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青城微微闭眼,声音略带撕哑:“她如何?”
“奴才已经将人悄悄送去张太医府上了,张太医原是国医圣手,奴才安排了好些人暗中守着,想来不会有事的。”安吉关了窗,隔绝了冰冷的风,眼下还未开春,再这般冻下去,还不知道会伤成什么样子呢。
“下去吧。”战青城靠着冰冷的池边,略深的肤色泛起微微的薄红,水波在他的身上微微荡恙。
那门忽的开了,苏凤锦着了一套素白的长裙,一头墨发披在身后,耳边戴着那一对玉琉璃的耳环,步伐轻移,巧妙如莲,她缓步下了水,来到战青城的身旁,素手轻轻抚过他的脸庞,那身上淡淡的香味在他的鼻尖萦绕,她坐在战青城的身上,一双杏眸里泛着柔情万千,手一点点从脖子滑到胸口,再一点点往下……
这是一个旖旎的梦,他忽的过来却只见一池冷水微微的荡漾,波纹一圈圈的打出去再打回来。
约莫天亮的时候,安吉推门复又走了进来,见战青城还泡着,忙急道:“爷,您这都泡了一晚上了,再泡下去怕是会出事啊。”
战青城起了身,面色上的潮红已经退去了不少,安吉替他擦着身,一边道:“那花园里那条蟒蛇在老夫人的眼皮子底下烧死了,怕是连那道士也不曾想过为何那蟒蛇会奄奄一息。”
战青城着的是一套上朝的衣服,待出了战府入得宫,战青城先去了太医院,后才去了皇帝的御书房。
御书房中皇帝正与那所谓的云天观知观谈经论道,那知观见战青城来了,忙起身笑问:“听门下弟子说战府近来生有妖孽,不知如今妖孽可
除?”
战青城却只朝皇帝道:“皇上,臣有要事启奏,还请知观先退下。”
皇帝摆了摆手,笑盈盈的道:“无妨,国师不是旁人,战爱卿胆说无妨。”
战青城只得将东西递上前来,朝皇帝道:“皇上,臣要奏之事,便是天云观,假借道观之名谋财害命,陷害无辜,妖言祸众!那所谓的丹药,更是毒中之毒……”
“战爱卿!你的意思是说朕识人不明?还是在质疑朕要千秋万岁的决定!”皇帝已经年迈了,他急需要一颗所谓的续命之药来让他达到千秋万岁的目地,而如今,战青城这般贸然指责,皇帝甚是不悦,一个没有兵权的将军,纵有忠心,对于皇帝而言,也没有什么可受其威胁的。
战青城垂眸:“臣不敢,此药臣亲自试过,是否有他用,皇上只须请张太医来一验便知。”
天云观知观面不改色,朝战青城道:“老道确是终南山修行之人,今得圣上所用,本是福,却不曾想今日却成一祸,长安城中诸多百姓皆为信徒,又岂能作假?只是贫道观将军印堂发黑,想来是府中之事尚未过去……”
“皇上,您服用丹药的时间到了。”一个小道士端了药进来,恭敬的站在一旁。
皇帝坐于龙椅上,大殿忽的静了下来,这天云观的知观客角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紧握着手中的拂尘,保持着该有镇定。
战青城立于大殿之上,朝皇帝沉声道:“此事关于万民,臣与几位友人也一同试过,还望皇上彻查。”
“那就宣张太医过来,验。”
天云观知观拂了拂尘朝皇帝道:“皇上,贫道乃是天外之人,此天外之物,又岂是此等凡人能够验明?如若皇上不信,那贫道自当回终南山再不出山便是。”
一时皇帝两面为难,只得朝战青城道:“你既指证此事,可有证据。”
战青城将那颗丹药取了出来,公公接了那丹药递至皇帝跟前,皇帝一闻惊道:“这便是朕日日服用的丹药,爱卿如何得之?”
“近来母亲请了道士,此丹药便是道士赠予母亲之物,而此物臣曾予张太医看过,里面有麝香,夹竹桃等剧毒之物,更有催、情之效,能短暂性将人身体变好,可是若是一朝不用,便又会让迅速钻进行情、欲中不可自拔,还望皇上三思。”
皇帝扫了眼一旁面色发白的道士,一拍桌子,沉冷的声音将众人吓得了一地:“查!!”
大殿里一片寂静,张太医提着药箱子走了进来,跪在地上,朝皇帝恭敬道:“启禀皇上,此物与民间花阁里面的药并无二致,只是里面掺杂了大量的水银与花、药之香,所以将花阁的合欢散揉作了丹药的样子。”
皇帝正欲说话呢,外成突然传来了宫人的禀报:“皇上,丹药不可服食啊皇上,那试药的小秋子已经死了,七窍流血,死状甚是惨烈!”
皇帝大发雷霆,桌子上的东西扫了个干净,当即便将天云观的知观即刻处死,派了御林军与巡防营大面积的搜寻那些同党道人。
二皇子跪在御书房外头,替一些无辜的道士请命,被皇帝嘲讽他心如妇人,一顿好打之后便命人抬回了二皇子的府坻里。
战青城负责行刑,他站在那知观身旁,笑盈盈的拍了拍他的衣襟,轻笑:“本将军沙场征战数年,死在本将军枪下的人不计其数,可本将军偏偏不信这生死轮回一说。”
天云观知观瞪着战青城:“不可能,那本就是延绵寿命之丹药,怎么可能是毒物!”
战青城负手瞧着他,眸底透着冷笑:“那么,那药你可用过?”
“我本修道,为何要用!”他头发散乱,面容仿佛一瞬间便苍老了十岁,那仙风道骨的模样硬生生被消磨成了狼狈。
“那本将军便赠你尝尝。”战青城挥了挥手,安吉端了一盒子药塞了数十颗进行这知观的嘴里,知观不断的挣扎,结果胸口露出了一个月牙形的印记来,天云观知观吃了那丹药之后便开始抽搐,他瞪着战青城,那双眸子里布满了仇恨的目光,与曾经战场上战败者的目光极其相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