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珠死死的拽着苏凤锦,泪眼婆娑:“小姐,我跟你一起,我也要到牢里去呆着,你别不要我……”
康福瞧着挽珠不耐烦的道:“当真是个蠢货,有福都不知道去享,赶紧的,别磨磨蹭蹭的,爷眼下正在西平平叛乱,哪里有那个闲工夫来管你们,赶紧 走。”
苏凤锦握着挽珠的手,有些无奈:“挽珠,你听我一言,牢里不是什么 好地方。”
康福鄙夷的瞧着这主仆二人发,冷笑:“谁知道 ?蠢货就是蠢货,在那牢里可保管熬不过三天。”
芳姨拉着挽珠,低声道:“如今小姐入了牢就算了,怎的你还要把自己搭进去,万一你有个好歹,你家小姐还要被你拖累。”
苏凤锦一点点的掰开挽珠的手,转身走出了东屋,挽珠在她的身后哭得撕心裂肺的,苏凤锦也只当没听见,只是可惜了,不能在临去前给挽珠寻一个好亲事了。不过,挽珠呆呆傻傻的,若是得了那些银钱,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骗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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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凤锦被送去了刑部,这个消息瞬间如潮水般涨到了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的人多半都是笑话的,独有状元府里头的忆秋气得砸了茶壶,前来求助的挽珠吓得一哆嗦,眼泪又巴巴的往下掉:“忆秋姑娘,你救救小姐吧,若是小姐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奴婢也不活了。”
忆秋忙换了个脸色,和善的道:“我方才砸东西那是气府里那不长眼的老东西,原不是你的关系,你别多想,这几日你就好生呆在状元府,我去春华楼寻爷商讨商讨。”
挽珠拉着她有衣袖子,哭相当真是令人心疼:“作什么要……要去春华楼?”
“战青城跑去西平镇乱去了不在,虽说那姓战的同刑部尚书是好友,可是人家可同你家小姐不熟啊,那就只能让状元爷去牵牵这个线了。你在这儿等着,在这儿旁人不敢动你,你是安全的。”忆秋吩咐了两句就跑了。
与此同时,忙乱起来的不仅仅是状元府的忆秋,还有那探花郎的李府,李均之倒是不急,喝着茶瞧着庭院中花色雪白的母猫儿,那母猫儿不知他家夫人从哪里诓骗回来的,生得很特别,瞧着不像是这中原的品种,唉,当真是许久不曾出去寻乐子了,如今瞧着只白猫儿都觉着眉清目秀的。
陆雨薇曾经警告过他,若是他再去寻花问柳,陆雨薇就要让他头顶的帽子变绿,这绿的对象,保不齐就是她崇拜不已的战青城!
李均之有些后悔,当初作什么要招惹那战青城,现在好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得丢了夫人赔了官儿,继续当他的浪荡子弟了。
陆雨薇急匆匆的从外头走了进来,抢走他手中的茶盏喝了一大口才道:“将军府那个出事了,你可听说了?”
李均之伸了个懒腰,笑盈盈的:“夫人这大清早的跑哪儿去了?教夫君好等。”
陆雨微朝着他脸上掐了一把:“那人都入了狱了,你怎的这般冷静。”
李均之真是,翻白眼的心都有了:”夫人,我若是着急了,你也该着急了,再说,前些日子若不是我一去花阁后脚他就找人禀报你,我也不至于这大半
个月了还没沾一点儿荤腥。眼下他女人被关进牢里去了,救自是要救的,不过,我得先写封书信予他,急一急他我心里才痛快。”
战青城的这个人情,自是要讨的,不过,讨之前呢,得让先前的心情舒坦一下。
陆雨薇眯着眸子坐进他的怀里,手从他的脸上滑过,语气阴森林的:“你方才……说什么 ?”
李均之这才反应过来说了不该说的,忙两手捂脸:“我是说夫人明眸善莱举世无双,当真是夫君我的珍宝!嘶疼疼疼,耳朵要掉了,要掉了啊夫人…以后不敢了不敢了,那花阁里的女人我一眼都不多瞧,她们那些庸脂俗粉哪里比得上夫人的天生丽质绝代无双。”
陆雨薇这才收了手,挑着他的下巴,吧唧亲了一口:“说的好,这是姑奶奶赏你的。”
李均之心里喜滋滋的:“夫人,我若是再多夸两句,能不能多亲两下?”
“亲你大爷!赶紧去把那将军夫人的事儿理一理,快点儿的!再敢顺路去看你的红粉人绿知已,姑奶奶就让你头顶生绿,让你儿子管别人叫爹。”陆雨薇一脚将李均之踹开,在李均之的软椅上坐了下来。
李均之无奈的叹了叹气,唉,家有悍妻啊,家有悍妻。
李均之也不敢耽搁,麻利的就给战青城写了一封信,信上所书,战兄亲启。将府苏氏,因杀人罪入狱,屈打多日未曾招供,现已余气一小口,望盼将军速战速归。
啧啧,这信写的,当真是狠!
将信派出去之后他才出了门,先去了一趟刑部尚书府,府里见天的遍地都是药材,那远远的都能闻着一股子草药味儿,为着那支逸的病,战青城当年特意请了位神医住在云府,只是这会儿云逸不在府中,他正在牢里审犯人。
李均之转了一圈去刑部大牢的时候就与状元爷宋仁义碰了个正着,两个人也算是酒肉朋友了,相互寒暄着朝牢房里头走。
云逸那个病殃子坐在火盆边,那暗红色纹有青竹的朝服还穿在身上,面色显得有些疲惫,云逸身旁的侍女露华提着把剑,笑盈盈的瞧着这二人:“见过二位大人,二位大人可是来看将军府苏氏的?”
李均之与宋仁义对视了一眼,忆秋有些着急:“怎么?还有旁的人过来?”
露华点了点头:“确实有,来的好像还是那苏府的夫人?”
忆秋一拍手沉声道:“看来是苏姐姐的后娘了,那人原不是什么好东西,苏姐姐没事吧?露华,你快带我去瞧瞧。”
云逸捏着手中的茶盏,神情淡淡的开口:“此案还有待论定,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敌国余孽一事,本官还要审案,若是几位没事,请回。”
宋仁义朗声笑了:“云兄,你我好歹十几年的交情了,虽说你入朝比我早,不过,若论辈份来,你还是我师兄呢。”
云逸搁了茶盏,挑了挑眉:“那么……你们这是要留下来看我审案了?”
宋仁义拉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朝云逸道:“不瞒你说,我身这这丫头吧与将军府苏氏感情好,她苏姐驵如今有难了,她自是要来瞧一瞧的。”
云逸扫了眼忆秋,取了碳盆里的铁钳子拔着碳火淡道:“去瞧也可,给我将这人的嘴撬开。”
忆秋望向那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人,那人浑身衣服都被鞭子打烂了,他的身形倒是很结实,浑身的身还在不断的往下滴,头发凌乱不堪,身上有些地方还有烙痕,瞧着已经是一个半死的人了,忍成这样都没有说,又怎么会惧怕刑罚呢?
云逸扫了眼忆秋,眸底划过一抹暗色:“既然办不到……”
“说话算数?”忆秋十个手指头掰得咯咯作响。
这李均之只瞧了那人一眼就觉得腿脚打着颤儿:“既然 如此,你们慢慢看,我府中还有事就先辙了。”
宋仁义靠着椅子慵懒得跟没骨头似的:“李探花什么时候这般胆小了。”
半个时辰之后,当宋仁义扶着椅子狂吐时,终于知道为什么李均之那没义气的会先跑了。他只当忆秋有些小手段,却不曾想竟这般狠,连着身旁坐得端正的云逸也憋青了一张脸,紧握着拳头才忍着这种想吐的感觉。
忆秋扔了手里的东西,拍了拍手朝云逸道:“云大人,事情呢,我已经问清楚了,你要找的那个人在东阁的十里庄,你自个儿找去吧,我去见苏姐姐去啦。”
云逸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可有兴趣加入刑部?”
忆秋摆了摆手:“我是一个姑娘家哎,做这种无情无义又凶残的事情,不大好吧。再说了,我还得伺候着状元爷呢。”
忆秋低头一看,宋仁义吐得实在厉害,忙朝露华道:“劳你将状元爷扶出去,我同苏姐姐说几句话,一会儿就回去。”
露华忙扶着宋仁义往外头走,露华回头瞧了眼那人的模样,吓得心肝直打颤抖,忆秋当真是够狠,她生生将一个人的头皮全给扒开了,装了和着盐的开水,一滴一滴的往头皮上头倒,那人只求死个痛快,忆秋待那人给了答应之后便收了手,那人的脑浆从头顶淌了出来,滴落在地上,那颜色,白中带红,瞧着跟放了辣椒油的豆腐似的。
云逸坐在椅子里,把玩着手中的烙铁,忆秋笑盈盈的去了牢里头。
苏凤锦关的是一个单间,住的倒是比一般的牢房要干净许多,起码那单间里头还有一个独立的净手间,苏凤锦坐在窗子底下的椅子上看着书,那书是那天事发的时候她塞进衣袖子里的,没曾想来到这里竟成了她唯一的消遣了。
狱卒打开了牢门,忆秋走进去,在她眼前晃了晃,笑盈盈的:“苏姐姐,你瞧什么 呢?这般认真?”
苏凤锦手里的书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忆秋垂眸只瞧见诗的最后一句:纵爱错,不知从此留得几时。人情好,何须更忆,泽畔东篱。
苏凤锦拾了那书,牵出一抹笑:“你怎么来了?”
忆秋扫了眼四周,低声道:“你要切记,不可将自己与那姓肖的扯作一处,那姓肖的如今犯的可是勾结敌国余孽的大罪,你若是认了,谁也保不得你了,你放心,我和状元爷都会想法子的,这里伙食不好,我偷拿了些糕点进来,你先吃着,过几日有旁的消息我再想法子进来瞧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