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宋氏的面前,却在这时感觉到一道利芒扫过自己,她找了一个机会,偷偷抬起头,却和赵婉婉的目光在半空中对个正着。一看到赵婉婉,紫玉急忙又低下来,心里却暗暗叫苦,赵婉婉的目光里居然透着一丝洞察世事的精明。她的心忍不住一颤,难道表小姐看出了什么?4633832
我保跟跟联跟能。宋氏听了紫玉的话,似乎有点相信了,扫了她一眼,就准备往屋子里走去,赵婉婉却不大信,问紫玉道:“听表姐说,你和珍珠素日最是要好。”
紫玉听了,睁大圆眸盯了赵婉婉一眼,然后又不卑不亢低下头道:“奴婢前些日子和珍珠起了一点争执。”
宋氏听了,心底有些疑惑,赵婉婉上前挽着宋氏的手臂道:“伯母,我们还是进去看看表姐,这底下的丫鬟,一瞧就知道不会伺候的。除了玛瑙还能入得眼,我瞧着其他几个,都没有把表姐的事情放在心里头。”
宋氏听了这话,心里也有点赞同,若是真把女儿放在心里头,怎么放任女儿关在屋子里,自个儿跑去逍遥了。
玛瑙听了,知道机会到了,急忙上前对宋氏道:“太太,小姐关在屋子里抄佛经。奴婢瞧着天气热,心疼小姐的一片孝心,私底下就准备了一些凉果,准备端进去给小姐降降暑气。偏偏紫玉姐姐拦着,奴婢说破了嘴,也不让奴婢靠近半步。”这话,一部分是赵婉婉教的,一部分是玛瑙自己说的。
宋氏听了这话,回头扫了紫玉一眼,然后就往屋里走去。一进屋,一股闷热就迎面扑来,宋氏立即指使丫鬟开窗,然后对紫玉道:“你是怎么伺候的?屋子这么热,怎么也不开窗户?”
紫玉知道,今日的责罚是难免的,就看是轻还是重的,于是她跪下道:“是奴婢服侍的不周。”
宋氏闻言,暗生恼意,每个月的真金白银养出来的丫鬟,居然一点都不中用,实在是气煞她。“小姐呢?怎么都这么半天功夫,她都不出来见我?”
平日宋氏来,苏绛唇早就出了门口来迎接,今日到底怎么了?
赵婉婉嘴角闪过一丝笑,然后对宋氏道:“说不定表姐就在里屋歇息着,我进去看看。”
紫玉一听,立即慌神了,站起身,拦住赵婉婉道:“小姐说,不许人打扰。”
赵婉婉盯了紫玉一眼,然后嘲讽道:“难道我这个做主子的,还要听你一个下人的么?”
想到屋子里的珍珠,想着在外头的小姐,紫玉横生了不少胆色,她道:“你虽是主子,却不是我的主子,我只听我的主子吩咐,其他人的吩咐,我一概不听。”
赵婉婉听了,气的倒仰,恨声道:“你可别忘了,我可是你的表小姐。”
“表小姐是表小姐,就算是小姐的妹妹来了,还是小姐的妹妹,不是奴婢的主子,奴婢的主子,是小姐。小姐要奴婢死,奴婢就得死。”紫玉索性横到底,看她赵婉婉还能说什么?
今日这事,要是真的捅破了,她紫玉也落不到一个好字,反正迟早都要得罪表小姐和太太,倒不如在这个节骨眼上,向太太表示自己对苏绛唇的忠心,唯有这样,太太想要惩罚自己的时候,就得衡量一下,为了一件错事,值得打杀了一个对女儿忠心的人么?大户人家的太太,都想要子女身边有一两个真正忠心的人护着,这样的话,在危险的时候,这些贴身的人才会舍身保护自己的子女。所以,只要不涉及到府里的性命攸关的利益上,这样的忠仆绝对不会被发卖或者打杀。
赵婉婉跺一跺脚,然后转身对宋氏道:“伯母,你也看到了,这些丫鬟,平日里就喜欢张牙舞爪的,狐假虎威的。表姐心底仁厚,哪里经得起这些丫鬟的挑唆?”
紫玉脸色一变,赵婉婉的这句话,可是把自己还有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全部给圈进去了,若是小姐外出的事情被揭露了,那么挑唆主子的罪名,也是很严重的。她脸色一白,然后跪下道:“太太,奴婢决计不敢挑唆小姐。何况,以小姐的聪慧,岂是奴婢三言两语能挑唆的。表小姐看奴婢不顺眼,要打要罚,就尽管用出手段来。可你不能因为看奴婢不顺眼,就把其他丫鬟也都牵连进来。她们平日里忠心服侍小姐,尽心尽力,这是阖府都晓得的事情。”紫玉先是澄清自己,接着,就是告诉宋氏,即使是小姐犯错了,也不是下人挑唆的缘故,多半是主子自己的心思,然后再替身后的那些丫鬟说话,众人拧成一条心,看你还能拿我们怎么办?果然,身后的丫鬟都纷纷跪地,就连玛瑙也不得不跟着跪下道:“请太太明鉴。”
赵婉婉很聪明,却不晓得,在古代的时候,丫鬟的立场,和主子的立场往往不同,一旦牵扯到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共同利益,哪怕之前斗生斗死,在危机的时刻也会抱成了一团。
宋氏冷眼旁观,这个赵婉婉上跳下蹦的半天,图的是什么?难道是因为看几个丫鬟不顺眼的缘故?不对,这种事情,实在不值得她费这么大的心思。宋氏的目光移到了内室紧闭的门,唯一的答案,恐怕就是在女儿身上。她前后一思索,猛地吓出一身冷汗来,难道女儿不在屋子里头?要不然的话,赵婉婉千方百计的引自己来这里做什么?她目光一眯,若是女儿真的不在屋子里头,这事要是传扬了出去,哪有什么好名声?哪有什么名节可言?先不管女儿到底去了哪里,单单赵婉婉这份心思,实在是诛心。
“好了,一大帮人都杵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没有差事给你们做么?”宋氏怒了,一半是假的,一半却是真的。冲着奴才发怒是假,冲着赵婉婉发怒却是真的。这个赵婉婉居然要借她的手来害自己的女儿,实在是可恨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