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绍在她房们前站了好久,最后一声叹息,掉头离去,脚步没有一丝停顿。
而颜棠一直到晚饭时间才走出房门,不时有丫头偷偷描她一眼,试图知道点什么隐情,她却脸色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会香过去抱她给予安慰时,她也是巧妙地一闪,便躲开了。
两人互相对望一下,自觉无趣,便各自散了。
吃完晚饭,颜棠照旧去冯绍书房里伺候。他好像刚从外面回来,看到她时,怔了一下,笑得有些勉强:“你还好么?”
颜棠微微的笑了笑:“谢谢王爷关心,海棠一直都很好。”
冯绍被她的话哽住,深情的望了她一眼,便不再说话。
两人就这样沉默到深夜,冯绍合起书本,颜棠沉默不语地去给他打水洗漱,为他更衣铺被,做完这一切,便默然的退出他的房间。
当她回到房间,没有点烛,一人坐在黑暗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天的经历,让她原本对冯绍建立的信任,又开始瓦解。她被冯野劫走,如果他有心相救,凭他的武功,一定可以追到他们。可是他没有找她的意思。也就是说,如果今天她被冯野如何,他也毫不在乎,不是吗?
平时对她的温柔守护,不过是在装模作样。她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凉的苦笑。
这样也好,可以断了自己的念想。躺到床上,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泪水沾湿了被角。。。。。。
那日过后,冯野没有再到碧绿居来找她,冯绍也没有一句的解释,颜棠依旧平静。背后的那些谣言,也渐渐的平息。
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化,但冯绍心里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疏远了。虽然仍是随侍在侧,可已经是最普通的主子和丫环的关系了,她不再和他有眼神的交流,即使是偶然间的眼神相撞,她的双眸也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暖意。
对此,他只是苦笑了一声,没有去做任何补救的措施。
过了几日,颜棠发现府中之人都是匆匆忙忙的,向会香询问,才知道是老王爷冯耀威的生辰快到,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会珊说冯野每年只回来这几日,原来是了为了
给他父亲驾寿。
假如自己可以混进这场寿宴,或许能发现一些灭门线索。她心中暗想,对冯绍的态度也亲热了几分,希望能随他参加寿宴。
他似乎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只是为她的突然改变暗自高兴,笑容明显多了起来。到了冯耀威生辰那日,他换上天蓝色的礼服,在她为他梳头的时候微笑:“你也和我一起去吧。”
她假意拒绝:“海棠不大懂得礼数,怕去了给王爷丢脸。”
“没什么的,你不用担心,就当去看热闹好了。”冯绍的话,让颜棠心里感到有点奇怪,为什么他每次提到他的家人时,语气里总是带着几分嘲谑?
她没有多作推辞,随后去换了一套米黄 色的新衣,便准备出门。冯绍的双眸落在她鬓旁的珠钗上,突然叫住了她:“海棠,今天是去参加喜宴,你换件红色的衣裳吧,再配一只红色的珠钗。”
颜棠愣住,但还是点头答应,回房重新装扮。
冯绍背着双手站在走廊上,静静地看着屋顶,那里有只小麻雀在蹦跳着。
当身后的门“吱”的一声打开,他在回头的同时衣袖轻轻一挥,那只刚才还在嘣跳的小麻雀,身子突然不动,直直坠落,至地面时已是尚存温热的尸体。。。。。。
冯绍回过头看着颜棠时,笑容依旧和煦,动作依然优雅。他满眼的赞许:“海棠你就应该穿一些鲜艳的颜色,这样才比较符合你的年纪。”
颜棠低头笑着,眼神依然淡漠,并没有感到欣喜。
冯绍也不再自讨无趣,径直的向前走去。。。。。。
到了冯家的大厅,四处站满了前来祝寿的人,人声鼎沸。这情形让颜棠想起她父亲在世时,每年的生辰也是这么热闹。即使她躲在偏院里,也能听到喧嚣。
而现在,这些前来祝寿的人,是否还有一个记挂着她惨死的父亲?她凄迷的苦笑,心仿佛被刀狠狠的剌了一下,疼痛难忍。
但她谨记自己的身份和目的,从头至尾,只是低头跟在冯绍身后,没有多看旁人一眼。只在冯绍上前祝寿时,她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冯耀威,这个大权在握的王爷,曾经是父亲的政
敌。
冯耀威一点也不老,大约四五十岁年纪,头发只有少许的灰白,精神奕奕,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霸气。眼睛凌厉,极像冯野。而他见到冯绍,没有过多的开心,甚至还有点冷漠,只是例行公事一样对他摆摆手便罢了。这让颜棠想起之前父亲对自己的冷漠。
她偷看了一眼冯绍,他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待遇,退下之后仍旧和亲戚朋友侃侃而谈,情绪没有受到一丝的影响。
这时,拥挤站着的人群突然分开一条路,冯野来了。
他神情依然冷傲,对其他人的点头哈腰视若无睹,走到冯耀威面前也只是相当简单的一拜,甚至没有送上任何的寿礼。冯耀威却开怀大笑,亲切地叫他坐到自己的身旁,似乎他只有冯野一个儿子。
冯绍面色依然平静,颜棠却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他的笑带着些许嘲谑。
而冯野的眼眸,好几次有意无意地描向颜棠,让她不得不再退后一步,借冯绍高大的身躯挡住自己。
宴会上,众人饮酒作乐,热闹非凡。颜棠躲在昏暗的角落里,双眼一一描视在座的来宾,最后落在了冯耀威的身上。她看着他双眼迷蒙,抱着怀中的小妾作乐。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让颜棠又想起父亲被人推入火海时的惨样,心中的恨意疯长。
冯耀威今日得意之事里头,肯定包括她父亲的惨死!这几天的种种遭遇,她更加确认,这冯家,和她颜家的灭门一定有关。
只可惜她现在还不能手刃仇人,只能将恨意和血而吞。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攥成了拳。
真相总会大白,她一定可以报这血海深仇。她自我安慰,却又觉得相当的渺茫。在这诡异的冯府里,说不定那天她就莫名其妙地消失,尸骨无存。
她悄悄地向侧门走去,想要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舒缓一下心中的压抑。
可就在她出门的那一刹,却和一个外面进来的人撞了个正着,四眼相视,她胆战心惊,这是刘太医,曾经在父亲的书房里见过一次。
刘太医此时已经喝了不少酒,他指着这位有几分眼熟的女子,绞尽脑汁回忆着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