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夕可以感觉到,当金色龙血出现的刹那,眼前这对巨大的邪眼突然眼神变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变化的刹那虽然只有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但还是被梁夕敏锐地捕捉到了。
“刚刚这对眼睛里透出的感情是——怀念?”梁夕愣了一下,接着就被三种颜色形成的罡风吹得睁不开眼睛。
呼呼呼呼呼——
三种颜色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产生的巨大旋风让梁夕有种自己要被活活撕扯开的错觉。
四周的空间猛地剧烈震荡起来,整个世界在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猝然崩塌。
梁夕只觉得脚下一空,接着就往着无尽地深渊里坠落而去。
深渊中猛然暴闪而起一道红光。
巨大的红色光柱带着喷薄的热气接住下坠的梁夕,一下子将他吞没其中。
灼烧的刺痛瞬间充斥梁夕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吼!”
坑洞中梁夕的肉体将头上扬,嘴巴大张开发出一声怒吼,丹田里白青金三道颜色的光芒形成拳头大小的光团射了出来,悬在梁夕的头顶缓缓旋转着。
密布整个坑洞里的红色光团在这一刻似乎受到了某种指示,齐齐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么多的红色光团齐齐爆射出光芒,强烈宏伟的光芒如同太阳爆炸一样,澎湃汹涌的力量有如实质般把整个坑洞都塞得满满的。
青铜树也在这一刻变成了金黄的颜色,金色的能量像是烟雾一样不断缭绕。
嗡!
密布整个坑洞里的光团上一起射出光线,朝着人形光芒的丹田所在处——梁夕的身上射了过来。
无数道红色光线部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而这网的中心就是梁夕的身体。
光团里的火焰此刻像是燃烧的蜡烛一样,缓缓变软坍塌,形成流动的细流一样,顺着这些光线缓缓流向梁夕的身体。
随着火焰慢慢流出光团,光团的光芒也逐渐黯淡下去。
原本如一盏盏灯笼般的光芒逐渐黯淡熄灭,只剩下半空中顺着光线流动的一股股细流。
细流的流动速度一样,在空中如同漫天闪烁的繁星一样。
火焰的温度也不再灼人,而是让人心安的温暖。
梁夕原本不断挣扎的身体也逐渐安静下来。
随着青铜树整个变成了金黄色,悬挂在梁夕头顶的金色光芒也逐渐融化,从梁夕的头顶淌落,最后将他全身包裹住,慢慢被梁夕的皮肤吸收进去,重新和梁夕的人类血液合二为一,成为他体内奔腾的血脉。
当第一点流光融进梁夕身体的时候,红光形成的巨大人形虚影身上亮起了一点,绕着梁夕旋转的白青两个光球旋转的速度微微变快了一点。
第二点流光融入梁夕的身体,红色虚影上又亮起一点。
第三点……
第四点……
……
红光聚集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密集。
一开始的时候两点红光融入梁夕体内的时间还有间隔,到了后来,几乎是争先恐后地往梁夕体内融入进去,闪耀的流光如同夜空一道道划过的流星,拥有同一个归属地,又好像是无数萤火虫连接而成的红色彩带,汇集起来朝着梁夕流动而去。
随着红光的不断融入,红色的巨大人形虚影上红色光点也逐渐形成图案。
从原先零星的一点,最后变成了一条条细线,细线如同江河分布图一样,将整个人形虚影贯通起来。
随着红色流光不断融入体内,梁夕身体的颜色也在缓缓恢复原样,烧龙虾一般的颜色慢慢褪去,露出白皙的肌肤,长发无风飘扬,黑色的发丝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几缕火红的颜色。
围绕他旋转的青白两个光球的速度也近乎到了极致,像是一个光圈套在他的身上一样,青白两色纠缠在一起,阵阵灵气不断散发出来,化成一道道青烟被梁夕吸尽鼻孔。
随着青烟的吸入,梁夕之前失血干燥的皮肤也逐渐恢复了水润,苍白嘴唇也慢慢有了血色,脸上甚至还浮上了浅浅的一层水渍,睫毛上也沾着几滴晶莹的水珠。
无数道流光不断朝着梁夕体内融去,两个小时的时间后才几乎全部飞行完毕,半空中只剩下零星可数的几点流光。
红色人形虚影似乎是在积攒能量一般,周身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只剩下全身红光闪闪的经脉图和梁夕所在的丹田位置还在发着光芒。
叮!
倒数第三点流光融入梁夕体内,人形虚影轰的闪出一抹红光。
叮!
倒数第二点流光融入梁夕体内,梁夕身边的青白光芒整个蓬成一团烟雾,随着梁夕的一次深呼吸全部涌进他的鼻腔,深深沉淀进他的丹田。
叮!
最后一点流光融入梁夕体内。
虚影上的经脉图光芒四射,红气笔直向上腾耀而起,穿透云层直冲天际,整个青铜树都剧烈颤抖起来,嗡嗡嗡嗡的声音如同沉睡中的巨龙即将苏醒时传来的低吟。
砰!
红色经脉图骤然炸裂,化作漫天的红色烟雾,随着梁夕悠长的呼吸,全数被他吸了进去,和之前青白两道光芒一下沉淀如丹田。
人形虚影图消失不见,缠住梁夕手腕的两根扭曲青铜枝桠也消失不见,梁夕的身子悬在黑暗中,丹田的位置变得几乎透明,红、白、青三道光芒收尾相交快速旋转,三道光芒外面被一层金光紧紧裹住。
金光缓缓收缩,三道光芒可旋转的范围越来越小,两两之间竟然渐渐融合起来,红中有白青,白中有红青,青中有红白。
噗的一声,金光收缩成一粒丹丸大小,在梁夕丹田里滴溜溜旋转着,随着金光的彻底收缩,三种颜色的光芒也彻底融合为一体。
绚烂的光芒从丹田里直射出来,在梁夕五脏六腑周身经脉里快速旋转三周,然后消失不见。
四周一下子陷入了黑暗,安静无比没有一点声音,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良久的黑暗。
漆黑的坑洞中,突然闪过一蓝一红两道光芒,如同划过漫长历史的尖锐锋芒一样。
梁夕环顾四周一圈,嘴角微微上扬:“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