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绛唇垂下眼眸,她的背还隐隐作痛,虽然母亲细细给自己包扎过了,可那金簪子是磨得如此尖利,就如萍姨娘为人那样,平时闷声不响的,到最后居然会以那样惨烈的方式来表达心里的控诉。苏绛唇觉得自己再有胆子,也不敢拿着金簪子往自己的喉咙插进去,光是想象,苏绛唇都觉得自己全身发软,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胆识?
玛瑙见苏绛唇神色茫然,就有点打鼓,难道自己的话说错了么?细细梳理一番,玛瑙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
“你都说是老人,这点体面,能给就给w,毕竟,是殉主而死的,难道我还能薄待了去?”
在说到殉主两个字的时候,苏绛唇咬了重音,“这世上的忠仆及其难得。”4633832
玛瑙垂眸,她没有那么傻,此刻急急表忠心,那不是时候,要等到关键时刻表忠心,小姐才能信了自己,可她在苏绛唇身边呆了这么久,一直寻不到这样的机会,玛瑙不禁有了一丝懊恼。就在玛瑙懊恼之际,就听到屋外的小丫鬟道:“小姐,表小姐在门外求见。”
不愧是赵婉婉,行动力永远那么快速,老太太的计谋一败,她就立即跳出来做个好人,不知道今日的赵婉婉,会为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好戏?苏绛唇的指甲划过身上的裙子,却不小心勾住了丝线。苏绛唇皱眉,带着一丝不悦道:“这是谁做的裙子,如此不省事?”
裁幻总总团总,。玛瑙闻言,心微微一动,是说表小姐不省事,还是说这裙子?玛瑙有点拿不定主意,莫非是两者都有么?
“你还愣着做什么?”苏绛唇冷声道,“还不快点找一件好的裙子给我换上。”
玛瑙有点委屈,不过是划了一条线,寻常人哪里会留意到?为什么小姐非要折腾一番。不过,玛瑙也是聪明的,就算委屈,也不会在面上显现出来。
帮苏绛唇找了一条宝蓝色洒线裙子,玛瑙双手递过去,苏绛唇望着她手里的裙子,皱起眉头,道:“这个颜色不合适!”
平时不是一副机灵乖巧的模样,今日怎么就一副呆呆笨笨的模样,苏绛唇不知道,眼前的丫头,真的有点吓坏了。两个嬷嬷的死,不得不说,对玛瑙敲响了一个警钟。
玛瑙又慌慌张张去找了一条月白色的挑线裙子出来,苏绛唇干脆利落换上,然后对玛瑙道:“表小姐不是在外头等着么?让她进屋子来。”
玛瑙这才记起赵婉婉在外头等着,立即就掀帘子出去,一出去,头一眼就见到赵婉婉阴沉着脸,见到玛瑙的时候,立即又换了一个笑脸道:“玛瑙姐姐,表姐在屋里么?”赵婉婉自然不是问这个,她想知道,苏绛唇为什么要冷落她这么久?是下马威还是说要给自己摆几分脸色?想到这里,赵婉婉不禁暗恨老太太的不中用,但凡她中用一点,这样的局面,不该闹成这样,合该是苏府的人上上下下都该感激老太太才是,结果,人家不但不感激,还恨上了老太太。若不是为了日后的亲事做打算,赵婉婉是不会帮老太太收拾这残局的。至于为什么找上苏绛唇,还不是因为赵婉婉的身份所限制,她是个晚辈,就算想为自己的老太太说情,也不能直接找苏锐和宋氏。苏锐是府里的男人,她不适宜去见,宋氏是长辈,只要端着长辈的款,就能堵得自己半句话说不出。唯独苏绛唇,她在家里受宠,又是一个有手腕的,自己在她面前伏低做小,难道她敢作践自己不成么?毕竟,自己还是一个官宦小姐,她不过是个商贾之女罢了。千算万算,赵婉婉都不曾算到苏绛唇会在一开始就给自己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这后头该怎么说话,真的要好好思量。
“表小姐,真真对不住,刚才小姐的裙子被勾破了,奴婢忙着找裙子,倒是把表小姐搁到一旁,是奴婢的失职。”说着,玛瑙就行礼告罪。
赵婉婉自然不会全信,却也装出相信的模样,“都是我的不是,若是事先打发人过来告诉表姐一声,也不会让表姐急慌慌的,把裙子勾破了。”说着,赵婉婉亲切地拉着玛瑙的手,顺手将银裸子塞入她的手里,“辛苦你了。”
玛瑙接过银裸子,有点心虚的望了几眼小丫鬟,见那些小丫鬟目不斜视,心底升起了一抹暗喜,她这些年来,在苏绛唇身边服侍,虽然不差银钱,可哪个会嫌弃自己手里的银子多了么?
“表小姐,奴婢伺候着你是一种福分,哪里会辛苦?”玛瑙笑着道,“小姐等急了,表小姐还是快点进去w。”边说,玛瑙边在前面带路,到了门外,还特地帮赵婉婉掀起帘子。
赵婉婉一入内,玛瑙就赶紧吩咐小丫鬟去端茶水和点心——
赵婉婉一进屋子,就见到苏绛唇懒洋洋躺在锦榻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意识,顿时有点气恼,不过一想到自己这方还是理亏的一方,方才压下心底的恼火,上前笑着道:“表姐,听老太太说你今日受了伤,可好一点?”
苏绛唇睨了她一眼,难道她不知道这件事,苏府的人并不想张扬么?难道她想用这件事来挟持自己么?真真是小看了自己。于是苏绛唇淡然道:“不曾受过什么伤,不知道表妹这番话从哪里听来的?”
赵婉婉咬牙,自己不是提了老太太,她怎么就有脸子反问回来。“兴许是我听差了,不过,琴姨娘和萍姨娘的丧事如今办的如何?”
苏绛唇咬牙,赵婉婉,你想伏低做小之前,是不是想先压我一头才罢休?“唉,琴姨娘和萍姨娘素来亲热,想不到,琴姨娘病故,会让萍姨娘如此伤心,真真是让人料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