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锐点点头,他知道自己心痛姐儿,宋氏只怕更心痛了。如今也只能按宋氏所说的,想着法子,让魏府把这件事完全压下去,不能让人毁了姐儿的名节。想到这里,苏锐坐不住,立即起身要去魏府。现在魏府的人理亏,自己赶着过去,魏府的人必定会给自己一个交代。
等苏锐前脚一走,宋氏就搂住苏绛唇道:“我的姐儿,幸亏你没有事情,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不是挖了我的心肝吗?”说着,宋氏的眼泪簌簌落下来。这件事情,要是没有人看到,岂是轻薄那么简单,只怕受辱。若是真发生那样,姐儿的一生岂不是毁了?
苏绛唇的眼圈也红了,这件事想想都后怕,宋氏岂能不伤心?“娘,我没事,那公子出手了得,压根没有让我受到一丝损伤。”说着,苏绛唇的脸颊红了,那个时候,毒针就差那么一毫厘就要插到自己了,她心底不是没有过绝望,可那个时候,她也不知道怎的,就盼着苏锦能像天神一样,从天而降救了自己。兴许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祈求,就真的让苏锦救了自己,想到那个时候,她见到苏锦的第一个感觉,那就是如获新生一般欣喜,如今想来,不免的有点害羞。
宋氏见女儿提起那公子满脸的害羞,哪有不明白的道理,想着女儿毕竟是被那个公子所救,要是能如愿嫁给恩人,也许是一桩不错的姻缘,总好过嫁到那些高门大户,任着人家作践。宋氏摸了摸女儿的头,她不指望女儿大富大贵,只希望女儿一生和美,找个疼自己的相公,好好过日子就是了。做女子的,最大的盼头,不是金山银山,而是夫妻和睦,举案齐眉。
可一想到苏锐的打算,她的心又沉下来,苏锐的打算不是不好,可侯府是什么地儿?一个大宅门里头,就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女子的青春和血泪,若是女儿进了侯府,不就应了一句话么,一入侯门深似海,到时候,自己想照拂女儿,想给女儿撑腰,只怕也是白费劲。可这样的话,宋氏不敢对着女儿说,只能背着女儿暗暗垂泪,如今,出了这桩丑事,兴许还能因祸得福也不一定。若是老爷不将女儿嫁进侯府,嫁给那个年轻后生,她心底也是有几分乐意的。4633832
可宋氏万万没有想到,救了自己女儿的人,就是苏锦,也就是镇远侯府的幼子——
苏锐气冲冲去了魏府,乐呵呵回到了苏府。宋氏不明白,苏锐就拉过宋氏的手道:“你猜,我到魏府遇到什么好事?”
宋氏闻言,柳眉一蹙,难道魏府的人给了老爷什么好处?若是真这样塞住老爷的嘴巴,老爷也能应承下来,对姐儿岂不是不公平?“老爷,妾身愚钝,猜不出。”
苏锐的心情极好,压根没有留意到宋氏的不虞,“姐儿这次,真真因祸得福。我告诉你,你可得让徐嬷嬷加紧时间教姐儿规矩,这侯门大户的夫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当得。”
宋氏闻言,心一沉,不由反驳道:“姐儿遇到这种事情,怎能嫁到侯府?要是侯府的人知晓了,姐儿的脸面往哪里搁去?”
言小纯纯网纯的。“你知道什么。”苏锐被宋氏一挤兑,立即不悦道:“救了姐儿的,就是那位公子,如今姐儿的身子被人瞧了去,还不嫁过去?谁还敢要?”苏锐去了魏府,大略知道一些事情,就知道苏绛唇说的并不是实话,事情要比姐儿说的严重。毕竟,这件事还死了三个人,可想而知,若是那公子没有出手相救,姐儿会到什么地步?谁曾想,宋氏问起的时候,他想也不想地就把这话抛出来,一说完,苏锐就后悔了,姐儿的衣衫好好的,哪有被人瞧了去?不过是他一时不忿宋氏的挤兑,胡乱说的。
宋氏闻言,脸色一白,她没有想到女儿的身子被人瞧了去,只是以为遇到登徒子,言语轻薄了几句,哪曾想,竟到了这地步。
苏锐见自己说话严重了,急忙补救:“其实,这事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不过,救了姐儿确实就是那公子,你说,这不是天定的姻缘么?我怎能推脱?”
宋氏的心凉了,这分明是瞧上了侯府的富贵,姐儿现在有了这桩不体面的事情,日后怎么在自己的夫君面前抬起头?想到女儿以后要受的苦,宋氏的心像是被人用针扎的难受。可宋氏也知道,闹出这件事情,苏绛唇嫁给侯府那是铁定的事情,如今,唯一的胜算,那就是侯府还没有平反,兴许这三年一过,女儿也能得到自由。想到这里,宋氏就想着去拜神,求着佛祖保佑自己的女儿。
宋氏的心思,苏绛唇根本不知道,她在屋子细细梳理一遍事情的经过,发现这件事实在太巧合了。比如说,魏丽娟为什么会突然起了心思,引诱自己去了她屋子里头见魏仲文?若不是她引诱自己去见了魏仲文,也不会把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赶走了,也因为这些丫鬟和婆子都被赶走了,也就为底下的事情做了铺垫。阮沉鱼和章婉如的出现也实在是巧妙,自己见到章婉如,必定十分尴尬,因为她知晓章婉如是对魏仲文有儿女情怀的,这一幕被撞破了,自然会想着避开章婉如,一想到避开章婉如,自然会想着从小路抄回去。若不是从小路上抄过去,她怎能遇到那个丫鬟?还有,苏锦是个练武之人,凭着声音找到自己不难,可魏府的上上下下,又怎么找到自己?难道有人也有过人的耳力吗?若是自己那个时候,没有丝毫反抗能力,是不是就被人看到一幕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