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雨辰心中烦恼,自从三天前燕雪辰从他的南王府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他派出去跟着燕雪辰的侍卫只跟了两条街就跟丢了,他最初以为燕雪辰回皇宫了,可是当天下午燕雪辰的近侍太监来接燕雪辰回皇宫时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他纵然重责了两个侍卫也没有用。
母妃死的早,他在这个世上也只有燕雪辰这个至亲的人了,父皇于他更多的像是上司,而非父亲。
燕雪辰消失的这几天,燕雨辰日日夜夜担心,担心他吃不好,也担心他受了寒引发寒毒,也怕他由着性子乱吃乱喝,他想了无数种燕雪辰可能会去的地方,也没有找到他。
他也曾以为燕雪辰会去夜大学士府里闹事,于是亲自前往夜大学士府,可是夜大学士府里一片安静,夜大学士说没有见过九皇子,他也问过夜二小姐的行踪,夜大学士只说再过一个月便是两人的婚期,夜二小姐正在屋子里绣嫁妆。
他临走时,夜大学士问他:“九皇子失踪了吗?”
燕雨辰心里烦恼,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他是孩子心性,估计是出去游玩了,过几日便会回来,夜大学士尽管准备嫁妆便是。”
离开夜大学士府他心里的懊恼加深,心里寻思九皇子能跑到哪里去。途中经过含香楼时想起那天在路在指责他的小子就在含香楼,便信步走了进来。他今日身边带的是罗文罗武两兄弟,白云端做为他的亲信这几日找九皇子去了,没有跟在他的身边。
燕雪辰不是第一次逛青楼,却觉得这含香楼和其它的青楼似乎有些不太一样,装修的既艳俗又雅致,他想起那天那小子给他惹的麻烦,他的眼里冷厉又重了几分,如果真的有可能的话,他还真想把这含香楼收为已有。他修身养性不代表他没有作为,他睁一眼闭一只眼不代表他什么都看不到。
燕雪辰包了间雅间也不叫姑娘,只叫了一个琴妓弹曲子,那琴妓头上戴着一个斗蓬走了进来,罗文一把拦住那琴妓道:“怎么,到这里来弹曲子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
花娘忙笑嘻嘻的道:“爷您先别生气,这位姑娘她是我们含香楼里琴技最好的姑娘,只是她的技艺虽然极好,可是模样却只是普普通通,怕污了大爷的眼,所以就让她戴了个斗蓬来给大你爷弹曲子。”
罗武皱着眉头道:“长的很丑吗?我看看有多丑!连人都不敢见吗?”
他的警觉性极高,手动的比嘴还快,花娘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一把揭下了那个琴妓的斗蓬,这不揭还好,一揭硬是将他的三魂吓掉两魂,七魄吓掉六魄,只见那女子脸上满是青青紫紫的胎记,这也便罢了,偏偏还长了一双金鱼眼,一张豁嘴也就算了,偏偏还长了两颗长长的兔牙,在这柔和的光线下是硬生生的女鬼脸。
“我的个亲娘啊!”罗武拍着胸口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女人!”
花娘看到夜之初的装扮,心里也倒抽了一口凉气,老板也真能折腾,真不知道她怎么能把自己弄的那么丑,当下忙将斗蓬替夜之初盖上道:“大爷,你别生气,这位姑娘的模样普通,琴技却是一流的!”她原本还想说夸张一点,但是从来都没有听夜之初弹过琴,鬼知道她能弹成什么样子,话说到嘴边也咽了下去。
罗武咬着牙道:“你们是看不起人吗?我们爷是来听曲子寻乐的,你居然找了这么一个货色来!换一个!”
夜之初在心里骂:“狗娘养的,又是一个以色取人的家伙!迟些爷让你好看!”她淡定的道:“大爷方才要人弹曲时,只说要琴艺好的,曲子弹的出众的,却没有说要姿容倾城的,若是来找姑娘寻欢作乐的,含香楼里貌美如花的姑娘多的去了。”说罢,她扭头就走。
花娘忙打圆场道:“大爷若是不满意,我这就给爷换一个姑娘,只是琴技可能就稍差一些。”
燕雨辰一直静静的坐在那里,听到夜之初的声音觉得有几分耳熟,他的耳力极好,记忆力也极好,他那一日本没有见过夜之初的模样,声音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他淡淡的道:“不用换了,就她吧!”
“爷,可是她的样子……”罗文苦着张脸道。
燕雨辰打断他的话道:“将斗蓬一遮便什么都看不到了,爷今夜来这里是听曲子解闷的,又不是来找姑娘的。”
罗文罗武将路让开,夜之初便迈着碎步走到帘后,将古琴放琴台上,也不说话,轻轻拔了拔弦便弹了起来。
她的手才一挑动弦,罗文罗武便呆了,那是什么曲子,怎么会这么好听!
燕雨辰靠在雕花大椅上,眸子里也有了一抹探究,他自小在皇宫长大,什么样的曲子没有听过,乐技的高低他一听便听得出来,眼前的女子其实琴艺并不算太出众,但是胜就胜在那曲子新鲜,而且整首曲子弹的极为灵动,能弹出这种曲子的人性格大多会很活泼,比起那些受到宫庭礼教束缚的乐师来更多一分神韵。
花娘原本提心吊胆的站在那里,当她一听到夜之初弹了一个音之后,心里暗自欢喜,真没料到那个机怪百出的老板还有这一手。
一曲终罢,燕雨辰鼓掌道:“姑娘琴艺果然出众,不知道师出何人?”
夜之初听到他的表扬心里乐呵呵的,却温婉大方道:“贫贱莫问出处,流落风尘便莫问家中往事,恐污了家师的大名,还请公子见谅。”告诉你也你不知道。
燕雨辰心里升起了一丝好奇,细细打量了她一番便将目光落在她的一个腰佩上,他缓缓的朝夜之初走去,夜之初原本告诉自己他没什么可怕,可是他朝她走近时他身上的寒气愣是让她心惊,他一把将她腰间的玉佩扯下来后冷冷的道:“玉佩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