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两天之内,刘永福的黑旗军、南下抗法援越的唐崧所布置的岸防前线在法军的炮火轰击下尽数败下阵来的消息通过奏折和电报送抵京城,皇帝龙颜震怒!
这件事的发展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事情的起因还是自阮福升继任越南国主之后。法军海军统帅孤拔就利用这一时机,由海防率舰南下,直攻位在越南中部的京城顺化。第二天,布意的陆军,亦对怀德府的黑旗军发动攻击。刘永福所部因为河决被淹,退保丹阳。于是孤拔的舰队,封锁越南各海口,并且攻破顺安炮台,在第十天上,就迫使越南政府签订了二十七条的城下之盟,越南自承为法国的保护国。由法国派驻越南的东京理事官转任为公使的弗罗芒,贴出告示·说越南全境尽属法国,驱逐黑旗军出境。
这是一个极大的转变,使得中国政府在外交、军事两方面都处于极端不利的地位。但是法国政府却还识不破中国的底蕴,所以一方面在外交上采取安抚的办法,由法国外交部长沙梅拉库照会翁曾源,声明对越南全境土地,无所损害,‘并愿保存中国按照旧例,体面攸关的礼貌。
,意思是可以承认中国对越南仍有名义上的宗主权。事实上越南亦仍不愿舍弃中国,就在与法国签订了顺化条约以后,阮福生还曾致书两广总督瑞麟,请准许由海道入贡。
在另一方面,法国下定决心要扫荡黑旗军,在丹凤地方激战三昼夜,刘永福虽然勉强守住了阵脚,但伤亡极重。不多几天,终于支持不住,与越南的统督军条大臣东阁大学士黄佐炎,退到山西。刘永福部下只剩三千余人,军心涣散·近乎解体,亏得唐景崧极力劝解,而中国所发的饷银,亦适时由云南解到,才能稳定下来。
和,战到了最后关头,大局不算决裂·翁曾源在巴黎,奕、文祥在北京,分别展开交涉,但朝廷这边和战未定,又作了新的军务部署,派以洋枪有‘准头,而颇为自负的提督吴大,帮办广东军务,同时打算让北洋水师定远号管带丁日昌率铁甲舰并雷字级、广字四舰。雷字五艘再加以福字、波字等艘舰船南下,支援作战·听候张树生他是广东巡抚调遣。加上正在虎门布防的王德榜一军,足可与法军大大地周旋一番了。
但是,请缨气壮的张树生忽生怯意,打了个电报回京,说越南顺化海口·久为法军占据,广东亦并无军舰可以运兵。如果由钦州越十万大山到越南,路僻难行,仍旧打算绕道广西龙州出镇南关。
这时候,岑毓英已经出关,王德榜在湖南永州招募的八营新军,将到龙州,而法国军队·分分水陆两路逼近北宁·大战爆发在即了。
岑毓英是四月初由昆明启程,八抬大轿·缓缓行去,走了半个月才到蒙自。由此往南,进入越南边境·路上就苦了,一路披荆斩棘,抵达保胜,跟云南巡抚走马换将,唐炯回省,岑毓英接替主持防务。
行辕设在一座关帝庙内,地方不大,岑毓英每天就在大殿上召见部将,接见越南官员。细细询问之下,才知道局势不妙,于是星夜拜折,陈明困难;“山西既失,越事愈加棘手,法人可由兴化、宣光分道犯滇,且兴化城在江边,形势山西尤为难守。宣光无兵驻守,更属堪虞,必须面面兼顾。而由蒙自至兴化,陆路一千六百余里,由开化至宣光,陆路一千二百余里,即有蛮耗至保胜,亦有四百余里,皆偏僻小道,路极崎岖,沿途人烟稀少,猛兽甚多。军士裹带行粮,披荆斩棘,跋涉维艰。自蛮耗至保胜,虽水路可通,仅有小船二三十只,可装兵三四百人,往返一次,必需十余日。若由保胜水路至兴化,往返必需三十余日,欲速不能,臣焦灼万分。再三筹划,只有水陆并进。爰派记名提督吴永安统带三营,驰往开化。督同前派分道出关之副将陈安邦等三营,共合六营·由河阳驰赴宣光,择要驻防。其余总兵马柱、雷应山等各营,由蒙自陆续进发,臣带亲兵小队,驾轻舟先行前进,于十二月十一日驰抵保胜。与唐炯面商分布,意见相同。现据记名总兵丁槐,参将张永清等禀报,已于兴化城外扼扎防堵。主事唐景崧所带兵勇,自山西退至兴化,已于十二月初四日绕道撤回北宁。南将刘永福驻兴化,惟大炮全行失落,各项小枪,亦多遗失。兴化上游之清波、夏和等县,教民纷纷变乱,文报几至阻塞。臣等现切嘱总兵丁槐等多方预备,严密附守。又派知县李艳枝等二营往清和、夏波驻扎安民,并分给湖永福快枪子药,俾资整顿,令其严束所部,恪遵纪律。又行文南官,革除苛政,收拾民心。俟总兵马柱等各营到时,臣毓英即亲往兴化一带,查勘布置。一有头绪,即由兴化旁出宣光,督促提督吴永安等,相机前进,并与广西抚臣徐延旭联络会商,和衷共济,仰副圣意谆谆告诫之至意。其保胜、兴化一路,滇军与刘团共事,须得两军信服之员,驻扎调和,拟将臣毓英胞二品顶戴分省补用道岑毓宝调来,协同照料。”
这是岑毓英重视刘永福,苦心布置的一着棋,因为刘永福与滇军并不和睦,这是阵前大忌。而此外的困难还多;“闻此番法人以全力经营,又加越南各处从教匪党,已有一万数千人,船多炮利,势颇猖獗。滇军既无轮船,又少大炮,挽运更难,必须广东、福建水师有兵轮攻击越南海防,以分贼势;疒西、云南增兵添饷,通力合作,水战陆战,各尽其长,方可迅图恢复。而广东、福建各有应守海口,不识兵轮,能否分拨?臣等不敢妄拟,应如何办理,出自圣裁。”
由广东、福建调拨兵舰,自水路进击·也是徐延旭的希望,无奈事实上办不到。朝廷接得岑毓英的奏报,对这个要求,根本不提。但‘边外备军,必当有所统摄,以一事权,·所以明定边防各军,包括徐延旭的部队,统归岑毓英节制调度
当然,岑毓英所最看重的是黑旗军,而刘永福所最看重的是唐景崧。因此,岑毓英将唐景崧请到保胜,替他制了全副冬装,补送薪水,每日设宴·奉为首座。这一番刻意笼络,使得唐景崧感激涕零,自告奋勇,为岑毓英去向刘永福规劝,与滇军和衷共济。
刘永福受尽官军的气·提起来就会咬牙切齿,所以唐景崧不得不用手段,摸透血性男儿的性情,苦劝以外,责以大义,甚至言语相激。近乎灰心的刘永福肠子终于又热了起来,表示暂时一切都隐忍,等好好打一两场胜仗·大家再算帐。
经过这一番疏通·岑毓英开了年才乘舟东下,驻扎距兴化三十里的嘉榆关·刘永福由唐景崧陪着来见。岑毓英阴鸷沉毅,城府极深,知人处事,另有一套不易测度的手腕,他看刘永福是个草莽英雄,想用‘七擒孟获,的办法来收服他。
因此,等刘永福一到,先临之以威,材官亲兵摆队,刀枪如林。但刘永福倒也不大在乎,虽微有怯意,并非见了武器害怕,只不过象新郎官拜堂,觉得过于受人注目而已。
当然,岑毓英摆这个场面,是为了衬托他对刘永福的降尊纡贵,降阶相迎,亲热异常,口口声声喊着刘永福的号;“渊亭、渊亭!”
刘永福是预先听唐景崧教导过的,称他“大帅”,也行了大礼,岑毓英逊席相谢,长揖相答。
“我本来可以早一天到的。
大前天下船,忽然天昏地暗,疾风暴雨,看样子船都会沉,只好上岸。”岑毓英神色自若地说;“到了前天下船,又是这个样子,看来是有灵异,我就叫人取了一张黄纸来,亲笔朱书四个大字诸神免参。向空焚化以后,渊亭,你知道怎么样?”
刘永福老实答道;“我不知道。”
“说也奇怪,就此云开日见,风平浪静,才开的船,不过耽误了一天工夫。渊亭,”岑毓英似乎很认真地说;“你下次出门,如果遇着这种情形,不妨照这样子做,自然化险为夷。”
这意思是说,刘永福将来也会象他那样,封疆开府,当到一品大员,冥冥中有诸神呵护。刘永福自然懂他的恭维,却不觉得高兴,反而深深叹口气。
“渊亭,你何以长叹?”
“大帅!”刘永福答道;“我决没有大帅的福分,生来是苦命。”
“我也是,从小父母双亡,是姑母抚养长大······。”接下来,岑毓英便又谈他的身世,却离不了鬼话。如何七岁得病而亡,如何身到森罗宝殿,如何不肯喝‘孟婆汤,,如何一提岑毓英的名字,阎王大惊失色,呵斥小鬼乱提贵人,又如何令判官送他回阳?
刘永福静静地听着,两个人的脸,除了肤色极黑相同以外,表情大异其趣,一个十分起劲,一个相当落寞。岑毓英看看不大对路,收拾闲话,谈到正题。
“渊亭,你现在有多少人?”
“三千二百多。”
“编不了多少营。”岑毓英看着唐景崧问;“你看呢?”
刘永福在上谕上称为‘刘团,,认作团练,而边臣的奏折上称他为‘南将‘,现在要正式改编为官军,这是唐景崧早就跟刘永福谈过的。
于是唐景崧陪着刘永福星夜拔营南下,驰援北宁。第二天到了山西北面三十里的屯鹤地方。此处泸江、洮江、沱江,也就是俗称绿水河、红水河、黑水河的三水交会之处,所以又名三江口,向来是商贾辐辏的交通要冲,如今因为法军已占山西,市面极其萧条,无法补充给养。刘永福便即下令,即刻渡过沱江,向东而去,近在咫尺的法军竟未发觉。
到了北宁,刘永福不肯进城,十二●都驻扎在离北宁七里的安丰蠢,由唐景崧带着十几名亲兵,去见黄桂兰和赵沃联络。
黄桂兰和赵沃在军前都称统领,两军分治,一右一左。轮官位,黄桂兰是提督,比赵沃这个道员大得多·但文官的品级比较值钱,而赵沃是徐延旭的亲信,所以北宁防务,是外行的赵沃作主。而赵沃又信饪一名副将党敏宣,此人是绿营中京城四秀齐集,梅兰竹菊各领风骚,同席对望的是科高中的进士,才子佳人相得益彰,或低吟诗词,或浅谈人生,针砭时政,美人俊俏,才子风流,端是一副绝美的化作。
丁柔心中存着周妈妈所言,虽然端庄的坐在她自认为的角落里,然世人皆看得出丁栋前程看好,徐大人致仕前曾对送行的人说称赞过丁栋,凡是能得徐大人称赞的无一不是铮铮名臣,在士林中颇有名望的丁栋,被朝中的大佬们熟悉,再不是翰林院的侍读。
丁敏又名扬京城,被杨和称赞为傲雪寒梅,以梅为姿态,雪为肌,玉为骨,以庶女的身份同京城三大闺秀并列,不是出自天下第一才子状元杨和之口,她也不会位列四秀之一。
丁柔身边坐着的小姐悄声的向她打听丁敏,丁柔望向了中央地带,丁敏傲然而坐,盈盈水目顾盼生辉,不弱于以劲竹为喻的李思,幽兰为称的孟小姬,以艳菊为喻的赵婉柔。她如今正同杨和就一首诗词争辩着,清浅的声音悦耳动听,波光流转间带出一分别样的风姿,丁柔也不由的暗叹一声佳人难得。
丁敏一身才学,也不是凭空得来的,即便她有前生的经历,记下了一些诗词,今生对诗词歌赋,经史子集她也读通了。丁柔轻声道;“是三姐姐用功。”
“同是丁家小姐,你就不羡慕?”
丁柔听闻此言,轻笑道;“羡慕不来。
能抄写的诗词太祖帝后都抄了,让她再做一手后现代的诗词?古人能听得懂?风流名士,幽怨闺秀,原本丁柔就最看不起,她更愿意去看看大秦的风景,杨和说得动听,也激昂振奋,然革除弊政远不是说说就行各方权衡,他可能做到?
听旁人说,杨和进了翰林院,皇上经常召见他探讨诗词·而探花尹承善¨至今还在未有委派,他不入翰林吗?
“王公子是北榜的状元呢。”
丁柔闻声看去许久不见的王公子换了身衣衫,比落魄时多了几分气势,然在江南才子面前,他终究是弱了一头,不南北分榜他也不过敬佩末座,他这北榜状元着实做的难受。
丁敏当初肯去寻他,想必未来前程看好,他高中不稀奇,但前生时又有何机缘能高升?如今成了北榜的状元他的命运也是被更改的一个。
丁柔能听出南方进士的调侃,王公子¨能不能承受得住这种压力,难说啊。
阁楼门前闪出一人影,使得楼中的谈话消失了一瞬,所有人不管男女都向门口看去丁柔再次见到了有谪仙人之称的齐玉,比起上次在皇家书局,齐玉越发温润如玉·出尘飘逸。
他面如凝脂,艳若点漆,触目入琳琅之玉,一见之下,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身子濯濯如春月柳,深处众人中似珠玉在瓦砾间,颇有魏晋名士的风骨,丁柔记得世说新语中容止,他比之容止>谁长得更好些。
“齐玉弟弟。”
李思起身,笑盈盈道;“你是姗姗束迟,一会罚诗词。”
信阳王府二少爷,这一辈只有他同齐恒两人,齐玉走进时,让人以如沐春风,他的眸子温润清澈,不染红尘,丁柔看着羊脂白玉般美少年,实在是养眼。
不说丁柔,楼里的小姐们全都如此,美少年谁都喜欢看·何况还是信阳王府的二少爷,既然攀不上信阳王齐恒,嫁给齐玉不是也很好?丁柔能看出小姐们有蠢蠢欲动的心思,齐玉继他哥哥齐恒之后,成为地位稍差的小姐们眼中的唐僧肉。
“思姐姐,我来迟了。”
齐玉的声音难得好听,李思一个一个介绍在坐的进士,重点提起了杨和,齐玉抱拳;“久仰,久仰,杨状元巧解论语,我等佩服。”
杨和对欠了欠身子,“齐公子才貌出众,我一直无缘相见,今日一见,闻名不如见面,端是好相貌。”
齐玉浅笑;“过奖了。”
“他是¨
齐玉身后跟着一名青色儒衫的青年,看年岁也不过十八九岁,五官周正,沉稳中透着一丝的木讷,给人感觉耿直有余灵敏圆滑不足。
丁某听见声音;“丁三小姐,你不舒服?”
“在下梅云诺,本科二榜第二十六名。”
丁柔瞥见丁敏微变的神色,他有姓梅?梅云诺直接刺上了杨和,声音憨厚,“杨状元,为何只赞齐玉好相貌?他如不是出自信阳王府,下场大比,以他的才学一榜三甲必有齐玉之名。”
杨和洒然一笑,自顾自的饮茶,并未对梅云诺的控诉当回事,那分洒脱自信,引得李思妙目连连,“唯有尹承善,吾之一生之敌。”
齐玉拽住了梅云诺,淡淡的笑道:“比之致远兄,我甘拜下风。”
他虽然变相的承认杨和的轻视,但他只说败于尹承善,只字未提服输于杨和,尹承善虽在科举中输在杨和手中,但外面有消息,皇上点他为探花,不是他的文章不好,而是太祖皇后所言,探花最为有才,如此一来,尹承善比之杨和更得朝中大佬们看重。
太祖皇后比太祖皇帝还金口玉言,经历过隐王之乱的大臣,谁人不服太祖皇后?至今他们还记得弥漫在燕京城上空的血色。尤其是尹承善在金銮殿上的表现,他同皇上之间说不得的偶遇,零零碎碎加起来,比之杨和,朝中各派系看好尹承善。
杨和的才学不是不好,也不是没能力,只是太过锋芒毕露,他颇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只有他为国为民,忠肝义胆?朝中大佬们公认的杨和欠缺磨练,不懂得中庸四平八稳。他又经常伴驾,一旦说错了话……多少状元蹉跎一生?官场沉浮比得不单单是才学,心机、手段、平衡、御下等等缺一不可。
“方才杨状元做了一首诗词,齐太弟弟来品鉴一下可好?”
李思见气氛有些尴尬,忙出言缓和,丁柔饶有兴趣的看向梅云诺,如不是齐玉拽着,他定会好好的同杨和辩论一番,哪怕他才学不足,被杨和羞辱,他也会勇往直前,这等脾气真真是让人头疼。
丁柔拖着茶杯,垂下眼帘,他颇有致仕的徐大人风骨,听着才子佳人们品鉴诗词,她也没什么兴趣看丁敏的反应,丁敏既然不想从走旧路,同梅云诺再无瓜葛,丁柔念头一转,梅云诺前生是不是得亏待丁敏呢?重生的大多是苦大仇深,有渣夫,受尽姐妹们欺负的苦情女。
丁柔抬了抬眼睑,丁敏虽然勉强维持着镇定,但却不敢看梅云诺,他们到底是谁对不住谁?
等丁柔回神时,楼里的小姐们少了一半多,唯有几个如她一般才容不显眼的庶女,丁柔听见外面的嬉闹声,在王府赏玩?
留下的小姐看似体弱,丁柔虽然不求扬名,但也不想让人误会她连路都走不得,庶女的身份已经不是最好了,再弄个体弱什么的,还嫁得出去吗?
不求闻达于诸侯,总不能太不起眼了,她挑选夫家,夫家何尝不是选她?太低调平凡了,哪能嫁得好男人?丁柔站起身,挑开珠帘,走到书案旁边,上面是铺陈着尚好的宣纸,菊花砚,湖笔狼毫,文房四宝都是顶级配置,都是银子。
丁柔看了一会上面的诗词,方才他们讨论的便是这等诗词?难怪说书生造反,三年不成,文学痴人。
原本她不是很想去王府四处溜达,她担心撞见什么人,但心中有柳氏身份难解的谜团,如果装糊涂下去,看信阳王府钟鸣鼎食,谁知将来如何?瞧着丁敏对齐恒的轻视,信阳王府将来定是尊荣不再。如果柳氏真同信阳王府有牵扯,如何都隐瞒不过去皇上,万一信阳王被厌弃了,对柳氏总不是好事,好处没落到,反倒被牵连了,这种亏丁柔是不会吃的。
丁柔簇起眉头,丁敏为何心心念念都是兰陵侯呢,虽然做填房是庶女们相对比较好的归宿,可嫁入名门,但不一定非得是兰陵侯,她不信列侯勋贵没死妻子的,兰陵侯的样貌、家世、年岁,比那些三十多再死妻子的勋贵好很多。
也许因前生的羡慕嫉妒恨,如是想着丁柔走出去,桃花林中三三两两的人群,丁柔不耐烦人多,但见小姐们鲜少有离开桃花坞的,丁柔也不好就那般大胆的离去,先在桃花林中转转吧,等到没人注意再去别处。
丁柔还有一点奇怪之处,没看到信阳王同尹承善,他们为何没到?找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丁柔背靠着桃树,仰头看着树上的桃花,这片想桃林站起来能结多少桃子,物以稀为贵,在别处桃子还没成熟时,凭着早熟的桃子,能赚一笔呢,只是信阳王府看不上这等小钱吧。
“你为何要同齐玉在一处?你怎么同他认识的?”
“敢问丁三小姐,于你何干?”
丁柔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她躲到此处,还能碰见丁敏,难不成真是前生的冤家?藏好身子,丁柔向不远处看去,清丽的丁敏,忠厚耿直的梅云诺,在桃花绽放的背景下,到是挺相配,丁敏是想让梅云诺躲开麻烦吧,信阳王府看起来是个大麻烦。
本章完
PS今日双更,求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