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拔战结束了。
十五名冲段班的少年棋手为了四个参赛名额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竞争是残酷的,胜负的世界就是这样,如果不能获胜,那么所有的努力便没有意义,作为修身养性的围棋和竞技争胜的围棋是两个概念,在这个胜者为王的世界中,单只有出色的棋艺还远远不够,如果没有一颗坚强的心就无法在这个世界中立足。
比赛是公平的,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也不比谁多些什么,也比比谁不少些什么,但也正因为如此,争夺才显得尤其激烈。
没有谁能获得全胜:能进入冲段班,以成为职业棋手为目标的少年棋手哪个会是省油的灯?
每一盘棋都是决战,每一分的获得都充满了艰辛,尽管这不是正式的职业比赛,但每位少年棋手都拿出参加世界大战的劲头,无论谁想代表道场出战,就必须先要战胜其他的竞争者。
在这场选拔赛中,黄春生的表现非常不错,十四战十一胜,以二十四分的总成绩并列第三,幸运地得以以替补的身份参加赛。
时光流逝如飞,只是一转眼,正式比赛的日子到了。
京城棋社联赛的规则是仿照中超联赛而设计的,整个比赛分为上下两个赛段,十二支参赛队伍分主客场进行大循环,每轮比赛胜者得三分,负者两分,平者一分。整个赛季二十二轮比赛结束后按总分多少决定名次,总分如果相同,则比较第一台的胜率,第一台相同则比较第二台,以此类推,直到分出不同为止。
第一届联赛的参赛队伍是从全市六十三家棋社中经分区选拔产生,十二支参赛棋社分别是忘忧清乐道场。烂柯棋社,金风细雨楼,紫晶棋社,天山弈道,黑白社,快乐家园。一品阁,红花会,蝴蝶谷,飞扬弈友,报国寺,几乎囊括了北京地区所有的知名棋社。
比赛的日程早在预选赛结束之后便已定好,按照日程,忘忧清乐道场第一轮是主场作战,对手是朝阳区的金风细雨楼。
这是整个赛季地第一场比赛。也是忘忧清乐道场地第一个主场作战。所谓首战胜。仗仗胜。首战败。仗仗败。对于极重彩头地国人来说。首战往往被赋予非同一般地意义。这了迎接这场比赛地到来。比赛当天上午道场便停业半天进行准备。一楼大厅地棋桌全部撤走。全都换成了座位。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竖着一面一米见方地教学用挂盘。等比赛开始以后。进行中地四局棋就将通过这两张棋盘同步显示。届时前来观战地棋迷们可以随时了解比赛地进程。
正式比赛是在下午一点开始。但还不到十二点钟。前来准备观看比赛地棋迷们便已把道场地院子挤得满满地。院子里站不下了。有地就排到了院外。粗粗一看。至少得有三四百人以上。有地人大概是连午饭也时间去吃。一只手托着几个大馅包子。一只手拎着瓶纯净水边吃边等。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当然不可能闲着。大家是有说有笑。声音吵吵。不知道传出多远。
“哇。这么多人呀。”推开窗户。王一飞向楼下望着。到处都是黑压压地人头。到处都有人影在晃动。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热闹景象地小男孩儿兴奋地叫道。
“呵。当然多了。今天是联赛第一战。大家地关心程度当然要高了。而且这一次地对手是金风细雨楼。在所有参赛十二家棋社里属于中游偏上。实力相当之强。昨天地赛前准备会上。高社长对他们地评价是有实力冲击前三名。强强相遇。很多棋迷都很期待这轮比赛地结果呢。而且你再仔细看看楼下地那些棋迷。看看有什么特别地地方?黄春生也趴在窗台上向下张望:主场作战地好处之一就在于此。主队成员可以踏踏实实地呆在家里歇着。直到比赛开始地最后一刻再进入赛场也来地及。
“特别地地方”王一飞嘴里边默念着边仔细地观察起楼下地人群。
“咦。这些人很奇怪呀。中间明明有一块空地。为什么他们宁肯站到院子外边也不站在那儿?”这仔细地一看。王一飞还真发现了一些问题。
“呵,说对了。今天之所以来的人比平时多出好多,一方面是因为关心这轮比赛地棋迷很多,另一方面就是金风细雨楼的棋迷也来的不少。你在,左边这群人里是不是常来咱们道场下棋的人很多?右边这群人大多是不是生面孔?”黄春生笑着说道。
仔细看看,黄春生说的还真是没错,左边这群人数较多的一方很多面孔都非常熟悉,面右边人数相对较少的一方则几乎都没有见过。
“噢,原来是这样,呵呵,真有意思,他们为什么非要分开站着呢?”王一飞好奇地问道。
“这就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支持的对象不同,自然也就不会愿意和自已目的不同地人站在一起啦。”黄春生笑道。
“可是他们的人怎么那么少呀,嗯,嘻嘻,你看,连咱们这边的一半都不到呢!”大概估算了一下双方的人数,王一飞开心地叫道。
“是呀,这就是主场的优势,在主场比赛,主队一方得到的支持当然要更多一些。不过比赛是公平的,这一回是咱们的主场,下一回就轮到他们的主场了,到时候这样地情况就会调一个个儿了。”黄春生答道。
“春生哥哥,你们这次比赛咱们会不会四比零来个大胜呢?”金风细雨楼王一飞没去过,他又不是参赛成员之一,对于金风细雨楼地情况并无了解,但黄春生是替补选手,赛前的一系列准备会议都有参加,大概在赛前会议中高兴宇会订下比赛目标吧?
“呵,如果能四比零大胜当然是再好不过了,不过金风细雨楼也不是软柿了,他们地一台是金风细雨楼的楼主,业余六段张普芳,他曾经拿过黄河杯冠军,进入过晚报杯全国十强,虽然名气比咱们高社长差很多,但也是一位很有实力的业余一流棋手,一局胜负,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第二台是金风细雨楼的副楼主,业余六段胡海东,他年轻时是职业棋手,退役的时候是职业三段,和咱们道场的陆老师情况差不多,实力相比相差应该不是很大,不过他今年四十多了,陆老师才二十多岁,在精力和体力上陆老师优势比较大,这场比赛双方的胜负估计是四六开,陆老师赢面大些。第三台和第四台都是金风细雨楼的教师,一位是周本昌业余五段,一位是孙德禄业余五段,这两位也都是在北京成名已久的业余高手,曾经多次参加全国比赛,虽然没有拿到过什么太好的名次,不过也时不时的能爆出冷门儿,把一些知名高手拉下马来,属于那种不怎么起眼,却又不能不小心的棋手,比赛经验丰富,发挥稳定。咱们的后两台在实力上可能比这两个人稍强一些,但比赛经验上肯定比不过这两个人,第一次代表道场参加这么重要的比赛,他们的临场水平发挥能有多少不好说,正常发挥自然不成问题,但要是因为心里压力太大导致技术变形,那就麻烦了,所以这两台大体看来应该是四点五比五点五,咱们这边稍占上风,可是优势极小。
综合下来,第一台高社长基本没有问题,第二台陆老师问题不大,第三台和第四台难以预料,胜负各半,所以说拿下这轮比赛应该是肯定的,但比分很可能是三比一,至于四比零,那就要靠一点运气了。”不要看黄春生是替补队员,一般而言只要四名正式队员不出问题就不会出场,但他的功课却是作得非常扎实。
“噢,三比一呀,嘿嘿,那也不错,反正只要能赢就好。“王一飞倒是想的开,四比零全胜固然是好,三比一得胜也是不错。
正说话间,楼下道场的大门打开,棋迷们开始进入道场,不大一会时间院子里的人就消失大半,而外边还不时有棋迷赶来。
“当当。”房门敲响,随后,李飞扬从外边把脑袋探了进来。
“春生,到训练室集合,今天是第一轮比赛,要有开幕仪式,所有参赛选手都要出席。”李飞扬通知道。
“是,李老师,我马上就过去。”黄春生连忙应声答道,然后忙着穿鞋,穿外套。
“李老师,开幕式我能去看吗?”小孩子谁不喜欢看热闹,今天道场来了这么多人,王一飞当然心里是痒痒的。
“当然可以了,不过不许捣乱,今天外边来的人很多,而且还有记者采访,别给道场找事儿。”李飞扬答道,今天道场这么热闹,想要保持原有正常的训练肯定是不可能了,就连冲段班其他没有参赛任务的少年棋手都临时调整训练计划,将科目改为现场研究比赛了。
“嘻嘻,太好了!”李飞扬同意自已去到大厅看比赛,王一飞是高兴的不得了,马上穿衣穿鞋,急着跑出宿舍。