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禀报君上,虎贲鹰击两军已于今日戌时抵达边线营地,右北平防线构建完成!”
平冈城。
张启正听着令旗兵传回的消息。
听到虎贲鹰击两军已经按照既定时间完成了撤离并且在右北平与渔阳上谷两郡边线构筑起了防线后他起身问道。
“两军伤亡如何?”
“回禀君上,虎贲鹰击两军撤离速度很快,并且以辎重为诱饵拖住了汉军的围剿,伤亡并不大。”
伤亡不大,那就代表着还是伤亡,张启明白这点。
这么些年来,他也知道慈不掌兵的道理,牺牲是必然会产生的,而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保住那些受伤但并未死去的战士。
“嗯.诸君悍勇,传我命令!”
“按既定计划,通知那其,悬壶司进驻战地医院,全力保障所有受伤战士的性命!”
“另,即刻传信永乐,辽东,游弈三军,随时准备封锁汉军撤退路线!”
“虎蹲军的崽子们也等不及了吧,告诉他们,下一战,轮到他们出场了!”
砰砰。
县府府衙内,响起一阵整齐的敬礼之声。
——
“这些乱军吃的可够好的啊。”
渔阳上谷。
汉军大帐转移到了此处。
王泽用刀刺开了自辽东乱军处缴获的粮草辎重。
抓起一把饱满的麦粒,他冷哼了一声。
“不过乱军就是乱军,吃不了细糠,用这粮食养起来的队伍也不过是些依靠军备才能杀敌的懦夫!”
“哼!”
“拿下去吧,挨批检查,没有问题便交于军需主簿。”
“诺!”
本来只是想撕开阵线的口子,没想到现在还有意外收获,这批辎重的缴获,让汉军的补给一下子就充实了起来,光是这一批缴获的辎重,就足够三十万汉军吃上一月有余。
哦不,现在是三十一万。
为了拿下阵线,王泽说让主力补上那就是让主力补上,经过这么久的厮杀,罪徒营近乎死亡过半,伤兵无数。
就连各部主力,也共计付出了接近万人的伤亡。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拿下了防线,这对汉军来说就是一剂强心剂,他们的士气高涨,而那些在战场上活下来的罪徒们,也有资格编入各部充当主力。
战场上,活下来的就是精兵,所以一来二去,王泽麾下主力不仅没有受损,,反而还多出了万余人来。
“将军,这次攻防我等也知晓了这帮子乱军的底细,如今他们的弓矢应该是不多了,否则也不会连辎重都来不及转移就仓皇撤退,末将认为,趁着众将士士气正浓一鼓作气直捣乱臣腹地乃为良策!”
大帐中,将官们聚集在王泽左右,其中一人拱手出声道。
王泽看了此人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欣赏,对方的想法与他一致,不过还是稍显稚嫩了些。
“不急,也不可盲目自大,需知猛虎博兔也需尽全力,尔等切不可因为一场的胜利而小看了辽侯张启。”
“要知道,他手中可是还有一支精锐未曾出现在战场之上!”
“谨遵将军教诲!” 众将官拱手,而后又有一人问道。
“那将军的意思是”
王泽呵呵笑道:“先耗着!”
“这次他们撤离留下了如此之多的辎重足够我等用上一月之久,加之陛下派人也在源源不断的送来粮草,时间的决定权在我等手中。”
“反观之,此消彼长下,乱军的日子不会好过,尔等借助此次良机,收服众军之心,等张启自乱阵脚,才是我等刺出关键一剑的胜机!”
大帐之中,王泽一脸的高深莫测。
——
一枚特殊的令牌被递到了守城将士的手中。
“某要见这里的主事。”
一架马车,二十来匹驮马停在了赢县城门口,为首领头的男子翻身下马与城卫卒说道,同时还有特殊材质的令牌。
拿到令牌,城卫卒的眼神中有些许疑惑,他并不认识这令牌,但见男人如此行事,他还是点头说了声:“等着,我去禀报,左右!”
城卫卒小校唤了一声,四周正在负责进城检查的城卫卒们望了过来。
小校点了点面前的男子:“严加看管。”
“诺!”
这些人自然就是青州太平军的卫卒,不过自从上次廖化等人拿下了赢县后,这里便成为了各地流民进入青州的中转站,卧龙山渠帅派了三千卫卒过来加强城防。
“诺!”
“尔等下马,车.让夫人跟小郎君待着吧,但是别乱动,城墙上的弓弩可不是开玩笑的。”
在小校的吩咐下,男子的身前跑来了十八人,将男子等人的二十多匹马跟武器收缴了起来。
而男子也显得异常配合,吩咐众人不许反抗。
等见到小校往城内而去了以后,男子去到了车前,安抚了一下略显紧张的母亲与幼弟。
“没事的,很快就能回家了。”
男人摸了摸幼弟的头发柔声安慰。
而幼弟在男人的安慰声中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这一路他们走了很久了,本来是一路北上,但是因为汉军也在北上的缘故,各郡县的戒备程度不得不让男人转道向东。
但是东面也有汉军,他听闻过程不识的大名,所以不想冒险的他只能掉头往南,然后才在泰山郡找到了回去辽地的办法。
男人自然就是消失已久的霍去病,他信守了承诺,归家后便带着一家人离别了故地。
一路奔波。
“去病儿啊,这些”
“阿娘莫怕,孩儿在呢,兄长也在,咱们要相信兄长,嘿嘿。”
霍光有些俏皮的逗弄着娘亲,虽然他年岁幼小,但在懂事的程度上,让这一路走来霍去病的有了极为深刻的认知。
他依稀记得在出发了半年之久以后,霍光问他的一个问题:“为什么沿途所过,能见到的流民都在往东北走,而非径直往南?”
霍去病以前也不知道,甚至于他根本就没有在意过这些人,但舅父离世,他只身离开辽地回到汉地,这一路走来,他隐隐有了些认知。
那一晚,篝火旁,他是这么回答霍光的这个问题的。
“因为他们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