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间上,有种人,平日看起来最为温柔端庄,却有个最要命的缺点,就是最见不得身边的人好,这个身边人可以是姐妹,可以是一起长大的伙伴,也可以是自己最信任的朋友,一旦觉得自己的姐妹,伙伴,或者朋友,超过自己,甚至过得比自己好的时候,就恨的牙痒痒的,恨不得作践她,恨不得将她拉下马,甚至可以不惜一切,就为了毁了对方,却没有想过,那个人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相反,这类人对那些不亲近的人,反倒没有了这种嫉妒的心思,也许,一起长大的人,会互相比较,一比较,就产生了极大的落差,天长日久,这种落差就变成了妒忌和仇恨,扭曲了全部的感情。
苏绛唇想起赵婉婉狰狞的面孔,还有嘴里恶毒的话:“凭什么你苏绛唇可以得到的东西,我赵婉婉都要捡剩下的?你父亲疼你,什么东西都是你挑剩了才给我,你母亲疼你,什么好衣衫都是先给你做,才轮到我做。我做十个针线荷包,还不如你一个荷包收买人心。我对子俊真心真意,却还是被你强压了一头,做个身份卑微的妾室。凭什么你苏绛唇要事事压我一头,我赵婉婉的容貌比你差吗?还是说女红比你差?论才貌,我不输给你,论性情,我也不比你差,我唯一输的就是没有那么一大笔嫁妆。如今,你看着吧,你的嫁妆归我所有,你的男人也是我的,到最后,我还要将宋府发扬光大,我要让全天下的都知道,赵婉婉才是宋子俊的妻子,而你不过是扫地出门的yin妇。”
闭了闭眼睛,苏绛唇才徐徐道:“你回去吧,小心提防着那个贱婢,其他的事情,我给你担着。”
碧水的眼神一闪,这话的意思是说,若是太太真的叫自己侍寝,小姐也会出面驳回吗?
苏绛唇见碧水望着自己,笑了笑:“只要你尽心尽力伺候好太太,还有什么好怕的?”
得了苏绛唇这句话,碧水立即笑开脸,行了礼,退了下去,紫玉和珍珠就连忙伺候着苏绛唇吃晚膳——
入夜时分,碧梅走进房里,见碧水在摆弄妆奁上的珠花,嘴里划过一丝冷笑,这个贱婢,终于可以借太太的手除掉了,她等这个机会可是很多年,这些年来,她可是事事都被这个贱婢压一头。
于是她笑着上前道:“瞧你紧张的,还有几个时辰,怎么就这会儿开始弄这些东西呢?”
碧水羞红了脸,对着碧梅道:“你又胡说了,小心我撕你的嘴。”
碧梅笑着挠碧水痒痒,碧水躲避着,两个人在屋里顿时笑作一团,旁边的小丫鬟经过,都羡慕这两个丫鬟的感情。
小闹了一阵,碧梅拉着碧水的手道:“唉,你今晚就要飞上枝头了,日后可得拉拔我一下才是。”
碧水的脸红得跟晚霞似的,她嗔道:“你胡说什么?”
“今个儿可是你的好日子。”碧梅的脸上带着一丝伤感道:“这些东西,都是我私下为你添置的,今晚穿着去,一定会讨老爷的欢心。”4633832
碧水翻开一看,居然是一套纱衫。最里面是一件红肚兜,配着一条短亵裤,外面的那层纱衫,根本遮掩不了红肚兜和亵裤的,反倒衬出一层隐约的风情。于是她微微一笑道:“好姐姐,你去哪里寻了这几样好东西?”
碧梅拉着她的手道:“这点东西算什么?我告诉你,还有好东西要给你,保准你看了,受用无穷。”说着,就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册子,翻给碧水看。碧水瞧了一眼,脸上顿时臊的不得了,原来竟是春-宫-图,里面不但有男女交gou的画面,还有一些文字,像是教人如何勾引男子的。于是她将这东西压下来,对着碧梅道:“你作死啊,这东西也带进来,若是太太知道了,还不打死你?”
碧梅微微垂下眼角,她这些东西都是特地为她准备的,就是等着太太抓个现行的时候,拿出来做物证的,让她辩无可辩,一想到这里,她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对着碧水道:“我这还不是为你好?你瞧前头的那几个丫鬟,就只知道哼哼哈哈的,哪里懂得讨男人的欢心啊,要不然,太太也不会如此烦恼。你去服侍老爷,断然不能和她们一个样,要知道,男人最是喜新厌旧的,你若是抓不住他的心,太太哪里会给你体面?抬你做姨娘。”
“要说也是。”碧水点点头,对着她道:“你这份心意,我心领了。不过,碧梅,你和阿祥的亲事怎么样了?准备议亲了吗?”
碧梅不屑冷哼道:“那个穷小子,哪里配娶我这样的女子,我将来定要寻个秀才,做个正经的秀才娘子。”
这话一出口,碧水的血液顿时凝住了,她想不到,碧梅竟然会因为表哥的求亲才对自己下了如此的狠手,心里是又痛又恨。
碧梅见碧水脸色不大好,就劝解道:“我不如你机灵,也不如你漂亮,更不像你有本事。你留在府里做姨娘,比我出去做秀才娘子强了一百倍。我若是有你这等造化,就算是个解元老爷来娶我,我还不一定肯嫁了。要知道,咱们的苏府可是一等一的富贵人家,那些解元老爷,指不定还是从哪个穷疙瘩跑出来的穷酸老爷呢。”
“瞧你这话说的,指不定那个秀才日后做了官老爷,你也是个官太太,到时候,哪里把一个姨娘放在眼里?”碧水不动神色刺探了几句,碧梅坐在那里干笑,不敢应答。
言小纯纯网纯的。这时,一个小丫鬟捧着酒水和菜进来,碧梅赶紧给了她几个铜钱,然后碧梅对着碧水笑道:“往后,你可是府里的姨娘,我想找你说说话,也不容易,今日就喝几杯,当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一点心意。”
若是往日,碧水真的有点感动,可今日,她的心里全是一片苦涩,这就是多年的姐妹,真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