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华起身跟着萧母走到离萧家有段距离独立出来的房子,萧母指着门道:“锦初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晏殊华也没扭捏,她独自进了房子,刚一进门,一股浓郁的异味便充斥着她的鼻腔。
她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病人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干净的卫生环境,可是这里是什么情况?
她黑着一张脸推开了房门,房间里窗子窗帘都拉的紧紧的,远远她只能看到床上有一处隆起。看来这就是她这次谈婚论嫁的对象了。
她看着躺在床上没有一点儿动静的人,看来这次的事情完全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不过她该做的,还是要做的,她给自己打气,不行在想别的办法呗。
活人总不会被屎给憋死不是?呸呸呸,应该是办法总比困难多才对!
这才几天她怎么就给她的亲妈给同化了?
晏殊华手脚利落的把窗帘拉开,推开窗户,新鲜空气涌进来过后,房间里的气味才好闻了一些。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了屋子,这时,晏殊华才转眸看向躺在床上的男人。
“是你!”
晏殊华看着那张已经瘦的脱相的脸,却还是认出了床上躺着的正是救了她的那位大哥!
可是这才几天,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她赶忙来到床边伸手要掀被子。
萧锦初却是伸手压住了被子不给她掀开,他沉着一张脸死死的盯着晏殊华:“滚!”
晏殊华说到这停了一下,想着萧锦初问道:“你现在想上厕所吗?”
萧锦初:“……”
晏殊华强硬的将被子掀开,在看到萧锦初已经开始萎缩的腿后,她的脸色低沉了下来,她目光幽厉的盯着萧锦初。
“不想吗?那我先去给你做点吃的。”说完,她不等萧锦初拒绝,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房间。
她用力的将男人的脸转了过来,用力捏开了他的嘴,将勺子里已经吹凉的药粥粗暴的灌进了他的嘴里。
她进了萧锦初的房间,把碗放在了床头柜上,用勺子舀了一勺,伸到了萧锦初的嘴边:“啊,张嘴。”
要是全盛时期的萧锦初,别说是在他手上掀开被子,晏殊华怕是没靠近就要被他给掀飞了,可是现在他长期不吃不喝,体力不支,根本就不是养生了一段时间的晏殊华的对手。
屋外,萧母原本以为晏殊华进去待不到几秒种就要哭着跑出来,却不想她竟是在里面待了那么久。
生病不要紧,好歹能治,怕的就是患者自暴自弃,这萧锦初就是典型的自暴自弃了。
“怎么?生气了?还有更生气的在后面呢,我告诉你,我就是你未来的媳妇了,以后你要是不乐意吃饭,我倒是很愿意帮你穿衣,扶你去上厕所。”
可晏殊华进去这才多久,他就愿意开口了?
而且她听到了动静,刚刚她儿子好像说话了!要知道她儿子在回来接受检查医生断定要在床上躺一辈子后,他就像是失去了灵魂,整天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她的一双眼哭肿了都不管用。
晏殊华见状,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还行,还会受到外界的刺激,她最怕的是他封闭了对外界的感知。
晏殊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暴脾气压了下去,这才带着好笑的表情看向萧锦初。
萧锦初先是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晏殊华会这么的直白,可是她还是个女人吗?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不说就是想咯,痰盂在哪,我拿过来。”晏殊华环顾房间,似是在寻找目标。
不过这样还不够!他现在的身体太脆弱了,就算要给他治疗脊椎,也得等他把身体养好,看来她得下点猛料了。
他极度不配合的将头扭向了另一边,这样的病人晏殊华见的多了,已经见怪不怪了。
“什么?锦初他愿意吃东西了?”萧母差点喜极而泣,要知道萧锦初这些天就是靠着输液和人参吊着的!
晏殊华点点头:“萧妈妈你可以带我去厨房吗?”
不过想想也是,这么年纪轻轻却瘫痪了,是个人都接受不了。
萧锦初当然看到了晏殊华那带着笑容的脸,他的脸色唰的一下就沉了下来:“你给我松手!”
萧锦初突然有些后悔,要是这些天他稍微吃了一点东西就不会被这个女人戏弄了!
萧母也顾不得生晏殊华的气了,她领着她去厨房:“好,我这就带你去。”
萧母看着走出来的晏殊华,脸色到底是好了些:“你怎么出来了?”
她当做没有听到萧锦初的话,反倒是手上用了劲,偏要把被子掀开。
萧锦初顿时瞪大了眼睛,他咬牙道:“我不想!”
房间里的萧锦初:“……”他不想吃!不想吃!
然而,他根本没有力气喊出来……
但是她相信,萧锦初可以挺过来!
晏殊华哪里能走?不说她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他做大腿,就是他之前的恩情在,她也不能就这么离开。
晏殊华解释道:“锦初想要吃饭,所以我出来准备。”
不多时,晏殊华熬好了一碗药粥端了过来,粥是本来就有的,她只是加了一些养生的药材,所以速度很快。
晏殊华没听,反倒是将被子往下又拉了一点:“我就不松手,有本事你来把我手甩开啊,你是半身不遂,又不是全身不遂。”
萧锦初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晏殊华,那模样像是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晏殊华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的笑道:“怎么?不想吃,也行啊,你只要能挣脱我,我就不喂了,要是挣脱不了,你就给我忍着。”
萧锦初哪里这样被人对待过?他狠狠的咀嚼起了药粥,吃了几口恢复了一点儿力气,他冷着一张脸伸手:“我自己吃!”
晏殊华见他是真心实意的,便将粥碗递到了他的手上,就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将一碗粥全部喝完。
不得不说,这男人长的还真是好看,哪怕是瘦成这样,都有一种风骨,气质跟常人都不一样。
她接过了萧锦初喝完的粥碗,拿起一边的餐巾帮他把嘴角擦拭了一下,这才开口道:“萧同志,我能让你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