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锦拍开他的手,细细想了想,也没想到这第三条腿在哪里:“哪儿有三条腿。”人不都是两条腿。
“中间不是还有一条?苏凤锦,你既同我在一起了,怕是除了我再也没有人能那么满足你了吧?怎么,如今不过半月不曾寻你,你便同他勾搭上了?”战青城青筋直暴,恨不能将那书房里的人拖出来,碎尸万段。
“胡说什么!”苏凤锦怒瞪着他。
战青城阴沉沉的脸上透着风雨欲来的危险气息:“我就知道,有了我之后你便瞧不上那小白脸了,不过,苏凤锦,我是给你胆子了?你竟敢跟着他跑到凉州去?回了长安城也不回家!”
苏凤锦垂眸,瞧着地面上两人撕扯在一块儿的影子,咬了咬牙,沉声道:“我就是不想回去,我早就厌倦你了,如今你还来做什么,当初若不是今上赐婚,我便是被休了,阿诚也会来再娶我的,原都是你害的。”
战青城面容微沉:“再说一遍!”
“我……我不想回去,你走吧。”苏凤锦那气焰降了三级。
战青城冷笑,忽的将她扑倒在床上,伸了手便扯她的衣服:“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要同你那前夫再重归于好的”
苏凤锦的双手被他的发带绑了起来按在她头顶,那大掌在她的身上游走,浑身透着一股子狂放的怒意,苏凤锦扭着身子挣扎:“战青城,你混蛋,你滚开,滚开!”
“苏凤锦,你以为我会信你说的这些鬼话?旁人说他那双眼睛是因着你瞎的,那又如何?他欠你的,我替你还了就是,但是你因为一个小白脸就要同我一刀两断,这笔帐,咱们也该好好算算。”战青城捏着她的脸,大掌搁在她的肩膀上,觉得苏凤锦又瘦了许多。
原本好不容易养出了二两肉,如今在外头那么一折腾,这肉便又少了许多,真真是,好比自家养的猪,分明能开刀了,可是偏又一日一日的瘦下去,愁人得紧。
苏凤锦挣扎的动作因着那一句话停了:“你,你怎么知道?”
战青城将她的衣扔到床外,附身过去:“你当真以为我不当将军了便是个废人了不成?苏凤锦,在你的眼里,为夫便这么不堪一击?”
苏凤锦竟无言以对。
战青城怕伤着她,便做足有前戏。
苏凤锦在他织就出来的欢愉里沉沦,迷迷糊糊里才想起来,她原是要让战青城离她远些的,却不知为何,两人竟这般纠缠在了一起!到底是战青城太霸道,苏凤锦敌不过战青城的固执劲儿,还是苏凤锦打心底里藏着一份私心。
晚间赵阮诚处理了书信去寻苏凤锦,挽珠忙挡在门口:“大人,我家小姐已经歇下了,大人不妨明日再来。”
赵阮诚默了默:“她可好?”
“我家小姐今儿在外头晒了会太阳,这会儿累着了,已经歇下了。”挽珠答得恭敬。
苏凤锦听着那外头的声音整个人都僵了,战青城却还乐此不疲的逗弄着苏凤锦:“怎么?前夫来了这般紧张?不妨让他听一听你我的闺房之乐如何?”
苏凤锦一张脸涨得通红,咬牙切齿的掐着战青城的手臂,气息不稳香汗淋漓:“你滚……滚开。不要碰我。”
战青城挑了挑眉,动作越发厉害,苏凤锦咬牙憋着,到了后来便什么都忘了,由着战青城一道在海里起起伏伏,愉快与满足将那地宫里头阴冷而暗无天日的恐怖冲得烟消云散。
赵阮诚听着里头的声音,面容一沉。
挽珠忙道:“这…原是战二少爷来了,这久别胜新婚的,想来也是情难自持,赵大人……”
赵阮诚双拳紧握,忍了好一会儿才松了手,温声道:“我累了便不扰她了。”
“大人慢走。”挽珠的嗓时刻意扯得大了些,那里头的人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赵阮诚一路踉踉跄跄的回了书房,一拂手便将书房里头的东西砸了个干净,连着那多宝阁都推倒了,噼里啪啦摔得满地狼藉。
赵舍忙奔了进来:“少爷,你这是怎么了?可是眼睛又疼了。”
赵阮诚双拳紧握:“你去想法子!我定要那战青城不得好死!”
“少爷,那战家如今怕是不好动啊,毕竟他救了今上一命,若是到时候出了事再查出来……再则他武功高强,先前重伤不曾动手,如今已经痊愈了若是要动手,那可就难了。”赵舍吓了一跳。
赵阮诚深吸了一口气,默了好一会儿才拂了拂衣袍,温声道:“将东西收拾收拾,莫让凤锦过来瞧见,另外你多差几个人去伺候着,加派人手,日后但凡瞧见他偷入赵府,便以捉贼之名乱箭射杀!”
赵舍笑盈盈道:“少爷这招实在是高,他虽救得今上,可若是潜入赵府意图谋害朝中大臣被当成贼子射杀,便是有人有意为他申冤,也无处申呐,小的这就去办!”
赵阮诚冷声道:“慢着。”
“少爷,您可还有什么吩咐。”赵舍又折了回来,如今的赵阮诚,越是温和,便越是不好惹。
“去偷着备两副堕胎药过来,要不伤身的那种,切莫让人察觉。”赵阮诚坐在椅子上,捏着眉宇,一想起那打房间里头传来的柔媚的低吟,赵阮诚便想杀人!
那个人,那个声音,原就应该是他的,他先前不过是将明珠给遗失了,被战青城捡了回去,如今他花了大价钱,自是要将他的明珠都寻回来的!那是他的宝贝,如何能拱手让与旁人!
书房里灯火幽暗,几个丫鬟打外头进来,哆嗦着将屋子里头的狼藉都悄悄的清理了,这才又退了出去。
赵舍差人在主屋的里屋外头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战青城一出来便将人当场射杀,谁料那屋子里头的动静就这么响了大半夜,终于消停了,那人还是没有出来。
直到天光微晓,那一群人蹲在暗处,打着呵欠问赵舍:“赵管家,你看这……咱们是动手还是不动手啊?这天都亮了,若是要杀人放火的,可真真就不方便了。”
赵舍挥了挥手:“别出声,出来了!”
原以为战青城会走窗,没想到,这货也忒不要脸,竟直接打正门出来了,冷着个脸跟要杀人似的扫了眼那府里头的丫鬟:“她累着了,让她多睡会,闹出半点声音自己找跟绳子死远点。”
那一群丫鬟哆嗦着匆匆轻手轻脚的走了。
战青城压根就没有走的打算,寻了本小话本,扯了个椅子坐在院子里头晒着太阳看书饮茶,真真是将这赵府当成自个的家了。
挽珠眉开眼笑的端了最新最好的茶叶过来:“爷,您可忒厉害了,对付我家小姐,可不就得照您这么办,否则,她一个犹豫,那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若细说起来,虽说这赵大人救了小姐失了一双眼睛,可是小姐同爷呆在一块儿,奴婢才会觉得格外的放心。爷,小姐就是那么个性子,最不喜欢欠别人的,您可得想想法子才好,要不然,指不定她要做什么糊涂事呢。”
战青城心情忧郁了一个早上,听着挽珠这话,挑了挑眉,难得挤出个杀人似的笑:“这话不错,若是没有爷罩着,她那蠢性子,定是要被人欺负的。”
“那……赵大人,您不觉得有压力吗?赵大人如今眼睛瞎了,小姐待他自然是会上心一些的,到底那伤也是因着小姐才会如此……”
赵阮诚搁了茶盏,曲起一条腿,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赵阮诚那小白脸,我家锦儿瞧不上。”
这份莫名的自信,也不知赵阮诚是打哪里得来的。
“那,若是小姐当真还喜欢赵大人,那怎么办?当年赵大人同小姐,原也是两厢情悦的。”
战青城听得青筋一暴:“他哪条腿勾我家锦儿出墙,老子就打折哪条腿!”
挽珠因着他这阴森森的笑吓得一个哆嗦:“奴婢原就是开个玩笑,爷可千万别当真,奴婢去瞧瞧小姐醒了没有。”
战青城搁了茶盏,慢悠悠道:“倒茶,下次刻站得远些,免得听了不该听东西。”
挽珠心肝抖了抖:“是,奴婢记下了。”
芳姨打屋子里头出来,取了些衣服去后院晒,见了战青城问了声好。
战青城捏着茶盏,瞧着手里头的书,挽珠扫了眼那书的封面:《棒打鸳鸯三十六计》
战青城瞧得很是仔细,每一个字都不曾落下。
直到正午的时候那赵阮诚才在赵舍的搀扶之下又来了主屋的小后院,战青城打了个响指,笑得极其懒散:“赵大人眼睛瞧不见,就不必三番五次的来瞧我们夫妻两了,赵管家,你家大人眼睛不好使,你扶他过来喝喝茶。”
赵阮诚铁一青,咬了咬牙:“若说你休了她却也算是夫妻的话,那本官与凤锦便也算得夫妻。”
战青城幽幽的扫了眼赵阮诚,冷笑:“想不到我家锦儿虽生得小家碧玉,却能得大人这般青睐,倒着实算一桩烂桃花。”
赵阮诚紧握着茶盏:“战二少爷不回自个的地盘却成日在赵府里头呆着,似是不妥。到底你与凤锦已经和离了。”
战青城一只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懒洋洋的凝着那匆匆进院的忆秋:“忆秋姑娘可是来瞧我家锦儿?”
忆秋见战青城在,那股子怒火又降了些:“听闻赵大人为救苏姐姐伤了眼睛,苏姐姐那日也是被抬着入府的,这到底是怎么了?她左不过就是离了长安城几日罢了,怎的这般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