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婆当日救过苏锐也是真的,他曾经被一只恶狗追赶,是三婆拿着扫把,从恶狗的嘴下救下他,也因为这样,三婆的看门差事一直做得稳稳当当。当日,宋氏刚嫁进来,自己不过是随口提了三婆的事情,想不到十几年过去,妻子还记得一清二楚。若是她心中没有自己这个做丈夫的,何必把一些不相干的事情记得如此之牢固。
三婆也红了眼,对着宋氏道:“太太心慈,倒是奴婢拿大了,实在是不该,还请太太宽恕则个。”
宋氏也不为难三婆,对着宁嬷嬷使了眼色,宁嬷嬷愤愤不平地带着下人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苏锐和三婆,并宋氏三个人。
“有什么话,你现在就说w。”宋氏和颜悦色道,“若是嫌弃门房的差事辛苦,我也可以帮你做主,只要是你能做到的差事,我都许了你。”宋氏看到三婆身后带了一个婆子,带着斗笠,心底暗暗奇怪,难道三婆是想推荐人么?如今这个风头火势,不管是谁荐的人,都得要三思而后行,也因为这样,宋氏一开口就说给三婆换差使,而不是问她身后是谁,就是不想三婆拿大,把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安插进府。
三婆低着头,不说话,宋氏正奇怪,三婆身后的婆子却取下斗笠了。宋氏望着三婆身后的人,浑身颤抖,等回过神,眼泪已经流了满面。扑到苏锐身上,宋氏久久不语,望着丈夫瘦削的脸庞,还有一脸的憔悴,宋氏的眼泪越发掉落地厉害。
苏锐见三婆退下去,才放手搂住自己的妻子,安慰道:“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么?你哭什么?”
宋氏轻轻捶着苏锐的肩头,哽咽道:“老爷,你真真狠心啊,这些日子,也不给妾身捎一句话回来,若不是看姐儿一个人撑着辛苦,我我早就”到了后头,宋氏说不出来,苏锐却明白了妻子的意思,若是舍不得子女,只怕宋氏一早殉情。一想到妻子这番深情,苏锐的心软了,“玥娘,你的心意,难道我还不知晓么?若不是路上耽搁,我早就捎话回来。唉,这一路上,我几次差点没命。若不是记挂着你们娘儿几个,我早就”
宋氏捂住了苏锐的嘴巴,道:“老爷不许胡说,你要长命百岁的。”4633832
言小纯纯网纯的。苏锐拉下宋氏的手,然后对着她道:“现在时辰了不早,我们还是赶紧先安排安排,若是迟的话,只怕这事情就不好办了。”
宋氏不解,苏锐低声说了几句,宋氏惊得连连后退,不敢置信道:“他们,他们怎敢如此?”
苏锐冷冷哼了一句道:“他们怎么不敢?这路上,追杀我的人可是分了两批,就连你的亲哥哥都对我下手,还有什么人不会?”
宋氏不敢相信,对苏锐道:“我哥哥?”
苏锐见宋氏的脸色苍白,也不忍心,就撇过头道:“你二哥宋丰,就是一个狼子野心的人,这次,若不是他暗地里派人去杀我,我也不至于会拖到现在才回来。”
这席话,如一盆冰水,淋得宋氏浑身发抖,自己的亲哥哥,居然会下手杀自己的夫君,真应了姐儿的一些话,这宋府的人,图谋的就是苏府的产业。
“玥娘,你是你,你哥哥是你哥哥,这点,我还是会分清,如今之计,我们可不能让那些狼子野心的人得逞了。要知道这脏水泼下来,你的脸面,我的脸面,只怕都没有了。”苏锐见宋氏的脸色越发的不好,出声安慰道。
宋氏双目迷茫,喃喃道:“老爷你回来了,他们不就罢手了么?”
“罢手?!他们想罢手,我还不想罢手!”苏锐的眼里闪过一抹寒光,“居然对老弱妇孺想出如此阴毒的计策,实在是让人齿寒。何况,若不是我吉人天相,你们母女几个人,岂不是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么?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苏锐怎能吞下这口气,欺辱我的妻女,和欺辱我有什么分别?”
宋氏听了苏锐的话,散掉的心神也回来了,她牙齿咬的格格作响,“这些人,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老爷说得对,我们不能轻易放过他们,就算不弄得他们身败名裂,也要他们在平州里头立足不得。平日里头,说什么礼义廉耻,到了关键时刻,礼义廉耻全成了他们的遮羞布。对姐儿这样的一个丫头,他们居然会想到用如此阴毒的计策,实在是让人”
宋氏说不下去了,这些日子,她们母女受了多少委屈,若是真的一句句说出来,只怕是三日也说不完。
苏锐拍着宋氏的背安慰了几句,然后吩咐宋氏该怎么做,宋氏抹了抹眼泪,听从了苏锐的安排,开始着手准备一应事宜——
月上中天,银色的光辉洒满了苏府的各个角落。三婆坐在自己的小屋里,正吃着零嘴。这个时候,一个婆子走了进来,对三婆道:“三婆,我今日叫厨房做了一些小菜,你尝尝?”
三婆见那个婆子带来的食盒里头,有不少是她平日爱吃的东西,于是闪过一抹狐疑,问道:“这菜,是给我了吗?”
“自然不是。”那个婆子笑着道,“今个儿是我生辰,不过,这府里头没有人会记得。我使了银子给厨房里头的人,她们就做了这点子的酒菜出来。我一个人吃着也没有意思,想着三婆你也一个人,就过来和你凑凑热闹。”
三婆不疑有他,就和那个婆子吃了起来,没有一会儿,三婆就昏昏欲睡了。那个婆子见三婆睡过去,嘴角闪过一丝得意,过了今晚,她就得了自由之身,到时候,她还会有大把银子花用,真真是神仙的日子,比起在苏府里当差,实在是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