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晓枫给女儿倒了杯水，眼瞅着她喝了，“婷婷，我想跟你说件事儿！你表哥谭四……你们的关系一直很好吧？”
姜婷婷一听母亲提谭四，心里“咯噔”了一下，飞快的瞄了她一眼，见沈晓枫脸上云淡风轻的，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只能随口答，“我和他还行！他怎么啦？”
“他死了！”
啊？
姜婷婷的手一松，杯子“啪”的一声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沈晓枫斜斜的睇着她，轻声的埋怨，“这孩子，你紧张什么？他又不是你杀的？”
这话一出口，姜婷婷忍不住追问了，“谭四是被人谋杀的？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好跟我说说！”
沈晓枫也没说话，转身去了厨房，拿出了扫把，小心翼翼的把碎玻璃片收拾好了，这才坐在一边慢条斯理的开口，“我是听你表三舅说的，听说谭四失踪三四天了，好像犯了什么事儿，警察一直在全力追捕他，昨天晚上，他的尸体在郊区的民房被发现了，好像是中了毒……”
“中毒？那下毒的人是谁？找到凶手了吗？有线索吗？”
沈晓枫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眼底眸光一敛，“婷婷，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真是办不了大事！”
“啊？妈，你快说，到底……”
沈晓枫做了一个“镇静点儿”的手势，“我只听说警察正在查呢，哪有那么快找到凶手？”
话音刚落……忽听得有人急促的敲门。
姜婷婷仿佛是一只惊弓之鸟，差一点从床上蹦起来，脸色也发白了，嘴唇也哆嗦了……她毕竟还年轻，经过这几天的“煎熬”，几乎可以说整个人已经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忽然间听说谭四被毒死了，心里先就受了一下冲击，再一听到有人敲门，第一个念头就是“警察来了”，心里能不害怕吗？
沈晓枫倒是沉得住气，一句话没说，站起身出去开门了。
一眨眼……
只听得客厅里有人小声的说话。
姜婷婷坐不住了，赶忙站起身，连鞋都没穿，披着头发，光着脚丫奔到了客厅里，抬眼一看，一下子就愣了。
徐明伟来了！
在失踪三天以后，头上缠着绷带，面色苍白的站在了姜婷婷的面前。
两个人一对视，仿佛都有千言万语要说，又碍于沈晓枫在场，谁都没开口。
沈晓枫咳嗽了一声，“这位是……小徐同志吧？”
徐明伟有些受宠若惊……院长竟然知道自己这个实习生的姓氏，院长竟然能跟他这个农村的“小学生”聊天，能不“与有荣哉”吗？
连忙鞠了个躬，“沈院长，我是姓徐，徐明伟，在内科实习呢！”
“哦！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徐明伟讪讪的摸了摸绷带，飞快的瞄了一眼姜婷婷，这才毕恭毕敬的解释，“我……回了趟农村的家，在路上出了个小车祸，把头撞坏了！”
沈晓枫还算客气的一笑，“哦！原来如此！你和婷婷的关系很好？”
言外之意……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这也正是姜婷婷想知道的问题！
她见母亲站在一边，说话有些不方便，索性开了口，“妈，你工作不是挺忙的吗？我挺好的，不用你照顾！要不，你就先……”
向着大门抬了抬下巴。
沈晓枫那么一个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女儿的意思？
低头沉吟了一下：女儿毕竟年龄大了，有自己的隐私，有自己交朋友的权利，做母亲的还是尊重一些为好。
一念至此，“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正好我上午还有一个手术！小徐同志，那咱们再见？”
也没等徐明伟回答，转身就出了门。
姜婷婷快步赶了过去，神经质的落了门插，这才转过头来，“，徐明伟，这几天你去哪儿了？你可把我找疯了！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谭四……”
她心里有千千万万个问题要问，真是恨不得现在能长两张嘴。
徐明伟摆了摆手……他现在的表情有点儿不一样了。
以前，都是姜婷婷说什么，他唯唯诺诺的听着。
现在呢？
竟然敢打断对方，并且吩咐姜婷婷办事了，大大咧咧的一坐，“艾玛，给我倒一杯水，我急着赶过来，渴死了！”
姜婷婷被对方的态度搞懵了，不过，她急于知道答案，也就没在意。
光着脚丫奔到厨房，倒了一杯凉水，还真就给徐明伟送过来了，轻轻的往桌上一放，“喏，喝吧！我问你……”
徐明伟用眼角瞄了一下水杯，直了直腰板儿，挺了挺肩，“婷婷，你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只给我一杯白开水，连撮茶叶都不放？”
姜婷婷愣了。
好像也感觉出来有什么不一样了，挑了挑眉心头，“徐明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明伟一见对方急了，连忙又改了态度，眯着眼睛一笑，随手把杯子拿起来，仰头一饮而尽，擦了擦嘴才说，“艾玛，我这几天，简直像是从人间地狱里走了一遭，婷婷，我为了你，真是什么都……”
姜婷婷沉着脸，“别说没用的了！说关键的！长话短说！那天晚上你从剧场出去之后，带着谭四去哪儿了？又发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的老实讲！”
徐明伟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头上的绷带，“瞧见了吧？就是因为你，我差一点都死了！”
“……”
“那晚，我把谭四从后台弄出去之后，先安顿在剧场外一个僻静的角落，然后就去找了辆三轮，等我再回去的时候，谭四的人已经不见了……我左找右找也没找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巷口的拐弯处突然冒出来个人，用砖头直接向我脑袋砸了一下，从那以后，我就昏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看清那个人了吗？”
徐明伟犹豫了一下，“没有！”
姜婷婷瞪圆了眼睛，狠狠的骂了一声，“你就是个笨蛋！连个昏迷的人都看不住……”
徐明伟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你不笨？你不笨……还差一点叫人家掐死？”
“你……”
“算了！现在别说这些了，以后的事情你还想不想知道？”
姜婷婷忍下了这口气，“说！”
徐明伟压低了声音，“后来，一个过路的人把我送到医院，包扎处理伤口之后，我一个人静静的想了想，我倒是没什么可怕的，谭四对我来说根本就不足为虑，可我觉得没脸见你，所以就去朋友家躲了两天！后来转念一想，总躲着也不是办法呀，今早上回来的时候，在郊外看见警察办案，挤过去一看……”
“……”
“正赶上警察从民房往外抬尸体，我远远的就认出了谭四的衣服，后来想方设法的一打听……确实是他！这不，我直接就奔你家来了！”
姜婷婷低着头，把他的话认认真真的琢磨了一遍，“所以，谭四的死……和你无关？不是你给他下的毒？”
徐明伟认认真真的摇了摇头，“不是我！真不是我！”
微微抬了抬眼皮，“婷婷，这个谭四……不是你找人弄死的吧？”
姜婷婷冷哼了一声，“放屁！徐明伟，你别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有本事，你就去公安局告我！看看警察会听谁的，我是司令员的女儿，你是农村的泥腿子，咱们俩的身份和地位天差地别！在我眼里，你连只蚂蚁都不如！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怕！”
徐明伟的眸底暗了暗，低下了头，掩住了脸上的不甘，再抬头的时候，又是一脸笑眯眯了，“婷婷，别生气！刚才都怪我瞎说！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是全军区最耀眼的明星，怎么会跟谭四那种人同流合污呢！”
赶忙站起了身，“我就是过来跟你交代一下的……好让你放心！我也该回去了！三天了，我都没在医院露脸，也没请假，以后恐怕……”
他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半步，“婷婷，我擅自离岗这件事情，还请你帮我和院方通融一下！还有……关于我留院的问题？如果你没时间和沈院长谈，我就亲自找她去说！”
姜婷婷侧过头，眯着眼睛瞧着他，忽然间觉得，这个平时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徐明伟，原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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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底谁是凶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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