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宋氏看着福哥儿的模样,心如刀割。
“胡说什么?”苏锐从门外进来,就听到这句话,急忙呵斥妻子的胡言乱语。这个时候说这话,分明是刺女婿的心。宋氏不满地撇了撇,若不是女婿忙着建功立业,侯府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劫数?自己的女儿又怎么会被人掳走?
可宋氏心里的委屈再多,也不敢当场发作。在丈夫的眼神警告下,宋氏抱着福哥儿站到一边。就在这个时候,苏锐身后的一个妇人站出来,道:“夫人,把孩子给奴婢吧,瞧这孩子饿的,怪可怜见的。”
苏锦的目光扫向了这个妇人,比起之前请的那个奶娘,显然这个妇人更适合。她长得很丰润,眉清目秀的,举止打扮,落落大方。苏锦冲着宋氏点了点头,宋氏就将怀里的孩子递给了那个妇人,那个妇人抱着孩子去了耳房,宋氏和苏太夫人都不放心,跟了上去。
苏锦见到这情形,就请了苏锐去书房说话。
一到书房,苏锐就对苏锦直言:“我细细问过这附近的人家,有人说,在出事的那会儿,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可福哥儿一直跟我们在一起,由紫玉带着,一直睡着,不曾啼哭。再说,人在秘室里头,外头的人怎么听得到里头的动静?”
苏锦的心一沉,他已经意识到有人用福哥儿做引子,将苏绛唇骗了去。“爹,除了婴儿的啼哭声,还有其他线索吗?”
苏锐摇摇头,道:“当时的情形太乱了,没有人会留意到这些的。”他能打听到这些,完全是因为这一年来,跟着皇帝身边的那些密探出出入入,才学到一些手段。要不然的话,按照他以前的那些门路,只怕是一丁点的信息也套不出。
苏锦闻言,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后花园通往后巷的门是打开的,我怀疑,绛唇就是在后巷被人掳走的。”说着,苏锦将袖子里的帕子拿出来递给了苏锐看。
苏锐握着女儿的帕子,心口钝痛,想到去秘室前,女儿下跪道别的那一幕,他老泪纵横道:“这孩子还在月子中,怎么就……”
“她不会有事的。”苏锦听了,不由急急打断岳父的话,“不会扔下我和福哥儿,就这么走了。”苏锐长长叹息一声,他何尝不希望女儿平安回来,只是,她现在到底身在何方呢?
一连三日,苏绛唇都是睡了醒,醒了睡,到了第四日,当苏绛唇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
她从床上爬起,跌跌撞撞走出了东次间,然后就倒在地上。因为连日来躺在床上昏睡,已经抽去了她全身的力气。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推门进来,见苏绛唇倒在地上,急忙上前扶苏绛唇。
苏绛唇拂开她的手,道:“走开,我不要你们扶我。”
婆子在外头听到动静,走了进来,对苏绛唇道:“夫人,你这又是何必呢。”
苏绛唇冷笑道:“怎么,又想用药迷昏我吗?”
婆子闻言,淡然一笑,“夫人说的是什么话,你身体弱,嗜睡是难免的。”
苏绛唇根本不信她的话,颤颤巍巍站起身,“把福哥儿还给我,我要回家。”
“夫人说的是什么傻话,这里就是你的家。”那个婆子说完,就上前要扶苏绛唇。
苏绛唇听到婆子这句话,心生不妙,急忙后退数步,拔下一支簪子搁在自己的脖子上,警告道:“不许你过来。”
婆子见她脸色不好,又拿出簪子威胁她们,就顿住脚步道:“夫人这样子做,难道不怕福哥儿出事吗?”
“福哥儿到底在哪里?你把他抱过来给我看,否则的话,我是不会听你们的话。”苏绛唇这么多日没有见到福哥儿,心里发慌,着急,就像被猫抓的一样难受。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知道对方是谁,有什么企图。“或者,请你们的主子过来也行。”
婆子盯着苏绛唇,见她目光坚定,一点怯弱的神色都没有露出来,就知道苏绛唇不肯轻易妥协。按理说,苏绛唇现在体弱,要想制服她,并不是什么难事,唯一的难事,就是这样做,万一得罪了她,日后能有什么好果子吃?男人是最喜欢枕边风的,尤其是这枕边风还是来自心爱的人,那更加没有理智可言。想到这点,婆子的眼里多了一丝忌惮。“夫人,别为难小人。”
“夫人?你喊的是哪门子的夫人?”苏绛唇嘴角挂起一抹不屑的笑,“让你的主子过来,你没有资格和我说话。”
若是寻常的日子,婆子早就发怒了,什么东西,居然敢在她面前如此耀武扬威,可这个人换成苏绛唇,婆子就不敢了。婆子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主子待她是不同任何人的。
“主子现在不方便过来。夫人,要不,你先坐下来喝口水等他。”婆子一脸善意道。
苏绛唇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个婆子不怀好意。于是,她冷然道:“我不喝,你让这些丫鬟出去侯着。除非你的主子来了,否则的话,我一口水都不喝。”苏绛唇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晓得她这些日子吃的,喝的都有问题。当然,苏绛唇也察觉到这些人对自己的态度十分恭敬,不像当自己是囚犯。
见婆子不为所动,苏绛唇又扬声道:“你最好听我的话,不然的话,又是出了什么事情,就别怪我给你惹祸。”
婆子闻言,一惊,小小的年纪,居然如此晶莹剔透,怪不得主子会喜欢她。聪明的女人很多,可不见得各个都能洞察世情.就这么简单几句话,居然就让苏绛唇找到了自己的弱点,倘若这个人入主……
收敛心思,婆子恭敬道:“夫人放心,奴婢们这就出去等主子过来。”
等婆子退出去了,苏绛唇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搁下簪子,她轻移莲步坐到紫檀木圆凳上,环视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