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告诉她,连父亲听到这等话,都没有着急,他的一个小推测,她又何必着急?
王凤儿胸膛起伏,苍白了脸声音娇弱:“大哥,我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你猛然这么推测,让我实在心惊,这才丢了脸,我不会的了,请大哥继续……”
王子钦说到这里,其实已然词穷,不知道怎么样接了下去,拿眼直望着王芷儿,见他傻怔怔的样子,王芷儿急得直眨眼,正眨着,便感觉有两道视线从堂上直扫了下来,李迥直往这儿盯着呢!
王芷儿忙连扇子把脸挡住,对王子钦无声地开合:“装昏。”
可王子钦身体实在强壮,眨巴了眼不知道怎么装,再说了这个急转弯实在是太考演技了……王芷儿见事急,从坐位上走了下来,直走到王子钦面前,一抬手,便拉了王子钦的胳膊:“哎呀,大哥,你怎么了,脸色苍白,昨晚上没睡好?急的吗?”
王子钦身子便摇摇晃晃起来,垂了头,直靠到了王芷儿身上,有气无力地道:“九王爷,父亲,为了这单案子,儿子一晚上没睡,早上更是没吃东西,审到此处,已有些力竭,能不能让我在隔壁休息少许,吃些东西,再审下去?”
此话一出,陈留长公主便松了一口气,她是举双手赞成的,王凤儿几次失态,她正需要这中场休息的时间来稳定其情绪呢。
所以,李迥还未开口,她便道:“既如此,咱们便等钦儿休息片刻再继续?”
她连眼光征求王齐恺的意见。
可她这语气与往常一样,并非征求,而是直接下了命令,如是往常,王齐恺倒感觉不出什么来,但在王凤儿一再失态之后,王齐恺的心底便有些微妙了,他直直地望向陈留长公主:“如此也好。”
李迥一见王芷儿出面,心底就有些不详的预感,他预感她又要出什么妖娥子了……可以如今情势来看,他拦也拦不住了,中场休息么,他们提的要求并不高。
陈留长公主,王子钦等皆眼巴巴地望着他,等着他下命令。
李迥道:“既是如此,便休息片刻吧。”又朝着王子钦望了过去,极关心地道,“事中大人脸色实在苍白,要不要本王请个御医来给你看看?”
王子钦被他眼神一扫,只觉阴冷阴冷的,无来由打了个哆嗦,道:“不用,不用,我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便好。”
李迥见他的样子,更认定他心虚,虽则从他旁边的王芷儿脸上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所以,他决定了,一定得亲自查出这两人为什么要突然休息!
他温和地笑了笑:“好吧,休息一柱香之后,各人再在此汇集,继续审案。”
屋内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特别是王凤儿,拿怯怯的目光直扫到陈留长公主的面上。
屋子里的人各自散了去,王芷儿扶着王子钦往隔壁屋子里走了去,两人初一出屋,王子钦还虚弱地靠在王芷儿身上,等走了一段路,四周围没人跟着,王子钦的身子便直了许多,这让闪闪躲躲跟在其身后的李迥更增添了自己的判断:这两人,肯定有古怪!
他跟着两人往前走,忽有了种捉奸捉赃之感,让他浑身热血沸腾,一想及他能那张明媚的脸瞬间枯萎,他便身体舒畅,最好让他捉到把柄,捏在手心里,看她还能不能用那日晚间的事一再地要胁!
他跟着他们在王府这院子左拐右拐的,走的多是僻静之地,王府房间又多,等他跟到目地地的时候,就发现两人在树枝掩映之下,推开了一间房的房门,直闪了进去……闪进去之前,还很鬼祟四周围地打量了一下……李迥忙头往树后一缩,更加肯定了两人必有不可告人秘密瞒着外人!
他上不上前亲自戳穿呢?
此时,李迥有些后悔,独自一个人便跟了上前,也没有个属下使唤,也不知道怎么的,看到了那个女人,头脑一发热,就跟上来了……一般的情况下,这等偷鸡摸狗之事,他都不亲自来办的!
他很有些迟疑,上不上前亲自办呢?
失了这村,就没那店了,这个女人的把柄,可不好拿捏。
他头脑一热,一个没忍住,就跟了上去。
屋子里,王子钦道:“妹妹,来这儿干什么?堂上那话,我实在是没办法往下接了,这以后的活儿,还是你自己来吧……”
王芷儿瞪了他一眼:“哥哥,在堂上不比那一次在外边,可以遮掩住容颜,没有人注意,我如果在堂上,那么多双眼睛望着,特别是那李迥……”她忽听到窗棂处有声,使了个眼色,让王子钦闭嘴,悄悄地往窗户处踱了过去,侧耳听了听,脸上露出丝异色来,又慢慢踱了回来,轻声道,“哥哥,你别多说,等会儿有好戏看!”
说着,推开内室侧门,走了进去。
王子钦见她如此,到底有些明白,跟着她走进了内堂,一进来,不由咦了一声,“妹妹,你……”
“这隔壁,是咱们母亲最喜来来的迎香居,和这里么,只有一墙之隔,我可是找了许久才找到这么个好地方,从这里走过去,没有人能发现。”
王芷儿带着他又拐了几个弯儿,还真拐到了迎香居那里,迎香居之所以称之为迎香居,其主要便因为迎香居四周围栽满了玉簪花,花开之时,满庭都是花香,这里地处避静,也是陈留长公主最喜欢来的。
“妹妹,你怎么会知道这条路?我在府里这么久,也弄不清楚!”王子钦奇道。
王芷儿又侧耳听了听身后,脸上露出些微笑来,“这条路,是那些侍婢们有时为了躲避府内巡察,经常走的,你自然不知道……”
王府屋宇众多,却是个百年大宅,是皇帝夺了叛臣的宅子赏了王齐恺的,后面虽然多加修砌,但那宅子的格局却保持不变,因此,有许多路,连王家的人都不知道,相反的,宅子里的侍婢却知道。
她么,乍一过来那些日子,最喜欢和侍婢们聊天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迎香居而去,绕到后窗之下,对王子钦道:“别出声。”
王子钦忙住了嘴。
此时,便听见屋子里环佩声响,里面传来争吵声:“母亲,我不过据实述说,我有什么错了……”
王启儿呜呜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