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是本宫的错
看到皇甫长安浅笑着放飞了手中的鸽子,眉目间一派奸诈,皇甫无桀不由有些好奇,开口问了一句。
“上面写着什么?”
把纸条递到他手里,皇甫长安一打扇子,走到窗前摇了两下,笑道:“你自己看吧。”
接过纸条看了两眼,皇甫无桀脸色微变,却还是不明白。
“这密信是谁送来的?”
皇甫凤麟微微挑起眉梢,也是一脸狐疑,剔着眉梢意味深长地瞟了皇甫长安一眼,口吻听起来很有些怪异。
“话说……这紫宸帝君病危,太子党和璃王党肯定坐不住脚了,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掀起内乱,到时候谁是成王谁是败寇还说不准,你怎么还笑得这么开心?就不怕南宫璃月那只小狐狸在混战之中……被乱刀砍屎?”
对上皇甫凤麟颇为吃味的目光,皇甫长安扯起嘴角贱贱地笑了两声,反问道。
“你以为……紫宸帝君早不病危,晚不病危,何以这么巧,偏偏就在本宫开罪了东方国师被捉入狱不久后病危了呢?说起来,这紫宸帝君卧病龙榻,也不是一年半载的事儿了。”
听到这话,花贱贱立刻就明白了过来,立刻递过来一个同道中人的眼神儿,赞赏道。
“这么说,紫宸帝君之所以病危,是你动的手脚了?”
皇甫长安得意洋洋地摇了摇扇子,大大方方地承认:“不错。”
“哇!你好坏啊!”宫狐狸袅袅娜娜地靠过来,抬起爪子骚气十足地推了皇甫长安一把,继而好奇地眨了眨狭长的桃花眼,疑惑道,“不过……紫宸帝君素来怕死得狠,卧病之后生怕被人谋害,更是严防死守,寝宫的护卫军里里外外包了不知几层,别说是外人,就连璃王和太子都难得见上一面,你又是怎么对他下手的?”
“呵……”皇甫长安柳眉一扫,笑眯眯地收起扇子,抬眸望向碧空如洗的九重云霄,仿佛能看见薄云那段伫立着的仙人,“你忘了吗?在紫宸的皇宫里还有一个本宫的人,身份尊贵,受众人景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皇甫砚真蹙了蹙眉头,本能地表达了对教父大人的敌视。
“你说的是太后?”
“不然呢?除了我们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太后凉凉还能有谁?紫宸帝君素来防人甚深,除了东方国师几乎谁都不相信,却不知道自己之所以沦落至此,实际上全是败东方国师所赐……但话又说回来,就算紫宸帝君担心儿子弑父篡位,也不至于会去怀疑深居简出不问朝政的太后,所以这件事,由太后出面自然最合适不过……”
说着,皇甫长安还转过头来,用一种“看吧,还是本宫的大房比较靠谱有没有?你们服不服?”……的眼神,在众人脸上嗖嗖嗖地扫射了一遍。
众人顿时眸色一冷,心有不甘却又无话可说,末了,还忍不住自怨自艾地在心底下加了一句……“要是指望你们就完啦”……啦啦啦……大房做什么都是居功至伟的,小妾们做什么都是微不足道的,没地位就是没地位,这日子没法过了好吗!
抬眸婶婶地朝众爱妾投去同情的一瞥,闻人姬幽虽然深表遗憾,却也是爱莫能助,只能默默地帮忙转移话题。
“那接下来,公子打算怎么做?”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回紫宸作孽……哦不,是救人啊!”
拿着扇子敲了一下手心,皇甫长安目光如炬,意气风发,浑身散发出一种“哦呵呵,又可以整人玩了”的热血激情!
“哼!东方嘉荷那个臭丫头竟敢妄图染指小璃月,还用这么卑鄙无耻的手逼迫小璃月娶她为妃,简直就是皮子痒了欠收拾……”
“喂!等一下……”李青驰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你拐弯抹角费了这么大功夫把紫宸帝君毒倒,又要千里迢迢地跑回去把他救活,该不会就是为了教训那个女人吧?”
要真是这样,那太子爷该是有多无聊啊!不过……相处了这么久,李青驰虽然早就看透了皇甫长安是那种经常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的主儿,却还是忍不住怀疑,这其中肯定没那么简单,一定有……奸情!
果然,不等众奸夫严刑拷打,皇甫长安就灰常自觉得全招了!
“切!要对付那个丫头还不简单?一刀砍屎就什么事儿都没了,本宫才没那么多闲工夫去跟她周旋,本宫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是为了璃王。”
闻言,众爱妾齐齐掩面,哭瞎一万次!
特么有奸情就已经很过分了好吗?居然还这么明目张胆地当着大家的面说粗来,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没有考虑到他们脆弱的小心脏!妥妥的失宠的节奏有没有?!前有太后凉凉如狼,后有璃王殿下似虎,完全没活路了!干脆大家一起手拉手跳河算啦!
那厢,皇甫长安还在感怀璃月小美人的付出,抬头见到众爱妾面色不善,竟然还责怪他们没有风度不懂事!
“哎哎,你们这是什么表情?难为小璃月为了本宫委曲求全,做出了辣么大的牺牲……本宫又怎么能忘恩负义,眼睁睁地看着他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而袖手旁观?难道……本宫知恩图报,有错吗?”
“不,是我的错,”闻人清祀撇了撇嘴角,冷然道,“我就是吃醋,我有罪。”
李青驰剑眉一扫,跟着哼了一声:“我就是见不惯你对别人好,我也有罪。”
皇甫凤麟不甘示弱:“我就是喜欢你,我更有罪!”
宫狐狸骚气万分地抬起下颚,风情万种地扫来一眼:“我就是喜欢你不喜欢别的男人,我更更有罪!”
花贱贱学着宫狐狸的声调,捏着嗓子喊:“我就是不喜欢你喜欢别的男人,我更更更有罪……”
“靠!”宫狐狸立刻杀来一记眼刀,“你抄袭老子!”
花贱贱抬手轻轻拍了拍肩头的灰尘,不以为然:“又不是一模一样的,怎么能叫抄袭呢?这不还没到二十个字吗?”
“哼!”宫狐狸怒气冲冲地斜眼,“贱人,真不要脸!”
花贱贱翘起兰花指,继续学着他的强调:“小贱人,你才不要脸!”
宫狐狸终于忍无可忍,一掌拍了过去。
“花语鹤,你找屎!”
花贱贱终于也收敛了神色,反手还击了一掌:“找屎的是你!”
霎时间,两人二话不说就动手打了起来,从椅子上打到了桌子上,又从桌子上打到了房梁上,再从房梁上打到了屋顶上……
扫了扫衣服上的灰尘,皇甫无桀退开两步,抬头看向破出了一个打骷髅的屋顶,只见头顶上两道人影晃来晃去,打得火热,不由抬手拍了一下皇甫砚真的肩头,低声问道。
“发生了什么,他们两个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皇甫砚真敛了敛眼皮,双手抱胸立在一边看热闹,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据说……昨晚上本来是花贱贱侍寝的,谁料公子不小心走错了房,错把宫狐狸给睡了……”
刹那间,众人齐齐扭头看向皇甫长安,满是奇异。
皇甫长安默默地垂下头,供认不讳。
“……是本宫的错。”
正当两人打得不可开交,闻人姬幽忽然眼睛一亮,抬手指着半空中扑腾而来的几只鸽子叫嚷了两声:“快看快看!又有信鸽来了!还不止一只!”
李青驰不服:“你怎么知道那是信鸽?说不定只是普通的鸽子呢?”
闻人姬幽呵呵了他一声,口吻十分肯定:“废话!这些信鸽都是本姑娘养大的,它们叫两声本姑娘都能知道它们想干什么,你说我知不知道?”
说着,闻人姬幽纵身一跃,腾空飞上屋檐,把几只信鸽都抓了下来,随后往李青驰怀里一塞,吩咐道:“喏,交给你了,快把密信取出来……姑奶奶我明白告诉你,每只信鸽上,都有一封密信,不过嘛……以你的智商,能不能找到还真是个问题……”
闻言,李青驰垂眸,把信鸽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却是真的没瞅见密信的蛛丝马迹,抬眸对上闻人姬幽得意洋洋的笑脸,李青驰跟着一勾嘴角,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作势就要剖开鸽子的喉咙……见状,闻人姬幽脸色一变,赶紧拦住了他。
“喂喂!你要干嘛?!”
李青驰冷笑了两声:“你不是说密信藏在鸽子身上吗?既然外头没有,自然是在肚子里了……”
“哼!算你狠!”
闻人姬幽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从他手里一把夺过信鸽,尔后撬开鸽子的尖喙,从中抠出一粒珍珠,随即缓缓拉出了一根丝线,在丝线的末端,赫然连着一颗莲子大小的珍珠。
捏着珍珠微一用力,便见里面藏着一张竹叶大小的字条。
李青驰学着她的动作,把另外两只信鸽体内的密信也取了出来,逐一摊开在掌心。
皇甫长安劝完架,走回来瞅了一眼,问道。
“密信是谁送来的?上面写了什么?”
李青驰面色微沉,皱着眉头颇为不爽:“是陛下的口谕,传我们五个回去。”
皇甫长安轻抬眉梢:“我们……”
皇甫凤麟跟着接茬:“……五个?哪五个?”
闻人清祀接过密信扫了一遍,随即勾起嘴角婶婶地笑了起来,逐字念道:“桀儿,真儿,麟儿,驰儿,破云家的小子。”
“咦……”闻人姬幽眨了眨眼睛,表示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为什么其他四个人的称呼都是一样的,唯独某人被叫做破云加的小子?”
破云鸣钰已经哭不粗来了:“红领巾……你不用特意强调……”
为神马连陛下都会知道并且区分得这么清楚?这不科学好吗?!突然间觉得好冷,好孤独,好寂寞!嘤嘤嘤!
皇甫长安也觉得很神奇,不由得凑过脑袋,想确认一下上面是不是蒸的那么写,然而还不等她把视线聚焦在上面,李青驰就已经很自觉地把密信给碾成了粉末,回了皇甫长安一个无辜的眼神儿。
不得已,皇甫长安只能作罢,抬手拍了拍破云鸣钰,安慰道。
“算了,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破云鸣钰顷刻间内牛满面:“……”太子殿下,您蒸的是在安慰人吗?!
边上,在皇甫长安看不见的角落里,李青驰默默地伸出手,对闻人清祀比了比大拇指,打算颁发一个“杀人不费吹之力奖”给他……
对于陛下突如其来的传召,皇甫砚真不由皱眉,自然不愿意就此跟太子殿下分开,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小贱人们趁虚而入,而他却只能遥遥相望,鞭长莫及!
“父皇有没有说,为什么这么急着召我们回去?”
李青驰的眉头皱得更紧,却也只能摇摇头。
“没有。”
百般不愿之下,皇甫无桀几人到底是被皇甫长安塞进了马车里,一鞭子抽回了夜郎皇宫,剩下宫狐狸几人喜大普奔弹冠相庆,差点没抱着柱子亲上几口!一下子赶走了辣么多只情敌,简直性福得要死啊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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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斜地靠在栏杆上,看着马车绝尘而去,在夕阳下勾勒出一线凄凉的风景,花贱贱不无阴险地勾了勾嘴角,邪笑着叹了一句。
“有钱能使鬼推磨……别怪本谷主不折手段贿赂陛下,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太穷了……哦呵呵……”
送走落难五人组之后,皇甫长安一行便就快马加鞭赶回了紫宸皇宫。
虽说紫宸帝君身边有太后凉凉和亲爹大人密切照看,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人的医术都不及皇甫长安,难保紫宸帝君不会一命呜呼……若是他就蒸的就这么挂掉了,不仅皇甫长安竹篮打水一场空,就连南宫璃月都会受到牵连,败在权势更盛的太子手里。
这么一来,到时候的局面就更加难以掌控了!
所以,为了平衡局势,她必须保住紫宸帝君的性命,兰后高调登场,取代东方国师的地位!
日夜兼程,披星戴月,在皇甫长安吃了满嘴的沙子赶回到紫宸皇宫的时候,还不等她跨下马背,宫门前忽然汹涌而出围上来密密麻麻的禁卫军,片刻后,从那片乌压压的人群里款步走出一个人,行至皇甫长安跟前,抬眉一笑。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奉命监视折菊公子行踪的典狱长。
“来人!把这个大逆不道的逃犯给本狱长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