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龙的威胁消除后,“鸬鹚”运输机载着上尉一行人返回原地与地面组汇合;之后又从荒原上找回已经跑得四散的难民车队,以及沿路收容因为车辆事故和落车而掉队的人。等到七七八八的事情都处理完毕以后,天色已经差不多暗下来了。这个时代的人很多有夜盲症,摸黑赶路存在很大的风险,于是车队只能原地宿营,待明日再穿过这片荒原。在荒郊野外露宿同样存在风险,不过好在现在无论是强盗还是巨龙,都不会再来打搅他们。
陆战队员们将上尉“屠龙”的消息告诉难民们的时候,对方都是抱着“是真的吗?”这种态度。虽然屠龙的传说村民们也有听说过,但是在传说中完成此类壮举的都是一些超凡入圣的英雄人物,并且有着大量各色职业的同伴助阵;实在不像是眼前这只不到10人的小队可以做得到的。当然了,这些蓝甲武士们确实也是些武艺高强的人物,还有一只会飞行并且可以喷火的“铁鸟”助阵……这样一想来似乎也并非真的完全不可能,而且之后巨龙确实没有再来骚扰过车队。所以最后大家还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不过这些土著们怎么想,陆战队员这边根本无所谓。别说巨龙,就是虫族的装甲巨兽,星际陆战队历史上都不乏干翻过的记录;而这种事情也不是次次都要大肆宣传并向平民阶层通报的。
宿营地的布置依旧是以车阵方式,只是这一次可用的车辆少了一些。在白天逃难的过程中,有数辆马车因为车轮或车轴断裂而发生车祸,车体不得不做报废处理;车上的人员也或多或少地受了伤,幸运的是没有人因此送命。这一点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检察官的随从生物贤者巴特。陆战队员们将收集到的所有伤员都送到了生物贤者那里。看着忙碌而又有条不紊处理伤员的生物贤者,在场的人都产生了“即使是被压扁了,他也能把人给吹起来”的错觉。
当生物贤者把所有伤员都处理完,差不多也到了晚饭的时间。被马车包围的宿营地里面升起了袅袅的炊烟。在“领主秘书”丽雅的主持下,又一次向难民们分发了物资。表面理由是经过了一天惊险的劳碌奔波,大家都需要吃好一点来补充体力,好应付明天的旅程。实际原因是因为难民车队里面一下子少了几辆马车,剩余的马车在运人还是运货上出现矛盾。反正最后都是要放弃一些物资的,索性拿来做了人情。
如此慷慨大方的行为又一次地赢得了难民们的感激。“领主夫人及其秘书”的形象在众人心中又升高了一个档次(虽然本来就很高),其后果就是晚饭后,当检察官带着丽雅和生物贤者在对营地里面的病患做排查的时候,收到了来自众人充满热情的问候。老人、妇女和小孩纷纷围着检察官,用笨拙但朴实的语言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成年男子们因为身份和性别的缘故不敢过于靠近,但是也在周围对检察官一行人做出恭敬的姿态。
检察官本质上并不擅长应付这种热闹的场面,于是便寻了个由头将工作交给了丽雅和生物贤者,自己抽空跑出了人圈,寻了个僻静的地方独自看天作消遣。今夜月明星稀,一轮红月孤独地挂在夜空上,为其下寂寥辽阔的大地染上了一层异色。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
“你在担心尤里他们吗?”
来人是生物贤者,他已经完成了手头的工作。检察官微笑着以摇头作了否定的答案,随即解释道:
“尤里那个老滑头你还不清楚?虽然他的船正面打不过战舰,但是论逃跑的本事,海军任何一艘船都抓不住他们。”
呵呵,为此想必对他那艘船做了不少改造吧?或许用来做过些不好的事情也说不一定。不过并不是自己份内的事情,自己也乐得睁只眼闭只眼。
生物贤者:“那你在干什么?莫非突然有了赏月的兴致?”
检察官:“说得没错。我就是在赏月。”
检察官以45°角仰天看着头顶上那一轮绯红之月。暗红色的月亮高高地挂在如漆般的夜空上,如同一只血红的眼睛注视着大地,散发出一丝不祥之色。
“红月之鲁贝拉,主掌混乱、战争、流血与死亡。”——这是之前丽雅跟检察官闲聊风俗时所介绍的这个世界的传说。
“你相信神话吗?”检察官突然向对方提出问题。
生物贤者闻言轻哼了一声,回答道:“封建迷信而已。我只相信科学。”
“什么‘主掌混乱、战争、流血与死亡’——在我看来,只不是这个颗卫星发出的光的波长有些异常,能够刺激人的神经,造成恐慌和烦躁情绪而已。”
虽说仅凭这一点并不能主宰人的命运,但是在如此非正常的情绪下,人类的确容易做出偏激的判断,战争和暴力恐怕就因此而生吧。
听着生物贤者滔滔不绝地介绍他那一套理论,检察官很有礼貌地没有打断对方。直到对方结束一段说教,检察官才开口:
“其实,我也不相信这些牛鬼蛇神的奇谈怪论。不过在这宇宙中,的确有许多我们依旧未知的神秘力量在发挥着作用。”
生物贤者:“比如说预言者?”
检察官:“的确。他算一个。不过你知道吗?我自己也是一个。”
哦?这个倒是第一次听说。生物贤者闻言即时来了兴趣。如此说来,那么检察官之所以不顾众人的非议也要将预言者留在身边,也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了。所谓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检察官:“不过我们两个擅长的领域不同。迪安他的能力偏向于物,很多时候我们不知道在哪里的东西,他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而我的能力偏向于事,对于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会有所预感。当然并不是很清晰,那样的话我自己就去买彩票了。比如说这次的救援行动,其实我在尤里他们船上时,冥冥中仿佛就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们一定会来这里的。”
所以当时做出决定才会那么地果断吧。
生物贤者很认真地听完了检察官的讲述,点着头说道:
“确实也有这种可能。不过也有可能是你的潜意识里面已经对未来做出了分析和决断,所以才通过思维暗示提醒表面的你。平心而论,当时如果没有那个声音,你会回应这里的求援请求吗?”
检察官闻言微微一笑,答道:
“会的。不过可能会谨慎思考一下,带上几艘星舰和几十个陆军团以及大量重武器来。”
如此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的麻烦了,不过也有可能没有收获也说不一定。比如说安提柯的父女俩就肯定撑不到救援抵达。
“不过现在多说也无益。既然已经来了,就尽己所能把事情做好。也许那个声音的本意就是如此,将其解释为潜意识也好,神意或天意也无妨。最后都没差的了。”
谈话到此就结束了,双方都觉得自己有了收获。最后,生物贤者又向检察官提出了一个问题:
“请问——你平时有买彩票吗?”
“偶尔。怎么了?”
“那好。下次你买彩票的时候,求带我。”
……
在营地里面的另一处地方,上尉和他的士官也围坐在篝火前,进行着另一场谈话。
白天在与巨龙的战斗中,上尉的动力盔甲表面沾上了龙血,受到龙血的腐蚀。马库斯检查过后,得出结论:动力盔甲的材料可能因为腐蚀导致强度降低,建议以后尽量避免高强度的战斗。闻言上尉不由得小小郁闷了一下——传说中的英雄沐浴了龙血后不是会变成刀枪不入之身吗?怎么轮到我就反过来了,偷鸡不成还蚀把米。
不过马库斯说了,龙血具有很强腐蚀性,如果人体上沾了龙血,只怕会被腐蚀得皮肉都不剩。听到这里上尉的脑洞便大开:原来不是英雄因为沐浴了龙血才变得刀枪不入,而是这些英雄本身就具有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之身,才能耐得住龙血的腐蚀。能够在龙血沐身后还能活得下来的才是真英雄!
如果龙血能够让人变得刀枪不入,为什么龙本身却不能免于刀兵,会被人给屠掉呢?这样完全说不通嘛!
不过这样以后的战斗就会变得比较麻烦了。身为队长的人如果不能上阵杀敌,实在有很多不便。
马库斯:“你就不能不亲自上阵吗?你现在是一个指挥官,是一个连长。不是班长了。”
上尉听了苦笑一声,回答:“是一个只有11名下属的连长,其中大部分还是新兵蛋子。有几个只参加过治安行动,有些人根本没真正开过枪(指实战)。如果我不身先士卒做表率,那要怎么办啊?”
马库斯:“至少还有我和马特勒斯。带新人的事情交给我们,你以后就多想一下全队的战略战术问题吧。”
上尉:“也就是你们老哥俩可以信任一点。”
说来可能令人难以置信,外貌年龄看似相差十几岁的上尉和士官,其实是差不多同龄的同袍。十年前在巴米利安星堡攻坚战中,身为新兵的梅帝斯被分配到了马库斯士官所带领的小队。十年战火熏陶,淘汰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士官仍然是士官,新兵却已经变成了连长。
“当年你为什么不接受延寿手术?”
面对老战友,上尉问出那个疑惑很久的问题。所谓延寿手术,是对人体进行基因改造,延缓其肉体衰老速度。被改造者通常具有超越普通人两倍以上的寿命。联邦军通常会对旗下的精英人员进行此类的改造手术,以延长其服役时间。要不然幸幸苦苦培养出来的人,才用了个没几年就退伍了,人力资源部的人也会非常困扰吧。当然也不是说不接受手术的人就没有晋升机会,只不过不会当作储备人才而被重点培养,只有例行的论功行赏而已。
上尉:“如果当年你接受延寿手术,我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了。”
士官沉默了片刻,向略有黯淡的篝火中又添加了一块柴,才慢条斯理地回答:
“延寿手术只有我一个人能做。我还有老婆孩子,他们还是会像普通人一样生老病死。想象一下吧:若干年后,我的老婆变的白发苍苍衰老不堪,而我还是一副年轻力壮的模样;我的孩子也会先于我变老,然后死去,最后只留下我一个人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与其如此,还不如不接受手术,大家一起互相陪伴着,看着孩子们长大、上学、工作、结婚、生孙子……慢慢走完这一生。”
话说到这里,现场的气氛小小沉默了一会儿,只有篝火中的劈柴发出的“噼啪”声打破周围的寂静。士官突然又咧开嘴笑道:
“其实我早就看开了,不能晋升就不能晋升吧,这样也不错。位置越高责任越大。我只要平平安安当好我的士官,混到退伍拿到退休金就足够了。”
这样的心态能够气死人力资源部那些人。所以当老战友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说:有一个风光又风险小的工作(指做检察官护卫),问他干不干时,士官一口就答应下来并提交了调职申请;只不过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一个坑。
上尉:“将你拖进这个坑里还真是抱歉啊!”
士官摆摆手说道:“无所谓。习惯了。——话说回来。你呢?当初为什么选择接受延寿手术?”
上尉:“我没有你那么多顾虑,无牵无挂的。”
而且,如果不能获得超越凡人的寿命和力量,是无法站在那个人身边的吧。
……
丽雅好不容易才忙完了手头的工作,将伤病的难民情况做了统计,安排好了明日优先登车的顺序和人员名单。本来这个事情是三个人做的,结果做到最后只剩下她一人,其他两个都乘乱开溜了。对此她心中多多少少地也有一些怨言。不过看到大家簇拥在她身边,等待着她做出决定,安提柯家少主心中也颇为有些自得。作为领主之女,她平时少不得接触这类事务,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处理起来也是驾轻就熟。她突然觉得自己其实非常享受这种生活,明明以前父亲叫她帮忙处理公务只觉得麻烦的说。
安提柯家少主就这样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结果差点一头撞入别人的怀中。
“啊!~抱歉。”
丽雅头也不抬就脱口而出。眼前这人穿着一身村民的粗布衣服,也许是哪个来领取物资或汇报事务的难民。身为贵族之身的她其实不需要对平民那么客气,但是开拓者家族的家训和这个世界的贵族阶层还是有些不同,比较强调平等待人(至少表面上),所以安提柯家少主在女仆们中间拥有较高的口碑。而且刚才主要是自己走路不看人,不对在先。
“丽雅小姐。”
出乎意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丽雅不禁惊讶地抬头仔细看了那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扎眼的银发。
“啊?——啊!”
挡住丽雅去路的人果不其然是预言者。话说他之穿成现在这样,以至于让丽雅发生误会的原因,是因为在白天战斗中,他的衣服被龙炎烧成了灰,而且替换的衣物也随着马车被烧掉了。最后找不到衣服的预言者只好向难民们借了一套衣服来穿。村民们的衣服当然不会是什么高档的货色。用原色粗布织成的衣服,穿在预言者身上略有些偏大,衣服的双肩很没精神地耷拉着;再配合穿着者那细皮嫩肉完全不像是劳动人口的外表,有一种滑稽的违和感。
因为丽雅在极度惊讶之下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惊叫声,预言者略有些慌张地环视了一下周围,唯恐被人当作图谋不轨的轻薄者。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因为白天当陆战队员们最终赶到现场时,看到的是脱得赤赤条条的银发青年面对着战战兢兢的少女三人组,这种情况下任谁都会觉得有问题,自然是先把人拿下再说。之后丽雅等人费了不少口舌跟他们解释,至今预言者手上还留有被陆战队员们抓得淤青的痕迹。最后误会虽然是解除了,但是预言者总觉得那帮子鲁货面具后面是一张意味不明的笑脸。
摇摇头把那些恶趣味的家伙们统统赶出脑海,预言者连忙进入正题。
“丽雅小姐,听说你身体有些不舒服?是不是白天受惊过度了?”
哪有什么身体不舒服!除了……丽雅闻言不由得绯红了一张脸。她的裙子和下身的衣物已经换过了,现在什么痕迹也没有。是谁漏了口风出去?一定是那个死妮子!丽雅决定回头一定跟某人好好算算账。
不过现在既然人家关心地问了,丽雅自然也不好不回答,只好随口说:“没什么大碍。谢谢你的关心——倒是你,被龙炎烧过以后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话说当时我们都吓坏了,还以为你一定死定了呢!”
预言者笑着回答道:“我一开始也以为自己死定了,不过最后还是没事。我后来还想请巴特给我检查一下,结果他说只要能跑能走能吃饭的就别来找他,他现在忙。”
丽雅也笑了,说:“巴特先生现在确实很忙,需要他照顾的人一下子多了好几个,还有很多人排着队等着他检查身体。”
接着她又好奇地问道:“话说迪安先生你真的很厉害,居然不怕龙炎!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吗?”
预言者摇了摇头,回答:“之前是不知道的。以前我只知道自己对于火焰伤害有一定耐性,但是还没到烧不伤的程度。这次我也觉得很奇怪。”
丽雅闻言若有所思,说道:“我越来越觉得你是一个术士了。传说中具有真龙血脉的人就是完全不怕火伤的,就像巨龙一样。”
“真龙血脉?我又不姓坦格利安。”银发青年轻声发出了这样的吐糟,声音虽小但是还是给丽雅听见了。
“坦格利安?那是谁?”安提柯家少主疑惑的问。
预言者:“呃~~~这个……总之是很**的一家子人就是了。他们有些人也不怕火,而且还有妹控的传统。”
丽雅做出恍然大悟状,说:“会不会是术士家族。术士家族为了保持龙裔的血脉,经常在家族内部通婚的。如此一来就都说得通了!”
感觉越说脑洞越来越大了咧!
预言者连忙给发散的谈话做个总结。“总之我并不是这样的家族出身。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能力迹象。”
“哦。”听预言者这么一说,安提柯家的少主也不由得显露出了一点失望之色。咦?问什么是失望?少女你究竟是在期望着那一点啊!
“现在我真的有点迫不及待地期望你与我的导师见面时的场景了。”丽雅看向预言者的眼光中充满了某种忽闪忽闪的东西。
“我也希望早点如此。而且你也别忘了将我弄进你们学园的事啊!”
“那是当然。”
之后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就告辞各自返回自己的休息处。丽雅的休息处在一辆带蓬马车上,这是难民们为了感谢他们而特地腾出来的,只有丽雅和她的同伴还有女精灵用。当丽雅回到马车时,其他两个人已经睡下了。厚实的毛毯垫在车厢地板上,隔绝了夜晚的寒气。菲欧娜和女精灵一人占据一头,和衣睡在毛毯上,身上盖着替换的长衣服当被子。丽雅在菲欧娜身边躺了下来,侧头倾听了一下同伴的动静;有过同寝经验的她从对方的呼吸声中听出了异常。安提柯家的少主嘴角露出一个微微的弧线,双手悄悄而又迅速地从对方背后腋窝下穿过,交叉抱在前面,将对方掌握在手中;同时把小脑袋凑到对方耳朵边,轻声斥道:
“小妮子!……”
……
夜已经深了,车队中的大部分人已经睡下,只有几个值哨的村民和陆战队员仍然保持着清醒。
陆战队员雷克斯端着爆弹枪,沿着车阵的外围慢慢地踱着步巡逻。虽然几乎可以确定强盗不会再来骚扰他们,但是凡事小心为好;荒原上需要警惕的不止是人类。根据丽雅的介绍,需要警惕的危险还有在荒原上游荡的野兽和亚人类生物。
野兽例如野狼,它们通常成群结队袭击野生动物,有时也会袭击野外露宿的商队和旅人。听丽雅介绍到这里,上尉便向她询问侦察小队当初在卡兰废城遇到的那种狼状异兽。听完上尉对现场的描述,丽雅的嘴巴又一次地成了一个“O”形。根据她的说法,那很可能是名为“魔狼芬利尔”的魔兽所率领的变异魔狼群。这个魔兽群体一般在北方冰冻苔原活动,没想到现在居然运动到了王国境内。也许是追随着战争与杀戮而来的吧。
听说上尉他们打退了魔兽,并且重伤了“魔狼”之首“芬利尔”,安提柯家的少主对于陆战队员们战力之强悍有了一个新的证据。这样的战力帮助自己家族复兴应该绝对没有问题吧!
亚人类的威胁主要是荒原地精。这种绿皮肤的小生物拥有像老鼠一样顽强的生命力和生殖能力。只要一点点数量的地精,如果放任不管,短时间内就会繁衍出一个很大的部落。基本上能够阻止它们繁殖的只有食物数量和生存空间。虽然它们的单兵作战能力很差,胆子也很小,少量的地精往往是大陆上初出茅庐的冒险者或佣兵练手刷经验的对象;但是一旦它们聚集起足够多的数量,就有了挑战人类的胆量和战斗力;而且它们有时还会和一些强大的亚人类邪恶生物结盟,因此不可小觑。
为了避免地精过度繁殖造成的威胁,那些领内闹地精的领主经常组织定期的清剿活动,一来限制地精的数量,二来就当作是练兵和比狩猎更有意思的娱乐活动。但是这里是安提柯领和弗雷斯领交界处的荒原地带,属于“三不管”地区,一直以来没有人来认真管过这些地精,所以这里的地精数量非常多,以至于对过往的商旅造成一定威胁。所以不可不防。
雷克斯通过动力盔甲头盔上的热像视野警惕地扫视着营地外围的环境。虽然期间也在远方地面上发现了几个热源目标,但是它们只是远远地窥视了一下就离开了。或许是因为白天巨龙在这里的活动对荒原上的生物有了一定震慑作用,所以最后无论是野狼还是地精都没有来打搅车队。
无所事事的雷克斯端着枪无聊地绕着车阵转圈圈。也不记得转了多久,他突然听见从车阵内部的一辆马车上传来了低声的嘈杂声。透过热像视野可以看见几个明显属于人类的身影爬上了那辆马车。那辆马车有什么特别的吗?雷克斯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似乎是关押着红发女强盗的那一辆马车。话说此人在白天的逃难之旅中没有被难民们当作额外负担而丢下马车真是奇迹!
雷克斯靠近了马车,将耳机的收听音量调到最大,监听着其中的动静。
(以下内容摘自雷克斯的监听录音)
“哈哈!你也有今天!真是报应不爽啊!”
“呜~~求求你们手下留情,不要对我动手……”
“闭嘴!贱人!你知道哈克的未婚妻是怎么死的吗?他们对她这样——(啊!)还有那样(啊!)——即使她苦苦哀求也不停手!而且他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还当着她双亲的面!——这些畜生!”
“呜~~~那些不是我的人做的……”
“可是你们最终不是也要做这种事吗?别跟我说你们当强盗是为了做慈善活动!”
“你跟这个婊~子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快点来帮手吧!”
“求求你们大发慈悲……”
“呸!我们的慈悲就是让你这婊~子爽上天!”
“这**身材还不错嘛(啊!)——平时一定没让其他强盗少摸。今天就让本大爷我摸一摸(啊!)——手感不错嘛,比村东头的寡妇有料多了……”
“我就知道你这厮跟那个小寡妇有一腿,平时居然还不承认!”
“我这不是怕坏人家名誉吗?不过现在可惜了,小寡妇落到那伙强盗们手里,现在只怕不知道爽成怎么样了?”
“妈蛋!一路逃难过来,都无心做那种事,我都快要憋死了。趁今天吃饱喝足有力气,大爷非要爽一把!”
“还真是托了领主夫人和她的小秘书的福啊!不过领主夫人和她的小秘书也是美人儿。秘书小姐差一点,领主夫人的身材可也不错!……”
“作死啊!居然敢打恩人的主意,你这是要天打五雷轰吗?”
“又不是真的动手。在心里想一下还犯王法了?你们几个敢说心中就没动过这个心思?”
“别啰嗦了!快点解决了眼前这个——你怎么那么磨蹭,还没行?”
“老大,不好办啊。她绑着绳子呢,不好脱裤子……”
“笨蛋!就知道脱裤子!”
“这个……不脱裤子怎么行?”
“你们这些土包子!没见识了吧?大爷我今天就传授给你们几招不脱裤子的玩法。”
“大爷!你是好人!快教我。”
“其实不脱裤子也好,事后不会留下证据。只要一抹就干净了——啊!”
对话到此戛然而止。因为说话的人被车帘外突然伸进来的一个“骷髅头”吓到了。任谁在如此情况下看到如此景物,都无法保持淡定;或许今后会留下心理阴影以至于影响某方面的能力也说不一定。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死灵骑士?马车里面的人随即想起这个突然出现的“骷髅头”不是什么不死亡灵,而是“领主夫人”手下那几个蓝盔武士。
雷克斯透过骷髅面具盯着马车里面的几个人。他记得对方是难民中的几个年轻男性,白天见过几面。此时这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聚集在狭小的车厢内,围在手脚被绑缚的红发女强盗身边。众人看见雷克斯时都是一副被抓现行犯般手足无措的样子;其中一个人裤子已经褪到了大腿根部,正忙不迭地拉扯起来。红发女强盗也衣襟不整,领口被扯开半边,露出小半个肩膀和半边酥胸,下身的裤带也被扯松了,脸上犹带着泪痕。虽然不明白之前他们的对话什么意思,但是如此场面只要光凭猜的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还不快滚!”
从骷髅面具下发出闷声闷气的呵斥声。就算听不明白也能从对方的语气中感觉到那不客气要送客的意思。
那几个汉子急忙连滚带爬地出了车厢,跑回营地内。雷克斯本来准备继续巡逻,但是他通过热像视野注意到了对方其实并没有离开多远,而是躲在不远处观望着。
还不死心?
他寻思了一下,索性就立在这辆马车旁边站起了固定哨。反正凭借着动力盔甲头盔视野和监听系统,对于周围的情况也可以做一个大致掌握。
从马车车厢里面隐约传来红发女强盗的抽泣声。片刻之后,她用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
“我冷……”
外面没有反应。
听不懂。就算听懂了也不会做什么吧。陆战队和红发女之间的交情,还没有好到可以帮她从难民那里借一条毯子的程度。
夜还很长。
不过有了那个挡在车厢门口的巨大身影,至少可以挡掉一些寒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