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适的车内,静静流淌着轻声的背景音乐,依旧是那首弥漫着浅淡忧伤的seeyouagain。
夏知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个手握着发烫的手机,目光笔直的看着前方。
良久,她低下头,黑色柔软的头发轻轻的垂在脸颊二侧,净白的脸蛋莹润精致,双眸像是弥漫起一层大雾,渐渐的朦胧了她的视线。
“绍昕,你什么时候出来?”
他约了安以曼?
夏知的心里像是有人在敲击着重鼓,每一下都让她神经一紧,或许,或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在她还如此生气的情况下,又主动的约安以曼呢?
就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为什么还是和以往一样,都不告诉她呢?
手指尖落在屏幕上,指头微微泛着鲜红。
如果现在她还能勉强的劝自己不要多想的话,那么接下来,手机里微信弹出来的消息,却让她再也无法淡定。
她一眼就看出来安以曼的头像,因为那小小的正方形的方框中,有一张睡着的脸正是傅绍昕的。
安以曼红唇轻抿,微笑的表情,此刻就像一记炸弹,彻底的摧毁了夏知的最后防线。
更可笑的是,她的备注居然是此生唯一。
呵。
而屏幕上跳出的一句话,更像一枚钉子冷冷的狠狠的击中夏知的心脏。
“绍昕,我今天不能应你的约,身体有些不舒服,若是你怕夏知误会,我可以向她解释,我可以不要任何名分的跟在你身边,不会让你为难,爱你。”
轰然一声,四肢像是浸泡在寒冷的冰窖中,麻木的无法动弹。
眼前的这些和傅绍昕的笑脸交替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就像挥之不去的噩梦。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行走在沙漠中濒临死亡的人,突然看到前面的绿洲,满怀期待的走过去,却发现只是海市蜃楼。
没有期望或许还不会如此绝望。
傅绍昕,究竟是你隐藏的太好,还是我根本就没有搞懂过你?
同一时刻,马路对面一辆车正缓缓升起车窗,一张带着墨镜精致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冷笑。
她拿出手机,将刚才发的消息撤回,然后开车离开。
傅绍昕,你就慢慢的享受我送给你的大礼吧。
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
深秋的天气已经带着凛冽的寒意。
翼北的天就像人的心情一般,哪怕昨天热情如火,可能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便天寒地冻了。
夏知开着车窗,外面的寒风肆意,外面不知道何时飘起了小雨,雨丝透过车窗缝隙落进来,打在她的脸上,一片冰晶凉意。
十字路口,绿灯红灯交错,夏知稳稳的踩了一脚刹车,她思绪飘远,突然听到车后滴滴滴的催促声,下意识的踩了一脚油门,而此刻的红灯还并未跳转。
右侧一辆车冲了出来,夏知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她慌忙的打方向盘,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接着是砰的一声巨响。
噗通,噗通。
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突然一声严厉的责备声从头顶传来,傅子靖一只手紧张的抓住夏知的胳膊,五指收拢,似乎还有些余悸。
如果不是她正好看到夏知的车,她就不会跟了上来,更不会再刚刚危急的一瞬间,直接选择了将她的车撞停,所幸是车速都不快,车子虽然坏了,人没事就好。
傅子靖直觉这个事情不简单,夏知不像如此莽撞的人。
夏知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有些晃神,茫然的抬头,眸子落在傅子靖焦虑的脸上。
“刚才有人在后面按喇叭。”
傅子靖眉头紧皱,按喇叭的声音她也注意到了,刚才她还在想这辆车隔着一辆车的距离催促,似乎有些不对。
在联想到刚才的一幕,傅子靖只觉得浑身冰冷。
此刻再转头去看,哪里还有那辆车的影子。
“我的小祖宗,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怎么了。”
夏知浑身绵软无力,勉强的扯开嘴唇笑了笑。
“行,你还别笑了,这笑比哭还难看,说吧,我们走了之后你和我哥该不会又是吵架了吧。那个地中海怎么样了。”
“你哥的手机落在我车上了。”
“然后呢。”
傅子靖结果电话,翻开一看。
“没事啊。”
夏知低头,果然微信上安以曼的头像已经变成一朵白色迎风飘扬的花,而刚才那个暧昧的消息却消失无踪。
刚才的一切就像是夏知的一场梦一样。
“宝贝儿,你是不是那件事情之后神经有些紧绷了,安以曼那娘们就跟她头像一样,看似纯洁无暇,根下面却不知道埋得多深,多肮脏,我都斗不过她,你可别轻易的上她的当了。”
二个人在路边坐着等警察过来处理事故。
夏知揉了揉太阳穴,点点头:“我知道的。”
“你们两个,这辆车的车主呢?”警察过来之后,开始勘察现场,鉴定责任,看着夏知和傅子靖亲密的样子,还以为其中一辆车的车主不在这了。
傅子靖看见警察过来,眼睛里都开始冒着光,她笑眯眯的跟夏知抛了个媚眼:“制服诱惑,老娘喜欢。”
接着风情万种的站起来,笑道:“警察叔叔啊,人家就是车主啊。”
出警的交警也是才毕业上岗的,看见这么个大美女,笑眯眯的盯着自己,脸色一下子就红了。
“我是说另外一个车主。”
傅子靖笑的花枝乱颤,指着夏知:“喏,坐那的就是咯。”
交警诡异的看了二个人一眼:“你们认得?”
傅子靖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认得啊,不仅认得,我们还是亲闺蜜,有问题吗?”
“你们撞车玩呢?跟我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吧。”
等傅子靖跟警察叔叔聊完,回头已经看不到夏知的人了。
“喂,乔治,事情查的如何了。”
那边传来男人温和沉稳的声音:“你从来不主动打电话给我的,今天是心情不好吗,我听你的声音不对,若是你待得不开心了,随时回英国好吗?”
夏知心里一暖,唇角勾勾:“你总是能一眼就看穿我的心情,只是我现在的事情还没有办完,上次我给您的东西,你查到了吗?”
乔治沉吟一声:“查到了,dna比对结果,是一个女人的耳钉,那个女人叫安以曼。”
夏知沉默良久,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当时去安友儿病房,就觉得安友儿的死有蹊跷,无意间在安友儿的右手里发现了这个耳钉,可是为什么那件事情就无声无息的平息下来了呢。
难道,又是傅绍昕想要保护她吗?
算一下时间,那时候正是安以曼失踪的时候。
如果,夏知的猜测是对的,那么安以曼这个女人就太可怕了。
或许,那一宗绑架案,就是她自导自演。
一个连自己的亲人都能下手的女人,一个对自己都这么狠的女人。
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电话那端,乔治的声音再次打破了她的思绪:“你弟弟的下落,有了一点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