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柔软的身子在空中蜿蜒的转了几下,白色的裙衫绽放出美丽的朵,像是那初春湖边的一朵洁白茉莉,可是下一刻,这种美丽便不复存在。
只见水依然发鬓散落了下来,趴在陆尔雅面前不远的时机上,唇角已经给打裂开来,流出丝丝细雪。
慢慢的抬起头来,满脸的难以置信,方才对自己出手的竟然是自己心爱的人,可是此刻沉溺在自己所幻想的爱情中的水依然,还是坚信,都是因为那个孩子,如果没有这个孩子的话,上官北捷是不会对自己动手的,所以她不恼,不恼被上官北捷踢了这一脚,只是此刻脑子里才冷静下来,自己竟然会这么蠢,在上官北捷的面前动手,这下他非把自己赶出去不可了。
想到此处,便连忙利索的爬起身子来,跪倒在上官北捷的身前,一面求饶道:“表哥,我错了,你千万别赶我走,我错了,求求你了!不要赶我走。”
“自己起来,明日午时之前我不想在看到你。”上官北捷的口气里,是那种陆尔雅前所未见的愤怒,如果水依然不是司徒家的嫡出小姐,他早就一掌打死她了。
上官北捷说完,不再理会这地上跪着求饶的水依然,像是演戏般,顿时变得十二分的温柔,扶着陆尔雅,声音温润得如玉一般,小心的问着陆尔雅道:“你事吧!”
陆尔雅摇头,一面转身向身后的皎月道:“把饭菜摆进来,若不然该凉了,不好吃。”
水依然就这么跪在地上,看着陆尔雅被上官北捷如此小心翼翼的当做宝贝一般的扶着进了屋子,心里的那个恨,求亦无用,索性自己站起身子来,愤愤的在地上跺了跺莲足,又瞪了瞪站在门外,像是门神一样,似乎就是用来防备她的长亭,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出了屋子。
方出了桃坞,路过那桂堂,说巧不巧,果然是兄妹,还竟然给遇上了。
司徒若正听说上官北捷突然回来了,本是欲去看看的,却不想这才刚刚出门,便看着水依然,只见她头发凌乱,珠乱斜,雪白的衣裙上还沾满了尘土,见到她的这幅模样,很是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你这是在干什么?在人家的家里,你都不能安分些么?非要将我七贤伯府邸的脸丢干净么?”
水依然原本就有气的,这会儿听见自己的兄长不但不安慰她,反倒还是如此的说自己的不是,心里的气顷刻间便在此时爆发出来,水眸盈盈,冷睨者司徒若,“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你还不是整日里为了一个柳惜若,成了什么样子,还伤透了父亲的心。”
听见水依然竟然在这里提起柳惜若和自己的事情,连忙上前去一把捂住水依然的小嘴,“你给我闭嘴,我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插嘴。”
水依然也不是吃素的,似乎料定自己的亲哥哥就算是在怎么恼,也不会对自己动手的,所以当下便一口咬在了他捂着自己嘴巴的手上。
司徒若一吃痛,便连忙放开来,还没骂水依然两句,便被水依然反驳道:“你不准我管你的事情,那你最好也不要插手我的事情,我告诉你,你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就上永平公府说去,叫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没个好下场,给人唾弃。”
司徒若每间的阴霾越来越深,直直的看着自己的这个亲亲妹子,真是怀疑她是不是母亲给偷了的,很是想给她一个耳光,但是见她那还有些红肿的脸庞,终究是不忍心,冷哼一声,“你哪里来的,就给我滚回哪里去。”
“哼!”水依然只觉得发完这心中的气,整个人也舒服了许多,当下看见兄长无话可说,便得意洋洋的回了自己的留玉居去。
司徒若被她这么一气,便也转回了桂堂,当然也不是说因为气愤就不娶访上官北捷了,而且看妹妹这副模样,想必是人家小两口亲密无间,她插不上脚,所以才弄了这般灰头土脸的回来。
此刻自己去,岂不是打扰了俩人。
分明是骨肉一家亲,兄妹见面眼红翻飞!
皎月摆好了饭菜下去,顺手将门带上,见长亭还在外面,便道:“我觉得小姐怎么是怪怪的,你可是发现了?”
长亭摇头,只是道:“如今那边关战报紧急,我不明白主子为何会回来了,而且竟然也不通知我这里一声。”
两人无言,都只管各自恼自己的。
陆尔雅将那面具摘下来,用帕子擦了擦脸,这才回到桌子旁边,问道:“你实话跟我说,你这身上中的是什么毒?”
上官北捷怕她担心,只将她拉过来坐到自己的身旁道:“你不必担心,我师父已经在给我找解药了,你就安安心心的,不要一会儿操心这个,又想管那个的。”
听他这么说的轻描淡写的,可是越是这样,陆尔雅心里就越是担心,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若是整天愁眉苦脸的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而且还反倒叫上官北捷担心自己了,当下便勾起一抹笑容,转过话题道:“来,你尝尝这鱼汤,这可是我们买来喂养在玲珑湖里的,可是新鲜,本来是捞上来,晚上做酸菜鱼吃的,不过你来,我照顾你,就先给你吃了,一会儿你可得给我捞一条回来补上。”
听她说起这些家常,上官北捷心里总算是安稳了下来,这个女人似乎从来都不让自己操心,宠溺的对着她笑了笑,“遵命!”
陆尔雅见他这幅模样,不由更是高兴的笑道:“我们这庄子里面的孩子虽然不过是十来个,可是我还是想让他们读书习字,所以前阵子叫庄子里管理庭院杂物的那金书生教他们,你也真是的,那金书生可是个进士,你竟然叫人家去管理庭院了id杂物,亏得那金书生老实,若是我,看我不揍你,简直是将珍珠作鱼目来使。”
“这个我以前都没有注意到,你也知道,我不时常来这里,都是由着他们自己来安排的,你可怪不得我。”上官北捷有些无辜的说道。
“是,是,我是怪不得你,对了,我还有个事情要跟你商量呢!”陆尔雅一面提着袖子往他碗里夹着菜,一面说道。
上官北捷很是喜欢她用这样的口气来跟自己说话,像是父亲跟母亲说话那般,心里甜腻腻的,问道:“什么事情?”
陆尔雅索性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他说道:“三个月之前,那夕照楼不是跟着宫少穹合作了么?如今他在金城也开设了好几家,生意也不错,上个月从钱庄里取出来的利银便是两千多两。”
“那你的生意很好啊。”上官北捷插上一句道,那两千多两银子可是够这一大庄子人一年的吃喝拉撒了。
又听陆尔雅继续说道:“所以我便想着给咱们庄子山后面的那个小河村办个学堂,那里的孩子可真是可怜得紧,如今我这身子不是不方便么?所以叫流苏去给她弟弟交学费,顺便给麻烦那个先生给找个先生来,没想的到来的却是司徒若,你说恼不恼人,不知道他来到底是打什么主意。”
上官北捷还以为是个什么大事情,当下只道:“你大可不必理会他,那里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人。”
“那太好了,为这个事情,我可是着实伤透了脑筋,你能通知他明天能来么?明日我们一起去吧,我想给他们村子买下村北的荒坡,开垦来种果树,你去看看怎么样。”陆尔雅说起那小河村的事情来,兴趣盎然的。
“他跟我着一块来的,刚才有些急,不过我也已经把他安排在了子衿馆,只是你别太劳累,许多事情直接吩咐长亭便行了。”上官北捷听着她的打算,看来是要在这里常住下去了,心中不禁也开始忍不住勾画出以后的日子来,只是,他真的能陪她到那个时候么?
吃过了饭菜,闲着没个事情,上官北捷便陪着陆尔雅在庄子里转悠。恰巧去访那位子衿馆里的友人,而且那子衿馆里正是满堂秋枫。
因为这司徒若身份非凡,又是流苏请来的,所以便叫流苏去伺候他,此刻这司徒若想着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妹妹,心里很是烦心。
抬起头看着身旁那个一直没有好脸色的丫头,不禁很是好奇的问道:“你瞧着我干什么,眼睛都不累么?你们主子是叫你来伺候,可是我说了,我习惯一个人,不用你这么盯着。”真是恼人,这个陆尔雅是不是太看不起他了,就算要监视他,也不该用这么一个小丫头来。
流苏冷哼一声,心里很是气愤他骗了自己,如今离开永平公府的时间大概长久了,对那些什么主子下人的,什么不能说?什么能说的?也已经没有了一个忌讳,此刻听见司徒若说话,更是生气道:“你这个骗子,你说那澜四爷是不是你引来的,你还敢骗我你是先生,无耻,孩子们要是都给你教,以后不知道出来是个什么模样的。”
司徒若,那是什么身份啊?云州七贤伯家的嫡子,以后是要继承爵位的,即便是在东洲城里开绸缎庄,做老板,可是也没有哪一个人敢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当然除了柳惜若。
此刻被这个丫头骂,不禁给愣住了,片刻才道:“你们平时都是跟你家主子这样说话的?”
“是不是,关你什么事情啊?”流苏白了他一眼,眼里丝毫没有将他当做是个大爷来看。
子衿馆。
满堂的红枫似乎要将那天边的夕阳给比下去,林子里坐落着几座款式稍显得古老的屋舍青砖红瓦,只是瓦是褚红色,砖是那略带着薄尘的青砖。
风起,漫天的红枫飘荡起来,似乎是要将枫林里的那个人给掩埋了,可是那样一抹孤寂的背影,确实是适合叫人遗忘的,便是他如此真实的站在这里,可却总是叫人以为那只是一抹背影而已。
陆尔雅跟上官北捷进到里面来,看到这样的场景,但想,便是神仙般的人物也不过如此罢了。
“浅羽!”上官北捷唤了一声,那人转过身子来,明明看着那飘逸欣长的背影,所见的气质都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有的起的,可是此刻看到他的那张脸,陆尔雅便怔住了。
如果左面是神仙,那右面的便是魔鬼,狰狞与绝美同时并立。那右面的脸上,是扭曲恐怖的疤痕,可是从正中间分开,那左面却是一张不亚于上官北捷俊逸的脸庞,虽然是好奇,一个人会落到这样的一个下场,可是陆尔雅知道那样是极其不礼貌的,而且对人还很是伤自尊。
他见来人是上官北捷,眼角轻轻的飞扬起来,那眼神随之又转向陆尔雅的身上去:“这位就是嫂夫人么?”
陆尔雅回了一个笑容,却不知道如何称呼,只是礼貌的点点头。
上官北捷同样也是笑笑,看着浅羽向陆尔雅介绍道:“尔雅,这便是我从小最好的朋友萧浅羽,你可以直接叫他的名字。”
院子里秋风阵阵,秋枫亦是飞扬,上官北捷扶着陆尔雅:“咱们进屋子里去说吧,外面风大。”
进到小厅里,上官北捷先是扶着陆尔雅坐下去,便倒了三杯茶,“庄子里这些一般没有人常住的院子都没有给配丫头,浅羽就将就着,明日在给你找个人来。”
“不必劳心,你也坐下,对了方才是澜四爷来么?”浅羽问道。
上官北捷将茶抬到陆尔雅身边的小几上,“他现在走了,倒是司徒家的大公子还在。不过浅羽,你如今不是写隐居山野了么,我倒是可以介绍你去一处地方。”
“什么地方?”浅羽一听,很是感兴趣。
陆尔雅这才道:“我们这庄子的后山外,有个村子,缺个先生,我跟北捷提了,他说你可以去试试,不知道萧公子可是愿意?”
“哦?是么?是个怎么样的村子?”萧浅羽不禁问起,原来是陆尔雅的意思,不过去做先生,倒是有趣又有意义。
陆尔雅见他也感兴趣,便将小河村的大体说个他听,末了又道:“不知道萧公子能不能吃苦,那里可是比不得别处,便是盐他们也是省着吃的。”
民间的疾苦,他又何尝不知道呢?可是他不是那个掌握天下的人,不过尽管不是,他也愿意去为这大明的江山,或是子民们做些什么。当下便答应道:“嫂夫人一个女人家,都能为那小河村做出这些事情来,我一个男子怎么能落于你之后呢?”说着,那张左半边脸又浮起一抹笑容。
见他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陆尔雅便道:“如此我也放心了,那明日就请萧公子去村里了,另外我看萧公子独身一人,多是不便,就让我身边的一个丫头跟着你去,待你适应了那里的生活,我在叫她回来。”其实是陆尔雅见他一张脸虽然具毁,不过看他的这身气质,还有就是最明显的一样,他的这身打扮,虽然可以的去掩饰自己的尊贵身份,可是那腰间的玉却是骗不了人的,麒麟玉,那只能是正二品或是皇亲国戚才能佩戴得起的,只是陆尔雅又怕他拒绝,便婉转的说来。
萧浅羽也并为拒绝,谢道:“多谢嫂夫人了。”
从子衿馆回来,陆尔雅便吩咐皎月去叫来流苏跟蔷薇。
在说这流苏跟蔷薇方才听说这庄子里的另外一个主子,既是她们的新姑爷,来了,而且不知道怎么的,那夜狂澜也给他吓跑了,于是二人都很是兴奋的等着去看看新姑爷,只是流苏却被分派去伺候着那司徒若,这会儿见皎月来找自己,便速跟着皎月到了大厅。
到那大厅外,正好遇见蔷薇也来,两人都是第一次见姑爷,所以很是激动。不想这才踏进大厅里,就傻眼了。这跟着小姐坐一起坐在主位上的不是上官二公子么?两人相视一眼,以为是看错了,却听皎月在身边道:“还不赶快见过公子。”
两人几乎是处于那种半醒半梦之间的状态,片刻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行礼,退到一边去。
陆尔雅原先一直没有告诉她们俩,因为知道她们俩都是上官迷,所以懒得提,免得俩人唧唧嘎嘎的问自己有关上官北捷的事情,此刻见她们俩如此的懂规矩,有些好笑起来道:“你们俩这会儿给我做什么正经,平日里也没有见到你们这样规矩过,在他的面前,不必这般拘礼。”
流苏跟蔷薇到此时都还是难以置信,她们最喜欢的男子,或者说全大明百分之八十女人喜欢的上官家二公子,是她们家小姐的新姑爷。
听见陆尔雅的话,方反应过来,蔷薇便先问道:“小姐,你没骗我们么?那真的是上官家的二公子?”
上官北捷看着两个丫头,转过去对陆尔雅道:“你看,你的丫头还不相信我的身份了。”
“那敢情好,记不着你是谁才好呢。”陆尔雅回了他一句,这才正经的跟流苏跟蔷薇道:“先生已经找到了,不过我想叫你们俩其中一人去跟着照顾,不知道谁愿意去。”
陆尔雅才说完,流苏便连忙跪倒地上道:“小姐,让我去吧,我这次闯出这样的大祸来,若不得姑爷来的及时,恐怕早已经酿成了大祸,所以求小姐让我跟着那先去村子里,好好的戴罪立功!”
干咳了一声,陆尔雅提醒道:“你们但称他为公子便好了,这么叫着总是叫我记起夜狂澜那个斯来。”
“呃!”流苏点头乖巧的应声,她好像也是习惯了,一时间该不过来。
当夜,流苏跟蔷薇自是激动无比,一面责怪皎月怎么不早说,原来她们的新姑爷竟然就是她们的最喜欢的人,两人几乎一个晚上都兴奋的没有睡觉。
第二日,长亭便给陆尔雅牵过小豆子来,陆尔雅一看到它就有气,只道:“叫它来驮盐吧,我就是走也比它快。”
“你能走么?你跟我骑马。”上官北捷不禁满是担心的问道。
陆尔雅从来没有骑过马,所以上一次便就她一个人骑着毛驴,可是如今虽然有马骑了,可是跟着去的丫头又怎么办。
皎月到时好说,她跟长亭的事情那是定下来了的,不必有什么忌讳,可是流苏个以后要驻扎在小河村的丫头可就难了。
后来没法子,就只得跟着她的新主子同骑一匹。
此刻的萧浅羽的右脸上已经带上了一张面具,而且叫陆尔雅惊叹的是,原来人也可以变得这么快的,今儿的萧浅羽,在无昨日见到的那般朦胧远尘,而且性子也开朗了几分,还有些玩世不恭的模样,陆尔雅都有些怀疑,他是萧浅羽么?
刚刚上马,陆尔雅这又想起了忘带什么,又朝晴妈妈跟朱大爷道:“那个还有没有?”
听见陆尔雅问,晴妈妈便知道她的心里,想是给村里的孩子们带去吧,便道:“就有一包了,不过倒是还有五六包果脯,小姐可以拿着一些去。”
“行,那把那包拿来,在给拿上两包果脯,对了上一次咱们买给庄子里孩子们的文房四宝可是还有,我都差点忘记了,他们什么都没有呢,就算是先生去了,没纸没笔的,能学个什么。”陆尔雅又补充道。
晴妈妈应了声,便又跑回仓库拿去了。
众人又等,第一次发现,女人竟然可以如此麻烦,呆晴妈妈拿过跟那些笔纸,长亭下马来又捆扎道小豆子的背上,这才启程。
只见整座村子清一色的泥墙茅草顶的屋子,房前屋后的种着几颗果树,或是庄家,再就是一小片竹林,犬吠鸡鸣,看见这样的环境,确实是有些与世隔绝。
到了村口也没有见着一个人,上官北捷先跳下马来,这才将陆尔雅抱下来。叫流苏跟着皎月陪着她,他们则把马给拴上,一面把小豆子身上的盐跟,还有那些纸笔给拿下来。
这村子一转进去,就是边上村子里的大道,那小河村的村长并不知道陆尔雅他们今日就会来,所以都去了田里干活,到了村口,除了那个闲着的秦小妞在欺负几个小孩子外,基本上没有什么人。
原本被秦小妞扯着耳朵的正是那姜锁匠家的二宝,此刻看见陆尔雅,又看见了马,不禁兴奋得忘记了哭,连忙招呼着其他的孩子朝陆尔雅涌去,一面喊道:“墨姑姑来了。”
那秦小妞最记恨的就是陆尔雅,因为她穿的比自己的好,而且还有丫头和婆子伺候着,连衣服都不用自己洗,又想起上一次她骗了自己,害得自己的那条狗白白的死了,此刻听见她来正好找她的麻烦呢。
陆尔雅刚刚走进这转角处,便给孩子们拥住,问道:“你们父亲母亲都在家里么?还是在田里?”
几个孩子争相着回答,那秦小妞便上前来,指着陆尔雅道:“你上一次骗了我,害得我的那条狗都白白的死了,你还我。”
秦小妞这正伸手去撕扯陆尔雅,只见陆尔雅身后突然走出来三位俊美的男子,其中一位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一把将陆尔雅很是轻松的抱进怀里,一边满是担心问道:“怎么了?没事吧!”
皎月道:“这个秦小妞,上一次来放狗咬我们,还把小姐给推到了呢!”
秦小妞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好看的人,当下已经看呆了,哪里听到皎月在跟眼前的这位俊美出尘的淡雅男子说自己的不是。
上官北捷是初次跟着她到这村子里来,第一次就跟人发难,总是不好,便连忙道:“我们不用理她,先去村长家里,上一次村长去咱们庄子里,天不亮的就去,还给扛上一大的袋子的玉米,饭都没有吃的就回来了,害得我过意不去好久呢。”
闻言,上官北捷自是听她的,看都没有看那个秦小妞一眼,便扶着陆尔雅去了村长家里。
类似的痴女,萧浅羽见的不少,不过这样的还没有看见过,唇边很是玩世不恭的勾起一抹笑容,朝流苏道:“你这小姑娘,想必是看上你们家小姐家孩子的父亲了。”
流苏瞪了他一眼,回了句,“没个正经。”真不知道小姐怎么会答应这连脸都不敢示人的人来这里教学呢?不过看在他是上官二公子介绍来的份上便罢了,可是流苏却十分的不喜欢他这样的性子。
长亭跟皎月各自提着东西跟在陆尔雅跟上官北捷的后面,便留了流苏跟萧浅羽在后面一个笑,一个怒的,当然手里还是给提着盐的。
几个孩子听见陆尔雅要去村长家里,便都一窝蜂的散开来,各自去田地里找自己的父母回来,而且他们还看见了陆尔雅带来的和纸笔,都给兴奋的。
方到村长家里,村长媳妇早就得到那些孩子们的通报,而且还知道陆尔雅的相公跟着来了,又听自己的公公说了这墨姑娘家里比神仙住的地方还要好,所以更是不敢怠慢,连忙把凳子都给擦了擦,整整齐齐的码在院子里的那几颗梨树下面。
又去抬来自己家种的新葵籽,正是准备好,便见人来了,赶紧的上前去招呼:“墨姑娘,快来请坐,我已经叫孩子去地里喊我公公了,您们在等等。”
陆尔雅笑着谢过,只道:“无妨。”一面介绍着一直走在后头东张西望打量的萧浅羽道:“这便是新来的先生,姓萧,你们只管叫他萧先生便好了。”
那村长媳妇闻言,激动的走到萧浅羽的身边去,大大的作了一个揖,头跟脚几乎都要凑到一快儿去了,一面道:“哎呦,先生大人,我给你行礼了。”
萧浅羽还从来没有见到过有人这样行礼的,当下就给吓了一跳,向后退去三尺,陆尔雅见此,不由笑道:“嫂子不必客气,对了我们给拿来些盐来,你若是得闲的话,便去给大家分了,另外还有些跟果脯和孩子们用的纸笔砚,也是分给孩子们的。”
说道这里,陆尔雅突然又想起来,“我真是糊涂,孩子们书都没买。”
果然是个操心的命,上官北捷连忙道:“不必着急,今日回去,便派人去买,明日就给送来了。”
那村长媳妇见此,只道:“不急不急。”一面又羡慕道:“姑娘心善,命也好,瞧你家相公多是体贴人。”
陆尔雅只是笑笑,并未回话,却瞥见那个秦小妞像是个游魂一般的跑到村长家院子外面游来游去的,便也不理,不想一会儿,她就自己进来,自己又找了个位置做在陆尔雅旁边的凳子上。
皎月很是厌恶的看了她一眼,见村长媳妇在给他们舀冷米酒,就上前去帮忙,流苏见此也跟着去帮忙。
秦小妞见到没人理,便朝村长媳妇喊道:“春,我要喝热的,你给我去热。”
知道她难缠,可是此刻春根本忙不过来,只道:“秦小妞,这大热天的,你喝什么热的,要喝你自己去弄,我现在没有空。”
秦小妞等着的就是她这么一句,正好给她一个机会,告诉这些神仙一般的男子们,自己家城里的衙门里有人,自己跟春她们这些人可是不一样的,自己也是有身份的人,所以当下便上前去,用一个自己觉得很是有气势的动作把春手里的碗给拍翻去,“给我去热,听到没有,我不想说第二遍。”
今日有客人在,春原来是不理她的,可是她竟然把自己要抬给墨姑娘的米酒给打翻了,当下不由很是生气,可是一想也罢了,她从来都是蛮不讲理的,便道:“我今儿不跟你闹,你自己回家去,听到了没有。”
秦小妞见春不但不给自己去热,反倒喊自己回家去,这不是在这些好看男子的面前给自己难堪么?于是得意的炫出自己的底牌道:“你敢不听我的,我告诉你,我家城里衙门有人,你不去,叫他们派兵来捉你。”
萧浅羽闻言,顿时便忍不住的笑起来,这个名叫秦小妞的少女,也太逗了吧,一面笑着一面向陆尔雅道:“这东洲怎么说也是你父亲的管辖之地,这样说来,你跟这个秦小妞还是一家,你听到没有,刚刚她说她家在城里的衙门里有人呢!”说罢,这萧浅羽又很是无良的笑了起来。
那秦小妞听见司徒若的话,但是没有完全听懂,比如什么叫做管辖?她就不知道,只是听出了这个墨姑娘家在城里的衙门也是有人的,心里很是不服气,走到陆尔雅的身边问道:“我舅舅在衙门里是个侍卫,你家人在里面是什么?”
陆尔雅无语,这个有什么好说的么?看来攀比的孩子不讨人喜欢。
萧浅羽见此,有了逗秦小妞的心,便道:“她家父亲是这整个东洲最大的官。”
“胡说,我娘跟我外公都说,我舅舅才是衙门里最大的。”果然,秦小妞知识非常的浅薄,只认定她家的舅舅最大。
这才争论着,便听见院子外面一阵噪杂声,然后是“噼噼啪啪”的声音。
回头一看,原来是村长回来了,连同他来的,还有许多下地干活的村民,他们都直接到村长家里来,农具也都没有来得及放回家去,就都跟村长一起放在了院子外面。
原本窄小的院子,一下子涌进来十几个男人,而且还都是光着膀子的,全身的汗味,渗透满了整个小院子,原本还算是凉爽的院子里顿时显得闷热不堪。
上官北捷常年在战场上,男人味他是已经习惯了的,就怕陆尔雅受不了,低声在她耳边问道:“闷的话,就去那院子外面吹吹。”
闷是肯定闷的,但是他们是今天的主角,要是出去的话,这些村民也会跟着出去的。
其实不要这么热情,萧浅羽若看着这些人,心里很是有感触,一时间觉得自己以前的那些风雪月,或是争权夺利,以命赌命的玩弄权术,简直就是浪费光阴。
村长作为代表先是来问了好,便忙问道:“听说先生来了,不知道是哪一位?”口气里满是兴奋。
陆尔雅指了指萧浅羽道:“便是这位,萧先生,以后就由他来教孩子们。”
那村长看着司徒若,但见他一脸的白净,穿的又是不菲,不禁有些担心,而且还神神秘秘的带着面具,又回到陆尔雅的身边,低声诺诺的问道:“墨姑娘,我看着先生,他能在这里待下去么?何况看他那身衣服很是华贵,您是不是了许多的银子,若是那样我们就过意不去了,只要一个识字的就行了。”
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问题,安抚道:“这个你也别担心,我给是还是以前跟们提过的那个价。”
不过村长还是很质疑,“可是他这个样子,我怕他受不了苦头。”
这个其实陆尔雅先前也质疑过,此刻也十分了解村长的担忧,想来自己的保证是没有用的,只得喊过萧浅羽过来道:“萧公子,你确定你能在这里住下来么?”
“能!”萧浅羽很是确定的回答道。
于是先生的事情敲定,陆尔雅有提起那村北的荒坡,虽然大家表示一分钱也不要,可是陆尔雅便又是好说歹说的,终于以一百两一亩的高价给买了下来,一共买了十五亩,买断五十年,银子说好了待长亭送来书的时候付清。
当下村民们都很是高兴,那整整是一千五百两银子,一笔庞大的数目,几代人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后又说好了农忙之后就立刻开始修筑那大路,其实这个陆尔雅是有私心的,因为她就是想趁着冬天的时候把树苗给拉进来,所以希望尽快的修筑道路。
吃过了午饭这才回去,流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一直送陆尔雅出了村,一直看不见才回了自己的新主子身边。
晚上陆尔雅依旧给上官北捷换药,一面有些担忧起流苏来道:“你说那个萧浅羽变化怎么如此大,昨儿看见他一个模样,今儿见着又是另外一个模样,流苏跟着他若是出了个什么事情,我以后可不好给她家里交代。”
上官北捷知道陆尔雅都心疼她身边的丫头,更何况这个流苏他是知道的,当初在永平公府的时候,差点给打死,所以因为那件事情,陆尔雅更是愧对于她,便道:“你也不要多想,浅羽这个人虽然以前的坏毛病多,但是为人还是好的,若是他真的敢动你的丫头,日后咱们找他算账不就得了。”
陆尔雅叹了一口气,心想到时候他要是跑了可怎么办,自己总不可能去天涯海角的找吧。
最怕听见她叹气,便提起一个她比较感兴趣的话题道:“不如趁我现在养伤有时间,把皎月跟长亭的事情办了,你以为如何?”
果然,陆尔雅顿时来了兴致,“先前我还想跟你提的,可是看你这身子也不怎么好,所以想着便以后在说,不过又怕耽误了,毕竟皎月也跟我同岁的。”虽然不赞同早婚,但是这是古代,人家十五就出嫁的,十六岁就抱上了孩子,皎月如今都十七了,若是在这么下去,总是要叫人背后笑的。
听见她就是这个意思,上官北捷顺势接道:“那正好,明日就去找晴妈妈她们给看个日子,把这事给办了。”长亭跟短亭从小就一直在他的身边,如今自己恐怕不久于世人,总是该为他们兄弟做些什么。
只是对于陆尔雅,自己却不能娶她了,其实前几日自己还想,是不是暗地里把这个孩子打掉,免得以后拖累她,可是转念一想,她当初就是为了这个孩子才做出那样事情来的,自己若是真的给她把孩子打了,她会是怎么样的记恨自己呢,所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要写封信,托宫少穹以后照顾着她,虽然那宫少穹有时候为了钱六亲不认,不过以他们中间的友谊,他因该会在这生意上照顾陆尔雅的,至于这庄子,自然是留给她,长亭跟短亭当然也回跟在她的身边,如今自己最担心的,就是夜狂澜那里,尔雅的身份他已经发现了,现在是有自己在,但是在自己走了之后,他定然会来找尔雅的,还不知道是要如何对付尔雅。
见上官北捷突然不说话,陆尔雅不禁故意将那绷带用力一扯。
上官北捷胸前的伤口一阵细痛,这才反应过来,以为陆尔雅刚刚跟自己说话了,自己没有回她,她这才故意拉紧那绷带的,便抬起头问陆尔雅的道:“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你方才想了什么?这么入神,是不是想着你金城里的哪位相好?”陆尔雅见他方才得如此的出神,便打趣起来。
上官北捷闻言,忍不住笑起来道:“哪里来的相好啊,从前一直卯足劲的练兵,然后打仗,这么多年来,我突然发现我还没有像是这几日这样清闲过。”
说到这个问题提,陆尔雅不禁又想起另外一个问题来,顿时很是认真的问道:“上官北捷,你有几个女人,一共?”
没有丝毫的疑虑,当下便很是果断的回道:“就你一个。”
“真的假的?”其实陆尔雅心里想着,像是他这样的男人,应该十六就有一大堆的通房了,所以自己保守的猜想,他怎么说来,也应该是有三四个女人才是,可是他竟然在说自己的第一次是给了自己,这个,感觉不大相信。
见她不信,意料中的,便道:“也是,我这种身份确实是叫人难以置信。”
却听陆尔雅道:“其实我不在意,毕竟我也不是你的谁?你有几个女人都与我无关,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罢了。”
“什么叫做与你无关,你这个丫头,有时候我真的是想揍你,不解风情不说,有时候说话还要把人给活活的气死。”上官北捷闻言,不禁顿时火冒起来。
陆尔雅一愣,啥叫自己不解风情?不由道:“那你就解风情了?解个来我看看!”微黄的灯光之下,水盈盈的眸光里满是那种诱惑人心的光芒,只见陆尔雅掐着腰,虽然腰已经没有了,但还是特意的挺着胸,高高的抬着头,朝上官北捷看去。
上官北捷嘴角一勾,陆尔雅便后悔了,上官北捷类似的笑容她见过无数,可是却没有像今天一样,不过是看了一眼而已,心跳的频率就增加了几分。顿时缩起脖子来,主动去扶着上官北捷,“今日你也累了一天,还是早点去睡吧,我去看会儿书。”一面就要把还没穿上衣的上官北捷往床上拉。
意外的是,上官北捷竟然跟着她到了床沿,不过陆尔雅竟然都没有发现自己此刻正是在上演羊入虎口的戏码。
送君的床边,意欲转身,却觉得腰间一阵舒痒,差点忍不住痒的叫出声来,一面推开上官北捷道:“你做什么?别挠,在挠我踹你了。”
上官北捷顿时停下来,一脸正经的看着她道:“你看,都说你不解风情,好端端的,你踢我做什么?”
“谁叫你挠我痒痒的。”陆尔雅理直气壮的。
上官北捷有点想死的感觉,他这是挠痒痒么?一手搂着她的腰,一面既是小心,又是叫人感觉有些霸道的将陆尔雅整个人压倒在床上去,在她的脸上吹着热气,轻轻的吻上那小巧的瑶鼻,问道:“这样呢?又算是什么?”
陆尔雅嘿嘿一笑,“像是小狗舔的一样。”
果然是个不懂得风雪月的女人,上官北捷只能自己生着闷气,一面专心的吻着她的脸,从眉毛一直吻下来,正欲去吻那张说话要把他气死的小嘴,却又听陆尔雅道:“我今天晚上好像还没有洗脸。”
黑去大半张脸,上官北捷气得牙痒痒的,一面将那小嘴给堵上,看来在她没有入戏之前,都不能放开这张小嘴。
天亮,窗外淫雨霏霏,这是秋天来的第一场绵绵细雨,整片天空都是阴弥的灰色,叫陆尔雅觉得那天似乎就要塌下来了一般,心里无端的觉得很是沉重,虽然自己不怎么相信第六感这东西,可是现在却真的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上官北捷一早便起床出去了,他说是去晨练,可是今日下雨了。
因为知道屋子里此刻就是自家小姐,所以皎月根本没有敲门便直接推门进来。
皎月见小姐还躺在床上,而且还只是穿着里衣,见她又对着窗吹,便先去把窗户关上,一面忍不住唠叨起来道:“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今儿的天气一下转的凉,你若是不想起来,就赶紧躲进被子里,别着凉了。”
其实陆尔雅是想看看上官北捷是不是真的那阴雨里晨练呢,见皎月把窗户关上,便钻进被子里,“你怎么这样早就过来了?”
“我还不是怕小姐饿么?昨夜本来是要值夜班的,可是想着你跟公子…。,我哪里好意思来打扰。”皎月说道。
陆尔雅这样才发现她是抬着粥进来的,被她那般的说,也没有觉得难为情,只道:“别跟我提这事儿,你这么一说,我就觉得全身都软。”
皎月忍不住笑笑,走到她身边去,坐到床沿边的小凳子上,“那我给你揉揉,你在起来吃吧。”
“不了,你去给我找套厚些的衣服来,我想起床了。”陆尔雅说道,心里还是惦记着上官北捷的伤,一面怕他真的是在雨里晨练,将那伤口弄得发炎可是不好。
“天还早,何况你起来也不大放心你出去,一来天凉,二来下的都是些细雨,那地上滑得很。”皎月虽然嘴上在说,可还是起身去给她找过衣服来。
找来衣服穿上,皎月伺候她洗簌了,吃个早饭,便想要出门去。
皎月却仍旧不放心道:“小姐,你就好好的呆着,看看书,或者我跟你在屋子里说话,难道不行么?出去多危险啊。”
陆尔雅突然间觉得怀孕的不是自己,是皎月,只道:“我就在这廊下走走,你有事情尽管去做,不必担心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皎月的确是有事情要做的,可是又不放心陆尔雅,可是这会儿蔷薇又在晴妈妈那里帮晴妈妈给小主子准备东西。但是此刻见陆尔雅坚持要出去,便陪着她一起到外面的长廊上去散散步。
长廊边的菊已经开了许多,只是在着雨里,丝毫没叫人感觉的它的美丽,只有无止无尽的颓废。
坐到那转角处的小凳子上,“水依然走了么?”
皎月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要来禀陆尔雅的,可是方才竟然都给忘记了,想到安水依然如今还死皮赖脸的呆着庄子里,便很是气愤道:“方才长亭去城里的时候,吩咐人去喊了她,她非说自己病着了,昨夜着了凉,走不了,说病好了就立刻走呢,不过依我看啊,她的身体比谁都要好得多,小姐可不知道她在留玉居里骂人的时候是多么的精神。”
“那她大哥呢?”这个司徒若自己根本就没有留他的意思,难道他也如自己的妹妹那般死皮赖脸的么?还是他也是有目的来的。
“那司徒若倒是一早就跟着长亭回城里去了,不过他跟那水依然,真的是兄妹么?别说不见他们兄妹久经不见,应该是相互挂念才是,可是昨儿两人在桂堂门口,竟然超了起来,李大跟李二听见了,只是没听清楚他们吵个什么,但李二听那水依然竟然提起了柳夫人。”皎月回道。
“柳夫人?柳惜若?”陆尔雅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水依然怎么就能扯到柳惜若的身上去呢?
皎月点点头,“是啊,我也很是奇怪呢!”
“罢了,我一直担心的就是那司徒若,怕他居心不良,那水依然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简直就是一个绣枕头,没必要放在心上。”陆尔雅才不去管扯到谁的身上呢,只要不威胁到自己便好了。
见那雨渐渐的停下,陆尔雅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没有去过上官北捷原来住的听松阁呢,便邀起皎月道:“这雨停下来了,咱们去听松阁看看去,我都没去过呢。”
皎月见陆尔雅兴趣盎然的,也不想扫兴,便应了声,扶着她向西面的听松阁而去。
只是方到那醉仙园,便又忽然下起了雨,二人连忙进到园子里去躲雨,皎月一面给陆尔雅拍打着她身的雨珠儿,一便很是担心的说道:“别给着凉了,可是我的罪过。”
突然那外面传过来一阵脚步声,直觉告诉陆尔雅,其中是有上官北捷的,便连忙示意皎月别说话。
皎月不知道来者何人,只是小姐不许说,她便住了口。
只听那雨里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先说话的那个男子的声音很是陌生,而且还有些苍老,陆尔雅这是第一次听见,只听那人口气里满是不甘,“你放心,我一定能想办法找出这个解药的。”
然后传来的是上官北捷的声音,“师父,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毒没有解的,如今我已经可以坦然的接受这个事实了,只是现在不放心尔雅,我走后,就要麻烦你老人家保护她们母子的安全了。”
声音顺着他们的脚步声远远而去。在说什么,陆尔雅也没有听见,缓缓的蹲到地上,却也不说话。
“小姐?小姐?”皎月见此不禁担心道。
陆尔雅抬起头来,脸上有些苍白,声音有些发着抖道:“我没事,这个事情你也别告诉任何人,特别是不要叫上官北捷知道。”
皎月心疼,蹲到陆尔雅的身边,抱起她的肩膀,便哭了出来,小姐的名怎么会这样的不好,刚刚才过了几个月的平静日子,和上官公子也不过是才相聚几天而已,可是这老天爷也太不长眼了吧,竟然还要将他们活活的拆散开来。
良久,陆尔雅才淡定下来,那外面的雨变得如绣针一般,密密斜飞的落了下来,“皎月,我们回去吧,在晚他找不到我们,会担心的。”
皎月这才擦去眼角的泪水,扶着陆尔雅起来。
陆尔雅看她那双哭红的眼睛,便又道:“一会儿你就去厨房里,切几个洋葱在出来。”
皎月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是怕上官公子看见自己的红眼睛,问哭的由来罢了,咬着唇点点头,“是小姐。”
直接回了桃坞,到那干燥的长廊上,皎月便去厨房里切洋葱,陆尔雅自己回屋子里去,方进到屋子,上官北捷就从里间出来,见她身上的有些湿润的衣服,担心道:“你怎么都不打伞呢?若是着凉了怎么办?”
陆尔雅此刻已经恢复了过来,将心里那担心跟害怕的情绪紧紧的掩饰起来,白了上官北捷一眼,“你少咒我!”一面自己去打开衣柜,找出衣服来,又朝上官被北捷道:“出去一趟,我换个衣服。”
“你何必矫情呢?我们又不是没有坦诚相见过。”上官北捷一面说着,一面将她手里找好的衣服拿出来放在床上,一边很是温柔百般的给她解开衣袋。
陆尔雅拍开他的手,“你干什么?大早上的。”
上官北捷一脸的无辜,“你现在身子不方便,我给你换换衣服怎么了?难到你是想?”脸上开始出现魅人的笑容。
“呸,我自己来,少在我身上毛手毛脚的。”陆尔雅才不理会他呢,自顾拿起衣服走到屏风后面去。
上官北捷却跟在她的身后,挤到那屏风后面道:“还是我来帮你吧!”这一次显得正经些,陆尔雅这才将衣服递给他,问道:“你说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呢?”
“孩子是你生的,由你来取吧。”上官北捷倒是十分的谦让。
“我说就你取你就取,难道你是嫌弃这个孩子了?”陆尔雅顿时眼皮一番,睨着上官北捷,命令道。
上官北捷抹了一把冷汗,果然怀孕的女人都是阴晴难定的,当下只道:“可是我哪里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各取一个备着,别到时候孩子出世,你又在边关,那可怎么办?”陆尔雅说道。
心里一股悲凉,那个时候恐怕自己都已经是一堆白骨了,哪里能看到这样的天伦乐景呢?心里虽苦,脸上却是笑丛生,宠溺的应着陆尔雅道:“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了,你这么早就出去,可是吃早饭了?”陆尔雅突然又想起来,便问道。
“没呢!”上官北捷回答得也还老实,随后又道:“你不说,我差点又忘记了,今日有事到城里去办。”
“哦,那你吃了饭在走吧。”陆尔雅也不去问他做什么,只留他吃饭。
上官北捷中午才走的。
陆尔雅心里不知道是什么个滋味,只是坐在屋子里呆呆的看着外面缠绵不休的雨。
“看来,你真的是故意在躲我,不过我真是好奇?你们怎么就在一起了?难道是哪一次在西村园的古井里么?”夜狂澜的声音,就像是一道惊雷般,将陆尔雅屋中的沉静炸开来。
陆尔雅心里一抖,上官北捷不过刚刚去了城里,而长亭就算是现在回来,恐怕也要去小河村的,如今心里一片凌乱。只是却又深深的知道,急解决不了什么,只有平心气和的,自己才能更睿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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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一直靠在窗台上的上半身,反身坐到那窗前的长榻上,慢慢的躺了下来,才道:“你来了。”
“怎么?我来,你就一定也不惊喜么?”夜狂澜阴冷的着眉宇,为什么她就从来都不会害怕他呢,便是如今这个样子了,她还能如此从容的自己睡好了,才看自己一眼。
陆尔雅打了个哈欠,看这站在榻前的夜狂澜,指着他身后的椅子道:“那里有凳子,自己坐下,我懒得起来。”
夜狂澜冷哼一声,坐到她给指的椅子上,重新上下的打量着她,“没想到我这么多女人里,你竟然是那个最会打算,最会自保的一个,而且竟然还能想到用这金蝉脱壳之计离开,你可知道,我当时因为你的事情,而伤心了多少日夜!”夜狂澜一面说着,一面翛然的站起身子来,压向陆尔雅朝吼道,两人的脸面对面的对着,之间的距离不过是差那一寸而已。
“呵呵,那真是荣幸得很,能叫你澜四爷给咱流一滴眼泪,不过你也毋须这么生气,以后你死了,我也给你吊吊丧。”陆尔雅不但不躲开他,反倒笑着说道。那口吻像是再跟一个很是要好的朋友开玩笑一般。
夜狂澜突然吻上她的唇,这竟然是第一次碰她,可笑,现在她的肚子里是别人的孩子,想当初,是谁说的,陆尔雅应当是给他传宗接代的。可是现在,她却是在为别人孕育,手滑到她隆起的腹部,一面轻轻的按着她那正好隆起的正中间,一脸的邪笑,鬼魅般的问陆尔雅道:“你说,我是不是该将你肚子里的野种给拿掉!”
陆尔雅别过头去,眼里竟然叫夜狂澜看不出丝毫的紧张错乱,“你健忘么?你家的小妾陆尔雅落了云湖,看着的人多去了,此时此刻,你压在别人家妻子的身上,骂着别人家的孩子野种,你以为你是谁?何况这里不是永平公府。”
夜狂澜咬着牙,扯着嘴角笑得有些狰狞,“想跟我扯,你以为我不敢动手么?”说着,两指尖又多用了几分力。
陆尔雅眉心凝一起一道江川,双手紧紧的握住,“我知道你敢,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反抗,若不然此刻也不会安然的躺在这里让你如此方便的动手。”
闻言,夜狂澜突然将手放开来,她却是没有躲自己,不由得意道:“看来你也很是识时务,只是我告诉你,最好别在跟我刷什么样,上官北捷他活不了多久了,所以你更别指望他会护你了。”
夜狂澜看着这个冷静的女人,想从她的身上看出她哪里还有什么好,能叫上官北捷如此宝贝她,手指探进她衣领处,向下滑去,指尖所过之处,尽是一片柔滑。忍不住赞了一句,“皮肤果然很是细润!”开始有些后悔,当初自己竟然没有去碰她。
两人如此面对面的,陆尔雅知道自己万不可错失这个良机,一面在心里叫自己冷静冷静,为了孩子,为了上官北捷不看着自己先死,一面手开始摸到那榻边缘的机关,好不容易摸到了又调位置,却定可以那里面的针射出来不伤到自己,手已经开始被冷汗渗湿了,这才找到那发射银针的机关,方按下去。
“翛”“翛”一连几针从那榻里飞出来,夜狂澜只觉得眼前一道道银晃晃的亮光,一面向后仰去,只是右眼还是被一根银针所射中。
恰好此刻,上官北捷突然从窗口直接飞进来,一掌打在夜狂澜的背上。
夜狂澜向后一连退了十几步,但凡挡在他身后的桌椅也叫打坏了,而他的右眼里此刻流出了浓浓的稠液,将半张脸遮去,却十分的狰狞,见上官北捷突然回来,一面因那眼里的银针必须及时的拿出,便好不恋战,长袖卷起身后的那几只格子架上装饰的瓶,向那躺在榻上的陆尔雅砸去。
上官北捷见此,便连忙去踢开那些瓶,待回过身来,却发现夜狂澜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不过此刻便是夜狂澜在,他也顾不了夜狂澜,慌里慌张的跑到陆尔雅的身边,口气里满是担心,一面摇着陆尔雅的肩膀问道:“尔雅,你怎么了?怎么了?他有没有伤到你?”
陆尔雅被他一摇,眉头不禁皱得更深,忍住腰间的痛意,咬着贝齿摇摇头,“没有,只是我刚才弄这个机关的时候,这银针也射进了我的身子里,你别动我的身子,不动就的话就不会那么的痛。”
上官北捷心里一痛,一面将她的腰带解开了,只是那银针太细,而且射出来的力道又快,根本没有留下针印,上官北捷着急得在上面到处轻轻的摸,却没有发现。
听到打斗声,皎月蔷薇跟其他的人这才赶过来,却见屋中一片凌乱,陆尔雅躺在那长榻之上,满脸强忍着的痛苦。
上官北捷见丫头们这才来,也并未责怒,一来清楚,她们在,只会成为陆尔雅的累赘,二来,她们在反倒也帮不上忙,还不是给夜狂澜杀了。当下只吩咐道:“你们,先出去!”
可是见陆尔雅躺在那榻上,动都动不得,皎月怎么也放不下心来,问了一句,“小姐,你怎么了?严重么?”
“没事,你们先出去!一会儿在进来。”陆尔雅见她们不放心,强忍着痛意,说道。
得了陆尔雅的话,皎月她们才带着站在外间里的人离开,虽然知道小姐受的伤不轻,可是想来留下只会添乱,便都退到了院子里,等你面的信息。
晴妈妈等人一面望着西天给佛祖又是观音,求着平安,一会儿又求道了什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的。
众人退拚,上官北捷这才将陆尔雅腰间的衣服彻底的给解开来,将窗轻轻的合上,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块半个拳头大的月牙形磁铁,满是希望道:“希望这个有用。”
陆尔雅见此,问道:“这是从那井里拿出来的么?”
上官北捷点点头,一面将那磁铁贴上她的皮肤上,应道:“是啊,上一次我们从那井里出来以后,我又让长亭去敲了些带回来,果然是用处很大。你忍住,银针出来的时候会比较痛。”
“嗯!”陆尔雅咬着下唇,点点头,只感觉皮肤上那块冰凉的磁铁在腰间来回的游走着,突然左面腰下的一个位置突然痛了起来,忍不住“啊”的叫出一声来。
闻着她的叫声,上官北捷满是心疼,恨不得这痛的是自己,更恨自己竟然这样毫无防备的就出去了。同时也感觉到手里的磁铁正跟那银针牵引着,所以将磁铁慢慢的往外把银针给带出来。
好在那银子不算多,不过是三根而已,都取了出来,上官北捷还是不敢松一口气,生怕还有漏下来的,一面在陆尔雅的腰间细细的寻找,一面心疼的问道:“感觉还有么?感觉还疼么?”
经过方才那三根银针出来时候的剧痛,此刻陆尔雅已经没了什么精神,只是摇着头,轻轻的喘着气。
见她摇头,上官北捷这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她抱到自己的怀中来,温柔的搂着,可是却心痛着,自责道:“都是我如此的粗心大意,竟然将你一个人留在屋子里就走了,身边连个保护人都没有。”
陆尔雅见他自责,心里也不好受,虚弱的开着口道:“哪里关你的事情了,这件事情总是要发生的,那夜狂澜想必是派人的这里日夜监视着,若不然他也不可能来得那么快,更是在你跟长亭不在的时候过来,不过方才他的眼睛受了伤,今日是来不了,你有什么事情赶紧去办。”
他这么短的时间就回来,定然是还没到城里,便又问道:“你怎么到半路又折回来呢?”
“我不放心你。”上官北捷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其中没有什么特别华丽浮躁的词语来代替,可是偏偏是这么短短的五个字,叫陆尔雅心里一暖,自己还有什么好祈求的呢?人生在世,有这么一个人惦记着自己已经满足了。
两人相互抱着,过了许久,来了,陆尔雅不禁开口道:“我饿了。”
上官北捷一愣,顿时将她放开来,满脸高兴,“你等着,我马上就看看厨房里煨着的鸡汤。”说着,便要转身出房间去。
陆尔雅唤住他,“你且不要亲自去了,叫皎月她们便可以了,还有找人进来把这屋子里的烂桌烂椅子清理出去。”
上官北捷应了一声,又会儿给陆尔雅把身上的衣服系好,将她抱到床上去躺好,掀被子给她盖好了,这才放心下来,去吩咐人近来打扫,又让皎月去厨房里拿吃的。
看小姐饿了,皎月也放了心,怎么的来说,能吃能喝就好了。
经过夜狂澜的这件事之后,陆尔雅的身边除了长亭又多了两个少年,只是他们都不会出现,总算暗藏着,上官北捷说这是暗卫,以后负责陆尔雅的安全。
今后的几日,便开始给皎月跟长亭准备起婚礼来,陆尔雅也没有办理过类似的大事,所以身边由晴妈妈给陪着打理,至于皎月她是新人,自然是不必啦管理这些事情,好好的呆在自己的闺房里待嫁。
“妈妈,你说这个用绸子好还是锦帛好呢?”陆尔雅指着那门上的帷帐与锦,却不知道寻常人家都是用什么扎的。
晴妈妈回道:“自然用绸子啊,那样扎出来的可是容易成型,而且好看着,对了好像还差五六对三尺红蜡烛,还有许多东西。”晴妈妈说道此处,不禁敲起自己的脑袋来道:“我都给忘记了,还差个什么的?得了我回去在理理那单子去。”
“妈妈不要着急,不是还有三天么?总是来得及的。”陆尔雅见她着急,便道。
晴妈妈脸上满是兴奋道:“我也是高兴,想早些准备好,咱们这庄子里自从建好这么多年来,都从来没有办过一件喜事,这是第一件,大伙儿难免都高兴着,不过,大家更是希望小姐跟主子也好好的大办一场才是。”
陆尔雅淡淡一笑,怕她以后在催,只笑道:“妈妈哪里见过大着肚子办的,如今我的脸都丢完了,可没什么脸在来办了。”
听见她的话,晴妈妈便问道:“小姐是担心金城那里不同意么?这个小姐到时不要去担心,老爷跟公主都是及其开明的人物,而且如今小姐肚子里有了主子的骨肉,他们更是不会反对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肚子都大了,叫客人们见了多不好,何况我们跟你们主子也不在乎这些,两人只要好好的,就不必去管这些虚虚实实的了。”陆尔雅解释盗,心里却及其的担心,上官北捷的身体,到底还能陪自己多久,那毒真的不能解了么,还是有什么办法。
想着,心里难免一阵揪痛,更是自责,不知道自己除了要他来担心,还能为他做个什么?
“小姐说的也是,只要两个人好好的,比什么都强,得了,我回去想想,还有什么差的没有。”晴妈妈说罢,便回了屋子去。
蔷薇见她一下不说话了,便以为她还在想皎月成亲的事情,便道:“小姐你就不要在多操心了,凡是有晴妈妈打理着呢,如今你的这肚子一下子窜起来,还是多休息些,别累着自己。”
点点头,一面看像蔷薇,她无亲无故的,比不得流苏还有家人,如今这皎月都出阁了,自己也得加紧给她寻个结果,便道:“如今皎月出去了,我最放不下的反倒是你了,流苏怎么的来说,虽然身上落了伤,可是有家里人照顾着,可是你,唉!”
蔷薇自然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闻言,脸上不觉一阵羞红,口里却道:“那样才好了,带皎月嫁人了,流苏也嫁人了,以后小姐的身边就是我一个人了,没了她们跟我拌嘴,不知道我心里有多舒坦呢。”
话虽是这样说,可是哪里不想有个疼自己的人呢,小姐虽好,也疼自己就像疼亲妹妹一样,可是那始终不一样。
陆尔雅听她这话,其实嘴上虽然是这般说来,可是心里还是羡慕着的,便道:“你呀,就给我嘴硬,你难道还能伺候一辈子不是,现在你年轻,自然可以这么说,待你老了,伺候不动人了,身边当有个相知的人照顾才是,可是你和流苏都是我身边的丫头,我自然希望你们以后好过些,所以会将这个事情放在心上,见着好的,咱也不要先去看身份,说来那身份算个什么,两人好好的过日子才是王道。”
听见她最后的一句话,蔷薇不禁笑道:“小姐这分明是在以自己跟公子作典范。”
心里不由一叹,天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便是上官北捷如今没有慎重剧毒,恐怕他们也是长久不了的,虽然自己说身份不算什么,可是她跟上官北捷只见的身份悬殊却大的可怕,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别硬在一起,以后跟那牛郎织女一般,三十年相见。
在过半个时辰就是吉时了,此刻皎月满是不安的坐在镜子前,由着晴妈妈给打理着,今日流苏跟那个萧公子也一起回来了,还有冬儿跟月鸣,听说晚点也会想法子来的,不过最高兴的就是小宝和庄子里的那些孩子们,从下长这么大,都没有吃过喜。
此刻陆尔雅见她准备好了,自己便有几句话跟她说,流苏蔷薇她们也自觉的跟着晴妈妈出来门去。
皎月相貌虽然不特别的好看,可人家都常说,女人最美的时候,便是在穿上新嫁衣,作新娘子的这一天,陆尔雅看来,果然是不错,见着他们都出去了,便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进来的一个精雕细工的匣子,递给皎月道:“你也知道,母亲向来是把你跟小镯当作亲女儿来养的,只是小镯不争气,如今你正正规规的出嫁,她是不知道,所以我就带她给你准备了些东西,虽然不多,可是好歹还是表示一个意思。”
连忙推迟,皎月有些受宠若惊,“小姐,使不得,你赶紧收起来,你说我一个丫头,能想寻常人家的姑娘们正经的出嫁,这已经是得了你天大的恩惠,如今怎么还能要你的东西呢?”
陆尔雅才不去理会她,将那些首饰放到她的面前,“你且给我听好了,女人家出嫁,哪里会不置办些嫁妆,何况是头面呢,里面的钗子簪,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还有我给你在城里准备了一套院子,以后你若是不想呆在我身边了,自然有个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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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月闻言,知道这些小姐早就安排好的,自己若是在拒绝,便不知道好歹了,可是这些首饰头面已经很是贵重,自己怎么还能收下小姐的院子呢,跪到地上,只道:“小原来在刺史府里,太太待我们便是很好,冲这么一点,我也心甘情愿的给小姐做奴才,如今小姐待我又更是好,让我体体面面的出嫁,可是这院子,我真都不能要,求小姐收回去。”
“你且起来,大喜日子的,你跪着做什么,你们新婚,难免有不适应的地方,小两口拌嘴的时候,你便是要闹,也有个闹出不是,自己有自己地方,以后在不会落于人之下。”陆尔雅说着,一面拉她起来,把房契交到她的手里去。
“谢谢小姐!”皎月拿着那房契,眼眶里不禁转起水来。
见此,陆尔雅一面给她擦着,一面道:“大喜日子,见不得眼泪的,好生的等着吧。”
水依然坐在自己的留玉居里,只听着那外面热热闹闹的声音,很是想出去凑凑热闹,可是又没有一个人理她,不禁坐在屋子里发恨,一面大绞着自己手里的绢子。
“你气有个什么用,幸亏不是那你的上官哥哥成亲,若不然你还不得气死了。”司徒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站在她的背后看了好一会儿,才道。
水依然听见自家大哥的声音,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不是走了么?来做什么,在说我的事情关你什么事?”
司徒若好不正经的一笑,坐到她身边的椅子上到:“妹妹何必这么生疏,难道还生那天的气么?怎么说,我们也是亲兄妹,何必弄得这么生疏呢,大哥今日来,正是帮你跟那上官北捷成好事的。”
果然,他最后的这一句比那句他们是亲兄妹还要管用,水依然当下便转过头来看着他,问道:“你也什么法子帮我?如果真的能成事,我他日定然是不会忘记大哥今日的恩惠。”
“一家人,何必说得这么见外呢,大哥也是希望你将来能嫁个好人家,过得好,如今我有了法子满足你的心愿,自然是要帮你的,不过你得听我的话才行。”司徒若很是亲热的跟着自己的妹妹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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