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姨娘,你看这香?”苏绛唇拿到香,闻了闻,然后问道:“可是你的引蛇香?”
芳姨娘浑身一震,然后犟嘴道:“这个贱婢服侍我多时,要想栽赃于我,再简单不过了。”
苏绛唇垂眸,对某些人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感到无奈,于是她对着徐嬷嬷道:“还搜出什么东西?”
“小姐,不但有引蛇香,还有一应捕蛇的器具都有,不过,都藏着佛堂下面的地窖里,若不是奴婢误触了机关,兴许还找不到。”说着,徐嬷嬷摆出那些捕蛇工具道:“想不到,芳姨娘还精通此道,真让奴婢见识了一回。”
“你胡说什么?这是你们栽赃于我。”芳姨娘狡辩道。
“芳姨娘出身岷州,那里的人最精通的就是捕蛇。”香韵搭嘴道:“刚才那个小女孩,也是出身岷州,跟着父母到此地,因为父母得了病,要钱医治,方才捕蛇为生。”
“贱婢,你自己犯了滔天大罪,何故牵扯到我身上?”芳姨娘大怒,继而又对着苏绛唇道:“我乃是府中的姨娘,犯了什么错,都该由老爷太太来责罚,还轮不到…”
“给我住嘴。”苏绛唇突然暴怒道:“我告诉你,这个府里,除了老爷和太太,还有我这个主子,我爹娘收拾不了你,我也可以照样收拾你。你不是不招吗?好,我拘你在屋里,送香韵去衙门,然后再找证据来指认你,到时候,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衙门的刑罚硬。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休怪我不给你机会,原想着给你一份体面,如今你死不认罪,好,明日我就请爹爹起了你家人的骨骸,扔到乱葬岗喂狗吃,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你的家人?”
“小贱人,你听着,你若是敢这么做,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芳姨娘像是受到刺激似的要扑上去打苏绛唇,身边的那些婆子哪里肯放过这个立功的机会,立即上前将芳姨娘按住,芳姨娘手脚受制,更加愤怒,嘴里骂道:“小贱人,天杀的小贱人,不得好死,你和你娘,还有那个老贱人,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我保跟跟联跟能。“不得好死?”苏绛唇笑了,她本来就不得好死,还有什么好忌讳的。“你以为几句话,就能把我吓跑了吗?告诉你,招与不招,对我来说不重要,到了官府,自有办法撬开你的嘴,可惜的是你死去多年的家眷,就因为你,落得尸骨无存的结果,真真可怜。”
“小贱人,都是你们这些贱人害的,若不是那个老贱人,我姐姐怎么会做了那个老色鬼的姨娘?那个老贱人,见我姐姐得宠还不甘心,又是下药又是立规矩,生生害的我姐姐的孩子,还没有出世就死在娘的肚子里。”芳姨娘的眼里充满了恨,那疯狂的目光让几个婆子也心惊胆战。“还有你娘这个贱人,最会装贤德,可当初,若不是她对媒婆说,要是我生了庶长子,她就死也不嫁过来。那个老贱人也不会用一碗落胎药生生将我满六个月的孩儿打了下来,那可是一个哥儿,一个好端端的哥儿就这么没有了,都是你们这些贱人害的,都是你们这些贱人逼得。”
“我姐姐是怎么死的,是生生活葬的,而我呢,这些年来,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你们看,这是给人住的地方,啊!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活该断子绝孙……老天有眼,会一个个的收拾你们去的,你们就等着吧,等着老天来收你们。”芳姨娘越叫越大声,身子挣扎的越发厉害。
徐嬷嬷上前道:“小姐还是先走吧,这些污言秽语,实在脏了小姐的耳朵。”
苏绛唇望着已经陷入了癫狂的芳姨娘,不知道该是同情还是怨恨,就是这么一个佛口蛇心的人,前世费尽心机,让苏家绝了后,也是这么一个人,在今世却得到了凄凉的下场。
“你们这些老货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这个贱人拖下去。还有你们这些丫鬟干什么吃的,全都是木头做的吗?姐儿在这里,你们也任那种下三滥的污言秽语的胡说一通吗?”苏锐冲了进来大声喊道。他在半路上听到了一些动静,虽然还不详细,却足够让他知道了真相,入屋就见到这样的场面,苏锐压在心底的担忧和怒火交集在一起,瞬间爆发了。“你们这些奴才,个个都是废物,关键的时候,一个都不顶用,今个儿起,每个人都扣半个月的月钱,再这样偷奸耍滑的,我全部发卖出去,还看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收拾?”
等发泄了一通,苏锐狠狠瞪了女儿一眼,方才道:“今日这事,谁要是再提起半个字,一律杖刑。若有人传到外面,我立刻就提脚卖了你们,听到了没有?”
那些下人哪有见到苏锐如此凶狠的摸样,一个个的莫不点头说是。
等下人都走完了,苏锐指着苏绛唇道:“你一个闺阁千金,好端端的插手这种事情做什么?要是传了出去,苏家的颜面,你自己的名节,全部都毁于一旦。”4633832
苏绛唇闻言,跪了下来,对着苏锐道:“女儿只有一个疑问,是名节重要,还是性命重要,是颜面重要,还是苏府的荣辱兴衰重要?”
“你——”苏锐颤抖着手,却说不出话来。
苏绛唇勇敢的抬起头,对着父亲道:“世人总是说,名节与颜面顶顶重要,可是一个人若没有了身家性命,那名节,那颜面,又是留给谁看,又是留给谁用?”
“胡闹!”苏锐怒道:“这话岂能乱说,名节与颜面,是立足之本,你一个孩子,不懂得就不要胡沁。”
苏绛唇低着头,不再说话,苏锐也缓了缓心绪,然后道:“你这些日子主持中馈,做的不错,可这不代表你就懂得大人之间的事情,这件事,爹会处理好的,你好好打理府中的事务就是了。”
“是!”苏绛唇答道,心里却不服气,为什么为了名节与颜面,可以置身家性命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