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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并不傻,这些年来她克扣老太太的东西,不是一回两回的,哪能这么轻易被宋氏抓到把柄,她唯一的把柄,就是不该贪墨宋氏给宋丰的钱,否则的话,就算宋氏空口白话说了一大堆,也没有几个人信,就算是信了,也找不到证据来说明。想到这里,二太太暗暗恼恨自己太贪心了,若不是在这件事给宋氏抓到了把柄,她何须跪地求饶。扫了一眼室内,见宋氏身边的丫鬟早就退下去了,二太太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这次丢脸丢大了,能少一个人见到,还是少一个就好。“姑奶奶,这些事情,我哪里晓得?平日里,你送过来的东西,都是底下的人经手的,我主持府里的中馈,哪里分得了身子管这等闲事。若是姑奶奶不信,就打发人去宋府问问,但凡你送给老太太的东西,几时经过我的手,若是经了我手之后,少了半分,姑奶奶要打要罚,我都任凭姑奶奶做主。”
“行了。”宋氏怒瞪了她一眼,“你不嫌这件事寒碜人,我还嫌弃这件事情寒碜人。”哪有姑奶奶上门去盘点自己送出的东西呢,知道的,是责怪宋府的人不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宋氏舍不得东西,心疼那些送给老娘的东西,趁着这个机会清点,无非是想着日后重新收拢回来。“我今日给你露这个话,就指望你自己做个明白人,别在府里头兴风作浪,唯恐府里不乱似的。”
二太太的手紧紧握起,好你个宋氏!今日让你得了脸子,你倒好,越发蹬鼻子上脸,呸,什么玩意!“姑奶奶的话,提醒了我。平日里,我就是太信底下的那些人,才会让她们逮着机会做下这等欺心的事情。说到你给老爷的银子,其实,我也不是成心要藏起来,你也晓得,老爷花钱大手大脚惯了,这府里头这么多人口,每个人张嘴要吃的,总是会遇到手紧的时候。我存那些钱,还不是想着,日后给俊哥儿和绢姐儿存多一点钱,免得那些银两被老爷一个人花销掉了。”见宋氏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二太太的眼睛里划过一抹阴狠,找个机会,一定要好好挑拨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到时候,看宋丰是信她,还是信这个妹妹?她就不信,凭着自己在内宅厮混这么多年的手腕,会斗不过区区一个宋氏。
“起来吧,地上凉,你的身子经不起这股阴寒。何况,你跪在那边,外头的人若是瞧见了,岂不是治我一个侮辱朝廷命妇的罪名?”宋氏嘴角泛着一丝嘲讽,“你只要自己心底明白就是了,我累了,要歇息了。”说着,她抬了抬手,示意二太太可以走了。
二太太自从嫁到宋家,顺风顺水惯了,何曾受到这样的侮辱,当下,就气呼呼走掉了——
等二太太走了,碧珠等人就进屋服侍宋氏。碧珠见宋氏面露疲态,就轻声轻语道:“太太,你要不要睡个回笼觉?”
宋氏揉了揉眉心,问碧珠道:“你说,她会不会劝舅老爷放了琥珀的爹?”
“奴婢不晓得!”碧珠垂下头,今日二太太受了如此大的奇耻大辱,哪能善罢甘休,只怕这事情越发没有回旋的余地,太太既然要救琥珀的爹,为什么不给个回旋的余地。
“唉,我也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若是她识相的,把这件事给圆过来,我也还认这个亲戚。如果她还执迷不悟,日后,也休怪我宋氏翻脸不认人。”宋氏叹着气说道。自始至终,宋氏都没有提起琥珀的爹,碧珠的心寒了,在太太的心里,一个奴才算的了什么?她的骨肉亲情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她这么做,不就是拿琥珀的爹投石问路么?若是舅老爷真的放了琥珀的爹,这件事皆大欢喜,若是不放,她宋氏不过是损失了一个奴才,却换来了日后的安稳。想到此处,碧珠的后背升起了一抹寒意,幸亏她没有存着姨娘的心思,如果有的话,只怕在宋氏手底下讨生活也不易,怪不得之前的几个姨娘,死了死,赶了赶,剩下的,不就是两个不着调的,摆着充门面。
服侍宋氏睡觉之后,碧珠就打发小丫鬟去苏绛唇那边回话。其实,碧水离开之前,就曾经同碧珠说起,要好好服侍小姐,说若是服侍好小姐了,比服侍好宋氏要强上百倍。碧珠不信,只是觉得,宋氏才是苏府的主母,服侍好她,不就高于其他奴才一等。如今,她才有点明白碧水的话。宋氏是个冷心肠的人,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轻易发慈悲的,就算是要发慈悲,背后必定有自己的目的。小姐不同,她比宋氏的心肠软,也比宋氏更宽容。不过,这一切是不是装出来的?就等着小姐在琥珀这件事情上的态度。一个主子,处理一件事,往往反映出这个主子的秉性。做一个好奴才的,除了要做好本分的事情,也要知晓主子的秉性,否则的话,在内宅里头生存举步维艰。想到这里,碧珠忍不住羡慕起碧水的好运气,居然赎身出去做了正头娘子不说,夫君还中了举,日后,说不定比宋氏还要威风几分——
苏绛唇听完了紫玉的话,就吩咐下去:“把琥珀叫过来吧。”
紫玉闻言,神色晦暗。如果说苏府有谁让她钦佩,琥珀就占了第一个位置。她为人简朴,从不刻意逢迎,也不会卑躬屈膝,对新来的丫鬟不会刻意打击,也不会刻意贬低,遇到事情问她,她能知道的,就一定会告诉你,不能知道的,也会帮着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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