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镇压、搭头儿

周晨走出办公室,就听到门外一阵乱哄哄的吵闹声,俞榕和谭洋等人的解释劝慰声夹在里边,颇有些怒涛扁舟的渺小与无奈。

“你们放狗咬了人,还想耍赖?”

“狗咬了人,就要把狗打死……”

“你们纵狗伤人,就要赔偿一切损失……”

“各位,你们冷静些,昨天事发后,我们就派人去医院了,还预付了医疗款项……”

“我看,这些人就是想赖账啊,来啊,砸他娘的……”

周晨站在办公室门口,听着外边开始还只是指责吵闹,但随着这一声叫嚣,外边登时乱了,随即一块砖头砸过来,嘭的一声,砸在筹备处的玻璃门上,筹办处的门窗都是特制加厚的,这一转头没能把玻璃砸碎。不过,这一声巨响,却激起了门外那群人的野性,随即十数人叫嚷着喝骂着,纷纷跑向四周寻找砖石。

周晨闭了闭眼睛,压下心头的怒火,慢慢地走出去。只是未等周晨走到门口,就听得一声痛呼传来,“啊!”

周晨顺着声音,一眼就看到谭洋捂着头蹲了下去,一股鲜血顺着谭洋的指缝涌了出来。

周晨疾步走出门外,一块石头恰好带着风声砸过来,周晨伸手握住,一声厉喝,“够了!”

俞榕、谭洋等七八个筹备处的员工,只感到耳朵嗡的一声,一口气憋在胸口,差一点儿没被这一声怒喝震得当场昏倒。

门外正拿着石头砖块准备打砸的十多个人更是个个面色如土,胸口翻腾着,那两个为首的人,更是禁不住身子一佝偻,捂住了胸口,牙关紧咬,却仍旧有一丝腥红从嘴角溢了出来。

周晨冷冷地瞥了那群人一眼,转而对已经被同事们扶起来的谭洋和俞榕等人道:“你们先进去,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

隋修文立刻答应下来,和前台的小姑娘还有两个吓得不行的办公室文员一起扶着谭洋退进筹办处。而俞榕和另外三名经理人则选择了留在周晨身边,俞榕甚至向前一步,站在了周晨的右前方。这在平时举止非常得体的俞榕来说,显然是为了保护周晨不被对方打伤才会如此做。

三个经理人不过是她聘请的员工,而俞榕更仅仅是一个借用人员,这几个人能在这种时刻还站在自己身边,虽然并不能给周晨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周晨却很感动。

但现在不是她表示感谢的时候,她只能把这些记在心里。

周晨的目光越过面前的十几个青壮男人,看向他们身后的二三十个女人老人。在人群中,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妇,正向这边看过来,目光怨毒。但对上周晨淡然冷漠的目光,却又禁不住避了开来。还有一个八十多岁的颤巍巍大老者……

这是她曾经叫了是十几年娘和爷爷的人啊!却没想到,会有一天,他们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纠结这么多人来围攻打砸,恨不得从她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周晨平复下翻滚的思绪,声音清冷地开口道:“看在过去,我也曾叫你们一声叔叔婶婶,大哥兄弟的份上,今天你们到我这里打砸的事件,我可以不要求警方干涉。但是,你们打伤了我的员工,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交待。”

人群里,那个周晨叫了十几年婆婆的老妇看着周晨年轻的容貌、得体的衣着,还有护着周晨的俞榕,目光越发怨毒,恨声叫道:“我儿子被你放狗咬了,你还有理了?”

“哼,别以为你有几个钱,我们就怕了你……”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正是刚才煽动人群打砸的人。

周晨目光倏然一冷,凝注到了杨志学的脸上。这个三十来岁的干瘦男人,可是曾经叫了她十几年的嫂子呢!

杨志学被周晨冰冷的目光以盯,竟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陌生的让他不敢相信,这还是当初那个和顺温柔的女人么?

周晨盯了他足足一分钟,这才挑起嘴角,冷冷一笑道:“我不用你们怕我,但是我想,上门打砸伤人,你们不怕司法机关就行。”

周晨因为外边的喧哗走出去,初始,慕容玚还以为是工程上的工人有什么事争执,并没有在意。但后来石头砸在玻璃上的巨响,他立刻察觉到了不对,立刻挂掉了与北京那个古建专家的电话,走出周晨的办公室,却正好遇到几个女员工扶着受伤的谭洋进门。

谭洋被打破了头,流血很多,几个女员工都吓得有些不知所措,慕容玚看了眼门口的局势似乎已经被控制住,先帮着几个女员工将谭洋扶到沙发上躺下,这才急忙赶了出来。

看到门外双方对峙的局面,他一时也清楚事情的起因,只能默默地走到周晨的身侧。

“你放狗咬了我哥,你还没给个说法呐……”杨志林,杨致远的二弟说着,突然看到又一个陌生而英俊的男人走到了周晨身边,目光越发阴鸷,阴阳怪气道,“原来是找了帮手了,还一口一个警察,我告诉你,警察来了,他们也不能说放狗咬人白咬了……”

周晨根本没有理会这类似狗吠的声音,目光再一次从这群曾经她都可以称为家人的身上滑过。冷冷道:“你们若是想要解决问题,就推出一个能够主事的人来。若是不想解决问题,那我也无法干涉警方的介入。”

周晨的话音未落,警方和急救的警报声几乎同时传来。那些人禁不住一起向警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丝慌张。

本来只是些农民,或许平时倚恃泥腿子的方法耍耍横还行,但真的让他们面对国家机器,他们那种民怕官的心理就显露出来了。

周晨暗暗叹口气,虽然与杨致远的婚变中,这些人让她充分感受到了什么叫冷漠无情,但她明白,相对于杨致远,她不过是一个外人。她本意并不想与他们为难,却没想到,他们却逼上门来,要求赔偿、打杀辛巴还不算,居然还动手打砸,甚至还伤了谭洋,这种情况下,若是她再不出面讨个说法,只怕会寒了员工的心。

侧过头,周晨用全场都能听到的声音对俞榕道:“去把刚才的门口的视频记录拷贝一份,等一会警察到了会用到。”

俞榕答应着进去办理,对面那群人一听有视频记录,登时有些慌了。

这时人群中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说道:“别怕,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警察来了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这句话一出,那群人似乎稍稍放了心。本来人群外围打算溜走的两个人,也停下了脚步。

周晨冷冷地瞥了那些人一眼,神情淡然地走下筹办处的台阶,迎着首先开过来的救护车走去。

一个面容娇好身形柔弱的女子,只是缓缓地走过来,那群刚刚还叫嚣着打砸的男人,竟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威压扑面而来,让他们喘不过气来,禁不住地想要避开逃离。刚刚还被封堵的门口,随着周晨的脚步,让开了一条足足有两米宽的通道。

人群中几个挑唆者,在不由自主地退避开之后,才暗暗地感到一种心惊。

他们看着淡然穿过人群的周晨,同时在心里问,这还是那个软弱可欺的女人吗?这还是那个可以任由他们拿捏得媳妇吗?

救护车到了,很快将受伤的谭洋抬上车,送到医院治疗。

警车到了,毫无悬念地把几个带头闹事的人带走了。并对另外一些老弱警告后,将他们都驱散了。

一场闹剧散场,那些人恶毒的语言和阴狠的目光,让周晨很无力。他们现在在周晨眼中,与蝼蚁无异,她甚至懒得理会他们,因为他们根本不值得她动手。

这些年,许多农民依仗地头蛇的身份,遇到什么事,就会纠结本村的村民,动辄围堵某单位,撒泼耍赖,甚至扬言恐吓,所想的无外是多捞点儿钱而已。开始,是某些单位自己做错了事,理亏在先,哪些单位的头儿害怕事情闹大,影响到自己的乌纱帽,不得不忍气吞声地答应下这些人的要求。有此一,就有了此二,不知从何时起,围堵闹事似乎成了农民们征讨一个说法的不二法门。

时间久了,往往因为达不到某种目的,农民们也会在某些有心之人的挑唆下,聚集起来,围堵甚至打砸威吓。

他们过于相信一句‘法不责众’,而不去寻求正当的手段,依靠法律的途径解决问题了。

其实,机构单位也罢,国家机器也好,对于十几人几十人的围堵是真的没有办法么?想必稍微有点儿心思的人想一想,都会觉得可笑。警察真的想办案的话,逮捕十几个人或者几十个人,没有一点儿困难!更别提,国家还有比警察更强大的军队的存在。只不过,几十个农民值不得国家做什么动作罢了。

农民本来是个弱势群体,在某些事件中,也确实是很值得同情的,但使用这种恶劣的手段,却只能更加让人看不起,连同请都没有了。

周晨默默地看了一眼筹办处被砸了一个裂缝的玻璃门和地上的血迹,冷声交待俞榕:“通知各大银行,今天下午,让他们下午带着自己的协议合约来,我们将择优选择资金落地银行。”

不过,经过这次围攻事件,周晨有意识到了自己的一个失误。她自从修真之后,有些太过依赖自己的修为,却忘了世俗之见的事,还需要世俗的办法来应对。

她立刻布置下去,招聘退伍军人,成立庄园安全部。

这个念头一出现,周晨立刻想起了慕容玚与军方的关系。

和慕容玚走出碧游庄园的筹办处,周晨的目光一直在慕容玚身上打转。看得慕容玚也有些莫名,笑着道:“是不是有什么事?”

“嗯,我想成立安全部,你能不能给我搜罗几个军队退伍的军人?”反正欠慕容玚的人情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件了,周晨干脆直接说了出来。

“呵呵,我当是什么事呢。几个退伍军人,没问题。”慕容玚答应的很爽快。这对于他来说真的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我要的可不是一般的退伍军人哦。”周晨有点儿小得意地笑着,“能不能给我找几个特种部队退伍的?”

听到周晨提出来的要求,慕容玚微微一愣。能够进入特种部队的本来就不多,国家为了培养那些军人都花费了巨大的财力物力,没有特殊情况,特种部队的兵根本不会退伍,想要找这样的人可不容易。

不过,看着周晨期待的目光,慕容玚还是微笑着答应下来。

第二日,周晨坐着慕容玚的车,出发前往北京。

慕容玚已经和北京的古建专家约好了时间。对于一个小县城的农业休闲项目,那位古建专家根本没放在眼中,还是慕容玚的父亲出面,才让古建专家答应下来,先看看设计图纸再考虑参不参与。

对于古建专家的态度,周晨也很了解。一般这样的学者教授,都有些自负清高的性子,但也只有真才实学的人,才能拿得起架儿不是。

从山东到北京一路高速,不过四个小时,慕容玚的车就停在了西城区的一个高档住宅小区中。

这一次到北京,慕容玚没有定宾馆,让周晨暂时住在他的一套房子里。至于他自己,自然是回家去住。

这个小区并不是新开发的住宅区,却林木森森,楼宇稀疏,环境特别好。虽然周晨第一次进入这样的小区,也知道这个小区绝非普通人能够入住的。

将简单的行李放下,一起吃了午饭后,慕容玚问周晨,想不想去哪里转转。

周晨来过北京几次,故宫、颐和园等旅游景点也都去过,到处都是熙攘的人流,那些曾经威严瑰丽的皇家园林,已没有了曾经的气象,不看也罢。

想了好一会儿,周晨才道:“有没有很有趣的地方?”

“有趣?”慕容玚微一沉吟,笑道,“有趣的地方倒是有一个,走,我带你去瞧瞧。不过,说好了,到了那里,你可尽量的多看少说,更不要随意询问价格。”

“咦?还有这种奇怪的地方?”本来是随口的一句话,听慕容玚这么一说,倒真的勾起了周晨的好奇心。

时值下午两点,道路壅塞并不严重。不过十几分钟内各,慕容玚就将车停在了一个停车场中。

周晨跟着慕容玚下了车,四下一看,这个地方入目的没有林立的高楼,也没有太多的现代化建筑,似乎是一个旧城区。不过,周晨怎么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来。

慕容玚看着周晨四处打量,也不点破,带着她走了三四百米,来到了一个街口。

还没走进去,就看到街口的两边,有不少小贩摆着地摊儿,在兜售着各种各样的工艺品。再一看街口那个不显眼儿的路标,琉璃厂古文化街,周晨终于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了。

历史上远在辽代,琉璃厂并不是城里,而是郊区,当时叫“海王村”。后来,到了元朝这里开设了官窑,烧制琉璃瓦。自明代建设内城时,因为修建宫殿,就扩大了官窑的规模,琉璃厂成为当时朝廷工部的五大工厂之一。到明嘉靖三十二年修建外城后,这里变为城区,琉璃厂便不宜于在城里烧窑,而迁至现在的门头沟区的琉璃渠村,但“琉璃厂”的名字则保留下来,流传至今。

清初顺治年间,在京城实行“满汉分城居住”。而琉璃厂恰恰是在外城的西部,当时的汉族官员多数都住在附近,后来全国各地的会馆也都建在附近,官员、赶考的举子也常聚集于此逛书市,使明朝时红火的前门、灯市口和西城的城隍庙书市都逐渐转移到琉璃厂。各地的书商也纷纷在这里设摊、建室、出售大量藏书。繁华的市井,便利的条件,形成了“京都雅游之所”,使琉璃厂逐渐发展成为京城最大的书市,形成了人文荟萃的文化街市,与文化相关的笔墨纸砚,古玩书画等等,也随之发展起来。

清末,在原琉璃厂厂址上修建了师范学堂,这就是现在的师大附中的前身。在原厂址往南修建了海王村公园,成为了琉璃厂集市的中心,也是后来厂甸最为热闹的地方之一。1927年,又建了和平门,修了新华街。从此,琉璃厂文化街分成了如今的东琉璃厂和西琉璃厂。

不过,这些对于周晨来说都是浮云,她也就仅仅知道琉璃厂是北京一个很著名的古玩市场而已。

周晨根本没涉及过古玩,但是,看到这些小摊和古色古香的建筑,两耳听着周围的京片子,还是让体会到了一种浓郁的京味儿。这或许也是外地人到北京的一致感受。

对于地上摆的古玩周晨不懂。但对那些造型优美画工漂亮的瓷器,她还是挺上心。原因无它,不过是周晨在空间里自己烧制了不少陶罐酒器,故而见到一堆堆的瓷器,不由地就多看上几眼。

不过,很快,周晨就失望了。这些瓷器中,没有一个能感受到厚重的气息。也就是说,这些东西根本不像摊主说的那样,乾隆皇帝吃饭用过的碗啊,又是什么慈禧老佛爷用过的盘子之类。都是些新瓷而已。

“这里不是卖古玩的地方吗?怎么都是些新瓷啊?”周晨小声地问慕容玚。

慕容玚对她的惊讶失笑了一下,道:“你看看这琉璃厂,每天的人流量最少也得有几万,就算十个人里有一个买东西,也没有那么多老物件儿卖啊!”

闻言,周晨恍然。是这么个理儿。

“其实,琉璃厂里也有老物件儿,不过一般都在那些老字号店铺里摆着呢。这外边的摊儿,也不说就遇不到一个好东西,但是,那样的机会很少。不但要考研人的眼力,更要又极好的运气才行。”慕容玚说到这里,笑了笑道,“不过,依着你的好运气,说不定还真能淘到点儿好玩意儿。”

到了北京,慕容玚说起话来,也带了一股京味儿。周晨笑笑。若是她真的想淘,只要有老物件儿,还真逃不过她的眼。

周晨的眼珠儿转了转,笑道,“要不这样吧,我们打一把赌,我们各人看个人的,若是谁能淘到好物件儿,或者谁淘到的物件儿更好,谁就赢。”

“唔,打赌有什么赌注?”明明周晨就是个没接触过古玩的生手,慕容玚都不知道她哪来的信心提出这个对赌,不过,他还是很有兴趣知道,她想用什么做赌注。若是他能做到的,他不介意输一把。

“嗯,我要去新疆,家里的一摊事儿却撂不开手,若是你输了呢,就给我打一个月的工,在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替我关照一下庄园的建设。免费的哦!”周晨笑眯眯地提出了条件,看样子还很自信。

慕容玚点点头,这个条件不算过分,不过,他还是问道:“你若输了呢?”

“嘁,我怎么能输!”周晨不屑地撇撇嘴,自信满满道,“你说过了,我拥有无敌的好运气,说不定一会儿就让我遇到一个无价之宝呢!”

慕容玚失笑着,周晨已经向路边的地摊儿走过去。

走近地摊儿,周晨却并不俯身察看,她只放出一丝极细的灵力,感察那些地摊儿上的东西中有没有那种厚重感。

只是,她不看也不妨碍那些摊主招揽生意。

周晨走近的是一个卖紫砂茶壶的小摊,那卖主一看到周晨的穿着神情,就看出了是个不懂行的小姑娘,周晨虽然穿着并不显眼,但戴的镯子和发簪确实地道的上等翡翠,一看就是趁钱的主儿,那卖主立刻很热情地招揽道:“这位姑娘,您来看看我这里的紫砂,这可是上好的思亭壶,您买一把回去,不但可以品茶怡情,更能收藏升值……”

这人一张嘴,一口京片儿的吧的吧地就是一大串,简直让周晨有些哭笑不得。她是不知道思亭壶是什么,但她却知道,这个小摊儿上摆的所谓紫砂壶,就是些烂泥巴烧的东西,根本一点儿厚重的气息都没有。还升值?才怪!

周晨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走。这里的小摊上卖的东西还真可谓品种丰富。瓷器、青铜器都是大项不用说了,还有些摊子摆着几块看不出模样来的木头在那里卖,周晨就纳闷儿了,就这么几块木头,这摊贩还在这里不急不躁地守着,能卖钱?

经过了十几个小摊儿,他们总算是进了琉璃厂的正街,周晨也看到了一个让她感兴趣的小摊子。

这个小摊子摆的东西很杂。有雕花嵌贝的妆奁盒子,有象牙梳子,还有一些方形的小木盒子,也漆着红色的大漆,周晨却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而且,这个小摊儿上的物件,还真的有几个有那种厚重的气息,只不过据周晨的经验判断,最多不过一百年左右。追溯起来,也就是清末民国那个时候的东西。

周晨对这些一个世纪前闺阁女子所用之物颇为好奇,一时也忘了慕容玚的嘱咐,走过去,拿起一个小小的方形木盒问道:“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那个摊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倒没有像刚才那位紫砂兄那样热心兜揽,见周晨询问,也神情很是淡漠,甚至看着周晨拿起那小盒子目光中还有些不舍:“这是用来撞粉的粉盒。”

“哦,”周晨打开粉盒,小盒子里当然是空的,不过,在盒子的角落里,还真有一些残余的粉末。

“唉,这些东西,都是我奶奶当年的嫁妆。当年,家里是官宦人家,奶奶出嫁时光嫁妆就有足足的一百六十八抬,可谓是十里红妆。只是,后来没落了,文化大革命时,家里的大物件儿都毁了,仅剩下这么几个小东西当个念想儿,若不是我儿子得了尿毒症,家里急等着用钱,我也舍不得卖这些老物件儿,唉……”周晨也没问,老太太自己絮絮叨叨地说着,竟然眼圈儿一红,抹起眼泪来。

看着这个老人凄然的模样,又加上她的小摊儿上的东西,大部分也都有一点儿厚重感,周晨不由地相信了老太的话,动了隐测之心。张张口想要安慰几句,却也实在无话可说。

看了看摊子上摆的东西,除了这个红色的小木盒完整之外,还有一个翡翠扳指,种水只也是低档的花青种,有一点儿厚重感,品相还不错。不过,似乎比这个小木盒厚重感稍浓一些。周晨估计大概有一百四五十年的历史。那样大概就能追溯到清朝同治年间了。

其他的象牙梳子断了几根齿儿,妆奁盒子也缺了个角儿,要不就是漆器掉了漆,反正都是些实在看不上眼的东西。

想了想,这几个小东西估计也不贵,买下来有没有用,至少可以帮老太太一点儿,周晨把粉盒和翡翠扳指挑出来,问道:“你这个粉盒和这个扳指多少钱?”

老太太摸摸眼,神情惨然道:“粉盒是上好的小叶紫檀木做的,用的是苏州的匠人,姑娘若是看好,给我十万块钱就行。那个翡翠扳指是上好的老坑玻璃种翡翠,姑娘要两件,我也知道姑娘是惜贫怜老,给我五十万就行了。”

老太太越说,周晨的眼睛瞪得越大,最后,周晨简直被她忽悠笑了。她是不懂古玩不错,粉盒多少钱她不说,这个扳指明明只是普通的花青种,她却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愣掰出一个老坑玻璃种来,还五十万?周晨在瑞丽五十块钱就能买好几个!

周晨将手中的粉盒和扳指放下,笑眯眯看着老太太道:“老太太,这样吧,您别说五十万了,您只要给我五万,我给您弄好几十个扳指来。”

“喂,你这闺女咋说话呢?我这是古董,你知不知道?古董能与那些新玩意儿一样钱么?”老太太一听周晨的话,登时怒了,也不顾得抹眼泪伤心了,横眉立目地指责起周晨来。

一看这边起了争执,不远处的慕容玚赶忙走过来,拉着周晨就走。

“呵呵,那些人就是那样,每个人都能编出一段不同的故事来。你若是有兴趣听故事,都不用去德云社,来琉璃厂转一圈儿,保准你听到的故事没有一个不精彩的。而且,还保准不带一个重样儿的。”慕容玚看着周晨微微气恼的脸,笑着给她解释。“这些人不管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你就只管看物件儿。觉得物件儿值多少钱,你就给多少钱,千万别听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传承故事。他们可是就指着这些故事忽悠人挣钱呢。”

经此一事,周晨是真的不敢轻易问价了。只用灵力探查。

又走了一段,周晨在一个玉器摊子旁停下了脚步。这个玉器摊子不大,摆着许多造型古朴的东西。因为要经营珠宝翡翠,周晨倒是看过一些玉器方面的书籍,知道圆圆的带一个小圆孔的是玉璧,带着大圆孔的是玉环,还有几块雕刻着兽首螭吻的,则是古代男子腰带上用的腰带扣。

不过,这个摊子上摆了三四十片玉,周晨感受到厚重气息的却只有摆放在摊子角落里的一块半圆状的玉片,直边中央有一个半圆形的缺口,两侧还分别有一个圆形的小孔。玉片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整体都成了黄棕色,若不是手感还有一点儿玉质感,一眼看上去,就像一个放大的半片铜钱。而就在这么一块几乎看不出质地的玉片一侧,还有个很明显的残缺,似乎是被震裂了,好在,这条裂纹不深,只有三毫米,不然周晨是真的看不上它了。

外形这么丑陋的一块玉,之所以让周晨停下脚步,是因为它给周晨一顾很浓厚的厚重感。据她判断,竟然足足有四千年以上。

周晨听了那个老太太讲故事之后,这一次也留了个心眼儿,并没有直接去询问那块丑陋的玉片,而是拿起摊子上一块一丝灵气一丝厚重感都没有的凤形玉佩问道:“你们这个玉佩怎么卖?”

这个摊儿的卖主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见周晨询价,很是客气地回答:“小姐一看就是个懂行的人,五万块您拿去。”

周晨笑着摇摇头,又拿起一个紫色的螭龙腰带扣问道:“这个呢?”

周晨一伸手,手腕上的血玉镯子荡出了一片耀目的红晕,那摊主愣了愣,笑道:“小姐您是真的懂玉的,这个腰带扣,您给个实在价,两千块钱。”

周晨笑笑,“两百。”

“啊?小姐,您这个价我实在是不靠谱啊。这样吧,您要是真的喜欢,给一千五您拿去。”

那卖家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着那个腰带扣。周晨却仍旧笑着摇摇头:“三百!”

“一千二!”

“四百!”

“小姐,我看出来您确实是想要了,这么着吧,您给八百块钱拿走,怎么样?这价格我可是赔钱赚吆喝了。”卖家伸出右手,张开食指和拇指晃悠着。

周晨看着那个腰带扣,看了看,却并没有继续讲价,指了指那块半圆形的玉片问道:“这块这么丑,也是玉?”

卖家微微一愣,笑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块什么,你要是要,给一百块钱就行。”

周晨转回目光,指着腰带扣道:“六百块钱,你给添上那块当个搭头。”

那卖主皱着眉,一脸苦大仇深地模样,恋恋不舍地看着腰带扣瞅了半天,最终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六百就六百。看着小姐也是个爽快人,您以后再来照顾我吧。”

周晨从背包里取出六百块钱递过去,然后把那块腰带扣和半圆形玉片拿起来,转眼,背对着卖主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块玉,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仅仅依据其中浓厚的厚重感,她也隐隐知道,今天的赌局定能嬴了。

在她身后,那刚才还一副哭相的青年,也露出了一丝精明的笑意。刚刚那块玉是他进这批工艺品时混进来的,刚开始看到差一点儿没扔掉。后来看着似乎有点儿古意,这才留下来,没想到,倒是挺吸引人的。两块钱一块的工艺品,居然卖出了六百块钱。他在合计着,是不是去什么地方弄几块破石头片子打磨打磨,扔摊儿上专门钓鱼用呢!

周晨将那块腰带扣扔进背包,手中捏了个细微的凝水术,将玉璜表面的泥土洗掉。也不知是周晨凝聚的水汽含有灵力还是怎么地,洗净之后的玉璜,棕红色,竟然显露出一丝玉的温润。

加上玉璜本身所包含的浓重的厚重感,周晨一边走,一边握在手心中摸索把玩起来。只是她这个近似无心的动作,看在那个摆摊儿的青年眼中,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感觉:看这小姑娘的手势,竟然是真的懂得盘玉之人,难道说让人家捡了漏儿?

古玩行当中,凭借眼力,用低于古玩本身价值的价格购买到古玩的行为称为‘捡漏儿’。与之相对的,花钱买了赝品,或者花了超过古玩本身价值的钱买了东西,被称为‘打眼’。

只要进入古玩市场的,除了真正的门外汉,没有人不是抱着捡漏儿的心理,想要淘弄点儿好东西。但卖家也正好利用了人们这种心理,将现代的工艺品做旧,编个故事,让买家上钩。所以说,进入古玩行想要捡漏儿,不但需要有好的眼力,能够看透古玩的真假和本身价值,还要有好的运气。毕竟,这些年全民收藏热之后,家里但凡有点儿年代久一点儿的物件,都被各家珍藏起来了。街面上要想捡个大漏儿,是越来越难了。

慕容玚没有周晨那样的探测气候厚重与否的能力,仅凭一双眼睛,走的倒也不慢。周晨买了那块玉璜不久,他也跟了上来。

“买到好物件儿了?”慕容玚看着周晨手中把玩的小东西,有点儿惊讶地问道。

“嗯,你看看,这是个什么?我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来。”

周晨这句话一出口,慕容玚不由失笑道:“看不出什么东西你也敢买?多少钱买的?”

一边说着,一边从周晨手中把那块玉璜接了过去。

“咦?”玉璜一到手,慕容玚就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异声,随即细细地察看起来。

“六百!”周晨答应着,注意力却被前面街面上聚集的一群人吸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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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慕容玚的声音里满是惊讶。

“啊,贵了么?”说着,周晨从背包里掏出那块腰带扣,笑道,“我花了六百块买的这个东西。你手里那块是搭头儿。”

“搭……搭头?”一贯沉稳的慕容玚也惊讶地喀吧起来。

“唔……你先别说这个,看前边!”周晨随意地答应着,伸手指了指前边那群人,一边屏息静听,一边向那边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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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周晨购买古玩,咱在这里声明,不会太多描写古玩,但后文的情节还会有相关章节。毕竟,历史是不可避免的。特别是那一百多年的屈辱史,更是每个中国人都需要深刻铭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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