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轻云不为所动,她深知,这世上,媒人的嘴巴和男人的嘴巴一样靠不住,若是女人太相信了,吃亏的就是自己。她已经吃亏上当一回了,不想重蹈覆辙。
于是,她摆手制止张巧嘴继续说下去。“不管这杨大官人如何好,都与我无关。”
见张巧嘴露出一脸的不置信,楼轻云继续道:“这辈子,我都没有打算再嫁了,还请张大娘见谅。”说完之后,楼轻云就端起手中的茶盏,逐客的意思非常明显了。
张巧嘴本来以为自己这次做媒十拿九稳,却不曾想碰了一个软钉子,心里愤愤不平,脸上却笑如菊花:“楼夫人,这种事情,你得多想想,想清楚了再决定也不迟。大家都是女人,都知道做女人不容易,何况还是做一个寡妇。你守着这份家业,虽说衣食无忧,可到底少了一个人贴心贴肺的疼你。”
楼轻云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黯然,做少女的时候,以为嫁人就有相公疼着,等真的嫁了人之后,其实,大部分时间还是自己去疼惜别人。“不了,我还是一个人比较好,多谢张大娘你的一番好意,是我辜负大娘的一番心思了。”
张巧嘴真想啐一口唾沫星子过去,呸,什么东西,还不是一个守了寡的丧门星,还真的以为自己身娇肉贵的千金小姐吗?“既然如此,老身也不强求了,这样大好的机会,夫人都舍得放弃,日后想再有这样的机会就难了。”
说着,张巧嘴就迈着小碎步离开,不过,她的眼角一直往后看,希望楼轻云能改变主意追了上来,不过,最后还是让她失望了。
楼轻云送走她之后,只是坐在一旁品茗,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里。
等张巧嘴出了楼府的门口,才算明白,楼轻云是真的没有打算挽留她,于是啐了一口唾沫星子在台阶:“我呸,若真是三贞九烈的,又怎么会招惹上杨大官人?明明是个小yin妇,偏要扮节妇,也不嫌寒碜人……”张巧嘴一路骂骂咧咧地往路口走去。
等走到了路口,张巧嘴就坐上自己事先雇来的小轿子扬长而去。
小轿子到了杨府的门口就停了下来,张巧嘴用手帕抹了抹自己的脸,然后再细细整理一下衣衫,才下了轿子叩响了杨府的大门。
杨府的守门婆子知道张巧嘴是给杨仁做媒的,急忙请她进去。jrte。
张巧嘴一路来,就一直思索这话该怎么对杨仁说,这个杨仁是当地的土霸王,张巧嘴知道,自己做媒婆的,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这种人。
杨仁很快就走出来了,他身上穿着一件玄色镶边宝蓝撒圆领袍,见到张巧嘴就说了一声:“坐。”
张巧嘴毕恭毕敬行了一个礼,才侧着身子坐下来。
“那件事谈得怎么样了?”杨仁是经过几番周折才打听到楼轻云的住处,心中十分记挂这件事,一出口,就是问结果。
“杨大爷,老身辜负你的信任。今个儿早上,老身就起了大早,亲自登门去说媒,不过,那个楼夫人实在是不识抬举,说什么再嫁也要选个读书人才行,寻常人家的都不要。”张巧嘴盯着杨仁的神色,慢慢说道。“老身跟她说了,杨大爷比读书人还要强上数倍,可惜,她就是认死理,说什么也不肯松口。以老身看,这妇人眼界浅也就罢了,说出来的话,也实在是无礼至极。说什么杨大爷不过是个乡下的土包子,岂能和她这样的美玉相配……”张巧嘴生平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美貌的寡妇,她的相公,就是因为一个比自己美的寡妇抛弃她而去。这次见了楼轻云那种姿色,心中就生出一股想要毁掉的yu望。若是她说成了这门亲事,她也不会让楼轻云好过,若是说不成,那更好,她有的是法子对付楼轻云这样的女子。
杨仁坐在上首,越听,心里的怒火就越大,狠狠拍了一下桌面,怒声道:“不过是个小娘们,也敢诋毁老子?她是不是活腻了?”可一想到那粉嫩嫩的肌肤,盈盈如一泓秋水的眼眸,杨仁的心又软下来,若是把她娶回来,好好磋磨不是更好吗?
于是,他又坐下来,道:“张大娘,我让你说亲,就是知道你有三寸不烂之舌,难道你连一个寡妇都说不过吗?”
张大娘拍了拍大腿,大声道:“呀哟喂,我的大爷,要是寻常人家,兴许凭着老身三寸不烂之舌,肯定是能拿得住。可那个小娘子从京城里来的,见识的都是京城的富贵,怎么可能把老身的话放在心上?还没有说上两句话,她就把老身赶了出来,就算老身再厉害,总不能隔着墙说媒吧?说实话,以大爷你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娶什么样的女子还怕没有?若是大爷愿意,老身出去转一圈,只怕这平州里头的闺女都挤破了你杨府的大门。”
这席话说下来,哄得杨仁高兴起来。“就是,以我的条件,莫说娶一个寡妇,就是那名门闺秀也娶得。”说着,杨仁顿了一下,“只是那个小娘子实在是太诱人了,这些日子,我可是日思夜想好几回了。张大娘,你可有法子把她弄上手?”
这张大娘也不是什么好人,平日里打着做媒的旗号,也没有少做那些坑蒙拐骗的事情。不少好人家的女儿都被她骗进火坑里去了,不是嫁了中山狼就是赌鬼酒鬼这类下三滥的人物。甚至,有些黄花闺女还没有出阁,就被张大娘给骗了去,让人白白糟蹋。那些女子受了骗,也不敢声张,只能悄悄找远一点的地方嫁了。
“这还不简单,找个人,把她劫过来就是了。等大爷你腻味了,再把她卖进窑子里去就行了。她不是想伺候书生吗?青楼里就有不少书呆子等着她去服侍。”张巧嘴就是这样恶毒的妇人,从来不管别人的死活,相反,别人过得痛苦,她才觉得痛快。身下好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