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下,喂过主子的奶娘,最后都会成了主子得用的人,留在主子身边,而且,在主子身边的地位也与一般的管事娘子不同,府里的人,上上下下都会另眼相待的。
宋氏点点头,“出了这等事,最该罚的就是这两个人,罢了,这事情,就按你说的做。既然画眉不认错,就让人传个话过去,若是不认错的话,以后就呆在祠堂里,莫要走出一步半步的。”小小年纪,性格如此倔强,偏偏又听不得劝。这样的人,嫁出去也是累了家族的名声。“不过,你刚才说,这件事,你认为烟姨娘也在其中捣鼓了,是不是?”
苏绛唇垂眉道:“娘,这内宅里,素来就是女子的战场,但凡是女子,哪个心里没有自己的谋算?”
宋氏闻言,叹了口气,“娘的心思倒不如你。”这个女儿越发的能干,宋氏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夜已深,漫天的星辰洒满了天空,“嗒嗒”几声马蹄声,划破了黑夜的宁静。
“叩叩”几声铜环声,唤醒了沉睡的云伯,他披着一件外衣,就急忙跑了出去,嘴里还囔囔道:“谁啊——”
没有人回应,云伯有点心惊,可又想起一个人,心里陡然一喜,会不会是他回来了?他贴近大门,低声问道:“谁啊?”
裁幻总总团总,。门外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是我,云伯。”
云伯激动地拉开门闩,然后就见到风尘仆仆的苏锦站在门外,他急忙道:“少爷,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是说了两个月吗?怎么一去就去了三个月。
苏锦走进院子,脱下自己身上的长袍,然后对云伯道:“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吃上好东西,你赶紧叫人煮。”
“哎呀。奴才都糊涂了。”云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后喊道:“曼娘,快起身煮东西。”
苏锦讶异,对云伯道:“你怎么使唤她?”
云伯回望了苏锦一眼道:“这小门小院的,若不使唤她,难道当她是小姐供着吗?少爷,这隔墙有耳,不能不防着一点。再说了,我老头子也不是把她当奴婢,就是当成自己的孙女使唤,更容易取信于人。”
苏锦退了一步道:“是我思虑不周。”也对,若是主仆两个人惹人怀疑,若是说孙女,就比较合乎常理。或许改天再买几个人来服侍他们也好。
叶曼娘被吵醒之后,迷迷糊糊起了床,当她经过云伯的房间的时候,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她的心陡然怦怦直跳,是他回来,真的是他。本来还有点不甘心,这时候却有点欢喜,于是她加快脚步往厨房里走去。
在厨房里点了烛火,她赶紧去橱柜里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找了半天,就找到一些菜叶,几粒鸡蛋,还有一点面,她不禁恼火,早就跟云伯说了,家里多备一点吃食,偏偏那个云伯就是不肯听劝,说什么东西够吃就行了,要是不够,上街再去买就行。现在好了,他回来了,她却拿不出好东西来慰劳他。想到这里,叶曼娘顿时觉得委屈,她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却是针线烧饭,样样都来。再想到云伯帮她找了几个人家,这委屈就如汹涌的波涛涌上了她的心头,这样的苦日子,何时是个头?
蓦然想起他,叶曼娘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虽然不知道他是何方人士,可他的修养,他的气质,却告诉了叶曼娘,这个男人的背景不简单。若是自己能嫁给他,穿金戴银的日子很快就会回来,想到这里,叶曼娘的心顿时又活络起来了。
苏锦坐在厅里,眉头却紧紧皱着,大半天的功夫,怎么一顿饭也做不好?云伯也焦急,却不敢上前去催,这个叶曼娘毕竟是主子带回来的人,算半个客人,他哪里敢把人家真当孙女使唤?平日做菜,也是如此拖拖拉拉半天,今日以为主子回来了,这个曼娘也该有点眼色,可过了一个时辰,也不见那菜端上来。于是云伯咳了咳,道:“要不,奴才去帮忙?”
苏锦望了云伯一眼,突然觉得这个叶曼娘实在是没有用,一顿饭都煮不好,日后居家过日子,哪个男人消受得起?不知道她的厨艺如何?不由自主的,苏锦反倒想起了苏绛唇,像她那样的日子,自小都是娇养的,只怕比叶曼娘还差w。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黯淡下来,这样的女子,合该是金屋供起来的,哪里可以跟着自己四处游荡。
云伯又咳了几声,见苏锦回神,这才说道:“奴才还是去看看,这丫头,做事不经心,兴许找不到东西。”
苏锦点点头,对于叶曼娘,他并没有多大期许。
叶曼娘煮好了面,正想端过去,云伯就过来,她低声道:“那些柴火不够干燥,火烧不起来,误了时辰。”4633832
云伯暗暗叹口气,这孩子,什么柴禾不够干燥,这种瞎话也就她说得出口,事实上,她对圣火这种事情,还是掌握不到要诀。
叶曼娘见云伯没有说话,就想端着面往厅里走去,云伯却截住了她,道:“你回屋歇息去。”
叶曼娘暗咬银牙,都到了这份上,她再去歇息,那这半日功夫不都白费,于是她笑着道:“我还不累,再说,少爷回来了,还有一些事情也要打点一下,我怎么着,也不能光看着,不动手啊。”
云伯毕竟年纪大,见识也广,听了曼娘的话,心里也转过弯来,于是他顺其自然道:“那好,你送过去,我出去打点酒回来。”天已经蒙蒙亮,刚好出去打酒买点下酒菜给少爷吃吃。
苏锦有点累了,就靠在交椅上闭目养神,当他听到脚步声,就淡淡道:“摆着那里w。”兴许饿过头了,他现在反倒不想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