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是她

074.是她

“到底在哪?”丹意的暴喝声将胡思乱想的半夏拉回来。

在第三脚将要踹下时,半夏急急开口道:“东周平阳候府六小姐慕容嫣,被晋王未嫁先休纵身跳入鱼池,醒来后大闹晋王婚礼向天下人宣布夫以妻为纲……”

半夏还未说完,就听必卜啊的叫了一声。

必卜急急找到那个本子,翻到东周慕容嫣那一页,将本子奉给丹意。

本子上详尽记录了慕容嫣做过每一件事说过每一句话。

“可我的夫君,一生只能娶我一个人。”

“我的夫君,要以妻为纲,必须样样听我的,事事依着我。我哭的时候他不能笑,我笑的时候他不能哭。我不开心的时候他要哄我开心,我开心的时候他要比我更开心……”

“我们意见一致时,都听你的!我们意见不一致时,都听我的。还有,我的优点你要懂得欣赏,我的缺点你要学会包容,你的优点我会褒奖你,你的缺点必须给我全改掉……”

“可是钱公子,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你不符合我的标准,我从来不捡别人用过的破布……”

本子“啪”的一声从丹意手中丢落。

是她!

一定是她!

“殿下,我们要杀了她吗?”半夏紧张地问,被太子的态度弄得平日的果断都找不到了。

杀?

丹意疑惑地看着他,愣愣道,“不用。”

“她不是殿下的仇人吗?”半夏自以为是地说道,“太子,解决敌人我最拿手了。我们要先下手为强,趁她未发觉取她性命,让她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半夏奸笑两声。

“杀了?太便宜她了。”丹意轻笑。

上一辈子她将他玩弄于掌,用尽卑鄙的手段色/诱他。这一世,他不会轻易饶恕她,也要让她尝尝被人玩弄于掌被人色/诱、还被人骗色的滋味。

丹意笑得阴恻恻,“我要先将她掳回来,让她死心塌地爱上我时,再将她抛弃。求我回心转意时,我当然不会理会。等她哭着求着要回到我身边任我使唤任我奴役时,就让她侍候我,还有我娶回的一堆比她丑比她笨的女子。我让这群女子占着我的人我的心帮我生娃来气她,气得她半死不活时,等她心灰意冷受不了精神折磨时,我再亲手取她性命。你们觉得这个办法如何?”

必卜打了寒颤,听着怎么比他审过的叛徒还要惨烈?不过他还是赞同地使劲点头,以后就用这种方法来折磨女犯人了,比一刀结果有意思多了。

半夏使劲摇头,这样对待仇敌对他来说真是太过心慈手软了,他都是痛痛快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过,他实在很难想象那个可怕的女子在自家殿下面前卑微乞求宠爱的样子。

那样的女子,她会从吗?

“属下觉得杀了干脆。那个慕容嫣太可怕了,属下想偷偷跟着她,不想立即被她发现了,还赏了属下三枚绣花针,再偏那么一点属下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殿下了。要不是为了养伤,属下早回来了……”

“你见过她?”半夏话未说完,衣领又被丹意揪起。

半夏见太子激动成这样,更加确定太子与慕容嫣有深仇大恨,脑中有了要慕容嫣血债血还的想法。

半夏忙扯烂衣领,免得被激动之下的太子勒死。

丹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激动和粗暴,忙放开半夏,双手下意识作个抱着头的姿势,“对不起,我情绪有些失控。”

必卜半夏立即见鬼一样瞪着自家太子。

丹意这才回过神来,自己此刻身在丹国。

“说呀!”丹意吼道。

“见过一面。”半夏点点头,虽是个侧面,也是惊鸿一瞥,算见过吧。

“她什么样子?”话音一落,这次丹意也感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原来,她真的在这里。

半夏是从世家子弟中挑选出来的尖子,自是文武双全,不过短短一会儿,一个女子的侧面跃然纸上。

丹青上的女子寒着一张小脸,清凉的眸子透着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凉薄,就算只有一个侧面,也丝毫掩饰不住绝代的风华。

丹意倒抽一口凉气,怔怔地注视着宣纸上的女子,一颗扑腾乱跳的心早飞胸膛不知飞向何方。

“殿下,我们要先下手为强。”半夏边说边抬手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你敢碰她一根毫毛,本太子诛你九族。”丹意大怒。

半夏傻了半刻,难道不是仇人?

“改用绣花针了?”丹意再次注视着纸上的女子,忽的笑了,抬脚轻踹了半夏一脚,“去杀她?别到时不知怎么死的。别怪我不提醒你。”

丹意将手上的宣纸往袖中拢了拢,高声喊道:“立即收拾行装,本太子要护送妹妹去东周。”

储君出行,仪象不是皇子能比的。皇宫顿时乱成一团,匆匆撤下皇子的仪象换成太子的仪象。

端木翦看着匆匆追出城的仪象,双目顿时一亮,这才拖着僵硬的双腿追上前去。

“端木将军请回去。殿下说将军所求之事已知晓,他会按公主心意护公主周全。”

端木翦微征,他什么也未说呀?太子都知道?他打个寒颤,那皇帝皇后呢?

端木翦抬脚就要跟上。

必卜拦着端木翦,双眼往他腿上一瞟,继续道:“殿下还让属下转告原话将军,幽若是我妹妹。”

不是公主,是幽若。

太子会把幽若当普通人家的妹妹一样,由他这个哥哥护着。

“端木翦欠太子殿下一份人情。”端木翦恭身向太子的仪象拜谢。

必卜笑看他一眼,策马跟上太子仪象。他的心情大好,这回,他能重新做回侍卫了,不用去做街头巷的闲杂人等了。

此时东周与丹国的交界处,一个满脸血污的少女没命地逃跑。

她回头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母亲和幼弟,泪水横流,咬着牙继续向前逃命。下一刻,她瞪着双眼向后退回。亲人一个接一个惨死,她早知道迟早会轮到自己,惊恐两个字对她来说,已经麻木了。

一把明晃晃的刀就摆在她面前,那刀尖上还滴着母亲身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