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我伤心的,不是你言而无信,而是你连一点担当都没有。我已经有了身孕,有了你的骨血,你在你娘面前,为我回护一下也做不到。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到底有什么意思?现在,你来负荆请罪,我和你回去了,等明日,你娘看我不顺眼,要磋磨我的时候,你站在哪一边?”苏瑶说的又快又急,一点缓冲的时间也没有。
赵文轩嗫嚅着半天,也没有把话说出口,苏瑶抿紧了嘴唇,继续道:“别跟我说什么孝道,倘若我娘要我和你和离。你觉得,你愿意接受这样荒唐的理由?以己度人,你自己都没有办法接受的事情,凭什么要我接受?”苏瑶突然发现,有些话,其实不是那么难开口的,只要你敢开口,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
赵文轩垂下头,耷拉着脑袋,知道苏瑶的话并不是无的放矢。在这件事上,他始终都是理亏的那个人。
苏瑶见赵文轩说的如此铁齿,心中的不安去了大半,不过,她不想就这样轻易饶过赵文轩。于是,她故意板着脸道:“当初,你也是信誓旦旦跟我这么说的,结果呢?你居然在外头养起外室……”说着,苏瑶的眼圈不自觉红了,“我不指望你给我带来大富大贵,可我也不想做个糊涂虫,被你蒙在鼓里,当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赵文轩急了,他没有想到那件事,会给苏瑶造成这样大的伤害,“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是怕娘为难你,才违心应承下来。谁知道,我娘她……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用荆条打,不管打多少下,我都认,只要你能出一口气,我都认下来。”见苏瑶的眼泪越来越多,赵文轩真的是心疼的不得了,“别哭了,求你别哭了,是我混蛋,我不该留下你一人面对娘,也不该让嫂子欺负你,都是我的错。你想怎么处置我,我真的没有任何怨言,只求你别哭了,别哭了,哭多了不好,伤眼睛……”
赵文轩直觉得彻骨的寒意侵袭了他的全身,他从未觉得这么冷过,一个是他亲生的母亲,一个是他相儒以沫的妻子,还有尚未出世的孩子,他真的不敢想象,母亲可以如此狠心,置苏瑶到于死地。
赵文轩直直看着苏瑶,道:“不会,我不会纳妾,就算死,我也不会纳妾的。”打也为都。
苏瑶闻言,暗地松了一口气,她根本不想把路堵死,如果可以的话,她最不想和离。带着孩子和离,对孩子的将来没有什么好处,不管说亲还是当官,都会因为父母和离受到影响。这天底下做母亲都是一样,恨不得将最好的都给自己的儿女,苏瑶也不例外。“如果,如果你娘还要你纳妾呢?”
见赵文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这个时候,苏瑶突然觉得有种痛快,这种痛快,迫使她又开口:“若不是上天垂怜我们母子,今日,你见到的不会是我这个人,而是我的尸首,还是一尸两命。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软弱造成的。因为你的软弱,告诉你母亲,不管她怎么对我,你都无所谓。娘没有了,就永远没有了,可妻子没了,你还可以再娶,是不是?”
苏瑶却以为赵文轩那一脸的震惊,是因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于是,她露出了一丝凄凉的笑,“到现在你还不信我的话,既然你不信,你为什么还来?你给我滚,给我滚出去。”理智,在这刻消失了,苏瑶只想把这个男人赶走,不想再见到他的面孔,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文轩,我们的年纪都不小了,也不能再任性下去了。若是你真的为难,我也不想继续勉强你,你给我一封和离书,到时候,我们男婚女嫁的,各不相干,这不是很好吗?”苏瑶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和离,而事实上,她紧张地不得了。毕竟,她从未想过嫁给其他的男人,如果和赵文轩这段感情,以和离收场的话,这辈子,她将孤老终身,再加上,她怀着身子,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受到异样的歧视。和离,就是最差的打算,却不是最想要的那种。
苏瑶再也听不下去,打断了赵文轩的话,“求我别哭?如果你真的心疼我的话,为什么对我们母子不闻不问?你知道不知道,若是我嫂子没有去接我,现在的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你以为你还能看到活生生的我吗?你以为你娘是良善之辈,你嫂子是贤惠之人吗?”
说着,苏瑶的眼泪又落下来,不过,她始终没有哭出声。这样的神情,分外柔弱,却又透着倔强。
赵文轩听到苏瑶这席话,宛如万箭穿心,他抬起头,带着乞求的声音道:“不,苏瑶,你不能这么残忍,这件事,我的确有错,可你不能就这样把我打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只要你肯原谅我,不拘什么事情,我都依你,真的。”
赵文轩听到苏瑶这样绝情的话,心如刀绞,当然,他没有那么愚蠢,他知道,只要他今日踏出院子一步,苏瑶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苏瑶,苏瑶,是你不肯信我,是你不信我的。若是你们母子真的有差池,我也不会独活在这世上,你信我,我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不会在失去你以后,还能苟延残存活着,我对不起你,我是个混蛋。”说着,他自己就挥手打自己的巴掌,见苏瑶没有反应,他抓住苏瑶的手,道:“你打我,怎么打我都可以,就是不能说那样绝情的话,我错了,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
见苏瑶不肯伸手打自己,赵文轩取下背上的荆条,小心翼翼塞入苏瑶的手中,道:“你打,用这个打最解气。”jrte。
苏瑶泪眼朦胧看着手里的荆条,上头满布着一根根刺,一旦打下去,不单单会疼,会痛,也会被刺弄伤了皮肤,甚至那些刺会扎进他的皮肤里头。苏瑶不是狠毒的妇人,怎么可能会用这样的东西打自己的夫君。将荆条扔到一旁,她跺着脚,“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狠毒的妇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