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华知道哪怕是药物上治疗萧锦初虽然有功效,可是饮食上如果没有营养也是徒劳无功,所以第二天一早她就拿着萧夫人送给她的肉票到供销社去换了半斤肉回来。
晏殊华一出现在供销社那可是好多人看着,毕竟她从黄大川的魔掌中逃离出来这件事情可是闹得整个村子沸沸扬扬的,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多数都是冷嘲热讽的,只有少数是心疼的。
晏殊华和沈红梅是孤儿寡母的,家里也没个男人顶着,自然就是非多,再强硬的沈红梅估计也是怕了黄大川,才会把闺女随便嫁了个瘫痪。
虽然说家里穷,可是晏殊华长得还过得去,嫁个能够养活一家人的男人还是指望得上的,现在嫁了个瘫痪,那一家还怎么活呢。
所以说,有人讨论说沈红梅这件事情就做得欠考虑,好好的一个闺女就这样子断送了未来。
那些看着晏殊华的目光中有一抹是沈梦梦的,她的眼神很复杂,但是唯独就是没有同情。
沈梦梦扎着两个长长的辫子,穿着这个时代常见的格子大衣,脚上一双白鞋,手上拎着大米和酱油,看到晏殊华手上的肉有点难以置信,多问了一句:“殊华,你哪来的肉票啊?”
面前这个叫做沈梦梦的是村长的侄女,晏殊华重生过来后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慢慢的理清了这些关系,村长的儿子那么嚣张跋扈,那村长的侄女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有点黄家血脉。
晏殊华正在搜索着她的记忆,所以没有及时回答沈梦梦的话,后者觉得她这样子就是在做贼心虚了,说了句:“殊华,我听说你和一个瘫痪订婚了,莫不是就是贪图人家家里的肉票吧?”
不管搜不搜索记忆,反正此时这个女人说的话就是夹枪带棒的,晏殊华不是吃素的,抬起脸对她皮笑肉不笑:“至少人家家里还有肉票让我惦记呢。”说这话的时候,她还得意洋洋的把手上的肉在手上掂量了一下。
早些日子沈梦梦她娘给她安排了一门亲事,可对方是个只会挣工分的,而且才拿七分,她不太满意,现在看到晏殊华虽然找了个瘫痪竟然还有肉票,她心里就更加的不平衡了。
反正看惯了别人对她指手画脚的,晏殊华也觉得没什么了,总之也就这样,到这里没有多久,她就已经完全明白了,被人冷眼嘲讽的样子是什么样的,所以她心里面就给自己立了一个目标,一定要好好赚钱,然后让沈红梅过上好日子。
说穿了,就是前世晏殊华的一个追求对象,只不过李大刚的家世比晏殊华好,不只是好,而且是好太多太多了。
“你刚不是说了,瘫痪嘛!”晏殊华说这话的时候还把自己口袋里的几张布票拿出来,一边沾着口水一边数着:“我正想着给我妈置办点新衣服。”
有肉票就不得了了,竟然还有布票,沈梦梦的笑瞬间就僵硬住了,可是摸不清楚她现在找的人家到底是什么背景,她只能迎合着:“殊华,我和你开玩笑呢,你生气了?”
她叫做张彩霞,是李大刚的妈,同时也是供销社很老资质的售货员了,在这种要挣工分还不一定能吃得饱穿的暖的年代里,能够坐着每个月拿二十几块的工作,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白领了。
沈梦梦听到晏殊华那句大刚是谁啊,顿时间那张脸就冷下来了,眼里对晏殊华的冷意就更强了……这个女人可真的是给脸不要脸了!
想着一定不能这样子就放过这个得意的晏殊华,沈梦梦把目光往供销社的售货台上瞄过去,正巧就看到了一抹妇女的身影,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奸计。
晏殊华见她一口一个大刚,脑子里转不过来,喃喃念了一句:“大刚是谁啊。”然后在脑海中终于是搜索到了这个男人的些许记忆了。
晏殊华掂量着那块肉准备走了,不料一个中年妇女追了出来:“晏殊华,你等等。”
上一秒说话还夹枪带棒的,下一秒就和她手挽着手当做是好姐妹,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晏殊华也跟着和她一阵热乎:“没有呢,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晏殊华自然是发现到了她的那种神色变化,不过没心思管她了,只想赶紧回去。
“殊华,你找的是什么人家?这可不是一般人才能有的肉票。”沈梦梦眼尖,看到她手上肉票好几张。
这个中年妇女穿着供销社售货员的衣裳,手上还拿着一个扫灰尘的鸡毛掸子,头发用发夹别在一边,说话的时候很大声,带着她那一张尖酸刻薄的脸,一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善意的主。
李大刚可是身强体壮的,在村子里少见能够一个人就挣十工分的劳动力,而且他父亲还是教师,母亲是供销社的售货员,算起来条件很不错,村子里争先恐后想要把女儿嫁出去的对象,晏殊华可好,竟然说看不上他?
沈梦梦觉得晏殊华这个女人就有点蹬鼻子上脸了,她们两母女这几年还不是一直靠着别人的同情才活到现在的,这倒好,口口声声说不在乎李大刚?
晏殊华心想着家里还有病人呢。得赶紧回去做饭继续捣鼓她的康复器械,沈梦梦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大刚可是到现在都在惦记你。”
“殊华,既然你都订婚了,那你应该不会再惦记大刚了吧?”沈梦梦多少提醒了一下,却不料看见晏殊华只是一个轻笑:“你放心好了,我对他不感兴趣。”
在这种物资匮乏的年代,想拿到一张肉票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晏殊华停下脚步回过身,正想问她呢,她就先开口了:“你手上拿的啥?”
“肉。”这大娘是眼睛有问题吗?这么明显的肉她还看不出来?
“这就好笑了。”张彩霞把手上拿着的鸡毛掸子放到一边,双手环胸:“我记着上次你妈还找我借粮票呢?这倒好,你现在就有肉票了,你说,你手上的那张肉票是怎么来的?”
气势汹汹的架势以及咄咄逼人的语气,令人听了哪哪都不舒服,晏殊华随口一说:“我未婚夫家里的。”
“笑话,你未婚夫?他可是个瘫痪,下不了农地,做不了农活,也就挣不了工分,那哪来的粮票和肉票,你扯谎也不打草稿啊!”张彩霞说这话的时候,把她那种河东狮吼的本事可是发挥到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