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大公主见了那玉佩的裂纹,还曾感慨的说道:“幸好有这玉佩替乔木挡灾,让乔木逃过一劫。”
萧南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点头称是。
大公主又道,“可惜那位玄妙真人已经归隐山林,且再也找不到他的踪影,否则我定要与你阿耶亲去好好谢谢他。”女儿一出生就体弱多病,若不是那位真人指点,女儿可能撑不到嫁人生子,可以说,玄妙真人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呀。
萧南听了这话,更不敢随便搭腔,心里却暗自庆幸,直道幸好那个什么真人远遁了,若是他在京城,大公主定会押着她一起去谢恩,届时被真人发觉她是一抹异世的游魂,她的小命可就不保咯。
萧南可没忘记魏王府那位被道士‘施法’的孺人,她更不想刚获得新生就再入轮回。
许是心虚吧,萧南对那个裂了纹的玉佩也颇为忌惮,以‘已经帮她挡了灾、灵力已经消失’为借口,命玉簪将玉佩好好的收了起来,再也没有佩戴过。
连带着,萧南对本尊的生日也不是那么热衷,之前有玄妙真人的话,说她十九岁前不能过生辰,萧南也就不曾关注过所谓的生辰。
如今被崔幼伯特特的提了出来,萧南心里虽然不怎么热衷,但还是露出惊喜且期盼的神情,道:“嗯,正是七月十五中元节,呵呵,我没想到郎君还记得。”
崔幼伯见萧南终于笑了,愈加自得,笑着说道:“娘子为了我做了那么多,我若是连娘子的生辰都记不得,岂不是太对不起娘子了?!”
不等萧南表示自己的感动,崔幼伯又道:“我不止记得娘子的生辰,还记得阿娘曾说过,娘子年幼的时候有神仙指点,说十九岁之前都不能过生辰,今年正好是娘子二十岁的生日,刚好过了那‘十九’之限,今年我定要给娘子好好庆祝生辰。”
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萧南笑得更甜,几乎是满含深情的对崔幼伯说:“夫君这般对我,我、我真是太感动、太高兴了。”
一边说着,萧南还一边应景的挤出两颗大大的泪珠儿。
崔幼伯见状,伸手轻轻拂去那要掉不掉的泪珠,郑重的说道:“过去娘子是怎样待我、怎样对崔家,我点滴都记在心头。如今我能力有限,还不能回报娘子的辛劳付出,但、为夫保证,以后,我定会好好待你。”
萧南双唇蠕动,似是有话要说可偏偏说不出来,唯有满目的感动和深情,表达了她此刻的心情。
夫妻两个就这么深情款款的相对凝视着,寝室里服侍的丫鬟早就被玉簪打发了出去,此刻,屋子里只剩下萧南和崔幼伯,空气里也弥漫着一种叫做温馨与浓情的气氛。
良久,崔幼伯才从甜得让人沉醉的气氛中缓过神儿来,见萧南还一副沉侵其中的呆愣模样(某男吐槽,谁沉浸了?这是演戏好不好!),伸手点了点她挺翘的鼻子,笑道:“另外,娘子生辰那日,我也会送娘子一份大大的礼物哦。”
萧南似是被崔幼伯惊醒,然后猛然发觉自己在夫君面前失态了,面露赧然的笑道:“什么礼物?”
崔幼伯竖起食指在她面前摇了摇,十足的卖了个关子,“保密!”
有了这个甜蜜的插曲,杨家噩耗而带来的伤感在荣寿堂一扫而空。
紧接着,还有件喜事也传到了崔家——卢晚卢表妹答应了李元芳童鞋的提亲,双方家长也见了面,已经谈定了婚期,三个月后,李元芳将正式迎娶卢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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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就知道阿晚是个有福气的孩子,那李家郎君,我命人仔细探访过,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呢。”
老夫人见卢县君特意的来给她送谢媒礼,高兴的哈哈直笑,精神也好了几分,全然不符几天前动不动就昏昏欲睡的样子。
卢县君忙笑道:“那也是姑母疼阿晚,才会挑了这么好的一个夫君给她。”
老夫人派人调查了李宏的底细,卢县君这个做丈母娘的,在上任前更是彻底调查了未来女婿的资料。
为了确保李宏做官当差的能力,卢县君更是不惜花重金买通京兆府的差役,让对方将李宏上任后接手的公务全都告诉了她。
那差役无端得了这么多好处,欢喜之余,直接把李宏的信息彻底卖给了卢县君:大到李宏办了什么差事、李宏在衙门里的人缘如何,小到李宏平日喜欢用什么吃食……事无巨细,统统告诉了卢县君。
听闻未来女婿办差能力超强、人缘极好且平日没有不良嗜好,卢县君更是满意。
随后,在老夫人的安排下,卢县君带着卢晚亲自瞧了李宏一回,母女两个对那个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出色郎君很是喜欢,几乎是当场便在心里定下了李宏。
而李宏呢,接到崔幼伯的暗示,听说范阳卢氏的娘子相中了自己,愿意与他喜结良缘,更是欣喜若狂。
正如老夫人猜想的那般,寒门出身的李宏跟所有的世人一样,倾慕世家,尤其是卢氏这种显赫数百年、底蕴悠远的老牌世家。
能和卢氏女结亲,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美事。
更不用说崔幼伯介绍的这位卢氏女,与崔氏、萧氏、独孤氏皆是姻亲,尤其与自己的顶头老大崔京兆的关系更是亲近——现如今,卢家小娘子正客居崔家。
崔幼伯还说了,家中太夫人甚喜欢卢家小娘子,小娘子若出嫁,也会在崔家出嫁。
李宏不是那种死读书的书呆子,他不止聪明还懂得变通,自然听得懂这话的另一层意思:崔家将会是卢家小娘子的第二个娘家。
能变相的与双相崔家结亲,李宏高兴得无法用言语表达,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提醒他,记得对崔幼伯说‘亲事皆有父母做主,此事还需回禀家中长辈’的话,李宏险些当场点头答应。
而所谓的回禀父母,其实只是走过场,也是向崔幼伯表明,他李宏不是那等不守规矩、眼中没有长辈的轻狂之辈。因为李宏相信,他家父母只要听说未来儿媳是卢氏女,定会一百个愿意。
果然,李宏给家里写了信,没多久,他家阿翁、阿耶、阿娘等一家子人带了好几大车的礼物,组团进京帮他准备婚事。
男女双方都满意,很快便定了亲,并一步步的走六礼的程序: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昨日,两家已经定了婚期,‘请期’一礼算是走完了,卢县君也能放心的来跟老夫人道谢兼送谢媒礼。
“呵呵,那也是他们有缘份。”
老夫人被卢县君一通夸奖,很是开心,直笑得见牙不见眼。
萧南见老夫人的精神好,也很是高兴,忙凑趣道:“阿婆帮表妹寻了件好亲事,我这个做表嫂的也不能不表示,定会准备一份厚厚的礼物给她添妆。”
卢县君知道萧南这是烘托气氛,跟着附和,“那感情好呀。呵呵,谁都知道,咱们大娘子可是最大方,且最爱关照弟弟妹妹的好嫂子。老夫人,说到这里,我都有些嫉妒您了,您这是从哪儿找来这么孝顺贤惠的孙媳妇呀?”
听卢县君说得有趣,老夫人笑得前仰后合,手指续点着她,道:“好你个牙尖嘴利的猴儿,马上要做外大母的人了,还这么促狭。”
老夫人高兴,满屋子的人也跟着开心,一时间,堂屋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直到崔幼伯下衙回来,堂屋里的气氛还是极欢快。
“呵呵,今天有什么喜事呀?阿婆这么高兴?”
崔幼伯恭敬的行了礼,然后才来到老夫人榻前,紧挨着她的单榻跪坐好。
“确有件喜事呢……”
老夫人见孙子回来了,心情更好,伸手握住崔幼伯的手,将李宏与卢晚的喜事告诉了他。
“呵呵,他们的婚期定啦?阿婆又说成了一门好亲事呢。”
崔幼伯好久没看到祖母开心的笑容,心安的同时,也忙跟着凑趣,故意装着一副财迷的样子,问道:“不止表婶给了您多少谢媒钱呀?这门亲事这么好,谢媒钱少了咱可不依呀。”
老夫人用手指戳了戳崔幼伯的额头,笑骂道:“这一个两个的,竟都成了财迷精?我那如谪仙的玉郎孙儿哪去了?”
萧南忙插嘴,笑道:“自是埋到铜钱堆里啦。”
“哈哈哈……”老夫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直说萧南也是个促狭鬼。
崔幼伯见堂内满是欢乐的气氛,想起另一件喜事,笑着说道:“阿婆,您的玉郎就在这儿呢。呵呵,对了,还有件事儿,孙儿想跟您说。”
老夫人拿帕子按去眼角的泪花,随口问道:“什么事儿呀?”
崔幼伯看了眼萧南,柔声道:“再过几日便是乔木的生辰——”
老夫人‘呀’了一声,打断他的话,“可不是吗,七月十五是乔木的生辰。过去两年家里总有事儿,这次咱们一定要好好给乔木庆贺一番。”
萧南是晚辈,在长辈面前自要推辞,忙笑道:“哎呀,我才多大的人呀,过什么生辰。”
崔幼伯也怕老夫人怪他太疼惜媳妇儿(这娃儿还是不了解老夫人呀,以为谁都跟他阿娘一个德行),解释道:“其实也不全是为了庆贺生辰,孙儿想着,长生洗三、满月的时候正赶上大堂姐的丧期,也没能好好操办,孙儿一直觉得对不住岳父岳母。这次,借着乔木生辰,把亲朋都请来聚一聚。”
老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孙儿真是长大了,越来越会处理事情了,这次,她真是可以放心的把荣寿堂交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