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个点,这算是收得比较好的了。

小艾与乐天这才松了口气。

晚上,疲惫了一天的何言回到家,突然接到一个意外的电话——魏子语。

就是去南宁飞机上认识的那个神秘美女。

“嗨,宝贝,我在杭州,一起出来玩吧——”“好啊!我马上过来。”何言挂了电话,就欣喜地换了套衣服打的去魏子语相约的酒吧。

但是一到了酒吧门口就被保安拦住了:“不好意思小姐,我们这里是私人酒吧,只接受会员资格的客人。”“啊!可我朋友约我来这里的啊,我先打个电话……”话说了一半何言的脸僵在那里,突然看到小艾挽着乐天的手走来。

保安见到两人很客气地点头哈腰道:“麦公子,徐小姐,晚上好!请里面坐。”小艾满脸堆笑着走到何言身边得意道:“呀,这不是何言么!怎么不进去啊?哦……对了,这里只招待有身份的会员。”说着故意对保安道,“这是我们的朋友,可以一起进去不?”“不好意思徐小姐,这位小姐不是我们的会员客户,按规矩我们有些为难。”保安恭谨道。

“哦这样啊,何言不好意思了。”小艾故意装好人道。

乐天看何言有点尴尬,好意对何言小声道:“你换家酒吧吧,这里不适合你消费。”何言刚要说什么,只听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嗨,言,你来得真快。”一个打扮妖娆性感的女人走了过来。

由于好久不见又只一面之缘,何言不敢确定地唤道:“魏子语……”“呵呵,我们进去吧。”说着便挽着何言的手臂就走进去,没一个保安去阻拦。

只听小艾不服气地问保安:“刚才是谁说的,不是会员不能进吗!”“呵呵,我是这里的老板。何言是我的朋友,当然有会员资格啊。”魏子语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

这倒是惊讶了乐天和小艾,听说这家酒吧的老板是个神秘人物非常的有钱,一向不轻易露面,居然她自称何言是她的朋友。

酒吧装修欧式古朴,很多外国人在音乐的陶醉下扎堆喝酒聊天,手上还拍打着音乐的节奏。

何言与魏子语来到吧台旁聊天,调酒师把刚调好的两杯鸡尾酒放在两人面前。

两人端起酒,碰了下杯子,喝了一小口。

“我真没想到,你居然在杭州还有一个酒吧。”何言笑道。

“呵呵,是啊,我也差点忘了我这里还有个酒吧。今天来杭州忽然想起你,翻了手机就打你电话了。怎么样最近?”魏子语说话的语调总是让人觉得不自然,不知道是因为普通话不标准呢还是太标准了,一字一顿拖音很重。

“谢谢你及时出现,刚才窘死了……”何言感激道。

“刚才那两个人好像对你不太友好哦,”魏子语关心道,“是不是你跟我说的男朋友?”何言点点头。

这时小艾拉着乐天坐到了何言对面的卡座,故意跟乐天亲热起来。

魏子语见何言低下了头躲闪,便拉着她来到乐天与小艾跟前,笑道:“麦公子,我们可以坐一起吗?”乐天看了眼怀里的小艾,虽然觉得有些尴尬但还是道了句:“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请自便。”小艾看到何言一脸不情愿就自傲道:“对了,言,你怎么看白糖呀?上回见了面也没好好地向你讨教。”“你是高手,我向你讨教还差不多,哪用得着向我讨教。”何言并不想回她话。

“好!作为朋友,我不妨告诉你,”小艾坐直了身子,挺着腰杆道,“明天白糖跳空高开,继续涨停,重回4000点。”“你不是神!市场有自身的规律,即使四大集团不对你进行抛压,你也不可能只靠有钱就可以只手遮天!”何言不喜欢她这副嘴脸义愤道。

“调整平台都突破了,我是顺势而为。”“线都是你画的,基本面根本就是增产严重,国家收储就是因为糖供大与求了,你为什么还要坚持己见呢!”“白糖跌到现在也就是因为今年增产,这个题材早就已经消化了。现在要炒作的是下一年度的产量,我们去产区也已经看过了,暴雨灾害对甘蔗的影响非常大。这就是理由。”小艾振振有词道,“其实有时做单没那么多理由,何言,因为你我找了很多理由了。”“你也知道那是你找的理由,不是事实!”“真奇怪,难道你觉得你一定就准吗?你都这么主观地跟客户分析吗?”“对,我不一定对,你也不一定错。但是你们都是我的客户,你们暴露在市场的仓位太大,头寸太满,从风险的角度上说,我有权利和义务劝诫你们注意风险!”

何言期货大讲堂

顶和底的差别顶部形态与底部形态相比,“顶”的持续时间短但波动性更强。

在顶部形态中,价格波动不但幅度更大,而且更剧烈,它的形成时间也较短。

底部形态通常具有较小的价格波动幅度,但耗费的时间较长。

正因如此,辨别和捕捉市场底部比捕捉其顶部,通常来得容易些。

损失也相应少些。

不过对喜欢“压顶”的朋友来说,尚有一点可资安慰,即价格通常倾向于跌快而升慢,因而顶部形态尽管难于对付,却也自有其引人之处。

通常,投资者在捕捉住熊市的卖出机会的时候比抓住牛市的买入机会的时候,盈利快的多。

事实上,一切都是风险与回报之间的平衡。

较高的风险从较高的回报中获得补偿,反之亦然。

顶部形态虽然很难捕捉,却也更具盈利的潜力。

第四十二章 江山易主

第二天,如往常一样投资者在九点开盘前就在电脑前就座。

志强一早就与郑世雄等人通了电话。

小艾与乐天一早也召开了个投资部的紧急会议,两人明白今天要打一场硬仗。

白糖的开盘价就开在了昨天收盘价附近,这样就比结算价高出一大截。

一开盘,价格就往下掉,一下子就跌了二十多个点,震荡没多久突然一根直线直冲上三十个点。

信禾期货散户厅里一片骚动,张大胡子得意道:“哈哈,我刚才趁白糖跌下来的时候挂单买进了!这次要直冲4000了!我跟你们说这次冲上了就难下来!”“何经理,我听了你做空了,怎么办啊?今天还在冲啊。”做空的散户看到何言走来忙询问道。

还没等何言开口,有人大叫起来:“白糖下来了!”“被你吓死,就下来这几个点,慌什么啊!拿牢,没加仓的可以加仓,正好给你们机会。”张大胡子回应道。

何言注意到价格回到开盘价附近震荡,盘口的报单十分密集,多空价格都咬得很紧,价格开始上下就波动一个点,持续了有将近半个小时。

嘉胜投资部。

“有跟风盘进来,我们平部分多单!”小艾紧张地看着盘面指挥道。

“富鸿的仓位比较满,我们先平一部分获利盘。”乐天边操作边道。

“徐总——”突然价格犹如瀑布一般倒挂下来,操盘手惊叫道。

“快,加仓!把仓位补回去——”小艾命令道。

看着屏幕上一条直线下来,张大胡子开始紧张地看着分时图,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告诉别人:“洗盘,绝对洗盘!白糖经常就这样挖个坑让散户跳!哼,我多单不走,就等你拉,我相信主力多头的意图!”“跌下来了,我就空单放着了。”另一个散户笑道。

何言思索着突然想起什么,跑到风控,看了下宁国安的席位,没有白糖的一张单子,这才松了口气。

而乐天的席位是大把的多单,她皱起了眉头。

她立刻跑到志强办公室,看到他正对着电脑电话,也就不好意思打扰他,回到自己座位上,现在打大家都紧张地在打单,现在打电话别人不太好,好不容易等到十点十五休盘。

何言打电话给宋佳问了下现货情况,又打电话给了黄天翼和程胜,两人都是一把空单,老鹰说话很快,让何言可以趁早空点下去,弄得何言哭笑不得:“我自己不做单的啦,证监会规定我们从业人员不能做单的。”“那你好让你爸爸妈妈做的么,别跟钱过不去。”“好像近亲做单也要申报的,感觉跟老鼠仓一样。”“嘿嘿,这样的啊。那你叫你的客户好平多单了,拉不了多少的!你看好了……”话正说着,十点半开盘了,糖价一个猛拉,价格摇摇晃晃地上去,又重新回到了开盘价附近,何言笑道:“多头知道你说他不行,发威给你看!”“切!你看我的,我把它打下去——”价格非但没有下去,反而又上涨了些,几乎吞掉了刚才急速打下来的价格。

何言好玩讽刺老鹰道:“你到底是帮多头还是空头啊?价格上来了。”“你着急什么啊!心急生女儿的!我加仓了,跟它耗上了!你等着——”老鹰就是老鹰也不说声再见就挂了电话。

何言听着“嘟嘟”声不悦地挂了电话。

出于对客户的关心,何言编辑了条短信给客户提示白糖行情可能会有大波动反弹有限,多单可适当离场,空单可继续持有。

临收盘还有十分钟,大家开始叫外卖的叫外面,点餐的开始整理东西,穿外套准备离开。

几个期友叫张大胡子道:“老张,别那么认真了。今天白糖上上下下的,估计昨天涨得多了,今天要回调下的,我们一起去吃饭。”“好!”张大胡子应了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不时地看着盘面。

突然,屏幕上一条直线——白糖跳水了!“水泻啦!”有人叫起来。

价格就止不住地往下跌,一般情况下都是一个点一个点的跳,一跳水就是二十个点二十个点往下掉,多头似乎根本没有招架的能力,空头大军一路势如破竹直捣黄龙!这样的骤变,任是你反应多快都来不及应付,尤其是到了接近收盘时间,如果按照市价成交,一定是空了或者平了上午最低的价格,十一点半收盘了。

张大胡子吃饭的胃口荡然无存,烦躁道:“你们去吧,我不去吃了,叫外卖了!”何言对着屏幕发呆,老鹰电话立刻杀过来:“怎么样,听我的没错的吧!”“下午会怎么样?”“下午?我要让多头一点脾气都没有地投降!”电话那头又挂了,何言听着“嘟嘟”的声音感觉特别的寥落,也许是因为担心空头,担心他们。

下午一开盘,价格继续往下奔,一点都没有回头的意思。

小艾根本就没机会惊叹和伤心,大叫道:“砍!继续砍!”嘉胜席位一砍仓,这下跌的速度就更加快了!若是用“飞流直下三千尺”一点都不为过。

操盘员的手上下单飞快,额头上都涔出汗来。

信禾散户厅里,开始骚乱起来。

白糖的行情太剧烈了,早上还是在上涨,临近中午下跌,到了下午白糖像是吃了泻药一样怎么也止不住了。

那些早上加多单的人失落极了。

“破位了!白糖跌回前期平台了,原来是假突破啊!”有散户狂叫起来。

“老张,你的火箭变成潜水艇了,差不多要跌停快了!你多单走了没?”“啊?再看看,看看……”张大胡子有气无力道。

大家看得出他脸色苍白,心情郁结,定是赚了钱不走,现在变成了亏钱,任谁经历了也不好过。

最终白糖以最低价收盘。

何言来到散户厅,看到沮丧的一帮人,尤其是张大胡子直唉声叹气。

大家都不敢去招惹他,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

他看到何言过来,点头打了个招呼:“何经理,过来坐坐啊。”何言坐到他旁边,他就问起来:“知道乌龟在地震的时候为什么不慌吗?”“因为有壳?”何言好奇地回答道。

“不是!因为爬得慢。我反应太慢了,居然多单没走掉……”张大胡子说了个笑话讽刺自己,心痛起来:“以后仓位不那么大了,少赚点钱,亏也少亏点钱……”何言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某些人输得可比张大胡子之流多多了!好不容易挨到了收盘,小艾全身无力脑袋嗡嗡直响!郎爷突然跑进交易部,对小艾道:“徐总,出资人突然要见你。”“什么?!”小艾惊讶道,“怎么会这样!”小艾叹息着心想:这有句古话怎么讲来着,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唉!乐天也瘫坐在沙发上,这次损失惨重,他看到小艾为难的样子,忙关心道:“怎么了,要不要我陪你去?”小艾摇摇头,失落地走出投资部。

她冲到洗手间,用清水扑面,使命地摇晃着脑袋,让水珠飞溅,她还真希望把这些复杂烦恼的事都给甩没了!她抬起头,对着镜子看了一眼晦气的脸,简直都想把镜子砸了!无处发泄的她气得把纸巾搓揉成团,狠狠地扔向镜子。

她定了定神,大步走出洗手间,嘴角一翘,让自己尽量冷静了才走进会议室。

一进门便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小艾吃惊道:“怎么是你?!”魏子语笑道:“就是我啊!”“你是出资人?”小艾仍有些不信道。

魏子语点点头,她身边的律师拿出一份合同道:“这是其他出资人委托魏小姐,来赎回资金的申明。”小艾根本不接文件,理都不理睬律师,直接对魏子语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赎回资金?!”“徐若薇是吧?”魏子语不紧不慢道,“因为我们最近听说了你操作上存在很大的风险,我们为了资金安全起见希望赎回我们的资金。”“按照规定在赎回资金前你需要提前三个月向我们提出申请。”小艾应对道。

魏子语点点头,她就是想要小艾说这句话,她说道:“对,我们提出申请后三个工作日你就得让我们知道现在我们资金情况,是赚了是赔了,赔了多少,是不是到了要补足头寸的风险约定线?”小艾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股逼人的寒气,弄得自己直作呕。

她听到这里拍案而起,愤愤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在三天内给你个交代!”“你应该学会冷静。”魏子语还是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道,“难道期货上吃了那么大的亏的你还没有学会什么叫冷静吗?”小艾实在听不下去,魏子语如何能知道自己亏了钱,尤其是特别在今天提出要赎回资金,这不是典型的落井下石么!她背后一定有一个大人物,他很熟悉嘉胜的运作,也熟悉自己的情况,这个人躲在暗处,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阴谋啊!小艾这样想着,手心不觉冒出汗来,有种说不出的危机感。

魏子语看着小艾脸色惨白,满脸愤怒无奈的表情,倒是起了几分同情,也就不说下去了,只给了句:“那好吧,我等你的消息。”小艾看着魏子语走出去,虚脱地倒在椅子上。

郎爷心疼地倒了杯水给小艾,关切道:“先喝杯水吧……”“她是什么人?她怎么会知道我们嘉胜那么多事情,我们的交易计划从不外泄的。”小艾自言自语道。

“她是个厉害的角色,我只知道徐总当年在世的时候也要敬她三分。后来我知道她有一半血统是日本人,她妈妈就是日本山左会堂的接班人,她爸爸是台湾政客。”“山左会堂?是什么组织啊?”小艾疑惑地问。

“说明白了就是黑社会。这个组织惹不起,而且她自己也嫁给了内地的一个富商,至于是谁,大家都不知道。”“爸爸怎么会接这样的资金呢?”“当初我们发展的时候并没有追究太多出资人的背景和资金来源,后来才知道了这些人个中的身份。”“那看来这笔钱是必须要还的,这可真是不好惹的人!”小艾又发起愁来。

多头反抗了两天,经历了一个难熬的周末,终于在周二多头溃不成军……小艾悻悻地走上车,一踩油门车一点都没有动,这才发现自己忘了放下手刹。

她用力按下手刹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车绕着西湖开了一圈又一圈,她完全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来来回回难道自己又要回到原点,为什么事情会变得如此糟糕,为什么自己会把自己陷入如此大的困境,而这一切似乎就为了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却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不知所踪。

她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甚至无数次的问过自己这样做值得吗,值得吗?值得吗!她乱了,真的乱了,以前没有乱,可现在乱了,为什么以前没有乱呢?清醒的时候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傻事呢!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小艾撕裂的声音大叫,双手使劲地拍打着方向盘,如果有人注意到,一定认为她是疯了,或者说她想就这样制造一场交通事故,什么事都不用理了,就可以顺利大撤退了。

当然,她不是在做梦,也许她天生命大,街上没有什么车辆,她十分安全地在路上奔驰着。

就这样一个人偶尔自言自语偶尔哭叫着不知不觉地开上了钱江三桥,周遭的风景变得开阔,钱塘江水泛着金光,闪闪烁烁,尤其是夕阳映照下更加觉得美丽难挡。

几番嘲笑和哭叫后她终于踩了刹车,安全带将她牢牢地拉在了座位上,不至于冲出车窗。

头还是有点晕,是脑袋运作得超过了负荷,该休息下了。

小艾木然地放开安全带,打开车门,独自走向江边。

她突然想到杭州没有海,如果有自己会不会就这样走进海里,一去不复返?又是一阵嘲笑。

她突然觉得有两个自己在对话,一个失落得在哭泣叹气,一个在挖苦嘲笑,就这样一个人带着两个声音的自己静静地沿着钱塘江边行走。

太阳下山了,云儿也散了,风儿也倦了。

钱塘江的水翻滚起轮轮浪涛。

这一刻她颠簸的思绪和狂躁不安的情绪才得以刹车。

小艾吐了一口长长的气,顿时把刚才的反复作呕的情绪一吐而尽。

魏子语说的对,我是需要冷静。

接手嘉胜以来自己一直觉得自己很冷静,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太激进。

迫切地希望能做出一番成绩,不但是为了给乐天看,还有给家长看,给业界看,让世人鄙夷的眼光能够用敬佩来替换,让那些不和谐的论调用谐和乐弹奏,更让自己诸多的不幸用幸福来包裹。

原来一切一切的追求把自己送尽了一个死胡同。

这就好比这场期货战役自己一味地相信糖会涨,不顾一切地拉升,全然不给自己退路,直到一落千丈的时候,才想起止损,但已经来不及了,饮鸠止渴,自寻死路。

冷静下来,我必须冷静下来,否则真的要走投无路了。

现在最关键的事情,马上平掉所有的白糖多单头寸,停止一切交易,梳理下亏损带来的全部损失,必须面对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