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原本这是是晴朗,上午的时候就起了风,天空也是乌压压的一片。
李筠婷原本是开着窗户,写着大字,风越来越烈,吹落了狼毫上的大滴的浓墨,滴落在了宣纸上,晕散开来。
房中的两个丫鬟都噤了声,若是平日里,茵陈就开始说着讨巧话,见着风越来越大,而李筠婷还立在窗口,不知道在想什么。苏木开口说道:“侧福晋,起风了,站在风口仔细吹着头疼。”
李筠婷搁下了笔,然后走到了茵陈面前,点了点她的鼻尖,“今个儿倒似个锯了嘴的葫芦,也不言语。”
茵陈见着李筠婷的面色如常,就大着胆子开口,“奴婢是担心今个儿侧福晋不开心。”苏木正好关上了窗户,这时候还可以听到屋外的呜呜的风声,吹得作响。李筠婷望着薄得几乎透明的窗户纸可以看到窗外的绿影随风摇曳。
“苏木之前同我说过周格格的事由。”李筠婷说道,“做出昨个儿的事情,虽然一开始惊了些,也在情理之中追美金手指全文阅读。就别提我操心,倒是她今后的日子定然是不好过,你看宋氏会饶了她?”李筠婷脸上带着轻笑,“我要是说头疼,就是担心今晚上爷定然是要给我排头,其他书友正在看:。”虽然说是排头,李筠婷的脸上却不见担心。
“爷那么喜欢侧福晋。”茵陈见到房中无人,也大着胆子说出平时不敢说的话,“侧福晋又是那么漂亮。”
“小丫头。”李筠婷笑了笑,原本李筠婷就生的漂亮,笑起来的时候,弯起眉眼,亮如新月,辉了一室,“咱们爷可是个有出息的。谈何情爱?无非是床第之欢,觉得我乖觉。只是此番,定然又要怪罪我太过于温驯了。”
“奴婢也觉得侧福晋心善。”茵陈笑着说,“您刚刚说的也是这个理,让个房里的奴婢爬上了爷的床。”毕竟茵陈还是个丫头,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通红,“侧福晋太过于宽容了。”
“这种事情千防万防,也是无用的。”李筠婷浅语说着,“不过是推迟了日子罢了。更何况之前她虽然表露出这样的神情,到底没有抓住她的小辫子,又是在宫中,本就是宫中的包衣出身,苛责了她,也是不少人看着听着,也是难事。
自从到了夏天,就从库房里搬出了竹藤的摇椅,虽然现在入了秋,李筠婷也是素来喜爱坐在上面的,捻起衣摆,坐在了摇椅上,“我这个侧福晋,做得没意思的紧,说到底又不是嫡福晋,虽然现在也算的是主事,到底又和嫡福晋有所不同。还是精心等着爷开了府,左右明年就会开府了。”更何况胤禛未来的嫡福晋她是相识,虽然昔日可以说笑一二的朋友,做了同一人的嫡福晋、侧福晋免不了有些尴尬,但是相信乌拉那拉氏可以协调得很好。
“侧福晋何必妄自菲薄。”苏木开口,“其实这件事情您说的也有道理,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就是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茵陈也接嘴,苏木瞥了她一眼,茵陈吐了吐舌头。
李筠婷微微脚下用力,摇椅开始晃动,“你们跟我许久,在家中一直顺遂,有娘亲的疼爱,这宫中,先前是自在,因着有爷的宠爱,只是出了这一茬,想来接下来一段时间,便是难做。宫中素来是个踩低捧高的地儿。”因为在房中,穿着是绣花的平底鞋,若是出了门,就会换上花盘底。头发盘成单螺髻,耳畔垂落两缕头发,增添了些风情。用一颗东珠点缀着青丝,相比于宫装,旗人的装束,汉人的装束更适合她。左右今个儿的事情出了,也不会有些个没有眼力见儿的人来拜访他她。
“奴婢觉得主子还是尽快有了孩子,才能站稳脚跟。”苏木算是看出来了,李筠婷的心思并不在胤禛的身上,但凡是想着同夫婿白头偕老的,或者有些独占欲的,哪里容得家里的下人爬了丈夫的床,李筠婷现在表现则是证明了这一点。
茵陈也说道:“苏木说的有理。若是主子您生了一个小阿哥,在嫡福晋进门之前,这样今后也无人能看清您,日子也会自在。”
茵陈的这番话说到了苏木的心坎里,如果主子对爷不上心,也罢了,若是生着孩子,也是好的。
“这种事情,不是动动嘴皮子就有孩子的。”李筠婷浅笑着说道,“做侧福晋的,谁不曾削尖了脑袋,在嫡福晋进门之前一口气生个阿哥。都是看缘分的,左右还有时间,爷还没有开府呢。”
因为下了雨,李筠婷闭门不出,院子中的人见着李筠婷的房门紧闭,也是心中惴惴,不知道这昨夜的事情是李筠婷指使的,还是那丫头打了侧福晋的脸。想着自侧福晋进门后,颇得四阿哥的喜爱,一时间人人自危。
李筠婷没有管旁人的看法,午间吃了饭之后,便倦了睡了午觉,醒来之后,推了窗,屋外雨潺潺,风是不大的,只是偶尔一点微风带了些凉气,已经是秋雨了呢。
等到快要到了晚膳的时候,换上一套绛紫色的宫装,头上是两把头配着素净的宫花,想着四阿哥也要召见她了。
果然一个小丫头匆匆到了李筠婷的房中,让李筠婷去书房里地球修真者,。
这时候雨已经小了不少,苏木给李筠婷撑着伞,茵陈跟在两人的身后,李筠婷是气定神闲,这每逢下雨,吸着这气息,便觉心旷神怡。
等到了书房廊下,苏木和茵陈收了伞,放到一边,苏木看了眼李筠婷的裙摆并没有沾上泥点子。
“四阿哥请侧福晋直接进去。”小丫头看着李筠婷的样子,有些艳羡,难怪是侧福晋呢,里面的四阿哥的脸铁青得可怕,也是这般镇定。
李筠婷进来身后跟着苏木和茵陈,见四阿哥端坐在太师椅上,整个房间静悄悄的,身边丫头太监噤若寒蝉,加上四阿哥的脸色铁青,李筠婷心中叹了一口气,这是香草惹出来的祸事了,瞥向胤禛身边的太监苏培盛,可苏培盛弓低了身子,压根不敢和李筠婷有任何一点的眼神交流。
“你这侧福晋做得是好。”胤禛声音是阴阳怪气,是李筠婷从未听过的语调。
李筠婷心中一叹气,这般意有所指,胤禛的手一挥,茶杯滴溜溜在李筠婷的裙摆边旋转,滚烫的热水飞溅在她的衣服上,更有些沾了手指。
“爷息怒。”李筠婷因为吃痛,微微皱眉说道。
“旁的人都下去。”胤禛开口说道。旁的人井然有序退下,苏木和茵陈有些担心侧福晋,这时候也只得退下。
等到书房中只有胤禛和李筠婷的时候,胤禛上前一步伸手捏住了李筠婷的下颌,因为有些用力,让李筠婷面色有些发白,清亮的眼眸也有些氤氲的雾气。
“你这个侧福晋做得轻松。”胤禛今日里一天都想着这件事情,原本房中的汉人或者是如同李筠婷这样的汉军旗的就太多了,昨夜里居然又一时难以自禁弄进来一个,说道,“手也伸得太长了。”胤禛直觉就是这段时间宠着宋氏,李筠婷使出来的下作手段。
此时最好的方法是跪在胤禛的面前,求饶,但是这时候因为被胤禛的手固定住的缘故,李筠婷只能开口说道:“妾身只是想着秋日里喝些汤水最为滋补,才想着让人送过去。”
“还打扮的妖娆,可以勾引着爷,正想着秋天容易上火是不是?”胤禛越想着月觉得生气,平素喜李筠婷的冷静淡若,这会儿却觉得碍眼至极,伸手推攘着李筠婷让她的后背抵在了书架上,上面摆着的书都晃了晃。“侧福晋何必如此?你自己亲手端着汤水岂不是更有诚意?”若是李筠婷来了,总共后院也就三个女人,而不是这样加了一个周格格。
“这,也是周格格的缘法,得了爷的青眼”李筠婷叹息道,见着胤禛一直不息怒火,这般的做法又着实难受,“今后妾身自是亲自端这些个汤水。”
“你愿意送也要看爷愿不愿意吃!”听着李筠婷服软的语气,胤禛仍是伴着颜色,到底比刚刚要舒缓了。
“妾身也是御下不严所致。”李筠婷主动请罪,“妾身愿意抄写《金刚经》百遍,以修身。”
胤禛皱着眉头,放开了李筠婷,背着手也不去看李筠婷,想到了香草当时打扮的妖娆,显然也是有备而来,加上今天早晨香草跪着李筠婷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了,刚刚也不过是试探,看是否香草是李筠婷派出去的,现在看来,纯粹是香草想拔尖了,说道:“你确实御人差得很,让奴才爬到了你的头上,平白给爷丢脸。养性子念佛是好的,除了去宫中拜会贵人,就呆在院子,不要走动。”
“是。”李筠婷盈盈而拜。
“至于周格格,就让她住现在的院子,份例都是同武氏一般。”胤禛挥了挥手,显然懒得提香草。
“妾身知道。”
“好好管教这个院子,下次不要让这样的,污了爷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