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被蒋崇这么一激,面色发红,险些一口气厥过去。他少年时便风流,不然也不会做出那些为人不齿之事来。没想到老年,竟然被人爆出这等事来。都是傅蓉那个小妖精,平日里便做出一副娇媚的模样来,分明是在勾引自己!
“傅蓉你等着,你等着……”他恨恨道,对傅蓉更是极尽辱骂。言语之污浊,简直不堪入耳。
蒋崇听到他那声声咒骂,不由皱紧眉头,连连摇头。这种人,竟然也能位列丞相?先帝,还真是不开眼啊!
“吵什么!再吵老子就一人赏你们一顿鞭子吃!”却是牢头忍耐不住这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吵吵闹闹的,让人心烦,不得不出声大吼道。
傅延被这一通大吼,可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他还知道如今形式不由人,这牢头真的会给自己一通鞭打,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只能缩在铺了稻草的角落里,看起来倒有几分可怜相。
只是,要是他能料到如今的下场,不知道当初不会做出那些下作之事了。
对此,没有人能知道。
傅丞相下狱一事,不消片刻就传遍了整个宫廷。而傅蓉作为当事者,自然是第一个知道的。
“小兰,你都打听清楚了吗?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如今的傅蓉哪里有一点贵妃的威仪,鬓发散乱,衣裙连系带都没有结好,披挂在身上,表情狰狞,同疯妇倒是略有可比之处。
小兰刚一进门,就被傅蓉抓住双臂。不知道傅蓉哪里来得那么大的力气,直要将她的双臂都折断了。小兰可谓是苦不堪言,尤其想到自己今后的下场,更是悲从心来。“是的,外面传的都是真的。他们说老爷被下狱了,罪名是同娘娘你——通奸!”
通奸二字直接打在傅蓉心上,她不由松开手指,怔怔后退几步。表情茫然,口中不住的叨念着:“不可能……这不可能的……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啊……可是未来的皇后……是皇后啊!”
小兰轻轻的叹了口气,方才在进门时。已经遭遇了禁卫军,看他们来的方向,便是此处了。她们,还有明天吗?小兰不觉捂脸痛哭起来。
傅蓉神色癫狂,似乎已经疯癫了一般。她哪里肯接受这个事实,她已经做好了成为人上人,再也不被欺辱的准备。她会将娘亲解救出来,她会成为皇后,整个皇城中最尊贵的女人!她的的儿子会成为太子,日后会成为皇帝……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她的皇后梦,终于破灭。
正午的阳光略微有些灼热。
荷塘的中朵朵白荷亭亭玉立,无论是远瞻还是近观都美的不可思议。
正当彦祖为躲藏在蒋崇背后之人苦恼之时,冯绍的一封信却及时解决了他的烦恼。薄薄的信纸还散发着上等松烟墨雅致的松叶清香,字迹力透纸背,笔迹略有凌乱,无不看出书写者的紧急。
而彦祖紧盯着信笺,双目瞠大,几乎不敢相信。
“该死的!”信纸被紧紧握在掌心,男子低咒一声。
夜鸷当初竟然只是假死!若非冯绍前往天越为女皇身份一事,岂能知晓夜鸷此事!此人好高的计谋,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脱困,竟然保得自己一条性命。既然如今他已经返回南越,其目的不言而喻。定然是因为自己当初对他的所作所为回来复仇!
彦祖在御书房中将这封新彻彻底底的看过后,心中的愤怒已经几乎将他整个人点燃。但旋即,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让他又惊又怒,整个人都不安起来。
但不过片刻的时间,便有宫人慌慌张张的前来禀报。
“陛下!大事不好了,皇后娘娘被人掳走了!”
“什么?!”彦祖大惊失色,惊声叫道。
“陛下!”来人正是李玉。之间他形容间满是惊慌,匆忙间连头顶的官帽也有些歪斜。官袍上还有一道划痕,显然为利器所致。“臣有罪!竟然让贼人将皇后娘娘掳走了!”
在极致的慌乱中,彦祖反而是镇定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可看清那贼人的样貌?”
李玉仔细回想了下,眉头倏然皱紧。“陛下,那人虽是穿着一件黑衣,面上亦蒙有面巾,但那双眼睛却有些熟悉。”说罢,他深吸一口气,沉沉道:“那人的眼睛,同二皇子一模一样。”
夜鸷!这个该死的男人!彦祖面容狰狞,拳头握紧,手背之上青筋暴露,显然是震怒到了极点。“李玉,传我令下——对天越发兵!”夜鸷正是借了天越的帮衬,这才能做出这等事来。
“陛下,这——”李玉一怔,不可置信道。
彦祖冷笑,“既然他敢做,就要有承担我怒火的准备!”
李玉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最终无奈的长叹一声,高呼一声:“臣,遵旨!”
伴随着这道圣旨降下,带来的是南越举国上下的震惊。尤其那圣旨中明确指出,令二王子夜鸷交出本国皇后。
此时,众臣们才知晓。这夜鸷竟然胆大妄为的投靠了天越,且掳走了他们的皇后。
原来,在陛下心中皇后的地位竟然如此重要!以至于,当初不少纷纷主张皇帝纳妃的大臣们,各个都噤若寒蝉。已有蒋崇傅延这前车之鉴,他们哪里能不害怕啊!
就在这种风声鹤唳的情况下,南越正式向天越发兵。
天越这些年来国君昏庸,早已不复当年的辉煌。几乎是南越兵士刚一靠近,便纷纷弃械投降。至此,征战开始了。
整个天越国都被浓重的战火氛围所笼罩着,尤其是一日又一日的军报上奏宫中,让人们不得不恐惧南越是真的在一步步蚕食天越的土地。
并没有预料中的鲜血横流,尸骸遍野,天越已然危亡,国君昏庸,大臣们贪墨,这个国家早已经名存实亡了。如今,在南越的一个重击之下,面临的正是分崩离析的境地。
那日颜棠正在
自己宫中小憩,窗外的鸟鸣让她不胜烦扰,只能睁开双眼令人将窗子合拢。但还未等到她出声,便觉得后颈一痛,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再醒来时,是在一座破败的屋舍中。颜棠眼前蒙着一块黑布,但从空气中腐败的味道中也能猜到。况且四周无风,显然是在一座房舍中。只是不知是谁将她从宫中掳走,真是好大的胆子!此人的实力定然不能小觑,皇宫中如何戒备森严,此人竟然如入无人之境,又岂止是一个危险了得。
“看来我们的皇后娘娘已经醒来了。”阴恻恻的声音在颜棠耳边响起,让她这才发觉这屋子里除了她以外,竟然还有别人。
想到此人的可怕,不禁惊出一身冷汗。颜棠努力忽视着自己的惧怕,哑着嗓子问道:“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呵。”那人冷笑一声,兀自说道:“皇后娘娘还是老实一些。至于目的,倒是可以告诉你。免得皇后娘娘在黄泉路上,被牛头马面问及死因时,答不出来。要说你为什么被绑来此处,就怨你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嫁了一个不该嫁的人吧!”那人声音忽然尖利起来,恶声连连。“彦祖你等着!等到我将你五马分尸,再送你这娇娇弱弱的小皇后一同下去陪你可好。哈哈哈哈……到时候你可不要太感谢我啊!”
那熟悉的嚣张笑声,让颜棠脑海中闪过一些什么。她忽然惊呼道:“你是夜鸷!”
“看来皇后娘娘聪明的很啊!”这人正是夜鸷,却早已经不复当年的风光摸样。他穿着一袭黑袍,面容被藏在兜帽中,透过光线的照射,隐约能看到右颊上一道狰狞的伤疤。“好了,皇后娘娘就安心在此吧。”夜鸷说完,便开门离去。
颜棠在他走后,这才沉沉的松了口气。只是,在这之后,却更加紧张了起来。夜鸷抓了自己,必定是要对付彦祖。此人一向阴险毒辣,若是彦祖有个万一……心脏一阵紧缩,颜棠不敢继续去向。
短短数日,天越已经陷入了一片水深火热之中,百姓们苦不敢言,皆是祈盼着战争结束。
冯绍冯野虽为兄弟,只是两人之间却并无多少兄弟之情。尤其才权势面前,这点可怜的血缘更是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日,一列人匆忙穿行于郊外,身后有追兵数人。领头之人是名英军高大的男子,在他怀中是一名脸色苍白,已经昏厥过去的女子。女子模样娇媚,正是失踪已久的女皇凤歌。男子自然是冯野,为了解救凤歌而来。
只不过,他们身后的追兵却是冯绍派来的。
冯野怎么也没有想到,冯绍为了夺位竟然如此胆大,竟敢囚禁女皇,只为逼迫他二人就范。但如今凤歌已经被自己救出,他的阴谋至此告破,届时再看他要如何作为。
一群人跑到了预定的地点,从树林中陡然冲出一群黑衣人,奋力想追兵们砍去。冯野回眸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刀光血影,在手下的帮忙下,钻进马车,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