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个时空,虽然秦晓彤和孟阳在其他人的帮助下,完美地演绎除了晋王和晋王妃,但是,在曾经亲眼见过晋王掉落悬崖甚至在这其中还有一部分推手的六皇子却始终对现在的晋王抱有一丝怀疑。
至于晋王妃……
大概是当初燕皎然对六皇子说的话太过决绝,而六皇子也不是那种愿意将自己的面子放在别人脚底下一踩再踩的人,因此居然没有发现这个晋王妃的维和——当然,也可能归功于秦晓彤习惯于总是用各种各样的易容面孔闯荡江湖,因此她的熟练程度要比孟阳高多了。
不过,因为晋王本身就是个不太开口的人,哪怕对方是六皇子,而这个时候的孟阳版本的晋王又正借着跌落悬崖又泡了不久的海水,被找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的理由拒绝和六皇子更多的接触,也隔绝了六皇子的试探。
随着六皇子成年礼的时间逼近,饶是六皇子总觉得这个晋王怎么没有死在海中,但也不得不启程离开。
而唯一让六皇子觉得安慰的是,本以为会遭遇云柔嘉哭天哭地或者是死缠烂打什么的,但是居然风平浪静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六皇子却是不知道,秦晓彤自从扮演了晋王妃之后,便因为“晋王”受伤面对了来自老夫人的看望和周氏的冷嘲热讽,无外乎是自己都打着肚子了还不安分往外面跑,结果却连累了王爷之类的话。
虽然说的并不是自己,但是现在的秦晓彤就扮演着晋王妃,而且秦晓彤又一直是用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高(zhong)冷(er)态度,所以面对周氏的无脑挑衅,秦晓彤虽然面上还维持着晋王妃的形象,但内心已经相当小心眼儿地记仇了。
后来又因为得知这是云柔嘉惹出来的祸事,而到了现在,云柔嘉除了呆在自己的小院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就在他们回来王府的第一天眼泪汪汪地来看过一次。
这简直……!
于是正义感(……)爆发的秦晓彤直接就将自己的小玩意儿往云柔嘉和周氏俩母女身上用去了——虽然不至于伤人命什么的,但绝对足够让他们手忙脚乱了——你们不是喜欢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吗?那就干脆一直呆着罢!
总而言之,六皇子带着各种复杂的心情和思绪离开了。
但是离开建州越远,距离京都越近,他越觉得自己当时不应该就这么一走了之——哪怕不是为了晋王妃或者其他什么人,至少那一拨海盗应该争取过来啊!尤其是现在海盗们元气大伤,应该更容易收编……
只是……
想到现在还在皇位上的皇帝——说起来,他的父皇让他来是因为不放心晋王来让他试探虚实的,但实际上,又何尝不是因为对自己无法完全放心所以让自己在这一来一去磋磨时间呢?
想到这里,六皇子突然对自己的成年礼没有那么期待了。说起来,虽然成年之后可以离开皇宫,要自由得多,可是相对而言,自己的父王说不定也会更防备自己吧?
正在六皇子脑海里的念头天人交战的时候,此时皇宫里,皇帝正两眼放光地看着桌子上的那两个丸子。
“陛下,这正是练成后的‘回春丹’,服用之后,不仅可以抵抗各种病症,而且还会让您精神焕发,回到曾经的巅峰状态!”炼丹的方士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道袍,一张国字脸上满是诚恳。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熹贵妃在一旁柔声道贺。
皇帝虽然很激动,但却绝对不会这么一股脑儿地就吞下去:“可是要两粒一起服用?”
“不用,此中丹丸威力极大,一次服用一粒便可以管用百年!”方士忙不迭道,“而且此物必须要用世间最好的酒送服,那样的话,丹效便可翻倍。”
听闻方士的话,皇帝的目光又落到那丹丸上面,和以往都黑漆漆的丹丸不同,这两颗丹丸隐隐泛着金光而且闻起来就让人神清气爽,一下子,皇帝就觉得不是凡品:“既然如此,那么熹贵妃便与朕一起服用吧。”
熹贵妃闻言一愣,随即看向皇帝的目光满是感动:“皇上……”
用香帕揩了揩泪水,熹贵妃叫人送来一壶酒:“这还是皇上您上次赏的呢,据说是酒王酿造的‘长生醉’,用来送服丹药是最合适不过了。”
说完,熹贵妃斟满两杯酒,朝着皇帝柔柔一笑:“那么,妾就斗胆先用了。”说完,她用那纤纤手指捻起药丸,然后放入樱桃小口之中,随着一杯酒下肚,熹贵妃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妾不胜酒力,还望皇上恕罪。”
见熹贵妃吃了之后没什么其他的反应,皇帝内心放下,又有些可惜居然分了一丸出去,面上却一副深情的样子:“你是朕的爱妃,朕疼宠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
说完,皇帝放了心,故作淡然实则是内心迫不及待地用那酒王送来的“长生醉”送服了那回春丹。
丹药随着酒一入喉咙,皇帝就感觉到一股充沛的力量散发开来,他不由得内心狂喜——看来这果然是仙丹无疑!只是这么一来,他越发后悔居然将如此珍贵的东西分给了熹贵妃……
但没等他“哈哈哈”大笑三声,就突然感觉到腹中一阵绞痛!
皇帝的脸色剧变,一双已经浑浊了大半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方士和熹贵妃:“……你们……你们!”你们居然敢骗朕!
······
大概是因为自己的第一任婚约是遵从的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对于曾经在法国留过学,自认为骨子里流淌着的是浪漫主义情怀的云父对于自己的妻子并不是很满意——哪怕对方长得的确是漂亮。
那个时候,还没有去世的云老爷子就看出了自己孙子的个性偏向软弱,因此便让他娶了一个颇为强势的妻子进来——那个时候,云老爷子还打算的是自己百年之后让儿子接管家里的事业的,因此夫妻两个必须得有一个撑得住。
可是没想到,儿子对于强势的妻子并不喜欢。哪怕别人都看出了他性子弱,耳根软的外强中干的本质,但云父却一直认为自己有大才能,心里也是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义。他喜欢的是柔柔弱弱依靠着他的娇妻,而不是总是用凌驾于他之上的母老虎。
因此,他就毫无悬念地和那个时候还是个夜大学生的周冰玉勾搭在一起了。后来生下了云从嘉之后,更是觉得这个儿子深得他心——感情充沛、至情至性,温文尔雅,简直就是和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至于和亡妻生的第一个儿子……
啧,说起来就让云父大皱眉头——简直比他那死去的妈还要强势!
也因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云父看向云在渊的目光不再像是父亲看儿子的,反倒像是看敌人似的!
甚至,在听到自己的儿子出车祸的时候,他的心里除了涌起来的紧张之外,还有一抹谁也不知道的轻松和窃喜。
而此刻,当灯亮起,他看到自己儿子脸上明晃晃的失态模样,更像是抓住了对手把柄一样咄咄逼人:“饭都还没有吃饭,你急匆匆的要往哪里去?”
晋王对自己的生父的影响并不深,因为在记忆力,他不是在外面流连花丛就是在府中和周氏在一起。不过,如果自己的生父还活着的话,想必也和这个男人差不多。一时间,晋王心里只有厌烦:“去接女朋友。”
晋王本来想说去接自己的王妃的,不过巨大的喜悦过后他的脑子飞快地冷静了下来,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的情况,因此在话到嘴边的时候改了口。
“女朋友!?”
晋王的话一出口,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什么时候又冒出了一个女朋友?!
不是他们见识少,少见多怪,而是以前云在渊身边连个女性都要靠得远远的,什么粉红暧昧也没有,结果却突然冒出了一个女朋友!?
这简直是……
简直是本年度最惊悚的事件好吗!
······
晋王却不管这些人的反应——就算原来的云在渊没有,现在的自己可是有……而且那还不是女朋友,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她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呢!
一想到这个,晋王简直就像得意地笑——这种微妙的胜利感简直不要太酸爽!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王妃肚子里还有宝宝就这么跨越了万千危险来找自己,晋王只恨不得腋生两翼直接飞到燕皎然身边去!
“你有女朋友的事情怎么没跟我们说!”云父吃惊极了,要知道,他还打算拿自己这个大儿子的婚事来做做文章呢!
不用想也知道云父这肯定不是什么慈父心肠发作,晋王只用鼻子“哼”了一声:“你当初要娶继母的时候也没给我说啊。”
甩下一句话,晋王直接拿起一旁的西服外套就走了。
“你——!”这下子云父是直接被气昏了头了!整个人躺在椅子上不停地喘粗气。
从头到尾都没多说几句话的云老太太见到自己儿子这样没出息的样子,也忍不住皱了皱眉:“你去管在渊的女朋友干什么?早干什么去了!”
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回,明明都是住在一个城市的,反倒是自己的孙子,哪怕再忙,每个月都要抽出几个时间来陪她这个老婆子。她现在住的地方是偏了点儿,旧了点儿,可那也是一家人曾经有过美好回忆的地方,怎么就被自己这个儿子这么嫌弃?!
“妈,也不能这么说。在渊的身份可不是普通白领,他可是云氏集团的CEO,这日后的伴侣怎么说也得挑个能帮助他的呀。”周冰玉见自己老公被气得脸红脖子粗,连忙声援道。
“可我儿子也没挑个能帮助他的。”云老太太其实对周冰玉不是那么满意的,所以即使周冰玉都成了云家的媳妇十几年了,老太太对她还是没有多少好脸色,说的话也硬邦邦的。
被云老太太这么一堵,周冰玉一愣,随即有些讪讪又有些哀怨地低下头。
云从嘉看着自己的妈妈这委曲求全的样子,内心也是难受得紧——他知道当初自己的妈妈和爸爸做得有些不对,可是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大家还揪着死去的人不放手呢?只是他不过一个小辈,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站出来,否则就跟哥哥一样不分老幼了。
云父则是不干了——他这个人护短,只要他看上眼的,别人一旦戳,他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妈妈:“妈,冰玉也没说错,他又不是什么普通身份的人,要是那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只是看中了他的钱财和身家怎么办?我们云家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可以随随便便进入的!”
云父自觉是为了妻子帮腔,却不知道周冰玉听了他那些话之后内心更是翻涌。
“那按照你说,该怎么办?找个门当户对的?”云老太太人老成精,云父又是从她肚子里爬出去的,又怎么能看不出自己儿子的那点儿小心思?
云父见云老太太问自己话,自觉对方可能也是自己这么想的,因此道:“门当户对倒不一定,但关键是要知暖知热,这样在渊平日里工作累了回来也有一个可以嘘寒问暖的。”
说到这里,云父都快被自己给感动了——自己的儿子虽然是个冷血无情的,但自己这个父亲却是十分的慈爱包容的——看,儿子这么对自己,自己还为儿子的家庭幸福考虑呢。
“所以呢?你们看中了谁?”听到云父这么说,云老太太的表情似乎也和缓了许多。
见云老太太听进去了话,还挺感兴趣的样子,周冰玉抿嘴一笑:“也不是看中了谁,只是这么一说,我娘家亲戚有个姐姐的女儿今年正好二十三岁,刚刚大学毕业,还读的是燕京大学。小姑娘虽然不像是现在的女孩儿那么浮躁,从小就学习钢琴和芭蕾,长得也不错,性子也是极温婉的……”
周冰玉的话还没有说完,云老太太就说道:“我就说你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见周冰玉呐呐不言,儿子也不太高兴的样子,云老太太暗叹一声:“罢了罢了!口说无凭,你们再把那丫头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没有亲眼看到还是白扯!不如约个时间见一面吧。”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而且也不能太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就算那个丫头真的跟周冰玉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到时候打发的时候也有理有据。
······
大概是因为任务提前完成的缘故,雪莉当下就想给燕皎然转账,但这个时候也才发现燕皎然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银行卡。
看着雪莉有些尴尬的样子,燕皎然连忙摆手,说着不着急。
说实在是,她还是觉得有点儿恍惚——虽然她在建州开了美容铺子“天生丽质”,每个月赚的也是有白花花的银子,说不定按照那什么汇兑比率比这一笔刺绣也差不了多少,但她还是觉得雪莉给自己开的价钱有些高了。
这个时候百万富翁也算是非常非常非常有钱的有钱人了,而雪莉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拿出这笔钱来,着实让她有些想不到。
不过后来雪莉知道了燕皎然的疑惑之后才笑道,这其实并不是全部她的钱,毕竟是为领导夫人做衣服的,相关部门也会给他们这些设计师拨资金的。
当然,在现在这市价上,给燕皎然上百万的金钱也不算是太高——要知道,虽然现在国家的普通经济水平还没有拉上来,但实际上,真正的有钱人从来不会因为时代的变化而资产缩水的——别的不说,他们这一任的领导夫人,在当上领导夫人以前,可也是名门大家出来的。
总之,一句话,真正的价值是不需要用钱财去衡量的。
不过,如果燕皎然实在是觉得有些接受不了的话,还可以用另一个方法——那就是雪莉去将本来给领导夫人准备好的衣服拿过来,然后燕皎然再亲手将这幅百鸟朝凤绣到那上面去。
只是,因为雪莉也了解过,一副刺绣要完成……几个月半年甚至一年什么的都是很有可能的,所以她才会开着上百万的价格只想着将这幅绣图买下来,倒是做一些不着痕迹的拼接设计什么的也不错。
但让雪莉没想到的是,燕皎然在问了什么时候需要那件衣服之后略略思忖之后便答应了下来,虽然还抱着几分怀疑的态度,但想着这种衣服自然是浑然一体被拼接的感觉更好,因此急忙打电话让助理带着那件半成品坐飞机赶来——为了让工作室的其他人信服,雪莉还专门拍了一张这幅刺绣的照片过去。
见雪莉这么激动和雷厉风行,燕皎然又陪着她说了一些关于刺绣需要什么东西需要置办——燕皎然在系统里倒是有完完整整的一套,可是没办法拿出来……
事实上,一开始的时候燕皎然差点连如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副刺绣在身边都差点儿解释不出来,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雪莉和杨阿婆完全没有询问的意思,这让燕皎然有些忐忑之外还松了一口气。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燕皎然还是打算到时候等有了信用点之后看有没有可以将这些东西抹过去的道具。
想着这些事情,燕皎然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在梦中,燕皎然梦到自己已经找到了晋王,也和系统精灵取得了联系,而且他们都回到了大庆,她还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一家人别提有多么幸福了。
“呵呵……”燕皎然在睡梦中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让正打算撬窗而入的晋王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悄无声息地用在某个下属那里学到的“开锁绝技”,直接就将那门窗的内锁给破坏掉了。
轻轻地推开窗子,仿佛是踏月偷香来的某王爷足尖轻点,便轻飘飘地落到了燕皎然的床前。与此同时,晋王不由得在内心打算待会儿要说教一下自己的王妃——睡觉就睡觉,但是这么能这么没有危机感呢?今天还是自己罢了,如果是其他人的话,那这窗子一撬开不就危险了?
事实上,这完全是晋王多虑了。
毕竟,这儿一片都是老人区,家里没啥太值钱的东西,着实不太会引来偷儿什么的。就算有偷儿,那也绝对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徒手掰开防盗网(……)并且打开这种隐形防盗窗(……)的。
难道没看到系统精灵面对晋王如此理直气壮的流氓行径都瞪大了眼睛了吗!
“喵喵——”系统精灵跟着晋王跳进来之后,立即就向往燕皎然的床上跳,但却被晋王一把抓住了:“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叫醒宿主啦!我们都来了,当然应该来一个充满惊喜的见面啦!”系统精灵一边挣扎着一边喵喵叫着。
“闭嘴,要是吵醒了皎然的睡眠的话本王就将你做成三味线!”晋王这段日子可是知道了某个小国家居然有过用猫的皮子来做琴的行径,虽然他对此觉得没什么可管的,但是用来威胁这只猫妖(……)似乎很有用。
果然,一听到这恶毒的威胁,系统精灵整只猫都不好了:“喵嗷你个恶鬼!”
听到系统精灵刺耳的控诉,晋王眉头一皱,随手就抓起一个什么东西就往系统精灵的猫嘴里塞去:“闭嘴!”然后将其扔到墙角角落里,有些担心地看着床上的人。
······
不知道是不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晋王只觉得床上的人又瘦了。此刻燕皎然穿着纯白色的长袖纯棉睡裙,越发显得人的孱弱和肚子那鼓起的一团吓人。
因为想起系统精灵说的燕皎然来找自己的话会经过许多的艰难万险,晋王伸手就往燕皎然的腹部摸了摸。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自己父王的气息,原本在燕皎然睡着的时候都很乖巧的小包子此刻开始在燕皎然肚子里一下子就嗨翻了。
“唔……啊……”
本来晋王还因为这来自自己孩子隔着肚皮的一顶而感觉到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就听到燕皎然的痛呼声。这让他一下子想起了在自己看来这似乎根本就没多少力道的动作会让他的王妃承受多么严重的疼痛。
燕皎然的确感到很痛。
本来随着月份越大,燕皎然的睡眠就越是断断续续,有时候睡着了也会因为内脏的压迫使得呼吸不顺畅什么的迷迷糊糊醒过来——不过她这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因为有系统的帮忙,所以并不会像是其他孕妇那样全身水肿、脚抽筋或者是整宿整宿地睡不着什么的。
因此,燕皎然在感觉到腹部的疼痛的时候,也只是下意识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准备安抚一会儿小宝宝然后去卫生间一趟,却不想睁开眼之后,面前却有个朦朦胧胧的身影出现在床边。
一时间,什么采花贼、小偷、入室抢劫什么的歘欻歘从燕皎然的脑海里闪过!
但是还没等到燕皎然做出什么反击动作,肚子就又剧烈地痛了一下:“——啊!”
本来还因为燕皎然突然睁开眼睛而有些措手不及的晋王一听见燕皎然的痛呼,其他的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就上前将燕皎然抱住:“怎么了?肚子痛吗?是那个小混蛋在淘气吗?”
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怀抱让燕皎然因为疼痛而有些分散的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到抱住自己的这个男人的身上。
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似的,燕皎然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对方的衣服,另一只手抖抖擞擞地往对方的脸上摸去:“王……王爷?”
燕皎然的声音很轻,似乎生怕声音一旦大了就吓走了对方一般。
听出了燕皎然话语中带着些许哭腔的颤音,晋王只觉得心里一紧,将手附上对方柔软微凉的小手:“是本王。”
“我又在做梦了吗?”感觉到手上那带着茧子的触感,燕皎然的心跳一阵快似一阵,但却生怕是又一个醒来就散的梦。
一个“又”字,道尽了燕皎然的心酸,也让晋王恍然——对方已经深爱自己到了何种地步。因此,晋王也不再压抑自己内心的情感,坚定又温柔地将燕皎然搂进怀里,在对方的额头上吻了了一下:“不是梦,是本王,我的王妃。”
短短的几个字,仿佛是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燕皎然在这个温暖又熟悉的怀里忍不住大哭起来。
燕皎然的哭泣并不是那种嚎啕大哭,而是压抑着声音的轻声呜咽,但大滴大滴的泪水滚落,还是让晋王感觉到自己的衬衫很快湿了一片。
为此,晋王内心的愧疚和疼惜越发深了。
······
有句话说的是,女人是水做的。
这话放在现在,晋王终于有了深刻的体会。
其实,如果事情发生在以前,哪怕是一群人围着他哭得震天响 ,晋王的眼皮子也不会动一下,但是,现在燕皎然只不过是闷声哭泣,声音都没有多少,却让晋王的心像是跑进了醋水里,只觉得又疼又涩。
抚摸着对方已经凸显出蝴蝶谷的后背,晋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让燕皎然平静下来,只能一下又一下的亲吻着对方的额头、耳垂和脸颊。
或许是温柔的亲吻让燕皎然的情绪慢慢地平静下来,感受到自己脸靠着的那片已经湿哒哒地有些发凉了,燕皎然有些不好意思地退出来,声音却还是带着哭泣过后特有的瓮声瓮气:“王……王爷,让您见笑了。”
“本王的女人,合该在本王面前无所顾忌的。”现在的人没有什么带手帕的习惯,晋王又觉得自己的衣服太粗糙(……),因此直接用手指揩去燕皎然脸上的泪水。
略带薄茧的粗糙指腹划过燕皎然眼周的柔嫩肌肤,不仅没让她觉得疼痛,反而又往晋王那里凑近了几分。
见到燕皎然这样亲近的动作,晋王那双深邃的黑眸看向燕皎然的目光越发的温柔了。
“我说……你们两个含情脉脉就含情脉脉吧,能不能先把正事给办了?”一个略带抱怨的声音同时在两人的脑海中响起,晋王和燕皎然都楞了一下,“我在这里啊,快把我嘴巴里的东西给拿出去啊!”
闻言,两人这才注意到系统精灵正蜷成一团所在墙角里。
“系统精灵!”燕皎然看到系统精灵的时候十分惊喜,但看到对方的皮毛颜色和个头大小的时候又愣了愣,“欸,你的样子……”
“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快把我嘴里的糯米糍粑给拿出去啊……好黏呀——”系统精灵喵呜喵呜地叫着,不停抗议。
······
等到系统精灵这个破坏气氛小能手终于消停下来的时候,燕皎然和晋王这一对因为好长时间终于相逢的夫妇也打破了一开始的那种伤感又有些微妙的气氛,变得如同以前一般和乐融融了。
不过,这么一安静下来,两人都注意到了系统精灵,而燕皎然这个时候,才有了一种“被曝光了”的真实感。
看着系统精灵还在那里旁若无人地喵喵呜呜地用它那猫爪子不停地“洗脸”除掉脸上刚才以为吃掉糯米糍粑而粘上的糯米粉,燕皎然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晋王,然后将目光移向了“好烦喵我什么事都不知道”一副打算置身事外的系统精灵,真的是觉得有点儿无措了。
而重新和燕皎然相逢的晋王也不急着询问,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现在人已经在自己身边了,只要有他在,谁也不能伤害他的王妃,天塌了也有他顶着。
似乎是感觉到了晋王坚定的保护心,燕皎然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将系统的时候毫无保留地缓缓道出。
而随着燕皎然的讲述,晋王的眉头越来越紧,然后突然就伸手就要把燕皎然的睡裙拉开露出了白皙的肩膀,然后盯着看了半天,越看眼里的凝重越深。
“王……王爷?”燕皎然猝不及防,睡衣又本来是超级宽松的款式,晋王这么一动作,直接将燕皎然大半个上半身都露出来了,让她一下子就羞赧了。
晋王却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个举动有多暧昧,他见燕皎然身上光洁如玉,一点儿伤疤甚至连一点儿痣都没有,神色有些严肃:“现在有什么感觉?”不等燕皎然回答,晋王道:“那个系统有没有让你变得怎么样?”
燕皎然摇摇头:“没有,只是……”
晋王看着他,眼里的担忧和紧张一览无余。
燕皎然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将视线放在系统精灵身上,有些羞涩:“就……就是治好了我脸上的毒,还让我的身体……”
燕皎然的声音越说越小,让晋王不由得低下头仔细去听,也正好听到了燕皎然如同蚊子哼哼的那几句话。
一下子,晋王脸上的表情非常之古怪,似乎是难以置信,又似乎是在回想,还似乎是在……最后,却都汇聚成了窃喜:“所以……嗯,本王这是捡到宝了?”
燕皎然一听,大窘,脸上的红晕也越发深了——这人、这人怎么这样!燕皎然突然庆幸自己没有说自己已经变成了“内媚之体”,而只是给晋王说身体会变得比较敏·感,在夫妻之间的床上活动时会变得……咳咳,都懂的,否则,晋王说不定还会说出什么更没有下限的话来呢!
什么叫做“捡到宝”啦?!
见燕皎然一脸羞恼,并没有之前那种忐忑不安的样子,晋王的内心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一开始在听到自己的王妃说起什么系统之类的,晋王就觉得有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情要发生了,总是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只是,他知道,他的王妃背负了这个惊天秘密这么久,一定十分的心累,他不能让她再紧张忐忑无法自拔,所以这才故意说起这些转移燕皎然的注意力。
其实自己都经历了这样神乎其神的事情了,晋王现在面对这种超出人类能力的事情并没有多么惊慌,他更担心的是这事对燕皎然的身体有什么影响,还有,怀璧其罪带来的后果。
······
不得不说,虽然只比燕皎然先来这个世界一个月,但这个快节奏的世界以及和大庆朝完全不同的风气已经让晋王学到了不少。相信就算是回到了大庆,晋王也会更加游刃有余地处理那些事情了。
“不过……因为来找您的时候,我把系统里的信用点和能量都给用光了,所以要想回到大庆的话,一时半会儿的还不行。”说起这个,燕皎然就有些愧疚。
当初只想着找到晋王,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多考虑,但是现在才发现自己这种不留后路的做法有多么的鲁莽。
别的不说,晋王如果一直滞留在这个世界的话,那么建州一定不会太安稳的。
尤其是……那里还有个六皇子。
那个六皇子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也绝对不像是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那样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单纯青年的样子。
之前那六皇子就知道了晋王失踪的消息,虽然燕皎然后来拜托了秦晓彤和孟阳易容伪装成自己和晋王的样子,但是难保六皇子不会怀疑。唯一庆幸的就是晋王本身就是一个不太爱说话的类型,因此说话露馅儿的可能性会比较小。
可是,一天没有确定,这内心就总是忐忑不安的。
听了燕皎然的忧虑,晋王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六皇子居然敢觊觎自己的王妃这件事给吸引了。他的瞳孔骤然一缩,额角的青筋猛的抽动了两下:“那六皇子说我凶多吉少了,所以让你不要花心思等我了?”
听到晋王完全抓错(……)重点的话,燕皎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但是感觉到晋王身上升腾起来的怒气,也知道自己刚刚因为见到晋王太高兴太兴奋,结果一时嘴快把该说的不该说的什么都一起说了。
因此,燕皎然只能急忙道:“……我拒绝了他!六皇子一点儿都比不上王爷,而且我喜欢的是王爷啊!”脸皮啊……你就随风而去吧!
说完这句话,燕皎然强自镇定等着晋王的反应。
晋王刚想询问更细致的一些问题时,看到燕皎然不安安的神情,心中一疼:“没事的,你别怕,本王并不是生你的气。只是在气自己居然没能保护好你。对了,系统的事情还有谁知道?有人见过你使用系统的样子吗?”
燕皎然被晋王转移了注意力,听到这话摇头:“我没有跟别人说,无论是祖母还是其他人,王爷您是唯一的一个。而且,我使用系统的时候都很小心的,在外人看来我不过是在发呆或者是睡着了之类的……应该……不过有人觉察到吧?”
燕皎然说着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些迟疑,而即使没有开灯,晋王那双在夜中也可视物的眼睛也注意到了燕皎然的不对劲:“怎么了?是想起什么疏漏了吗?”
咬了咬唇,燕皎然将自己拿知道晋王生死不明,而他们又被困山洞的时候,自己在系统中购买了炸弹小丸子的事情给晋王说了。
晋王听了,神色有些凝重:“……所以,你只是让孟阳他们接触过那个东西吗?”
现在想起来,自己那个时候的举动有些过了,因此认错态度良好的燕皎然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行了,别担心,只要没有被其他人看到就可以,他们几人都是和我出生入死的,”见燕皎然还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那带着泪花的水润眼睛简直像是初生小鹿一般让人怜爱,晋王不由得道,“而且到时候说是我提供的就可以了,正好这段时间有了那系统精灵的帮忙,我看了不少关于这个世界时代变迁的历史和相关的军事资料。虽然说大庆不可能一下子发展到这个地步,但是到时候我们自己用却是绰绰有余的了。”
一说起这个,晋王就觉得“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果然是千古不变的至理名言。虽然他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地方,但却逃脱了掉落海边悬崖葬身海底或者鲨鱼腹中的死劫,甚至还能够来到一个类似于大庆好几百年甚至是千年以后,见识到这么多新奇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即使他一个人流落到了这个世界,自己的王妃依然不离不弃,甚至不顾生死地追随自己而来……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