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竖起了耳朵,既然是太子要办的事情,一定是军国大事,也就是,是自己立功的大好机会,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自己的父母双亲平反。
“苏锦,你对赵大海这个人,如何看待?”太子深思了一下,然后选了一句最恰当的话来开头。
“此人出身草莽,却是一个讲义气,重情谊之人。”苏锦努力思索着适当的词语对太子说起了赵大海,“表面上看,是个粗枝大叶,私底下,心思极为细腻,也善于谋算。”
太子微垂眼眸道:“也就是说,他是个多疑之人?”
和化花花面花荷。苏锦微勾,暗藏讽刺,天底下,但凡做大事的人,几个不多疑?要想全盘操控局面,对下属若是太放心了,往往是全军覆没的局面。苏锦就不信太子就不多疑了,若是他不多疑,何来一趟平州之行?“可以这么说。”
太子有点失望,难道这事情不能缩短时日么?若是早日拿到那些东西,自己的皇位岂不是会更安稳一些?“他对你如何?”
“明面上,和小人同进同出,可一旦涉及到机密事情,却常支开小的。”苏锦半真半假,“自从上次出海了,他对小人的信任多了一点,不过,这点信任还不足以让小的参与其中。”也就是说,苏锦知道了,也是其他探子可以打探到的事情。
敲了敲八仙案,太子的眼里划过一抹深思,按理说,苏锦就算接触不到最机密的,那些寻常的事情,赵大海应该让他参与的,没有道理,会把苏锦给撇开的。难道苏锦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么?不,以那个王老贼一贯的性格,断然不会留下苏锦这样的祸害。或许,这个赵大海察觉到什么了,方对苏锦如此严加的防范。4633832
“再这样下去,不行。”太子严肃道,“要想翻你爹爹的旧案,就得加快取得赵大海的信任。”
苏锦有点不明白,自己父亲的旧案,和赵大海有什么牵扯么?“爷的话,小的不明白。”
太子叹了一口气,然后才慎重道:“其实,这件事,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不过,事到如今了,再隐瞒下去,也只会误事。”打量了苏锦的神色,见他急切的模样,太子的心逐渐安定下来,只要他还在乎镇远侯府,自己就拿捏住他,不怕他翻了天去。“这赵大海是王老贼的心腹之人,这些年,不但做海上走私,还和那些官商勾结在一起,贪墨国库与搜刮百姓的银两。这些钱来历不正,都是通过赵大海在其中牵线,才能将这些银钱稳稳当当的放入了口袋里。”也就是说,赵大海私底下还做着其他买卖,包括帮王老贼掌管产业,收受贿赂之类的么?
“赵大海有本册子,据说里头都是那些官员的钱财来往记录,其中,还有王老贼在外头所置下的田产和房产。”太子又偷眼瞅了苏锦的脸色,见他没有露出疑问的神情,就继续说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对王老贼的事情,我们知道的越是清楚,日后想扳倒他也容易。”
苏锦握紧了拳头,对太子道:“要小的如何做?”
“想尽办法,要到册子,还有,我曾听人说,赵大海在私底下存了一笔很可观的钱财,若是能将这钱财拿到手里,那是最好不过的。”太子对苏锦交代道。“如今国库空虚,我要想坐稳皇位,就得把国库这笔烂数给填上。”
苏锦在心底暗暗吃了一惊,这样机密的事情,太子如何得知?赵大海这笔财富,可是存了许多年,就连内眷不曾吐露一分,可太子如何知晓?还有,说什么是官员的钱财记录,说白了,不就是一本百官受贿的册子,太子想拿到这册子,无非是想着关键时刻,拿捏住那些臣子。真当他苏锦的脑子是木雕的,居然编出这么一套瞎话来着。
“小的一定尽心打探。”苏锦虽然不信,却装出一副十分相信的样子,还故作好奇问了一句道:“太子殿下如何得知赵大海有这么一笔财富。属下跟着他多时,却不曾听说这样的事情。”
太子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向前走了几步,才停下下来道:“这事,自然是有人泄密了。”
有人泄密?苏锦的脑子里警铃大响,看来自己的确不能疏忽大意,太子只怕在自己身边也安插了眼线,一想到这里,苏锦的心又冷了几分,以为这个太子还有点良心,如今看来,与他的父皇一样,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苏绛唇巡完了铺子,就打道回府,还没有回到院子,就被一个丫鬟截住了路,对她道:“太太有请小姐过去。”
苏绛唇微愣,然后瞧了瞧自己的衣衫,最后道:“你先去告诉太太一声,我换了衣衫就过去。”
这个时候来找自己,会为了什么事情?
苏绛唇虽然满腹狐疑,不过也不敢耽误,很快地就梳洗一番,等到了宋氏的院子,就听到了赵婉婉的笑声。
苏绛唇越发疑惑,母亲对赵婉婉的厌恶,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怎么好端端的,倒是和赵婉婉闲话家常来着。
一个机灵的小丫鬟见到苏绛唇来了,急忙打了帘子,对屋里的人喊道:“小姐来了。”
一听到苏绛唇来了,屋子里笑的正欢的两个人齐齐停了笑声,望着帘子的方向。
门帘一掀,苏绛唇就缓缓步进来,见到宋氏正和赵婉婉亲热坐在一处,宛如母女一般。宋氏今日穿着一件豆绿色的撒花窄袖褙子,配一条月白色的绣绣球花的马面裙,梳着坠马髻,戴着三支珍珠簪,并一朵大红的海棠绢花。而赵婉婉今日也穿了一件葱绿色的暗花绸褙子,配一条桃红色绣竹梅兰的长裙,梳了随云髻,戴了红翡翠簪,并一尊赤金观音簪,与素日的打扮有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