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天夕听到这句话一愣。
千轻也是一愣,没有想到年天夕竟然还有这样的一段感情。
千轻侧头看向年天夕,瞥见他眸中明显一闪即过的震惊,知道九州这样的大家族里,联姻这种事情只是巩固势力的一种手段,年天夕恐怕是真的不喜欢这个白鹭。
“虚伪的女人!”年天夕低声咒骂了一声。
千轻听见这种咒骂微微一愣,年天夕是个文雅的男子,从千轻见到他一直到现在还从未见他骂过人,可此时他脸色有些怒气,显然他与白鹭之间有什么故事。
年天夕沉默了一下开口道:“当年我在外面游历,想要找到祖师爷说服他不要投靠黑暗势力,却没想到接到家里的一封信,那封信是白鹭发给我的,说是我父亲病重,让我立马回来。”
年天夕叹了口气,“谁曾想到这个白鹭与年天超合谋,算计了我,我刚回来,冲到父亲房间便看见父亲已经惨死,接着外面冲进来一群人,说我是凶手。时间地点刚刚好,这不是她与年天超的算计又是什么。唉,可怜我自以为对她没有感情可她对我一往情深,还内心里对她有种愧疚感,没想到最后竟然败在她的手下。”
年天夕因为与白鹭有婚约在前,所以两人之间相敬如宾,一直也是对方最好的朋友,年天夕对白鹭的信任很深。
“或许其中有隐情也不一定。”千轻说到这里,低下了头,看着年天夕,“白家在哪里?”
年天夕一愣,不明白千轻要做什么,只好指着前方,“穿过这条街再走两个路口便能够到白家。”
“我们去看看。”千轻拉着赫连夜华的手,也不管年天夕是否同意直接走了过去。
年天夕无奈跟在了两人身后。
来到白府门口处,却见白府守卫森严,竟然赫然有种被看守的感觉,千轻与赫连夜华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两人便立马隐了身形,跳跃到墙上,偷偷跑了进去。
“唉……”年天夕没想到两人胆子这么大,微微叹了口气也只好跟了上来,却小声说道:“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大白天的探探人家的府邸不太好吧,而且白鹭这种人,我巴不得一辈子不要看见她!”
“你是一辈子看不见她消停了,可若是此人乃是一个有苦说不出的人,岂不是被你冤枉了?”千轻白了年天夕一眼,跟在赫连夜华身后,脚步丝毫没有因为年天夕的这句话而有所停顿。
年天夕低头想了想,看着两人宛如无头的苍蝇一般在白府里面乱窜。
不是千轻找不到白鹭,实在是白家子女太多,每一个像是女子闺阁的地方,都不是白鹭的院落,千轻狠狠回头瞥了年天夕一眼,这个迂腐的人这才指了其中一处院落,“那里是白鹭的地方。”
千轻立马跟赫连夜华赶了过去。
赫连夜华生怕女孩子做些什么事情,所以到了那里只是在远距离处放风。
有赫连夜华放风,千轻自然放心许多,领着年天夕轻车熟路般直接来到白鹭院落处蹲在墙角处,别人看不见他们,然后两人悄悄探出了头。
院落里并不是预想中的那么安静。
也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白鹭的院落里站了很多人。
有几个妙龄女子,应该是白鹭的兄弟姐妹站立在两旁,中间拥簇着一个中年男子,应该是白鹭的父亲,白家当家人。
而在门口处,更是嚣张的坐着一个男子,那个男人与年天夕长相有几分相似,只是年天夕眉宇间透着一股儒雅,而那个男人却是透出一股傲气。
“年天超!”年天夕一看见此人立马暴露出杀机,情绪激动起来,若不是千轻压制着恐怕都已经冲了上去。
不过想到年天夕与年天超之间的仇恨,千轻也只能无奈叹了口气。
两人继续观察场中的情况。
被众人围起来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少女长相清秀美丽,只是脸蛋稍显圆润,却正好衬托着此人的典雅,应该就是年天夕口中的白鹭了。
不用去找年天夕确认,只看年天夕看向此人的眼神,千轻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白鹭一身白衣,站立在院落正中,面对着众多兄弟姐妹父亲和家主,却没有半分的怯弱,神色也稍稍露出一丝倨傲。
“鹭儿啊,你就同意了家主的婚事吧!”白鹭的父亲苦口婆心,要知道白鹭平日里可是最受到这个父亲的宠爱。
而白当家面色愁苦,显然颇感压力,白鹭的兄弟姐妹们更是身体打颤,一个一个颤抖着身体看着白鹭,用祈求的语气开口:“白鹭妹妹(姐姐),您就同意了吧,不然我们都没有好日子过!呜呜,呜呜……”
甚至白家一个大约五六岁的男孩纯真的上前一步,拉扯着白鹭的下摆,仰着头看着她,“姐姐,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呜呜……”
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千轻转过头去,见年天夕都已经惊愣了。
“白家怎么会沦落成这幅样子?”年天夕疑惑开口轻声问道:“她……不应该是光彩照人才对吗?”
“看来这的确是一个误会啊!”千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再次看向场中,只见白鹭咬了咬下嘴唇,蹲下了身体看着自己最小的弟弟,原本坚毅的脸庞在看见这个小弟弟的时候已经发生了变化。
“怎么样?”年天超欠扁的仰着头,得意的笑着,“白鹭,你若是答应我,一切都好说,若是不答应我……你的家人都会死!”
“休要再骗我!”白鹭娇喝一声,站了起来,泪水一滴滴落了下来,“你们……骗我当家人得了重病,害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写信给天夕让他速速赶了回来,却遭到你们的算计!这……是你们身为家人该做的事情吗?!”
白鹭直直看向白当家,眼神之中失望的神色尽显。
白当家却丝毫也不觉得愧疚,只是脸色扭曲道:“你就这么喜欢年天夕那个病秧子?!告诉你,别说他不喜欢你可能不会娶你,就算是娶了你,他那副身体当了当家人你能够为白家带来什么?!”
“你……!”白鹭失望的看着白当家,“难道说女儿一生的幸福,就是你用来扩充白家势力的筹码吗?!如今……我算是看清楚了,你们……合起来骗我!”
“你这个不孝……”白当家还未骂完,便被旁边一个中年妇女拦住,中年妇女上前一步,看着白鹭道:“鹭儿,你怎么能够这样跟你父亲说话?他从小对你的疼爱难道都是假的不成?”
中年妇女抹着眼角处的泪水,“无论如何,成者王败者寇,在九州一切以实力说话,这原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我们又做错了什么?我们只是希望在这一场战争中获得最大的稳定!”
中年妇女的话句句在理,竟然连千轻都跳不出什么毛病。
白鹭更是无言以对。
中年妇女看着白鹭,痛苦的眼神中落下泪水,“如今,我只问你一句话,鹭儿,你所有家人的性命与你对他的忠诚相比,什么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