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一声暴喝,来自陆离,这声音震慑绝伦,透出一股绝冷的寒意,如万年寒冰一般,一旦触碰便要化为冰灰化去,甚至即便是远远观之,也会感到一股令人身颤的寒冷。
那鬼灵的哭嚎之声,瞬间被瓦解,消散无形,如同鬼影幻境,也是散去。
但那沈华与其余四人,也都不是泛泛之辈,陆离的翠竹空影身法只是初阶身法,即便是空冥境高手或是分神高手施展出来,依旧是变化有限,陆离这一声吼动之际,他们已然拳脚相碰,交手数次!
“身法低劣,拳脚粗陋,这就是你真正的实力?”沈华挪揄。
陆离退后数丈,竹影尽去,他依旧是冷漠道:“翠竹空影,空影翠竹,万竹林中,修炼之初。”
见陆离言语古怪,那沈华正准备雷霆一击,陆离又是道:“翠竹空影,也可以是——空山竹影!”
陆离言毕,沈华几人只觉一震,仿若周遭的景象都改变,那哀婉石林,赫然是变成了名山大川一般,无数原本只有半人高、一人高的巨石,此时竟转为了百丈、千丈甚至万丈高峰,其上无花无草,却都是生有翠竹,一曲嘹亮的琴音响起,穷山之中不见陆离的身影,仅有他们几人。
心中恍惚一过,沈华冷漠道:“莫要惊慌,这幻景是那陆离幻化出来,迷惑我等,只有静下心来,瞬间可破!”
空山之中,传来陆离的声音道:“不付出些代价,就想要破解么?”
沈华等人都是鬼宗高手,也掌握一些迷魂、幻化甚至是幻术,但这等空山竹影,他们是首度遇到,不但要小心提防陆离的偷袭,还要警惕这幻景之中的变化,可以说是紧张无比。
最终五人目眦尽裂,仿若眼珠都要瞪了出来,竟还是没有看出什么变化,无奈之下沈华取出一枚阴鬼幡,以掌心的一滴血滴于其上,催动这阴鬼幡之力。
其余四人,也是纷纷效仿,这阴鬼幡是暝鬼宗的法器之一,其内封印有一尊阴鬼,这阴鬼是暝鬼宗高手炼制,专门用来追踪、破阵之用,在一些幻阵与幻景之中,可以起到很大的用处。
那阴鬼需要献祭之力,一滴血珠,可以驱使阴鬼发挥出三成力量半个时辰之久,一般的幻景,足可以应付。
催动阴鬼之力,沈华原本自信满满,可借助那阴鬼的力量,他面上露出难以置信之意,因为他自然地认为,以暝鬼宗长老炼制的阴鬼的力量,可以轻松看破这幻景,绝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但他错了!
望向那无数的空山,沈华惊讶地发现,那虚实结合之中的远山,没有什么改变,不论是远处,还是眼前。
山还是山!
其余四人也是面露震惊之色,至于许墨,他因为是陆离灵奴的身份,所以没有陷入这幻景之中,不过其依然是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还没有摆脱控制。
他许墨,也是反骨天成之人,不过他这反骨代表着叛逆与不忠,和陆离那傲骨天成不同。
这许墨虽然修为不高,但并不好驾驭,一旦有机会便会谋害主人,颠倒因果。
如此一来沈华不由得大怒,对方是如何掌握这空山竹影的,难道说?
许墨亦有些震撼,让它震撼的是陆离这幻化之术,与心境结合,将心中冥思所想之物,几乎是一分不差地幻化投影出来,置身其中之人,难免迷失。
“能够将幻化之术,修炼到这等地步——”许墨感慨,他没有陷身其中,但依旧能够见到那空山竹影之景,就在他身边相邻,仿若真实,跨步便可以进入一般。
如此一来沈华大怒,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困住,且被一个看似根本没有修炼过多少炼气术的古怪少年困住,即便对方是燕国征北将军,这个身份,对他来说也没有多少震撼。
咬破舌尖,沈华一口精血喷出,将那阴鬼之力,催动到极致,顿时他双目之间如同化生了一只鬼眼一般,那一道鬼冥之光射出,沈华终于是在耗费了不少力气之下,看破了这幻景。
其余几人无奈,也只得以自身精血之力,催动阴鬼,这才从幻景中托出。
沈华再度与陆离对视,他突然察觉到了异常。
陆离的眼神,很是冷漠,那身影虽然绝不算矮小,但此时的陆离,看上去很是单薄,有一种孤寂之感,那背后,便是一种隐藏的杀机。
沈华此时背脊都有些发凉,今日自己率暝鬼宗之人围杀陆离,会不会是一个错误?
陆离冷漠出声道:“空山竹影,你可看够!”
沈华咬牙道:“即便是你这幻景有几分本领,可招式上的粗陋,也无法为你带来胜利!”他所言非虚,陆离之前的招式,确实是太过平凡,至多与一些寻常的兵士一般,属于基本拳脚罢了,寻常之时不可能克敌制胜。
但陆离接下来的举动,让沈华几乎是毕生难忘。
陆离向前一步,脚步虚化,声音孤寂地道:“身法之说,不在于多么精妙与玄奥,我想要一种感悟,或者说是——顿悟。”
他身影似是一晃,整个人突然一分为三,掀起一阵无穷的花影,花海飘香,万物沉醉,恍然之间仿佛陆离整个人穿梭于花影之中,叫人看不真切,刹那之间被那花海所吸引。
一恍然之间,一声惨叫传来,其中一名暝鬼宗弟子,被陆离一拳出击,平平淡淡的一拳,却轰击在那暝鬼宗弟子的胸口之上,使得他心脏爆裂,心脉皆断,当场死亡。
沈华愕然,转身之际正见到陆离一角侧踢,将另一位他很是看重的暝鬼宗弟子,踢得头颅爆裂,瞬间死亡,元神没有遁出的机会。
沈华怒啸冲天,就要扑来,但那脚步,比起陆离的步伐似乎还是慢了一步,陆离左手化拳为掌,如掏心一般,直接从那第三人的心脏之处穿过,将其胸口处都击出一个透明窟窿,可陆离的掌心,没有沾染血迹,其速度之快,透体而不留痕,如屠刀一般挖心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