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浪云看它还在争扎,于是双手一挥,将那蛮牛头上纠缠的柳丝道气消去了,而后笑道:“说,服不服。”
那青牛精居然依旧骂道:“我凭什么要服你,你不过用偷袭暗算的道术,将我捆住,有本事,跟我硬碰硬的来。”
柳浪云听了这话,心中恼怒,一股火气上升,差点真要放了这蛮牛,再更他对撼一场。
不过冷静想想,柳孤雨觉得这蛮牛放出来,确实是个麻烦,“自己肩膀上又受了重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将这蛮牛先捆在这里,等道气过去,自然放了这蛮牛,自己也好继续往前赶路,追上柳孤雨他们。”
但是柳浪云又担心等这道气消散了之后,青牛放了出来,对后头的杨经天和草无双又是个大麻烦。
故而一时之间,他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好。
但是柳浪云蹲在坑边出神,却犯了大忌,这地方离那青牛太近。
青牛精自在争扎不停,积蓄了些气力,虽然迸裂不开那驻气柳丝,但是却依旧能够动弹动弹。
因此,青牛精奋力一挣之下,整个身子犹如鲤鱼打挺一般,往坑沿边一纵,一只尖利牛角,直接扎入柳浪云的大腿之上,正好插入一根血管之中,顿时血流如注。
那蛮牛落下时,将柳浪云也带着跌落坑中。
柳浪云摔在了蛮牛的身上。赶紧抽腿止血,瘸腿跃出坑洞。
他扯了一块破碎衣衫,紧紧捆住自己的伤腿,那腿上被蛮牛的利角戳穿,血流如注,好容易才止住血,地上流了一地,而且还流到了路边那水塘之中。
柳浪云失血过多,几乎要虚脱了去。
好在他身上还有些残留的孤本培元的灵丹妙药,赶紧服用了,而后,远离那蛮牛躺着的大坑,周天运行道气,弥补伤口,修整肉体的伤痛。
柳浪云这边自己在疗伤,却顾不得那坑中的蛮牛。
他生怕那蛮牛会乘势挣脱束缚住它的柳丝道气,但是等柳浪云自救完毕,道气周天运行之时,耳中却传来那蛮牛的惨叫惊呼之声。
柳浪云觉得奇怪,但是自己正闭目养伤,周天道气运行,出不得岔子,只能等这轮道气运行完毕,再去看看那蛮牛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柳浪云自己道气周天运行完毕,收敛入丹田,身上灵丹之力也挥发出来之后,他精神头也好了些,伤处疼痛也减弱了些,故而他起身要去看那青牛如何了,正在此刻,忽然听见后头又人喊他的名字。
柳浪云回头看时,却正好是杨经天和草无双赶了来。
三人见面,分外亲热。柳浪云看草无双后头跟着个硕大的蝙蝠,飞在空中,不知是怎么回事,忙指着蝠王,问草无双这是谁?草无双笑着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柳浪云这才知道那蝠王居然是草无双的义父,于是赶紧上前行晚辈礼。
蝠王自然跟他客套一番,而后翻着白眼问他,“柳兄弟,我有一事不明,可否问问?”
柳浪云茫然不知他要问什么,点头答道:“那当然。”
蝠王指着路边水塘中问道,“你适才在此地做了什么?我看你身上伤势不轻,那水塘中的鱼儿,全都翻起了白肚皮,是中毒之象啊,你身子骨还好,没中毒吧?不过我看你也不似中毒的症状啊。不过还是小心为妙。”|
柳浪云被问的莫名其妙,赶紧走过去,只见水塘之中,果然飘起无数怪鱼,一条条都翻着白肚皮,睁着鱼白眼,死翘翘了。
柳浪云也不知何故,挠着头道:“难不成那青牛在这水中下了毒?”说完,他回头对蝠王等三人说起勇斗青牛之事。
蝠王听了,叹为观止,“这青牛号称妖魔之地的第一炼气妖,气力无穷,撼山震岳,连妖王魔尊都对它的巨力忌惮三分,柳兄弟居然将它捆住,果然是后生可畏,可否带我去看看,那青牛的情形。那家伙,生性一股牛脾气,倔强的很,极好面子,怎么柳兄弟将它缚住,半点动静也没有。”
柳浪云道:“之前还挣扎来着,将我大腿都扎穿了个洞,但是之后便老实了,不知为何。”
众人齐聚到那青牛砸出的坑洞边,往里头一看,都大吃一惊,只见那青牛精双眼溃烂,七窍突出污血,浑身惨白一片,已经奄奄一息了。
蝠王见了,大惊失色,赶紧飞起,往四周逡巡了一阵,查看了一阵,他忽然将杨经天和草无双拉到远处,远离柳浪云,而后,他冷冷的对柳浪云道:“我说这位柳兄弟,我看这周遭的毒力,可都是你放出来的,而且,以我所见,你身上带的,乃是蛇带妖魂的蛇毒,这才弄的这水中,鱼尸飘荡,老牛七窍流血。你还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这说不过去吧?”说完,蝠王对草无双道:“闺女,你这个朋友,有些问题啊。”
草无双听了,连连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我们都是好朋友,柳浪云师兄不会有什么的。”
一旁杨经天听蝠王这么一说,也仔细查看了周围的情形,他知道之前柳浪云对阵蛇带妖魂时差点被毒死,而后由许多小毒物为其吸毒,才保了一条性命的事情。故而他看这些中毒的都是沾染了柳浪云鲜血的东西,于是便想明白了其中缘故。
所以他走过去,扶住有些吃惊诧异的柳浪云道:“前辈言重了,您有所不知,这位柳兄弟,确实在之前和蛇带妖魂干了一架,蛇带妖魂也是他除去的,当时确实中了蛇带的毒,估计是毒力还残留了一些在柳师弟的体内,你看这些中毒的东西,都是接触了他的血液才毒发的。
蝠王听了,又仔细看了看柳浪云,一身正气,全无蛇带妖魂的阴郁险恶之态,断然不是蛇带妖魂幻化的。
而后再查看现场,这才对柳浪云嘿嘿尴尬一笑道:“柳兄弟,我确实错怪你了,不过你的血,也确实够毒的,这老牛也是倒霉,刺穿了你的大腿血脉,喷出来的血,溅入它的眼鼻耳口之中,使其中毒毒发,毒烂了双目,毒力进入身体,整个身子都中毒了。你的毒血流入水塘,将塘内的游鱼都毒死了。厉害,厉害啊。”
杨经天听完这话,故作害怕之状,赶紧放开扶着柳浪云的手,玩笑道:“你现在变成个剧毒怪物了,我可要离你远一些,说完,众人一起哈哈大笑。
笑罢,蝠王叹了口气,道:“这蛮牛替妖王卖命,乃至有此一劫,不过看在我和它也算相识的份上,你们给我个老面子,谁有解毒的妖物,给他吃些,至于能不能活命,就看它自己了。”
草无双听了,赶紧从身上取出一些制毒的妖物,递给蝠王,杨经天也取了些药丸出来,柳浪云原本就没打算要这蛮牛的性命,这蛮牛似乎只是倔强些,到没听说犯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不似蛇带妖魂那样,故而他也取出身上的疗毒丹药来。
蝠王一起收了,而后走过去,用了大力气,将那蛮牛的嘴巴掰开,将手伸进蛮牛的喉咙,把一把丹药塞了进去。
而后,蝠王拍了拍蛮牛的脑袋,“蛮牛啊蛮牛,今后你可要好自为之,你也算是我们妖界的名门之后,不该助纣为虐啊。能不能活命,就看你的造化了。”
那蛮牛似乎还有一丝神识,轻轻点了点头,口中动了动,似乎要叫出声来,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蝠王摇了摇头,起身对其余三人到:“行了,该做的都做了,我们也该走了,你们要去找妖王魔尊,哎,不容易啊,我陪你们去,说不定还有些用处。走吧。”
柳浪云听蝠王如此说,便问道:“爹爹,你知道路途么?我们这条路能到妖魔丘,找到妖王魔尊么?”
蝠王道:“可以,跳跳路都能通往妖王魔尊那里,只是中间还隔着一条醴泉冥河。就在前头。需过了醴泉冥河,才能到得了妖魔丘。但是那醴泉冥河,哎,飞都飞不过去啊。”
杨经天一边给柳浪云住气疗伤,一边问道:“这醴泉冥河有什么名堂么?”
蝠王道:“醴泉冥河,上通九层天,也有说直通三十三重天的,我也不知道具体如何,从天上直躺下来,路过妖魔之地,在泄入十八重地府,悬于地府之上,又有称之为地府悬河的。在妖魔之地,也是悬河,河两岸高出其余地方甚多,故而远处看去,就如同一条天河一般,但是并不决堤溢出。比人间大河不同。据说这河乃是七界血脉之一。主阴冷苦寒。”
草无双好奇问道:“那怎么飞不过去?”
蝠王解释道:“但凡有人飞跃其上,便有河中冤魂掀起滔天巨浪,将你打下来,或者说水中的冤魂,将你落下来,而后落入水中,水中极寒,又有无数冤魂缠身,你怎么逃的出来?只要下水了,便起不来啊。”
“所以这妖魔之地中,无论你使用什么法子,只要过得了醴泉冥河,你就是妖魔之地的一方霸主。除了妖王魔尊之外,还有三魔四妖,过了醴泉冥河,登堂入室,故而身份便自不同。其实河这边,如那白泽、豱兽、青牛、火鼠,并封,蛇带妖魂、幻妖影魔等等这些妖物,道行并不比三魔四妖弱多少,但是就是过不得冥河,这才比他们低了一等。”
柳浪云听了,心中一寒,道:“那可怎么办?”
蝠王道:“你们远来不知此中的蹊跷,故而定然是没法子过河的,我也过不去啊,所以只有一个法子。”
草无双问道:“什么法子?”
蝠王仰望天际,“除非有凤来仪,送我们过河,只是这时节,凤凰可不会来此啊。”
他话音刚落,忽然便听见遥远的前方,传来一声婉转悠扬的鸣禽叫声,令人听了心腑如沁幽香。
蝠王听了这声音,双眼圆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真是行运之人,那是凤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