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客栈里,两个英俊的男人再次面对面地坐着,各自品着茶水,似乎都在等对方先说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两人都无所动,最后由穿着白衣服的男子先行开了口。

“我以为你找我来是为了再次合作?”暗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说实在的,暗影其实很欣赏冷易寒这个人,若不是他们的关系对立,他还真想跟他交这个朋友。

“找你来当然是为了合作的事,废话不多说,你对救出她有什么意见?”他之所以忍这么久不就是因为他老是喜欢抢在前面说话吗?真是,给了机会又装深沉。“最好长话短说,我不想听别的。”

看来三个月的时间已经把这群男人的耐心全部耗尽了,其实他自己也没多少耐心再等下去了。消息早就传到水烈哪里,可据他得到的消息,水云儿现在还好好地呆在宫里,除了没有再继续找她的麻烦外,她乖巧的有些过份。刚开始他也以为水烈对水云儿下了命令才会如此,可依他的看法,水云儿不应该放弃的这么快,除非她还有别的目的。

“办法不是没有,不过我们得先听听她的意见!你不会跟她处了这么久,还以为她是那种让人牵着鼻子走的女人吧!”那个女人自选拔会后,出现在他脑子里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多得让他再也无法忘掉她的存在。

他不知道这个状况出现意味着什么,可是他知道这个女人已经不再是他想要舍弃就可以轻易舍弃的。

冷易寒咬牙,他还真忘了这个女人不是他们可以轻易掌握的,若真是那么容易掌握,他们何须做到这个份上也不得见佳人一面。不过,这种最基本的事情被一个只见过她几面,还没有说几句话的人提醒,他心里实在是不甘。于是乎,他说出的话就有些恼羞成怒的迹象。“我知道,这个不用你提醒,你只要告诉你的意见就可以了。”

“当然,你准备一下,明天晚上,我们一起进宫,至于宫里,我会安排好的。”若是让皇兄知道他为了一个女人动用了好不容易培养地皇宫的暗桩,不知道会不会大发雷霆,用道圣旨把他招回去。

真是不理智啊!

可是他有承诺在先不是!

“知道了,明天我会在这里等着你。”达成目的,冷易寒也不想再继续与其纠缠,他只要能救出她就好,其他的事情等见到她之后再说吧!转身出去的那一瞬间,余光瞄到暗影若有所思的样子,冷易寒心里一惊,脚下的步伐不禁越走越快。

他是很想看暗影爱上她后,苦恼的样子,可是这也意味着他们之间的成了对手。对手呵!想想这其中有皇帝、王爷,再来一个王爷又何防,若她是那种攀权附贵的女人,也就不值得他苦苦追求了。

较于冷易寒乐观思维,暗影就没那么好了,他的思绪一直在矛盾中纠缠,分不清哪个才是他真正的想法。承诺和爱恋,到底谁才是他心里的想法,他自己到现在还未弄清。事实上,也许不是弄不清,而是他自己不想弄清。

另一边的客栈里,水烈已经准备好一切于今晚行动,就于时间上,他快了暗影他们一步。

“刘远,宫里传出的地图比较过了没有,是否准确?”不是他不信任自己的妹妹,而是一旦一个女人的妒忌心被挑起,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他在后宫见得太多,原本他以为自己的妹妹是后宫中唯一没有被染黑的人,现在看来,不是没有染黑,而是她将这些压抑的太深,让谁都看不到。现在,她给他的消息就算准确,他不得不防着点,以免出了纰漏使得所有的计划功亏一溃。

“回殿下的话,探子昨晚进皇宫比对过,此图无任何问题,只是这未央宫外的高手比想象中的还要多一倍。”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帝王保护起一个女人来是如此的疯狂,保护皇帝的人都没派上这么多,而保护一个女人既然派了如此之多的高手隐在四周,如此,到底是防着外面进去的人,还是防着里面那个一直想要逃离的女人。

水烈不语,看来他小看了东方飞对林朵儿的感情,他以为东方飞掳走她只是因为想要征服她,而非想过他会如此地爱她。握紧手中的笔,水烈一会道:“人数到底有多少,你们有查清楚吗?”

“回殿下,不算四周巡逻的羽林军,潜伏在四周的暗卫就有五十人之多。他们大多都是高手级的人物,昨天要不是我们派出的是顶尖的探子,恐怕不只是被他们发现,而是早就被擒获了。”如果不好好准备一番,想想他们今天要见这林姑娘一面,恐怕也是难上加难啊!

“你下去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无论如何,本殿下都要见到她。”如果遇上这么点事情就退缩,他就不来这宇国了。

男人承担责任也是一种幸福,既然决定全心全意去爱一个女人,那么就爱到底,不要走到一半,遇上一点麻烦就放弃。如若想要放弃,那么一开始就不要去招惹她。

女人……是脆弱的,也是坚强的,但在可以不伤害他们的情况下,坚决不去伤害他们,免得一个伤害就轻易地毁了她放在你身上的信任。他在决定要爱她的时候,就想着要一直坚持下去,直到死亡将他们分开。至于其他的可能,他会强到让所有的情况都无法发生的。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决定分开的人是她,而非他。

夜,静静地笼罩着大地,白日的尘嚣归于寂静,再不复见。

未央宫的院子里,林朵儿坐在亭中,手里拿着一块玉佩,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摩擦着,好似在考虑什么?

“娘娘,夜深了,还是回屋里去吧!”拿着一件披风为她披上,巧晴小声劝道。

“巧晴,你说一个女人一生最想得到的是什么?”手上的这块玉佩是东方飞早上给她的,说是等孩子出生后第一份礼物。当时,她只觉得身为父母能给子女最大的关怀是件好事,可触及东方飞眼里的温柔,她发现他对自己的感情早已超出了她的预料。

巧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回来,但是主子既然问了,她就一定得回答。“娘娘,其实奴婢也不知道什么是女人一生最想得到的。奴婢只知道自己若有一日能出宫,又能找个老实能干的男人嫁了,好好过以后的生活就是奴婢一生最想得到的。”

宫女能有什么太大的心思,若是有朝一日得了皇宠,那就是上天赐得福气,熬出了头;若是没这个福份,只盼着自己的主子好侍候一些,留着一条命熬到出宫,家境好点的人家是不用想了,他们的年纪毕竟大了,这种情况之下,他们能找的也就是找个可靠、老实的男人过后半生了。

“哦!巧晴多大了?”也许,她的反抗在这些熬不出头的女人眼里就是罪大恶极的表现。

“回娘娘,奴婢今年十八了,再过五年,奴婢就可以出宫了。”她是皇上直接挑选的人,若是幸运一点,皇上给她指个婚,也许她以后的日子看在皇上的关系上会好一些也说不定。

她不是没有野心,也不是没有想过勾引皇上,而是皇上从头到尾就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时间长了,她也就不做指望了。

“娘娘,咱们宇国的宫女比起其他国的宫女要幸运一些,最起码,我们二十三岁就能出去了,而其他国的宫女得二十五岁才能出去。”

林朵儿记得清朝时期的宫女也是二十五岁出宫,这个年纪放在现代来看没什么,可是在这个十四五岁就出嫁的封建时代来看,二十五岁的女人就是‘老’女人了,如同现代三十岁后的女性一般,失去了挑选的权利,只能等待别人的挑自己。

“提前两年?难道不能再提前一点吗?比如十八岁放宫女出宫,这样大家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好姻缘不是。”有的人是自己幸福,就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全都幸福,而有的人,比如林朵儿,在她渴望幸福的时候,就希望自己丢了一份幸福,别人比她更能得到幸福。

“娘娘,这个是规矩,哪能说改就改呢!”事实上,他们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能在十八岁的时候被放出宫。

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林朵儿又想到东方飞今早离开时那温柔的面容,“巧晴,你说我是不是太不知足了,东方飞对我真的很好,好到我无法去挑他的毛病。可是,我的心里先装了一个人,我不知道自己有多爱他,但一想到要放开他,我的心就很痛,那种痛入骨髓的殇,即使在时间的平抚下渐渐淡化,可它还是会在别人看不见的暗处留下浅浅的印迹,挥之不去。我很矛盾,有的时候恨东方飞毁了我可能得到幸福,有的时候我又感谢他提前让我明白,帝王的爱永远不可能只属于一个人女人。即使曾经的承诺完美的让人流泪。”

对于林朵儿对皇上的称呼,巧晴已经从一开始的惊愕到现在的接受,反正皇上都没意见,她一个小宫女又有什么意见呢!

起身,披风顺着她的动作掉落在地上。林朵儿抬头望着不时飘落的枫叶,轻轻起舞,她的舞优美而宁静,美丽而耀眼,可就是这样的美丽让人感觉淡淡的悲伤。

细碎的舞步,瀑布一般的黑色长发,如轻云一般慢移,旋风般地急转,舞出她心中的所有的悲欢离合。巧晴盯着林朵儿的一举一动,她十三岁入宫,看过无数为皇上太后献舞的妃子和舞伶,若说他们的舞艺精湛,那么她真不知道还有什么词汇能形容她此刻所见到的一切。

此时的林朵儿姿态优雅恍如神女降世,美目如秋水流盼,莹莹生辉,尽显无边丽色,即使她现在只是身穿一件简单至极的白色雪缎长裙,也无损她一丝一毫的美丽,相反地怀孕使她雍容典雅的气质中多了一丝诱人的妖娆。她的每一个动作好似都恰到好处,多一份太过,少一份无味,转身间,挽在头上青丝轻轻滑落,留下几缕发丝垂在她绝色俏丽的脸颊旁,更衬托出她白瓷般娇嫩肌肤,显出一番别样的妩媚风情,至叫众人看的魂飞天外,久久不能忘怀。

巧晴垂下眼敛,这才明白为何这样一个她会获得皇上全心全意的爱恋。

独一无二的美丽和气质,再加上那独特的洒脱性子和纯净的双眸,若她是男人,她也会被她的美丽而迷惑吧!

“哼!”闷哼一声,巧晴突然晕倒在地,吓得林朵儿倒退两步。若是在平时,她定不会慌张,可是现在她有了孩子,她即使不关心自己的安全,也要担心孩子的安全。

“是谁,若再不出来,我就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