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只是诈一诈,没想到何小姐野心大,胆子却如此之小,早知这样儿。-- --就干脆做个好人。”
何彩香气的脸都青了,被侍卫的刀架着脖子,眼睛瞪着罗瑞雪。说道:“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这种卑鄙小人怎么配做滕王爷的王妃!你太不要脸了!”
罗瑞雪笑着说道:“我卑鄙?何小姐恐怕是恶人先告状罢?若是何小姐不在茶水里下毒。我又怎么卑鄙去?”
何彩香反驳道:“我没有下毒!我没有下毒!我只是放了巴豆,想要惩治你一下!谁让你这么不要脸,竟然抢走雪怡姐姐的心上人!滕王爷和雪怡姐姐是两情相悦的!你竟然从中作梗,横插一刀!罗瑞雪!你不止卑鄙,你还不要脸!你是个不要脸的贱女人!”
碧盏瞪着眼睛,说道:“你说什么!”
罗瑞雪倒不生气,这个何彩香也真是没有脑子,到底是谁从中作梗,若不是姜雪怡,凭借着何彩香的姿色,绝对可以入宫为妃的,现在何彩香还相信姜雪怡的鬼话。
罗瑞雪并不想和她说这些。毕竟何彩香这个人就不带脑子,自己也犯不着和她较劲。
罗瑞雪只是嘴角噙着温和的笑容,声音也很温柔,笑道:“何小姐严重了,不管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现在……都要和何小姐算一算下毒的事情。”
何彩香顿时吓怕了,喊道:“我没有!我没有下毒!你不要血口喷人!”
罗瑞雪说道:“那好啊,就把你扭送到官府去。算一算你给有孕的滕王妃,下巴豆的事情。我可听说,何老爷在泽桦这个地方儿,树敌很多,就算是平民百姓,也恨不得扒他的皮,吃他的肉,你猜猜官府会怎么判你?”
何彩香顿时打了一个哆嗦,何家从来都游走在上流圈子,一直很看不起平头百姓,有的时候平头百姓还会对着何家的大门扔烂菜叶子,何家都会叫人撵走,若是抓到了一个,还会毒打一顿。
如今这样一想,若是何家出了事情,必然是墙倒众人推的。
何彩香吓得怕了,瞪大了眼睛,说道:“别!别把我扭送官府!滕王妃,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您放了我这回!我不懂事儿,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饶我一回!”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哦?那是谁卑鄙?谁不要脸?”
何彩香连想也没想,骨气早就扔到了脑后,抢着说道:“我卑鄙!我在王妃的茶水里下巴豆!我最卑鄙!姜雪怡不要脸!姜雪怡竟然自不量力敢抢王爷,姜雪怡不知廉耻!”
罗瑞雪忍不住被她逗笑了,说道:“何小姐改口倒快。”
何彩香说道:“王妃娘娘,可以放了我吗!我已经知道错了!千万别把我扭送官府!求您了!您大人大量,放了我罢!别和我这种卑鄙的人计较!这样多**份呢!”
罗瑞雪说道:“确实是这么回事儿,若我和你计较了,显得我多刻薄,用王妃的身份压着你一般,叫旁人听去了,对滕王爷也不好。”
何彩香一个劲儿的点头。
罗瑞雪笑道:“既然这样……你做了错事儿,又不能没个教训,没有教训,怕你以后好会再犯,不如……”
罗瑞雪说着,突然收敛了笑意,说道:“春禾,准备笔墨纸砚。”
春禾说道:“是,少奶奶。”
春禾赶紧就出了雅间儿,去找掌柜的要笔墨去了,泽桦是个小地方,虽然这个酒楼都是泽桦的上流人士出入,但是从来没见过官兵冲进来,掌柜和跑堂儿的早就吓坏了。
此时春禾去要笔墨,掌柜得赶紧亲手准备,然后捧给春禾。
春禾拿着笔墨又上了楼,将纸铺在桌上,然后把毛笔和砚台摆在一边儿。
罗瑞雪笑着坐下来,说道:“何小姐,请罢。”
侍卫将何彩香推到桌前,让她去拿毛笔,却不把脖子上的刀挪开。
何彩香颤巍巍的去拿毛笔,说道:“王……王妃,写什么啊?”
罗瑞雪笑道:“自然是写欠条儿,字据。”
“欠条儿?字据?”
罗瑞雪装出苦恼的表情,说道:“是啊,何小姐是名门闺秀,犯了些小错误,若是把你扭送官府,恐怕会断了何家的名声儿,我实在不忍。若是罚你板子,打你嘴巴,可是何小姐一个端端的美人儿,就这样毁容了,我也是不忍的……”
“对对。”
何彩香一听,赶紧点头,扭送官府和打板子,她都不想的。
罗瑞雪笑道:“所以呢,不如用银子来解决。何小姐请罢,写字据,写上你欠我一百万两白银,三百石精米。”
“什么?!”
何彩香突然尖叫起来,瞪着眼睛看着罗瑞雪,惊叫着说道:“一百万两银子!三百石精米!”
罗瑞雪点点头,笑道:“何家富可敌国,这些小意思,必然能拿得出来的。”
何彩香突然将笔一扔,砚台一推,指着罗瑞雪子大骂道:“罗瑞雪!你这个肮脏的女人!你竟然趁火打劫!你为什么不去明抢!一百万两银子!三百石精米!我去哪里偷给你!”
罗瑞雪说道:“何家的粮仓,堆积着何止三百石精米?每年馊烂发霉的精米都有足足三十石,这些馊掉的精米就全都扔掉,实在可惜,我这不是也在替何家想办法呢么?再者说了,一百万两,不过捐个官儿的钱,捐何小姐一个平安,不好么?何家这些年倒卖粮食给吴国和赵国,发国难财的钱,可比这多多了。何小姐,我可一点儿可不难为你,你自己看着办罢。”
罗瑞雪说的轻飘飘的,却好像把何家的底细都看清楚了一样儿,何彩香顿时心惊胆战的,她哪里知道,罗瑞雪这么了解何家的底细,并不是着人去查的,也不是滕王爷盯上了何家,准备扳倒何家这个地方一霸,而是罗瑞雪本身读过这本狗血小说,自然一清二楚,还有许多旁人不知道的,何家见不得人的事情,罗瑞雪都知道。
何彩香脸上一片菜色,盯着罗瑞雪直打哆嗦,说道:“你!你这是趁火打劫!你这样做传出去定然会被耻笑的!滕王府就这样的手段吗!”
罗瑞雪笑道:“滕王府的手段多了,这样儿是仁慈的,若是何小姐不领情,那咱们就官府见罢……我也乏了,回去罢。”
“是少奶奶。”
春禾和碧盏应了一声,就扶着罗瑞雪起身,准备往门外去。
何彩香顿时着急了,看着罗瑞雪的背影,惊叫道:“别走!别走!咱们……咱们再谈谈。”
罗瑞雪回过头来,冷笑一声,沉着声音说道:“何小姐,我看我这个王妃,做的事太仁慈了些儿,也怪我平日脸皮儿薄,耳根子软,所以就让你这种平头百姓,有胆量死劲白咧的跟我坐地起价了?何小姐,这里不是菜市场儿,要么去见官,要么写欠条字据,你自己考虑罢。”
何彩香压根儿直痒痒,咬着后槽牙,浑身打颤,却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我写!我写!放开我,我写还不行吗!”
罗瑞雪笑道:“早知道就痛痛快快的写,非要大家撕开脸皮来不好做人……让她写。”
有侍卫把地上的毛笔抓起来扔给何彩香,何彩香接毛笔的时候没接住,被画了一身的墨汁,“啊”的大叫一声,觉得自己特别委屈。
但是又不敢不写,何彩香赶紧抓起笔来,在纸上写欠条。
切罗瑞雪一百万两白银,三百石精米,三日之内归还。
等写完了,罗瑞雪这才满意的笑了笑,说道:“请何小姐画押罢。”
春禾早就去找了红印泥来,侍卫押着何彩香在红印泥上按了手指,然后将大拇指按在纸上。
春禾走过去,将写好的字据拿给罗瑞雪。
罗瑞雪把纸叠了叠,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字条儿,笑道:“何小姐美意,我这就收下了。这顿饭虽然没吃,但是茶的味道确实是好的,若是何小姐有时间,咱们该日再聚一聚,到时候我设宴款待何小姐。”
她说着,似乎没什么诚意,罢了挥了挥手,示意回去。
春禾和碧盏赶紧上前去,扶着罗瑞雪,有侍卫打开雅间儿的门,一干丫头侍卫簇拥着罗瑞雪就下了楼,往大门外面儿的马车走去。
何彩香被松开,竟然有些不稳,一下从椅子上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
旁白的丫头赶紧去扶何彩香,却被何彩香“啪”的打了一个大嘴巴。
“啊!”丫头捂着脸,甚是委屈。
何彩香骂道:“让你做点什么事情好!下个巴豆竟然被罗瑞雪那个贱人发现了!害的本小姐平白被罗瑞雪那个贱人侮辱!一百万两白银,三百石精米!这是要掏空了何家不成!回去我要怎么和爹爹说才好!”
罗瑞雪敲了竹杠,感觉神清气爽,坐在马车上笑眯眯的。
碧盏笑道:“少奶奶,您可真聪明!三两句话就要来了这么多银子和粮食!”
春禾笑道:“是呢,这回不怕粮食不够了。”
罗瑞雪说道:“咱们往泽桦转一圈儿,总要有些收获才是,不然被人看成吃白饭的,那多不好。”
碧盏说道:“少奶奶的智谋,那是一等一的,谁敢说少奶奶是吃白饭的,奴婢们先跟他们拼了。”
罗瑞雪说道:“只会贫嘴。”
碧盏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知道罗瑞雪并不是真的数落她。
众人很快就回了府衙里,滕燕赐正好舍粥回来,虽然已经过了午膳时间,但是仍然没有传膳,就等着罗瑞雪从外面儿回来。
滕燕赐见罗瑞雪笑眯眯的,定然出去一圈遇到了好事儿。
滕燕赐扶着人走进屋里,让罗瑞雪坐下来,亲自给她布膳,笑道:“遇到了什么好事儿,让你笑成这样?”
罗瑞雪将那张欠条儿拿出来,放在桌上,笑道:“王爷请看。”
滕燕赐狐疑的拿过来,展开一看,顿时也笑了,说道:“原来夫人出去一圈儿,是去打劫了。”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都是和大筒他们学的,学的不甚像,也只能弄这么些来了,希望王爷用得上。”
滕燕赐突然欠身过去,亲了亲罗瑞雪的脸颊,说道:“夫人这么贤惠,真是本王的福气。”
罗瑞雪一惊,被他亲的有些脸颊发烫,因着是用膳,屋子还开着门,屋儿里还有许多伺候的丫头,丫头们当下都嘻嘻的笑起来。
春禾在后面儿布菜,笑道:“少奶奶,这鱼看起来好,泽桦这地方儿鲜少能吃到鱼。”
春禾放给罗瑞雪夹了一些放在小碟子里,滕燕赐就慢条斯理儿的将罗瑞雪的小碟子拿开,说道:“不好,鱼是水生,太寒了,夫人现在是有身孕的人,身子骨儿又弱,不能吃这么寒的。”
罗瑞雪顿时有些无语,她是爱吃鱼的,眼睁睁就看着一盘子鲜嫩的鱼被滕燕赐拿到了一边儿去。
春禾点点头,说道:“还是王爷想的周到。那少奶奶吃这个红枣糕罢!”
春禾夹了一块放在罗瑞雪的小碟子里,滕燕赐又不紧不慢的拿开,说道:“红枣性热,晁先生说了,夫人现在身子骨,寒的热的都不宜吃。”
罗瑞雪几乎瞪眼睛,那自己还能吃什么,干扒拉米饭吗?
滕燕赐这才不紧不慢得给罗瑞雪夹菜,说道:“夫人如今身子金贵,本王又经常有事在身,夫人自己要多多注意,不要劳累了,也不要勉强了自己。”
碧盏捂着嘴笑道:“王爷可真是体贴咱少奶奶。”
等用过了膳,罗瑞雪说道:“王爷拿着这个欠条儿,三日之后就可以管何家要债了,给他们三日准备银钱和粮食的时间。”
滕燕赐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子,笑道:“你这样欺负何家,可小心些,别让他们狗急跳墙了。”
罗瑞雪笑道:“我平日里都在府衙呆着,等过些天身子养好了,就启程回京城去了,家里老夫人和夫人还等着我去管中馈呢。”
滕燕赐伸手将她拥在怀里,用下巴轻轻磨蹭着她的头发,说道:“中馈交给旁人就行了,千万别累着自己。”
罗瑞雪说道:“妾身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
滕燕赐笑道:“我自然知道夫人能个儿,夫人不仅善解人意,而且还足智多谋,现在连打劫也学会了。”
罗瑞雪说道:“王爷,妾身在泽桦再等三天,等何家的银钱和粮食都到了,妾身就准备回京去了。”
滕燕赐“嗯”了一声,说道:“早些回去也好,免得泽桦这边闹瘟疫,你本身身子就弱,再染上了便不好了。这些天就让丫头们准备着回去的东西,路上慢点儿走。”
过了两日,罗瑞雪本应该明儿等何家的银子和粮食都到了再启程的,但是晁泰平说看天象恐怕明日有暴雨,路不好走。
罗瑞雪这样一琢磨,反正都准备好了,就打算今日启程了。
罗瑞雪将大筒他们都留下来,给滕燕赐支援用,毕竟泽桦地方小,可用的衙役也不多,这些衙役平日里又疲懒惯了,干活儿总是偷懒,哪有大筒他们听话勤快。
罗瑞雪就带着一些小厮和丫头准备回京去了。
滕燕赐将她送出衙门,罗瑞雪说道:“王爷快回去罢,不是一会儿子还要开粥厂?别耽误了正事儿,妾身这就走了。”
滕燕赐握着她的手,说道:“千万别逞强。”
罗瑞雪笑道:“妾身心里有数儿。”
滕燕赐这才亲手扶她上了马车,然后又嘱咐春禾和碧盏,说道:“少奶奶如今有身孕,你们伺候的时候要格外小心,别出了闪失。”
春禾应道:“王爷,您就放心罢。”
春禾和碧盏也登上马车去,将车帘子放下来,骑奴赶车走了。
罗瑞雪心里竟有些舍不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身孕了缘故,她倒是想要留在滕燕赐身边儿,不过滕燕赐是来公办的,也不好总是打扰她。
她们坐在马车里,碧盏将窗帘子打起来,往外看,笑道:“少奶奶,咱们刚来那会儿,泽桦可是一派萧条,到处都是难民和流民,如今倒是好了,街上都见不到流民了,王爷可真是有本事儿。”
春禾笑道:“还用你夸么?”
碧盏说道:“奴婢说的是事实。”
两个小丫头说笑着,碧盏突然“啊呀”一声。
春禾说道:“别一惊一乍的,再吓坏了少奶奶,你担得起吗!”
碧盏指着窗外,说道:“你们看,那不是侯谷蝶和何彩香吗?这俩人怎么搞在一起了?鬼鬼祟祟的,定然不干好事儿!”
罗瑞雪也看过去,从窗子望出去,只见侯谷蝶和何彩香两个人站在街道的角落里似乎再说话,身边儿也没有带奴仆,两个人左顾右盼了一番,这才进了一个小酒馆儿,确实是鬼鬼祟祟的样子。
罗瑞雪眸子微微一动,不知道侯谷蝶和何彩香这是做什么,心中有些好奇,别是不干好事儿。
罗瑞雪说道:“停车。”
“停车?”碧盏奇怪的说道:“少奶奶,这是要做什么?”
罗瑞雪说道:“跟去看看。”
春禾和碧盏都有些惊讶,不过还是赶紧叫骑奴停下来。
小酒馆儿很破旧,不是什么好地方儿,像侯谷蝶和何彩香这种人,都自命清高,怎么会往这种地方跑。
她们一进去,因着衣着华贵,跑堂儿的很快来招呼,笑道:“几位小姐,楼上有雅间儿!”
罗瑞雪不着痕迹的看了看楼上,说道:“方才进来的两位小姐,是上了二楼么?”
跑堂儿的说道:“啊,您是说侯小姐她们啊,是是是,在二楼的雅间儿。”
罗瑞雪点了点头,春禾和碧盏就扶着她往楼上走去,刚上了楼,就听见二楼的雅间儿并不隔音,有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说道:“那个罗瑞雪,真叫人心烦!实在是个贱人!你看看我的脸,现如今才好一点儿,险些就破相了!”
这声音不是侯谷蝶是谁,侯谷蝶声音大,真是听得一清二楚!
罗瑞雪笑眯眯的对跑堂儿说道:“旁边这个雅间儿,给我开了。”
“好好好,您请。”
跑堂儿的很快就推开了隔壁雅间儿的门,请罗瑞雪进去,然后翻开桌上的杯盏,给罗瑞雪倒了一杯清茶。
罗瑞雪要了个几个点心和一壶茶,跑堂儿的很快就出去了。
雅间儿之间隔板很薄,只要说话声音大一点儿就能听的一清二楚,罗瑞雪坐下来,就听见隔壁还在声调抑扬顿挫的控诉着自己的“恶行”。
何彩香的声音说道:“谁说不是呢!那个罗瑞雪简直就是个贱女人!你知道我有个好姐妹,叫姜雪怡吗?当年我好姐姐姜雪怡和滕王爷那是两情相悦的,不得已才进宫做了妃子,滕王爷为了雪怡姐姐那可以说是守身如玉,痴情不改!结果呢,这个不要脸的罗瑞雪,先是嫁了滕王爷的侄子,后来竟然还勾引滕王爷,被侄子休掉之后身为下堂妇,还不知悔改,竟然改嫁了滕王爷,简直就是不要脸的!现在倒好了,还威胁我何家必须给她一百万两白银,三百石精米!这分明是抢劫!土匪都没她无耻!”
侯谷蝶拱火儿说道:“那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她是王妃,咱们是小民呢?我爹还是县老爷呢,能有什么办法?你看看我这脸,被打成了这样,你看看看看,是不是有点印迹?我还是未出的姑娘家,她就让人这么打我,我只不过就是不小心碰了她一下,你看看她好端端的上蹿下跳,还可以勒索你银钱,却把我打得只能窝在家里日日以泪洗面,真是太可恶了。”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仿佛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而罗瑞雪就是十恶不赦的,气压良民的恶霸!
罗瑞雪不禁挑起嘴角笑了笑,端起茶来,轻轻的呷了一口,继续听她们诉苦。
侯谷蝶说道:“彩香姐姐,我那日和你说的事儿,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何彩香的声音说道:“放心罢,万无一失!我爹本身不想做这些的,但是被逼得狠了,我家可是老实的生意人,平时卖卖粮食,一没抢,二没偷,怎么就有错了?那个罗瑞雪简直欺人太甚,我爹也是气急了,所以这件事儿,自然妥妥的……”
她说着,压低了声音,这边儿却仍然听得一清二楚。
何彩香继续说道:“你放心好了,龙袍、玉玺早就准备好了,还请人写了一个造反的信,我会趁着送粮食和银子的时候,把这些东西送到衙门的仓库去,然后夹在罗瑞雪带来的那些物资里面儿!万无一失,万无一失的!罗瑞雪就等着被杀头罢!”
春禾和碧盏一听,都是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侯谷蝶和何彩香鬼鬼祟祟的竟然说这种事情,龙袍和玉玺,这分明是要栽赃滕王爷谋逆造反啊!
两个人心里发慌,都不由的去看少奶奶。
只见罗瑞雪稳稳当当的坐着,面上却冷了下来,收敛了笑意,有一股怕人的威严。
侯谷蝶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这样儿就行了!这么短时间想要做好龙袍和玺印,还是何家有本事儿,若是没有彩香姐姐,真是难成大事儿!这次何家能和我们一条心,我爹爹也非常高兴,等弄死了罗瑞雪他们,我爹爹是泽桦的官,何家就是泽桦的商,咱们以后还要好好亲近亲近呢!”
何彩香大笑起来,说道:“应当做的,也怪那罗瑞雪欺人太甚,她若是安安分分的做一个王妃,咱们也不会刻薄她,谁让她仗势欺人,狗眼看人低!就该狠狠的教训她才是!看她这回还怎么翻身!”
罗瑞雪听到这里冷笑了一声,隔壁雅间儿里似乎是上了菜,两个人又开始恭维上了。
等了好久,侯谷蝶和何彩香吃完了午膳,这才酒足饭饱的出了酒馆儿,各自回家去了。
等她们一走,碧盏就着急的说道:“少奶奶!这要怎么办啊!快让王爷将这些大逆不道的人拿下罢!可千万不能中了她们的毒计!”
罗瑞雪嘴角一勾,说道:“如果眼下拿下她们,她们定然不服气,反倒是反咬一口。”
罗瑞雪心中突然想到了一个计,说道:“咱们先不回去了,回衙门,将计就计,陪着她们好好玩玩。”
春禾和碧盏赶紧应声,然后扶着罗瑞雪站起来,下了楼出了酒馆儿,登上马车,又折返回去了。
滕燕赐出门去了不在府衙,罗瑞雪进去的时候正好碰见了晁泰平。
晁泰平看见少奶奶有些吃惊,说道:“少奶奶,您不是一早启程回京了么?”
罗瑞雪笑道:“突然遇到了些变故,看来还要在泽桦逗留一日,正好想请晁先生帮个忙。”
晁泰平说道:“学生不敢,少奶奶有事请吩咐。”
罗瑞雪让晁泰平进了屋子,关上了门,这才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晁泰平听了先是吃惊,随即哂笑,说道:“没想到侯家和何家竟然这般不自量力,不过也亏得是少奶奶发现了这些毒计,不然依照皇上的秉性,一直觉得滕王爷是眼中钉肉中刺,恐怕会将计就计的查办王爷,到时候亲者痛仇者快,反而便宜了他们。”
罗瑞雪说道:“正是这个道理……”
她说着,突然笑起来,说道:“听说晁先生文采非凡,那就请晁先生写一封信。”
晁泰平说道:“什么样的信?”
罗瑞雪笑道:“以侯谷蝶的口吻,写给何彩香的信,自称公主,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儿,就行了。”
晁泰平说道:“这倒是简单。”
罗瑞雪笑道:“咱们就将计就计,到时候再让侯谷蝶和何彩香窝里反,狗咬狗。”
滕燕赐晚间的时候回来,就看到了罗瑞雪笑眯眯的坐在桌边喝茶。
滕燕赐有点儿惊喜,说道:“夫人怎么没走?”
罗瑞雪笑道:“本身走了,但是因着有点儿事,又回来了。王爷,明儿个有好戏看了。”
滕燕赐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搞破坏的事情,不由得笑道:“让本王猜猜,是谁家要遭难了?”
罗瑞雪高深莫测的说道:“王爷只管看着就行。”
滕燕赐也不再问,而是让人摆膳和罗瑞雪一道用膳,在饭桌上的时候,一向冷面冷心的滕王爷却变得“婆婆妈妈”起来,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许吃,这个要少吃,那个要多吃,凉的不能吃,烫的不能吃,寒的不能吃,燥的不能吃。
罗瑞雪听到最后都没脾气了,滕燕赐给她夹什么,就乖乖的吃什么。
春禾和碧盏在身后站着,笑着说道:“奴婢的牙都要酸倒了!”
第二日早些,罗瑞雪对春禾道:“春禾,你去找一个信封儿来,里面装上一张白纸。”
春禾应了一声,去了。
碧盏说道:“少奶奶,装上白纸做什么?”
罗瑞雪笑道:“自然有处。”
春禾很快就把信封儿找来了,罗瑞雪拿给滕燕赐,笑道:“王爷,在上面儿写一个‘急’。”
滕燕赐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还是提起毛笔,在信奉上面写了一个“急”字。
等都弄好了,大筒从外面进来,说道:“王爷,少奶奶,何家送银子和粮草的车队来了!”
罗瑞雪笑眯眯的说道:“好戏总算是开场了。”
滕燕赐扶着罗瑞雪走出去,只见府衙的大门口堆着好些粮食和箱子,箱子里面装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因着银子很重,车轱辘在土地上都压出深深的印子。
何彩香亲自过来的,见到罗瑞雪又是恨又是怕,而且眼眸中还带着兴奋和跃跃欲试,似乎立马就能扳倒罗瑞雪一般。
何彩香笑道:“王爷,王妃,民女送银子和粮食来了,民女着人把这些车送进府衙的仓库罢。”
罗瑞雪自然不拦着,笑道:“有劳了。”
何彩香连说道:“不不不,应该的,应该的。”
她说着,转头对下人说道:“你们,快推着车进去,把这些货物都卸在仓库里!”
下人们应了一声,然后推着车从府衙的偏门走了进去,侯谷蝶的人早就在偏门接应了,见到他们赶紧引着人往里走。
何家的下人在仓库卸了东西,然后打开一个箱子,把表面的银子拿下去,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裹来。
侯家的下人就带着那个人,贼头贼脑的从仓库的小门溜出去,直往滕王爷下榻的院子去了。
因着侯谷蝶早就准备好了,所以今天府上没有多少下人,免得人多嘴杂,被发现了就不好了,两个下人顺利进了滕王爷的院子,惊喜的是,滕王爷的院子里也没有多少下人,他们出入无人的进了滕王爷的房间,将包裹扔在了滕王爷的床底下,然后高兴的跑了。
等他们走了之后,晁泰平和大筒才推门进来,大筒骂道:“妈了个八的,这俩人儿还真行!也不怕有诈!”
晁泰平笑笑,说道:“是啊,就这点儿伎俩还要搞陷害。”
大筒蹲下来,将床底下的包裹揪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龙袍,还有一个玺印,和着一封信。
大筒将信拆开来,他是看不太懂上面的劳什子,文绉绉的。
晁泰平拿过来一看,笑道:“龙袍和玺印带走,这封信可以撕了。”
他说着拿出一封信来,交给大筒,说道:“这封信用得着。”
大筒笑道:“好嘞!”
他说着,“唰唰”两下将何彩香的信撕了,然后换上晁泰平写的,将龙袍玺印和谋反信放在一起,用包裹裹上,就出了房间。
大筒的功夫非常好,再加上侯谷蝶特意遣走了下人,大筒直奔她的房间,将包裹也放在了她的床下,还觉得不解气,对着侯谷蝶的床“呸”的啐了一口痰,这才大摇大摆的走了。
大筒办完了事儿,走到前面儿去。
罗瑞雪看见大筒来了,知道事情都妥当了,突然收了脸上的笑意,此时侯大人侯谷蝶和何彩香正在对滕燕赐罗瑞雪阿谀奉承,想要拖延时间。
就听罗瑞雪冷笑了一声,说道:“侯大人,你可知罪!”
侯大人本身就心虚,当下吓了一跳,险些跪下,还是侯谷蝶眼疾手快,搀扶着侯大人,说道:“王妃您这是什么意思?”
罗瑞雪笑道:“什么意思?自然是有人检举你们私藏龙袍,心存反义!”
“什么?!”
“什么?!”
侯大人和侯谷蝶一下都傻了,方才想好的台词儿,怎么让罗瑞雪先抢走了。
侯谷蝶说道:“王妃,你可别血口喷人啊!我爹爹清清白白,衷心为国,怎么会心存反义!更别说什么龙袍了!”
罗瑞雪温和一笑,拿出一样儿东西来,正是方才让春禾找来的信封儿,里面夹着一张白纸。
罗瑞雪食指中指夹住信封儿,晃了晃,说道:“你们的罪行已经有人揭发检举了,还要再顽抗到底么?”
侯谷蝶惊恐的大叫道:“不可能!”
罗瑞雪笑道:“怎么不可能,检举的人就在眼前,不信你们可以和何小姐亲自对峙。”
何彩香被突然点了名字,还没反应过梦儿来,就见侯谷蝶突然冲上来,掐住她的脖子,说道:“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人!咱们说好了一起陷害罗瑞雪的!你为什么突然给她送检举信!我就知道你这个贱人不安好心!原来你阴我!你竟然害我!你何家倒卖粮食的时候,都是我爹爹帮忙疏通的关系!我对你何家也算是有恩!你这个贱人却来陷害我!”
何彩香都懵了,反抗着说道:“我没有啊!啊……好疼!你放手!你这个泼妇!放松啊!我的头发!救命!”
侯谷蝶才不放手,撕扯着何彩香的头发和衣服,骂道:“要死咱们就一起死!你也参与了!龙袍和玺印是你何家找人做的!信也是何家找人写的!和我们没关系!是你们何家的人要陷害滕王爷谋反,不管我们的事!”
何彩香听她全都抖落了出来,大叫道:“你疯了吗!是你要陷害滕王爷造反!你说你爹看不惯滕王爷高高在上!罗瑞雪还因为一丁点儿小事儿殴打你!你们说要扳倒滕王爷的!是你找我说何家的人脉多,可以找人赶制龙袍的!都是你们,你!还有侯大人!不管我们何家的事才对!侯谷蝶!你这个疯女人!”
罗瑞雪笑眯眯的瞧着她们,心想着这两个没找大脑的女人竟然这么好骗,自己还没抽出来信威胁她们呢,两个人就已经全都招了。
滕燕赐却听得沉下脸了,冷笑一声,说道:“侯大人,令千金和何小姐的对峙,你要怎么解释?”
侯大人听得双眼一番,“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叩头说道:“王爷……王爷……是何家陷害下官啊!下官……下官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想要对王爷不利呢!这……这一切都是何家的阴谋!”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就听有女子哭嚎的声音,只见远处郎缨打头,身后跟着好些侍卫,侍卫押着侯夫人往这边走,侯夫人一边踢腿儿一边大喊,“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老爷救命啊!”
郎缨走过来,说道:“王爷,方才卑职见侯夫人鬼鬼祟祟,就上前去看,她手里捧着一个包袱,里面竟然是大逆不道的龙袍和玺印,还有一封信。”
侯夫人大叫道:“不!不是我的!”
郎缨将信交给滕燕赐,滕燕赐看罢了,冷着脸扔给跪在地上的侯大人,说道:“念。”台在讽扛。
侯大人哆嗦了一声,颤巍巍的拿起信来,却要吓个半死,抖着手看着侯谷蝶,说道:“你!你怎么这样糊涂!”☆co○首发
侯谷蝶不知道她说的什么,低头一看,险些也吓死,扑上去就要把信撕了,说道:“这不是我写的!不是我写的!我根本不知情!”
侍卫们早就冲上去将侯大人、侯谷蝶和何彩香押起来,并着侯夫人一起,哪会让他们去撕毁信。
侯谷蝶大声咒骂着,说道:“何彩香!都是你这个贱人!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算你写了检举信!你不是也要和我们一起死吗!”
罗瑞雪这个时候才笑眯眯的,不紧不慢的从信封里,将信纸拿出来,然后展开来,正反翻了一下。
侯谷蝶瞬间睁大了眼睛,惊声叫道:“空的!”
罗瑞雪笑道:“对,空的,根本没有什么检举信。”
侯谷蝶一下子懵了,瞪着罗瑞雪,又叫又喊,似乎要扑上去咬人,说道:“罗瑞雪!你竟然诓我!你这个毒妇!你这个没种的毒妇!”弃妃这个高危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