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瑞雪眼睁睁看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和滕燕赐进了偏殿,里面儿没有点灯,也看不到是什么样子。
燕云初则是一脸好奇,说道:“咦。皇叔这是在干什么?”
罗瑞雪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心里头还是有小火苗在燃烧,似乎有些醋瓶倒了的感觉,咕嘟嘟的醋泡泡冒起来,熏得心头直发酸。
罗瑞雪面上却装作淡然,笑道:“长公主一定看错了,王爷这会子估摸着在军机处,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呢。”
燕云初可看的真切,回头对跟着她的侍女说道:“是不是滕王爷,我看的真切呢!”
侍女们哪里敢嚼舌头根子,尤其还是在滕王妃面前,难道要说滕王爷和一个看起来就不是好东西的女子进了偏殿,黑灯瞎火的,孤男寡女的,不说都知道干什么。
现在侍女们只能庆幸的是。滕王妃是个瞎子,幸好没看见。
侍女赶紧说道:“回长公主的话,奴婢没看清楚,似乎……似乎不是滕王爷。”
燕云初着急了,说道:“就是,我看的一清二楚!不信咱们过去看看!”
罗瑞雪赶紧拉住她,笑道:“时辰太晚了,公主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罢。”
燕云初想了想,确实太晚了,于是点点头。
罗瑞雪这个时候说道:“对了,长公主,我突然想到进宫来还有些事情,你且先回去,我一会儿就回去。”
燕云初乖乖点头。也不疑有他,说道:“好啊,那我把两个侍女给你罢,不然大黑天儿的。你若是找不回来怎么办。”
罗瑞雪也没有推拒,燕云初将两个侍女拨给罗瑞雪,就蹦蹦跳跳的往回走去了。
那两个侍女直抹汗,总觉得大热天儿的,却有冷汗流下来。不禁默默的想着,也只有长公主会信了滕王妃说的“还有事”,这事情,怕是就是去捉奸的!
等燕云初走远了,果然罗瑞雪就往偏殿那边走去,两个侍女赶紧上去扶着罗瑞雪,生怕她眼睛看不见,再踩空了受了伤,那就太危险了。
罗瑞雪慢慢走过去,说道:“你们两个站在那边去,有事儿我会叫你们。”
两个侍女都有些踟蹰,不过最后还是应声道:“是。”
两个侍女很快就走开了,罗瑞雪这才凑过去。殿门没有关紧,往里望了望漆黑一片,没有人在外殿呆着,罗瑞雪就绕到了偏殿后面,内殿正好有一扇窗子,罗瑞雪就顺着窗子看进去。
只见一个女人脱得全身都光裸了女人,正在搔首弄姿,一走一扭的往床榻边上走去。
而床榻上一个穿着紫袍的高大男子正闭目躺在上面,似乎是睡着了,一点儿也没有危机意识,那光裸的女人走过去,又风情万种的爬上床榻去,先是欣赏着滕燕赐的面容,然后又用白嫩的小手去摸滕燕赐的脸。
紧跟着女人的身子往前探了探,罗瑞雪只能看见她的后背,并不知道女人在干什么,但是这个姿势,怎么看怎么是在献吻!
罗瑞雪顿时心中翻滚,她本以为在经历了被亲生父母活祭冥嫁之后,已经没有什么能牵动她的内心了,结果罗瑞雪却想的太浅显了,眼看着一个女人趴在滕燕赐的身上,罗瑞雪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儿,真恨不得冲上去揍那女人两巴掌,然后再狠狠的给没自觉的滕燕赐一巴掌!
不过罗瑞雪也只是想想罢了,若是这样岂不是太像妒妇了,就算防止小三爬夫君的墙头,也要有些技术含量才行……
罗瑞雪捉摸了一下,心里立刻有了办法,当即嘴角勾了勾,冷笑了一声。
罗瑞雪很快就绕回来,招了招手,两个侍女赶紧迎上来,说道:“王妃,是要回去了吗?”
罗瑞雪摇头,说道:“你们两个,去给我在园子里抓些虫子来。”
“虫子?”
两个侍女都又奇又惊,说道:“王妃,什么虫子啊?”
罗瑞雪笑眯眯的,语气仍然很温柔,却说道:“不管是什么虫子,天上飞的土里钻的,只要是虫子,拿个罐子装起来,给我逮一个大罐子来,手脚麻利些儿。”
两个侍女不敢怠慢,赶紧应声就跑去抓虫子了,因着是盛夏,又是御花园,赶巧儿了白天下了一整天的雨,自然虫子很多,尤其是蚯蚓,从泥土地里全都钻了出来,不愁找不到。
侍女很快就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两个罐子,满满的全是虫子。
罗瑞雪将罐子抱过来,侍女赶紧说道:“王妃小心啊,千万别把盖子弄掉了。”
罗瑞雪挥了挥手,说道:“知道了,你们且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子就回来。”
侍女又说道:“王妃小心脚下,别摔着了。”
罗瑞雪又不是真的瞎,抱着两个沉甸甸的罐子就又转到了大殿的后面儿,罗瑞雪往窗户里一看,顿时气的不行。
只见里面的光景已经变了,虽然罗瑞雪在后面看不真切,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滕燕赐醒了。
滕燕赐醒了,却没有推开那个自动献身的女人,女人光裸着后背,脊背微微绷紧,仰着头,这个动作仿佛是滕燕赐正捏着她的下巴!
好像在**一样……
罗瑞雪气不打一处来,慢慢将窗子悄无声息的推开,然后用力将手里的罐子丢出去……
念蕊意乱情迷的扑过去,献上自己的红唇,吐气如兰的眯着眼睛,就要吻上滕燕赐的嘴唇。
就在这个时候……
“啊!”
念蕊忽然大叫一声,立时感觉到有一个尖刺的,冰凉凉的东西顶着自己的下颌,吓得念蕊顿时睁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床上的滕王爷。
滕王爷本该是醉倒熟睡的模样,此时却猛地睁开了眼睛,右手微微抬起,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的尖端正抵着念蕊的脖子上。
昏暗的房间,里面并没有点灯,滕燕赐的眼睛却黝黑明亮,仿佛冷冻的冰泉,没有一丝的醉意和糊涂,凛冽的盯着眼前前一刻还风情万种,下一刻却面无血色的女人。
念蕊脑子里“轰”的一下,没想到滕王爷竟然是装醉,而且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的用刀子抵着自己。
念蕊惊得急喘了两口气,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盯着滕燕赐,胸口急促的欺负,不停的用胸脯顶着滕燕赐,似乎想要以此来吸引滕王爷的目光。
念蕊娇柔的说道:“滕……滕王爷,您醒了,奴婢只是想服侍王爷就寝……”
滕燕赐却冷笑了一声,目光里没有一点儿柔情,只是凉凉的盯着她,说道:“你这张脸,倒是和瑞雪生的很像。”
念蕊心中一动,连忙装作春波荡漾的模样,和着气,说道:“王爷,奴婢只是伺候王爷就寝罢了,没有旁的心思,王爷既然已经醉了,就放松一下,让奴婢好好的伺候王爷,保证王爷舒服的紧呢……”
滕燕赐没有再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
念蕊看着滕王爷的笑容,虽然只是冷笑,却觉得眼前有些给晃花了,竟然不自觉的痴痴的看着,虽然皇上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但是若让念蕊选择,定然要削尖脑袋嫁给滕王爷。
燕明铎虽然权利高,但是一点儿也不怜惜人,哪有滕王爷这般英俊迷人,仿佛只要闻一闻他衣服上的熏香味道,念蕊就要不自觉地发情了。
念蕊胆子突然大起来,虽然下巴不能动,生怕刀子扎了自己,但是身子却晃悠起来,用自己光裸的下身蹭着滕燕赐,笑道:“滕王爷,良宵苦短呢……”
只不过她刚说完,就突然“啊呀”的大叫起来,紧跟着就听到“啪嚓”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念蕊大惊,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破罐子砸在了地上,然后有黑漆漆的东西顺着罐子扭了出来……
竟然是蚯蚓!
念蕊“啊”的又大叫一声,然后是“嗖”的一声,又有一个罐子从窗户飞了进来,这回的罐子没有带封盖子,念蕊却不知道,连忙用手挡了一下。
结果罐子“啪嚓”一声碎在了念蕊的身上,顿时罐子里的虫子蚯蚓蜜蜂知了毛毛虫全都跑了出来。
“啊!救命啊!救命!有虫子!”
念蕊挥着手,惊慌失措的,她全身都光着,只穿了一件儿小肚兜,一窝蜜蜂受了惊,飞过来照着念蕊的细皮嫩肉就使劲钉,地上床上更是有恶心的毛毛冲和蚯蚓在爬,还有许多蛾子飞来飞去。
念蕊顿时浑身都痒,又痛又痒的,也不敢下地,就在床榻上疯了一样的跳来跳去,想要躲开蜜蜂和虫子。
念蕊大叫着:“王爷!快救救我!虫子啊!好多虫子!它们蛰我!啊好疼啊王爷!”
滕燕赐却比她淡定的多,方才罗瑞雪扔罐子的动作虽然快,但是也逃不过滕燕赐的眼睛,滕燕赐也不管扑过来的念蕊,只是一把将她甩开,然后慌忙下床,直接手一撑,从窗子就翻了出来。
罗瑞雪听见屋子里传出鸡飞狗跳的声音,正在窃喜,看那个风骚的女人还怎么勾引滕燕赐,刚刚还风情万种,现在就哭爹喊娘,罗瑞雪自觉地解气。
她还在偷笑,忽然“哗啦”一声,衣襟轻飘,只见一个男人从窗子里翻了出来,落在了她的面前,竟然是滕燕赐!
罗瑞雪当即咳嗽了一声,将笑容收敛起来,然后将自己还拿着罐盖子的手背在身后,轻轻一扔,将盖子脱手扔出去,好似刚才的“坏事儿”不是她做的一样。
罗瑞雪装作看不见滕燕赐,只是出言喝道:“是谁在哪里!大半夜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滕燕赐看着她的表情,又看了看窗户里面鸡飞狗跳的念蕊,一下子就明白了,罗瑞雪的点子还真是多的数不清楚。
前面的两个侍女,突然听见大殿里有惊叫和呼救的声音,都吓得一哆嗦,对视了一眼,想到滕王妃还在那边儿,不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才好!
两个侍女当即也站不住了,赶紧拔腿就跑,往出事的地方冲过去,俩人冲进大殿里,却只有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在殿里跳来跳去的,跟魔怔了一样,仔细一看,这女人浑身都是大包,地上满处趴着虫子,还有好些蜜蜂围着这光身子的女人。
念蕊一见有侍女进来,先是一愣,随即哭爹喊娘的冲过去,哭道:“救我啊!把虫子打走啊!救我!好疼啊!别蛰我了!”
两个侍女也一愣,打眼一看,竟然没有王妃,自然也就不会去管一个光着身子的女子,把衣服扔了满地都是,一看就不是好女子,谁知道是什么人呢,而且这地方太可怕了,一屋子的虫子蜜蜂,两个侍女也怕被蛰了,见女子跑过来,赶紧回身也跑。
念蕊想要冲出去,可是自己光着身子也没办法冲出殿外,回头想去捡衣服,可是地上的衣服又都是虫子,最后只能大叫大嚷的在屋子里疯跑,想要甩开那些蜜蜂。
两个侍女跑出殿外,回头一看,王妃竟然站在殿后面,赶紧小跑过去,喊道:“王妃,您没事儿罢!”
她们跑到了,才赫然看见王爷就站在旁边,赶紧低头行礼,说道:“奴婢给滕王爷请安。”
罗瑞雪这才装作刚刚知道旁边站的是滕燕赐,表情惊讶的说道:“王爷?您怎么在这里?您不是应该在御房,或者军机处么。”
两个侍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当下只好低着头降低存在感,生怕殃及池鱼。
滕燕赐上前拉住罗瑞雪的手,说道:“今儿个忙完了,时间太晚了,咱们住在宫里头,明日一早出宫去。”
罗瑞雪却没有要跟他走的意思,笑眯眯的说道:“王爷,这是宫里头,再者说了长公主叫妾身进宫陪她,一会子妾身还要去长公主的宫里,王爷不如今儿个晚上就住在军机处,明日一早,妾身再同王爷出宫?”
滕燕赐一听,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的无奈感,罗瑞雪定然是吃味儿了,竟然把自己打发到军机处去睡。
罗瑞雪不等滕燕赐说话,对两个侍女说道:“长公主是不是等急了?”
两个侍女支吾了一声,都觉得不想做引火烧身的炮灰,就支吾着没说话。
罗瑞雪笑眯眯的对滕燕赐说道:“王爷,您快些去罢,王爷公务繁忙,大晚上的定然也忙,别叫妾身耽误了王爷的‘正事儿’,妾身这就去陪长公主了,妾身告退。”
罗瑞雪说着,还故意咬重了“正事儿”,然后福了福身子,转身招手,示意两个侍女扶着她,抬步就走了,竟然如此的潇洒,将滕王爷给撩着了。
两个侍女硬着头皮也跪了安,这才扶着罗瑞雪走了。
都心想着,滕王妃果然是个有手段的人,真真儿的厉害啊,其实传闻中滕王爷宠爱滕王妃,也是半真半假的事情罢,如今一见,该当是滕王爷惧内才是!
两个侍女想着,不禁想到滕王爷一贯冷着脸,竟然是个惧内的,还真是看不出来,这也叫一物降一物了,若是滕王妃没点儿真本事,那能是滕王妃么!
滕燕赐看着罗瑞雪施施然远去的背影,无奈的苦笑了一声,看来罗瑞雪是真的生气……
燕云初都快睡着了,才见罗瑞雪进来,她可看不出来罗瑞雪脸色不好,还问道:“瑞雪,你方才干嘛去了,这么长时间?”
罗瑞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没什么事儿,只是捉奸去了。”
两个侍女都是头皮发紧。
燕云初思想很单纯,根本不明白捉奸是什么意思,眨着眼睛问她,说道:“捉奸?捉奸是什么意思啊?”
罗瑞雪笑眯眯的,两个侍女赶忙抢道:“长公主,其实王妃是让奴婢们去捉虫子玩去了!”
燕云初好奇的说道:“咦?虫子还能玩?我以前只让人帮我捉过蝴蝶玩,虫子那么可怕,有什么好玩的?”
罗瑞雪坐下来,说道:“这玩的可就多了。”
燕云初一听到玩,就不困了,当即蹦蹦跳跳的过来,坐在罗瑞雪旁边,摇着罗瑞雪的胳膊,笑道:“瑞雪,快告诉虫子怎么玩。”
罗瑞雪不紧不慢的说道:“长公主,我先问问你,若是你的郎大哥,跟别的女子去玩了,把你撂在一边儿,而且还拿糕点去讨别的女子欢心,你生不生气。”
燕云初仔细的想了想,突然觉得很委屈,瘪着嘴巴,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生气”。
两个侍女默默的擦了把汗,看来王妃是要教导长公主了,以后长公主若是也像王妃这样的话……
罗瑞雪又说道:“这种时候虫子就好玩了……我方才让她们去院子里抓了两罐子虫子,然后扔到那女子身上,吓得她子哇乱叫,你说好不好玩。”
燕云初又仔细想了想,又使劲点了点头,说道:“好玩!”
罗瑞雪笑道:“当然好玩了。”
燕云初笑的特别甜,说道:“我明白了,原来这就叫捉奸!那还真是很好玩的,我以前只知道虫子可怕,没想到还能这么玩,瑞雪你真聪明!”
两个侍女更是抹了把汗,滕王妃不交长公主点儿好的,以后长公主也变成了混世魔王,以后宫女们的日子就有的过了……
罗瑞雪就在长公主的宫里就寝了,长公主拉着罗瑞雪睡在一张大床上,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侍女们很晚了都听见内殿里传出长公主“咯咯”的欢笑声。
因着昨儿个晚上睡得太晚了,两个人抵头而眠,直睡到日上三竿都没有起来的意思。
滕燕赐却早早的从军机处出来了,在公车署等了足足两个时辰,眼看着要到晌午了,竟然都没见罗瑞雪的影子。
滕燕赐还以为罗瑞雪因着昨日的事情生气,先回府去了,让人回府看了一眼,说少奶奶昨晚上出去了,至今还没有回来呢。
滕燕赐又让宫女去长公主的宫里去看看,这一看果不其然,侍女们悄声说道:“长公主昨日夜里和王妃玩的太晚了,眼下还没有起身呢。”
侍女又问道:“需不需要,奴婢们去叫醒王妃?”
那宫女也不敢自作主张,回了公车署去复命,滕燕赐一听,顿时揉了揉额角,说道:“既然休息的晚,不要叫醒王妃,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直到午时一刻了,燕云初才醒过来。其实罗瑞雪早就醒了的,她没有将那么多觉,睡得再晚也醒得早,但是一想到昨日有个女人赤条条的趴在滕燕赐身上,罗瑞雪就想晾着滕燕赐,于是就躺在床上没起来。
燕云初醒了,才招来了侍女,对罗瑞雪说道:“瑞雪,咱们起床罢!一会子就吃午饭啦!睡得太饱了。咱们下午出宫玩去罢!”
罗瑞雪笑着点头,说道:“好啊。”
侍女支支吾吾的,想说滕王爷已经等很久了!
但是罗瑞雪没给她这个机会,很快侍奉洗漱的宫女就鱼贯而入,伺候着长公主和罗瑞雪洗漱一番,穿戴整齐。
侍女这厢没有办法,只好叫小宫女去公车署给滕王爷送个信儿,说明一下情况。
燕云初见罗瑞雪素面已经美艳异常,皮肤不打粉也细腻光滑,仿佛看不到一丝的瑕疵,不禁玩心大起,拿起脂粉和唇脂,笑道:“瑞雪,我给你上妆!”
罗瑞雪也没在意,挥了挥手,说道:“可别给我化成花猫了。”
燕云初十分兴奋,就在罗瑞雪的脸上捣腾起来,别看燕云初是第一次画,但是看得多了也就会了。罗瑞雪一贯的妆容很淡,几乎不怎么妆饰,燕云初特别想给她画一个浓艳的。
等画好了之后,罗瑞雪不禁偷偷瞥了一眼铜镜,顿时就惊住了,这整一个“夜店妆”,粉底很厚,所幸两颊的脂粉不浓,不然就成了高原红了!
浓艳的眼线,眼尾给画的勾起来,顾盼之间竟有一股勾魂摄魄的媚态,额心一朵火红的贴花,比往日的清冷去了两分,比往日的妩媚又多了两分,竟是看的侍女们都心头砰砰直跳。
燕云初得意的笑道:“好看罢!好看罢!”
罗瑞雪笑道:“我怎么感觉脸上能刮掉一盒子的粉?”
侍女们顿时也笑了起来。
燕云初又给罗瑞雪找了一件缇红色的罗裙,更趁着罗瑞雪美艳照人。
等一切都弄好了,光是上妆就半个时辰过去了,然后燕云初又拉着罗瑞雪要用午膳。
滕燕赐在公车署已经等了一个上午,有宫女过来禀报,滕燕赐顿时揉了揉额角,但是他身为男子,长公主也及荆了,进长公主的宫殿不妥当。
滕燕赐并不着急,只是招了一下手,示意站在旁边的郎缨。
郎缨走过来俯下身,说道:“王爷,您有什么吩咐。”
滕燕赐说道:“你有些时日没去找长公主了罢。”
他这样一说,郎缨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好,说道:“王爷……”
滕燕赐却说道:“今儿个给你放假,你去长公主那里请个安罢。”
郎缨更是尴尬,但是滕王爷已经这么说了,只好硬着头皮应了,然后从公车署里走出去,一路心里忐忑的到了长公主宫中。
刚进宫门,还没进殿门,就听见里面有欢笑的声音,燕云初给罗瑞雪画了妆,罗瑞雪也要给长公主弄一个,长公主觉得罗瑞雪的眼睛不好,一定会给自己花成花猫儿。
不过还是让罗瑞雪画了,刚刚画好就听侍女过来说道:“长公主,郎大人来了!”
燕云初一惊,先是心头猛跳,然后突然就站了起来,罗瑞雪没防备,刚要给她贴花,花片一下就贴在了额角上。
燕云初也没发觉,满心欢喜的就蹦了起来,朝殿外冲过去。
郎缨刚走进来,罗瑞雪眼睁睁就看见燕云初非常“热情”的冲出去,然后一头扎进郎缨怀里,给了郎缨一个热情的拥抱。
燕云初扬起脸来,笑的特别甜,说道:“郎大哥!你终于找我玩来了么!我给你留了好多点心了!”
郎缨顿时手脚僵硬的不行,燕云初刚刚起身,身上还有脂粉的香味和衣服上的檀香气,再加上长公主的身量纤细,只到郎缨的胸口,这样一抱,纯粹就是抱住了郎缨的腰,郎缨顿时两手张着,都不知道往哪里好。
燕云初一抬头,郎缨顿时又愣了,平日里的长公主虽然娇俏可爱,但是不怎么上妆,今日罗瑞雪给她细细的画了一下,不禁娇俏,竟然越发的有些女子味道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又盯着郎缨,把他看得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连忙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
燕云初抱住郎缨的手臂,一下子将罗瑞雪就忘在了脑后,说道:“郎大哥,你吃东西了没有,正好中午了呢,咱们一起去吃罢!有好吃的点心,还有郎大哥爱吃的鱼!”
她说着,就兴冲冲的拽着郎缨往旁边用膳的偏殿走去,生怕一撒手郎缨会跑掉似的。
罗瑞雪额角有些突突直跳,眼睁睁看着长公主见色忘友的拽着郎缨走了,竟然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郎缨这些日子都避免来公主宫中,今儿个突然过来,怎么可能是榆木疙瘩突然开窍了呢,罗瑞雪一思忖就知道,定然滕王爷干的好事儿,用郎缨来支开了燕云初,这下子说好的一起用膳,一起出宫去玩都泡汤了。
这时候一个侍女才进来,说道:“王妃,滕王爷在公车署已经等了一上午了,请王妃过去。”
罗瑞雪听她说“一个上午”了,也就没再拖延,很爽快的起身出了大殿,往公车署去了。
滕燕赐看见罗瑞雪远远的走过来,这才松了口气。
滕燕赐亲自扶着罗瑞雪上了车,下人将车帘子放下来,然后骑奴赶车,往宫外去了。
今日的罗瑞雪妆容很浓,看起来美艳勾人,滕燕赐眯了眯眼睛,细细的打量起坐在旁边的人,可苦了罗瑞雪了,毕竟罗瑞雪不是瞎子,滕王爷目光里满含**的打量自己,让罗瑞雪顿时有些如坐针毡。
滕燕赐突然起身,挨着罗瑞雪旁边坐下来,将人搂在怀里,手轻轻捏着罗瑞雪的下巴,说道:“今日为何打扮成这样?”
罗瑞雪笑了一声,说道:“妾身自然是怕容颜衰败,旧人没有新人好看……嘶……”
她还没有说完,滕燕赐忽然欺身上来,在她嘴唇上咬了一下。
嘴唇上有些轻微的刺痛,罗瑞雪不由得吸了口冷气,只好老老实实的改口说道:“是长公主想要给别人试妆,随便画的。”
滕燕赐见她老实了,复又在她嘴唇上温柔的亲了一下,在方才刺痛的地方舔吻了一下,两个人气息顿时粗重起来,罗瑞雪身子发热,被滕燕赐一碰就腰身发软,只觉得自己真是太不争气了。
两个人唇舌交缠,息纠葛,罗瑞雪直被吻得眼角发红,眼中一片水汽,滕燕赐这才放开她,声音沙哑的笑道:“夫人这个样子,格外的勾人。”
罗瑞雪若不是怕被发现了自己不是眼盲的,早用眼睛白死滕燕赐了……
滕燕赐笑道:“夫人还在生气,昨日本王可什么也没做。”
罗瑞雪故意学着念蕊的样子,娇嗔着笑道:“王爷是没来得及罢?”
滕燕赐却看着罗瑞雪的样子,一股冲动涌了上来,猛地将人按倒在马车里,罗瑞雪一惊,吓得不敢动弹,说道:“王爷……这是马车里。”
滕燕赐低下头来,在她耳边轻轻的吻着,说道:“看来夫人是太闲了,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罗瑞雪惊得不行,生怕外面儿的骑奴听见,滕燕赐却已经熟悉了她的软肋,三两下弄得罗瑞雪气息不稳,只能任由滕燕赐摆布……
少奶奶进宫一趟,从宫里出来就病了,竟然都没办法下马车,还是让滕王爷抱着下车的,老夫人和纪氏都担心的不行,顾秋莲还从西院跑出来,说少奶奶定是中暑了。
顾秋莲在滕王府熬了好久的酸梅汤,都要从初夏熬到了夏末,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接近滕王爷,赶紧端着酸梅汤跑到了罗瑞雪的院子里,特意打扮了一番,笑眯眯的就进去了。
顾秋莲看罗瑞雪躺在床上,滕燕赐在给她盖被子,心想着少奶奶这身子骨儿不行啊,三天两头的病,那怎么能给滕王府传宗接代呢,王爷又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少奶奶这般虚弱,必然不能行房事儿,这岂不是给了自己一个大空子吗!
顾秋莲哪知道,罗瑞雪并不是病了,而是被滕燕赐折腾的腿软,浑身疲惫。
罗瑞雪疲惫的躺在床上,就看到顾秋莲扭着腰进来了,手里假模假样的端着一碗酸梅汤,进来就对滕燕赐飞媚眼儿。
罗瑞雪真想好好白楞滕王爷一眼,真是随时随地的都在招烂桃花,从十四到四十,不仅是年轻漂亮的看上滕王爷拔不开眼来,就连顾秋莲和太后这种能做奶奶的,也看着滕燕赐拔不开眼去,真真儿的不能更好了。
顾秋莲笑的风情万种,连自己眼角有皱纹都不知道,说道:“王爷,少奶奶,秋莲这里熬了些酸梅汤,用冰镇着呢,少奶奶定然是中暑了,喝一些罢。”
顾秋莲说着,端起一碗酸梅汤,却不是给罗瑞雪,而是递给滕燕赐,媚眼儿直飞,都不怕眼睛抽筋儿,说道:“王爷公务劳累,喝点儿酸梅汤,解解乏罢……”
罗瑞雪眯着眼睛,将头蒙起来,翻身往里,说道:“王爷,妾身突然头疼的厉害。”
滕燕赐哪还管顾秋莲,只是让她出去,又招了大夫过来给罗瑞雪医病。
大夫只擦冷汗,少奶奶这完全没有什么病痛,若真是说,就是有点……
大夫硬着头皮,说道:“王爷,少奶奶没有大碍,只是有些……疲劳过度,阴虚而已,房事的时候注意一些就行了。”
罗瑞雪顿时想要一头磕死在床柱上,还不如说自己闻见酸梅汤的味道就想吐呢,为什么偏生说自己头疼,现在头没事儿,倒是让大夫看出来纵欲过度了,简直不能再丢人。
滕燕赐一听就笑了,罗瑞雪更是把头蒙在被子里,死都不见人了。
滕燕赐让春禾和碧盏送走了大夫,然后坐在床边,拍了拍被子,说道:“快出来,这热天儿蒙着被子,一会子真的中暑了。”
罗瑞雪只是在被子里秋了一下,死死拽着被子不出来,滕燕赐将手顺着被子钻进去,摸在罗瑞雪袒露的细腰上。
罗瑞雪顿时一个激灵,连忙从锦被中钻出来,一张白皙的脸已经憋红了。
滕燕赐不再闹他,说道:“休息一会儿,晚膳的时候我再叫你。”
滕燕赐很快就出去了,今儿个虽然不上早朝,但是并不代表休沐,滕燕赐还要进宫去,等罗瑞雪睡下了,就出了府门,又回军机处去了。
罗瑞雪被折腾的疲惫,眼皮子很重,不一会子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瞪瞪的,突然外面一阵喧哗的声音。
罗瑞雪被吵醒了,出了好些的汗,唤道:“春禾?碧盏?”
春禾和碧盏赶紧推门走进来,春禾说道:“少奶奶,您醒了?要起身么?”
罗瑞雪点头,让春禾和碧盏给她穿着衣服,说道:“外面儿什么事?这么大的动静?谁在吵闹?”
碧盏说道:“少奶奶,没事儿!就是有个老婆子,疯子一般,在咱们府门口大叫大嚷的,吵着要见老夫人。她也真是的,自己不掂量自己一把,老夫人是什么人,是旁人能随便见得么。”
春禾说道:“是啊,一会子就叫下人打发走了。”
罗瑞雪点点头,也没什么在意的。
只不过没多久,赵嬷嬷就跑了进来,急慌慌的,她是从丞相府里跟着罗瑞雪陪嫁过来的。
赵嬷嬷说道:“少奶奶,大事儿不好!”
罗瑞雪说道:“怎么了?”
赵嬷嬷擦了擦头上跑出来的汗,说道:“少奶奶,来府门前大闹的,是罗家的老嬷嬷,只不过老奴当值之前,她就被打发走了,具体什么事儿,老奴就不得而知了,没成想……”
赵嬷嬷突然压低了声音,探过头去,对罗瑞雪小声的附耳说道:“小姐,这个老嬷嬷原是小姐的奶娘,也不知怎么的突然被打发走了,现在跑到府门前大喊,说小姐得了怪病,并不能生养!吵着要见老夫人呢!”
罗瑞雪一怔,这个身体原主的奶娘嬷嬷,突然被打发走了,一走这么多年又回来大叫大嚷罗瑞雪不能生养,罗瑞雪禁不住就想到那日在筒山疯了一样大喊大叫的年盈盈……
显然这个老嬷嬷是被人指使过来的,如果有人知道这件事儿,恐怕也只有年盈盈了……
罗瑞雪心中砰砰猛跳,小说里根本没提到过罗瑞雪有孩子,若是真如同她所说的……
罗瑞雪让春禾和碧盏给她穿好衣服,说道:“走,咱们去看看。”
因着方才赵嬷嬷声音很小,丫头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看少奶奶面色不好,就赶紧麻利的扶着少奶奶往前面儿走去。巨妖叨弟。弃妃这个高危职业
出了小院子,刚进了主院,就听见有人大喊的声音。
一个老婆子被两个护卫架住,老婆子奋力的喊道:“我说的是真的!我要见老夫人!让我见滕老夫人!我说的是真的!你们的少奶奶,滕王妃她不会生养!她不能生育!我说的是真的!让我见老夫人!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滕王妃不能……”
护卫们一见是少奶奶,都是一惊,老婆子也吓得一哆嗦。
她确实是丞相府的老嬷嬷,一直跟在罗瑞雪身边儿,后来被消无声息的打发走了,打发到乡下去了。
只不过老婆子眼里的罗瑞雪,是个因着眼盲而自卑,畏畏缩缩,面黄肌瘦,平日里站都站不直,说句话都磕磕绊绊的人,在府中虽然是嫡女小姐,但是被二小姐欺负的哭都不敢哭。
但是如今罗瑞雪站在她跟前,竟是不敢认了。
老婆子看着罗瑞雪,愣是生生的闭上了嘴,“不能生育”几个字儿都没说完,就给吓憋回去了……弃妃这个高危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