平公主说准了,还当真是怀孕了,可是如今这孩子连自己的父亲的没有见过,生下来之后,还不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如今这意儿跟铉哥儿,他们越是乖巧的时候自己心里就是越难过。

那厢延平公主听见了文大夫的话,不由得是又欢又喜的,如今陆尔雅是真的有了身孕,就算是青沉在也多大的气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发了,而且这时间一久,待陆尔雅十月满,诞下孩儿,她的气估计也没有了,而且若是她在杀陆尔雅的话,岂不是叫这三个孩子无父无母么?就算她在怎么的记恨陆尔雅,那也不可能这么下得了手。

一面谢了文大夫,便打发青嬷嬷又去送文大夫,顺便把安胎药给带过来。

青沉这里不禁也犹豫了,低头看着怀里这么乖巧的意儿,若是自己真的杀了陆尔雅给自己的儿子报仇的话,那么不是又叫他们兄妹没有了母亲么?还有陆尔雅现在又怀孕了,而且还是个遗腹子,自己真的能下手连同她腹中的孩子一起杀了么?

延平坐到陆尔雅的身边,只道:“这以后意儿你也不要抱了,方才文大人也交代,你也应该是听到了的,还有这许多东西是不能吃的,比如说山楂什么的,这都是活血的,还有·····”她这话才说到这里,陆尔雅便一脸淡笑的打断她,提醒道:“母亲,我已经是两个孩子娘了。”

话被她打断,延平公主不但不恼,反倒继续更显得积极的说道:“我自然知道你是两个孩子的娘,可是就怕你因为自己生过了孩子,现在就不怎么放在心上,到时候若是不小心给吃错了,那可怎么办?还有你爱吃柿子,我告诉你,这个也是万万不能吃的。”

青沉听见延平公主的唠叨,忍不住道:“延平,你果然老了,竟然开始这么罗嗦起来。”

延平公主的话一在给打断,这心里便十分的不爽,回头朝青沉道:“你给我闭嘴,我跟我媳说,她愿意听,关你什么事情。”

青沉干咳了两声,提醒她道:“你可别忘记了,这北捷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这媳妇自然是我的,你嘛!最多不过算得是个养母罢了。”

延平公主闻言,当即便不答应了,只道:“我是养母又这么样,你生的儿子的眼里就我这个母亲。”延平公主也不示弱,朝她一脸的得意的笑容。

陆尔雅见此,不由得顿时头大,看来这个青沉的性子跟延平公主是一样的,不过她们两人是不是太为老不尊了,怀里都抱着孙子了,还能这么的吵。只道:“你们都别争了,若不然先把铉哥儿跟意儿放下来在争论,两个孩子本来已经喜欢打架了,你们这在抱着吵,我怕他们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互相说对方的不是。”

她的这话果然有用,两人便不在说了,一面各自逗起怀里的孩子来,青沉不禁更是可惜,自己以前竟然都没来跟着这两个孩子玩玩,只是今日那天色却已经不早了,而且自己全身又是满身的尘土,便将孩子放到陆尔雅的里面去,让意儿在床上玩,她则坐在了床头边上,延平公主见此便示意玉嬷嬷去抱起意儿,便一起出了房间。

青沉见她们都出去,便却不知道跟陆尔雅说过什么,却听陆尔雅先礼貌的问道:“我该怎么称呼您?”

陆尔雅只觉得用这个您,实在是太不习惯了,这青沉看起来分明和自己是一个年纪的人。

青沉公主只道:“一并称公主吧!”说罢,便进入主题道:“我今日来,你应该是为何而来的吧?”她说着,一面打量着陆尔雅,一个细微的表情也不放过。

陆尔雅低着头,自然是感觉到她的那严密的视线,却是苦苦的一笑,点头回道:“公主是想杀了我给北捷报仇。”

“你既然知道,那为何不害怕?”青沉见她这么坦然的回道自己,不由问道。

陆尔雅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只道:“我怎么也会不害怕呢?只是我害怕了公主就不杀我么?何况我更多的是为北捷高兴,原先我还以为,公主从来都不心疼他这个儿子的,若不然就不会这么多年也不管不问,可是公主要杀我,正好看出公主对北捷原来还是有感情的。”从延平公主没有在防备青沉的时候,她就知道,青沉不可能在杀自己了的,所以此刻才敢这么面对着她。

当然自己并不是说怕死,而是舍不得孩子,如今这孩子便是自己的牵挂了。

青沉看着她那么自信的目光,似乎料定自己是不会杀她的,便道:“我有什么权力来杀你呢,何况他已经爱你爱到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了,我在杀你又有什么用呢,这以后你便好好的养着身子,照顾好自己的孩子吧,不要像我一样,一辈子后悔。”以前自己还没怎么感觉,可是自从知道上官北捷死了之后,自己就一日比一日的后悔,自己当初为了赌一口气,便将他送给了延平,而没有亲手抚养他长大,不止是没有管过他,而且他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时候,自己都不曾的去担心过,不知道是太自信了,还是自己太无情了,可现在却后悔,想要弥补这么多年欠他的,可是他却为了自己的女人而死。

所以现在她是不是该把自己欠他的弥补在他的妻儿身上,而不是把陆尔雅给杀了。只朝陆尔雅道:“你竟然能这样想,也好,以后你放心,我不在动半丝杀你的念头。”

陆尔雅没有在说什么,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脑子里此刻想的便是上官北捷,不知道宫少穹何时才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呢。若那个银发人不是上官北捷,那自己的希望不是就没有了么,摇摇头,想着不要去想太多,既然人活在现实里,那么许多东西就都该坦然的去接受。若不然以后的路还那么长,自己若是不坚强,那怎么能走下去呢。

青沉见她不在说话,但看她的那神色,便知道她也不必自己好过,当下声音也放软了些,“我先回宫了,你好生的养着。”

陆尔雅点点头,“公主慢走。”末了又加上一句,“多谢公主!”

青沉拿着自己放在桌上的马鞭,背影稍稍的滞停了一下,便出了房间。

片刻之后,延平公主便进来,孩子已经放在隔壁给庆春她们带着,进来便坐到陆尔雅的床边,只道:“她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陆尔雅回道,一面在心里不由得感激延平公主如此对待自己,简直把自己当做亲女儿一般的来疼爱。

只听延平公主又道:“青沉小的时候,受过很多的苦,所以她的性子很是怪异,若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延平公主说着,一面便不由得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来,叙叙的说道:“我跟青沉虽然同为公主,可是她与我的处境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五岁的时候,她的母妃便被人陷害打入冷宫,她也因此受了不少的罪,可是她很坚强,后来不止是助现在的倾国皇帝从一个毫不受宠的皇子登上了帝位,而且还为倾国做了许多的事情,若不然倾国是断然没有今日的繁华,可是倾国皇帝坐上帝位之后,便将她当垫脚石一般的搬开,还将她嫁到我们大明来和亲。那时候出了你父皇之外,几乎其他的皇子都十分的喜欢她,而且当时翛王叔还非她不娶。可是她最后一个也没有选中,我知道,她心中有人。”

陆尔雅不由道:“那个人便是北捷的亲生父亲,是么?”真是没有想到,翛王爷一直未去,难道就是为了她,而且还这么尽心尽力的教北捷,想必就是因为知道北捷是青沉的儿子。

延平公主点头道:“是啊,可是千家的家训,但凡是被作为倾国首府大人的继承者都终身不能娶妻。为的就是以防他们把下一代的继承人选作自己的儿子。”

陆尔雅原先是不怎么了解倾国的,可是后来问过柳少初,原来这首府大人的权力竟然如大明的丞相是一样的,而且这权力远在大明丞相之上,而且奇怪的是这首府大人只能从千家里选出来。

而作为首府大人的继承者之后,便得六根中五根必要清净,其实是跟和尚差不多的,不过却过的是道士的生活。酒色财气样样不得沾。

只听延平公主又说道:“可是他却不能娶青沉,所以青沉一气之下,才答应了自己的皇兄,愿意来大明的,只是来的前一天晚上,却有了北捷,后来皇宫里发生了许多事情,青沉偷偷的生下了孩子,刚好的的次子难产夭折,所以她便把北捷送给了我来抚养。”

虽然她说得极为简单,但是陆尔雅大概已经猜到,这青沉定然是跟自己一样的,肯定是对那首府大人用强了。不过陆尔雅倒是很好奇,青沉是以什么法子在那皇宫里把上官北捷生下来的,而且也很敬佩她,从那个尔虞我诈的,杀人不见血的皇宫里走出来的,而且竟然能把一个毫不受宠的皇子在众位皇子里推出来,脱颖而出,似乎她就像是一个神话似的,也难怪上官北捷被御封为神策将军了。

延平公主说着,这话题又转到陆尔雅的身上来道:“如今不知道这个是不是双生子,若还是双生子,就好了,以后打架的时候能平均分配,若单是一个的话,若是女孩还好些,跟着意儿揍铉哥儿,若是哥儿就糟糕了,以后铉哥儿还不带着他欺负意儿么。”

陆尔雅听着她的这话,有些哭笑不得,“母亲,你怎么说来说去的,都是打架的事情啊,感情在你看来,他们就没有和睦的时候么?”

“好吧,那他们就和和睦睦的,一起联手继续侵略外敌。”延平公主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无聊了。一面便跟陆尔雅正经商量道:“你看等你腹里的孩子出世了,我们就把你大哥与庭的事情办了,你觉得怎么样?也正好给咱们家冲冲喜气。”

陆尔雅自然知道延平公主这征求她的意见,是怕自己多想了,毕竟上官北捷才过世,虽然她现在根本就不相信,便道:“母亲,其实不必等着孩子出世,如今庭的年纪也不小了,不能在耽搁下去了,而且他能爷爷那里也指望着能抱上个曾孙子,而且让庭有了一个正式的名分,她照顾起玉哥儿跟溯哥儿也会更方便些,我听玉哥儿来说过,她的母亲似乎要嫁人了,若不然的话,咱们就赶在她之前给办了,这样也不委屈了庭,何况玉哥儿也十分的喜欢庭早点成为他的母亲。”

延平公主其实也想早把他们的事情办了,可是先前正要提起的时候,边关出事了,而陆尔雅这又去了倾国,等战争平复了,这还没来得及提起,瘟疫又爆发了,本来想着等瘟疫结束,陆尔雅跟上官北捷回来,可是那时候赵清又谋反了,这将军府的禁卫军刚刚撤走,自己还想着等上官争雄从宫里回来,就跟他提了,不想北捷又出事情了,这些事情一件来得比一件汹涌,叫人都快接受不过来了。

现在跟陆尔雅提起,不过是想沾个喜气,毕竟陆尔雅现在怀孕了,这个怎么说也是好事情,现在听陆尔雅这般站在庭的角度来想,不禁满是欣慰道:“其实我先去都有些害怕庭真的成了你的嫂子之后,你与她的感情会变化,不过现在听见你的这些话,若是和她没有真心实意的感情,是说不出这些话来的,现在我就放心了,希望你们两人的感情一辈子都像是好姐妹一样,不要因为成为了妯娌而有所变化。”

“母亲放心,我跟庭是什么样的感情你又不是清楚,何况这个家里的一切我跟她也都没有要想要的意思,不过我还是希望以后母亲把这个家交给她来管。”陆尔雅说道。

延平公主闻言,不由得摇头道:“那你呢,如今北捷不在了,你又没有个依靠。”

陆尔雅只道:“这个母亲不必担心,我在还没有嫁给北捷之前,就已经打算好了以后的生活,而且一直瞒着没有告诉你,那夕照楼的第一家便是我开的,后来不想生意红火,少穹便找上门去,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他跟着北捷是好兄弟,只是想我一个女人家的,总是抛头露面的,终究是不好,所以便答应跟他合作,所以这生意上面的事情我都没有去管过,就是月底分红结账的时候看看账本罢了。”

延平公主一脸的惊异,“那这个北捷可是知道的?”竟然在外面有那样大的生意也不跟她说,让她好去蹭蹭饭也好啊。

只听陆尔雅回道:“我的店面还是他给找的呢。”

又说了几回闲话,方传了晚饭,一起用过了晚膳,延平公主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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