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虹反应了一秒钟,连忙吐掉了江客云的手,还连着呸呸了两声,才跑到楼之薇身边。
“大小姐,你终于回……”
楼之薇只是伸手在她头上拍了拍,笑道:“不小心睡过时辰了,倒是辛苦我家丫头给我当门神了。”
江客云默默看了眼手上的牙印,还是抱着长刀,恭敬道:“楼大小姐,关于梁婉中毒身亡一案,还请您出庭作证。”
“江捕快请稍等片刻,我梳洗一下,立刻就来。”
楼若兰见了,在一旁翻了个白眼。
“居然真的睡到现在。”
——————
众人跟着江客云来到墨京府,看戏的围观群众早已经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进了大堂,杜青冥已经穿戴好了官服乌纱,端正的坐在判官席上,而旁听席上坐着的也是都是些眼熟的面孔。
慕容盼雪自然是不会缺席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热闹都要掺一脚的卓倾羽。 ▪Tтkā n ▪¢○
只是最显眼的还是那位神行憔悴的柳长青,他眼下有两道深深的青痕,若不是有两位小厮在身后扶着,恐怕现在连做都坐不稳。
但她没有料到的是,那便宜爹和卓锦书居然都来了。
楼之薇眉梢一动,感叹今天还真是规模非凡。
卓锦书坐得离她最近,见她走过来,正在抚茶沫的手忽然顿了一下,皱眉道:“今日你是出庭作证,不是做媒,穿得如此红艳,成何体统!”
柳长青刚刚经历丧妻之痛,本就不宜在他面前穿这么艳丽的颜色。
在苛责她的同时,他语气中也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楼之薇却只用一个眼神就回应了他:懒得跟你废话!
卓锦书简直气得七窍生烟,正准备发作,却听卓倾羽摇着扇子道:“有什么不好,我倒觉得她挺适合这个颜色。”
“我家薇薇穿什么都好看。”楼震关闷声闷气的道了声。
“你、你们……”
两人摆明了是不想给卓锦书台阶下。
慕容盼雪却忽然道:“之薇穿红色好看,可还是要分清场合。听说柳夫人生前也喜
欢红色,这样只怕让柳大人触景生情,难免徒增伤怀。”
而柳长青只是淡淡扫了楼之薇一眼,明明只是个文弱书生,那一眼中竟生出了几分杀伐之气。
就在这时,杜青冥拍了拍惊堂木,道:“肃静!既然证人已经到齐,那就传犯人!”
随着两旁的差役威严的一声“威武”,阵阵清脆的铁链声渐次响起。
封玉被两个差役压着,手脚都上了铁链,再加上那满身血渍,看起来分外狼狈。
“跪下!”身后的差役冷声道。
“哼。”
那张阴柔的脸上虽满是伤痕,却依旧轻蔑的抬着下颚,一如往日的高傲。
差役见状,用力踢在他膝盖窝上,“咚”的一声将他压倒在地。
楼之薇看在眼中,脸上神色未动,广袖中的手却慢慢收拢。
他是鬼谷医仙,清冷高傲,权贵朝臣全然不放在眼中,活得自在逍遥,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可是如今他却被人粗鲁的按在地上,反复踩踏着尊严!
她发誓,今天所受的一切不公,她一定要为他全数讨回来!
“哎呀,不是说墨京府衙公正廉明,不会动用私刑吗?我怎么看那个犯人满身是血?”围观的人群中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咦,对呀,明明今天才庭审判罪,为何在判罪前就用刑了?”
两个声音一唱一和,很就快拉动了百姓的情绪,围观人群中不时响起阵阵私语。
定睛看去,那两人一个穿着江湖游侠的麻布衣衫,而另一个却作墨京街头最常见的小商贩装扮。
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可是柳氏远远看着,总觉得那两个面孔似乎在哪里见过。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那游侠又说话了:“亏我还是仰慕杜青天清正廉明,特意赶来,看来也不过如此。”
说话间,又是摇头晃脑,似乎真的十分遗憾。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幽冥殿十八暗卫中的楼剑,此时他正和另外一个做了伪装的暗卫唱着双簧!
杜青冥却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
他拍了拍惊堂
木,对封玉道:“堂下所跪何人?”
“封玉。”他虽被两个差役压着,声音却依旧是懒洋洋的。
“所犯何罪?”
哪知这时封玉却忽然抬起头,莫名道:“犯什么罪?本神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被你们莫名其妙关到牢里不说,还用了大半天的刑。”
“胡说八道!你明明就犯了杀人大罪!”他身后的差役脸上一凛。
“呸!证据呢?”
杜青冥也不废话,沉声道:“来人,传人证!”
第一个人证被差役带了上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平阳王府的清音。
楼之薇在看到她的瞬间,眼色便沉了下去,如幽深寒潭般深不见底。
清音不卑不亢的跪下,道:“奴婢清音,乃平阳王府侍女,见过杜大人。”
秉着公平公正的态度,杜青冥并没有让她起来,而是直接问道:“你且看看,台下那人是否就是你指正的杀害梁婉的凶手。”
清音闻言看了封玉一眼,道:“回杜大人,正是此人!他将毒银针打入柳夫人颈部,柳夫人立即便倒了下去,等奴婢上去查看的时候,却已经没有了呼吸。”
“物证在何处?”
“回大人,那是他特制的毒针,遇血化水,根本就找不到踪迹,只是当时柳夫人颈部确实有一个红色的小点,许太医当时也看过,他可以作证。”
“传许文昌!”
不一会儿,许文昌就被差役带了上来。
“许太医,你当时可有验过尸首?”
许文昌道:“老夫当时去的时候,受害人确实已经没有了呼吸,脖子上确有个米粒大的红点,死因是中毒。”
“中的是什么毒?”
“二十年前医鬼肖天寒的得意之作,南柯一梦。”
就在这时,清音也道:“而这个封玉,就是肖天寒的徒弟,这是他当时亲口承认的,当初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对,这一点贱妾可以做作证!而且当时这人已经承认了,人就是他杀的!”
柳氏忽然站出来,跪倒在大堂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