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闻言,揪着帕子道:“我知道他们是一片心意,可是,我不能收这么多的聘礼,我若是收下了,日后,你怎么在你大表哥,二表哥面前抬头做人呢?”
想到日后的处境,苏瑶的勇气又多了几分,“虽说太夫人和夫人疼爱苏瑶,才备下这么丰厚的聘礼,可我不想越过两位嫂嫂,更不想为了聘礼,家里头的人生了嫌隙。”
赵文轩不傻,他自然知道苏瑶的意思。其实,赵文轩来之前,也曾经对太夫人和母亲说过,偏偏两个老人家铁了心,他做晚辈的,也只能顺着她们的意思做。
视线不由自主望向了苏瑶,赵文轩突然觉得她眉心中间的蝴蝶金钿好漂亮,就像两只蝴蝶徐徐飞舞似的。而苏瑶此时是低垂着着头,露出一截细白如凝脂般的脖子,一副不胜娇柔的模样,看得赵文轩的心涌起了一抹柔情。这样的佳人,哪点像做过奴婢的小姐?就算自己的几个姐姐,也没有她这样的气度和美貌。
“表妹,你放心吧,这件事,由我去说。”赵文轩觉得自己生出了几分豪情来。
苏瑶闻言,轻轻一笑,露出许久不见的笑容。赵文轩看了一眼,就呆住了。她的笑容干净又温柔,和家里的两个嫂子笑的不一样,和自己的姐姐们也不一样,甚至是苏瑶的嫂子,笑的时候,也没有苏瑶这样干净,纯洁。
“多谢表哥出手相助。”对于赵文轩,苏瑶的印象也不差,虽然他时不时盯着自己不放,可那双眼眸露出的不是猥琐的光,而是欣赏的目光,柔柔的,好像自己是个珍宝似的看着。
和化花花面花荷。“这不算什么。”赵文轩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人爱美人不爱江山了,“只是表妹的嫁妆……表妹,你别误会,我不是贪图你的嫁妆,我是怕你被人……”
赵文轩第一次尝到有口难言的滋味了。
苏瑶扬起了脸,带着一丝浅笑道:“对我来说,嫁妆多少,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可哥哥还有嫂子,他们却看得很重。或许,赵公子不知道我的情形。当年我落难了,是嫂子救了我和哥哥,他们成亲之后,一直相亲相爱,我心底也羡慕他们。即使在别人看来,他们之间地位悬殊,在我的眼里,他们就是天生的一对。嫂子曾经说过,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说到这点,苏瑶的脸红的跟苹果似的,“我也希望自己能和嫂子一样,遇到真正的良人。”4633832
赵文轩觉得胸口的心怦怦直跳,从没有女子在他跟前说这些,可他听着,就是不觉得轻浮,反倒升起了一抹向往。赵文轩的父母也是一夫一妻的,没有任何妾室,平日看着父母恩恩爱爱的模样,他心底也是羡慕的,也希望自己能找到这样的女子,共度一生。
如今,赵文轩突然觉得这门亲事是多么的相衬,自己和苏瑶必定是天生一对。“你别想太多,若是钱不够,我也有点私房钱,反正,我和你也不分彼此。”说到彼此的时候,赵文轩的脸红的跟胭脂似的,火辣辣的红。
苏瑶听赵文轩这席话,心底涌起了一丝丝甜蜜,好像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似的,在这刻,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就是她的良人。“表哥,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过,哥哥和嫂嫂一定不会答应的。当初,嫂嫂想过要把她的嫁妆全给了我,我不肯收,嫂子才和哥哥商量,向族人要回产业,然后变卖一点产业给我置办嫁妆。”
说到这些的时候,苏瑶偷偷望向了赵文轩,见他脸上没有露出异色,她继续道:“说实话,我心底很不安,我不想哥哥嫂嫂为了我,冒着失去爵位的危险去讨那些产业。可嫂子说,这不单单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侯府。侯府的产业,始终要拿回来了。她劝我说,有些东西,是自己的,若是自己肯给别人,那就是心甘情愿的送,若是不肯,有人要上来抢,那就是争夺,那就是倾轧。侯府要立足京城,不能让全京城的人笑话侯府是个空架子。”
赵文轩听了,也明白了侯府的立场。的确,自己的产业被族人占着,侯府连吭一声都不敢,这满京城的权贵,有几个瞧得起侯府?再说,苏氏族人也实在太过分了,扣着侯府的产业不给,分明是要倾轧族人。不知不觉,赵文轩的立场换到了苏瑶这一边。
“我听说,侯府并没有多少银子。这些东西,都是打哪里来的?”赵文轩刚才见到书房里那些贵重的东西,心底涌起了一抹疑问。侯府不是没有产业吗?怎么会有这样的排场?
苏瑶等的就是这句话,“这些东西,有的是嫂子的陪嫁,还有的,就是哥哥四处闯荡积攒下来的一点家产,剩下的,就是当今陛下赏赐的。我身上穿的衣衫,还有戴的首饰,一应由嫂子张罗。”
赵文轩闻言,蹙起眉头:“那是你嫂子的嫁妆。”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侯府没落了,堂堂一个侯府千金要靠着嫂子的陪嫁撑门面,他的心底就十分不舒服。
听到赵文轩这句话,苏瑶抬起头,大大的美眸里露出了一丝愧疚,一丝难堪。“是的,我如今用的都是嫂子的陪嫁。说来,我也十分惭愧,自从回到侯府之后,我不但不能帮上哥哥,还成了哥哥的累赘。嫂子心疼我,嘴上不说,衣食上却是比照其他大户人家的小姐定制的。”苏瑶一直小心翼翼看着赵文轩的反应,生怕说错话,真的错过了这桩好姻缘。
赵文轩在家里,两个嫂子和自己的姐姐就是合不拢,即使姐姐远嫁,回来之后,对两个嫂子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却不曾想,镇远侯府却是另一番景象。“你嫂子对你真的不错。”赵文轩对苏瑶的坦白有了几分好感,哪个女子会承认自己用了别人的嫁妆?就算自己的姐姐拿了嫂子陪嫁的田庄嫁到夫家,也说是自己母亲置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