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化花花面花荷。等账册到了,苏绛唇透过屏风看过去,觉得这账册的颜色不大对头。蓝色的封面透着一丝土黄色,好像是年代久远的纸张一样。她还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的,还是说这屏风挡着,才错看了么?
这个时候,那位掌柜弹了弹账册上的灰尘道:“这些都是几十年前的老账册了,不知道,黄掌柜意下如何?”话语一出,胖掌柜等人的脸色都变了。
苏绛唇闻言,微微一笑,姜还是老的辣,一本老账册,就算是被黄掌柜等人看了去,也损失不了什么,毕竟,几十年前的物价,和现下的物价大不相同,而且,账册久远了,也不会被黄掌柜等人再拿来说嘴,说这其中有猫腻,毕竟,谁还会记得以前的账册上的数目?说到底,到了此刻,就是靠手下的功夫来见真章。
黄掌柜抽了抽嘴角,今天真是时运不济,遇到一个比自己更刁钻的丫头也就罢了,还居然遇到一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人。不过,他还真不信邪了,几十年来混迹商场,难道今日就败在一个黄毛丫头的手下么?再望向屏风后头那隐约的人影,黄掌柜的眼里闪过一抹阴狠,小小年纪,什么不学,偏偏学着大人去算计,终有一日,自己定要这个贱丫头吃一番苦头,看她还敢不敢拿乔。
苏绛唇也感觉到黄掌柜眼里闪过的一抹阴狠,不自觉地起了提防之心,打蛇要打七寸,否则的话,就会被蛇给咬死。今天既然已经得罪了黄掌柜,日后也绝对不能讨得了好,与其日后被反咬一口,索性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就这样,苏绛唇的心里下了一个决定,得找个机会,让陈进出手对付这个人,把他彻底给赶出平州城,免得生出事端来。而黄掌柜也料不到,自己一时的情绪外泄,而导致了苏绛唇起了提防之心,甚至有了将他赶出平州的念头。后来,苏绛唇也的确做到了,落魄的黄掌柜,到死的时候,都弄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出手,害的自己一败涂地。在他的眼里,像苏绛唇这样的内宅女子,偶尔算计还可以,但是真要做大事,却比男人少了魄力,却不曾想,苏绛唇第一件有魄力的事情,就是从赶走他开始的。
黄掌柜接过账册,开始埋头苦算。不过,他的眼神不好,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而且,账册久远,有些数字他看的也模糊,算出来的数目,自然也是不对的。到最后,他不得不认输,不过,他还是嘴硬道:“这些账册,年代久远,字迹又小,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看不清楚,算错了帐也是不出奇的事情。”
“这我就不明白了,刚才那些账目,你不也算错了数?难道真是年代久远的缘故么?”苏绛唇嘲讽道,做人,无耻到这种地步,也实在是太恶心人。
就在胖掌柜还要分辨几句的时候,徐四突然在外头道:“启禀少东家,谢掌柜,外头有个捕头来拜见。”
这话一出,那些掌柜的脸色都变了,捕头可不是一般的衙役,他们这些做生意的,生平最怕的不是那些高官,而是这些管着一大班衙役的捕头。俗话说的好,县官不如现管,这些捕头天天都在铺头里转,掌柜们既恨他们,又怕他们。
“快请他进来。”苏绛唇扬声道,然后对谢掌柜道:“谢掌柜,劳烦你搬一张椅子来。”
那个捕头一进来,就扫了那些掌柜一眼,胆小的掌柜都躲到后面,胆子大的掌柜看到捕头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退了一小步。谢掌柜搬出椅子,对捕头道:“请大人坐。”
捕头拱拳道:“多谢掌柜的赏脸,今日来,是要跟贵东家说几句话。不知道可否方便?”
谢掌柜犹豫了一下,可苏绛唇已经出声道:“还请大人指教。”
那个捕头见声音从屏风后头传出来,就对着屏风拱拳道:“我家小姐吩咐了,但凡有人骚扰贵铺或者苏府,尽管遣人来说一声。我们随时候命,听侯苏小姐差遣。”
这句话,无异于是投下了一个石块在湖面,瞬间就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众人的神色各异,却不由自主的对屏风后头的女子起了一丝好奇之心,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居然可以把府衙里的衙役请动?那不就是说,若是有人对苏府不利,就等于与官府作对么?
“劳烦大人跑这一趟了,不知道外头的那些泼皮如何了?”苏绛唇又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了阵阵波澜。
捕头闻言,立即回答:“那些泼皮都已经收押了,苏小姐还有什么吩咐么?”
苏绛唇很满意这个效果,看着那些掌柜灰白的脸色,她的心情,一时之间特别畅快。“暂时没有,不过,今日劳烦了大人跑了一趟,这些碎银子,就当是请各位大人喝茶。请大人不要嫌弃。”4633832
苏绛唇的话音一落,谢掌柜就拿出几个绣着梅花图案的荷包,每个荷包都是鼓鼓的,里头的分量可想而知了。当谢掌柜把荷包交给捕头的时候,一个小红包顺着那荷包塞进了捕头的袖子里去,捕头满意地笑了,对着苏绛唇和谢掌柜拱拳道:“在下就不打扰了,若是有什么事情,派人过去吱一声就是了。”说完,那捕头就转身走了,留下满屋子的人目瞪口呆站在原地。
胖掌柜再也不敢说什么了,直接领着银子,气哼哼走人了,而其他掌柜却还怀着一丝侥幸,希望苏绛唇能把此事揭过去。
苏绛唇见那些掌柜都不吭声,立即就明白了他们是什么意思。于是,苏绛唇咳了几声,然后出声道:“刚才算好了数目的掌柜,领了银子走吧。剩下的那些掌柜,你们是要银子,还是说等过些日子再来领?”既然捕头肯出面给自己一个薄面,自己好歹也得争气一点,不做一次杀鸡儆猴,未免太对不起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